女人攙扶着男人,眼底一閃而過厭惡和貪婪,嘴上卻是溫柔的道,“別喝了,都喝那麼多了,我們去找個房間休息。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別放在心上。”
這話卻好似戳了這個男人的痛處,聲音瞬間提高了一度,“放屁!你給老子滾!”
說着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自己歪歪扭扭的走向前臺。
還在大廳裡的酒店客戶全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到了這個高聲說話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邊走,一邊嘴裡嚷嚷,“要是過的去,老子還用在這裡買醉嗎?那個混蛋女人,怎麼能夠那麼狠心呢!我跟她那麼久的交情都抵不上一次意外嗎?她是委屈了,可是誰……嗝……誰來顧及我的艱難的處境?啊,誰來顧及我?”
在場不少人暗暗搖頭,看來又是一次情商啊,聽上去像是男人做了什麼錯事,女的直接翻臉,現在男的追悔莫及,只能借酒澆愁。頓時很不少人心中升起了同情。
只是唯有場中的唐靜芸,聽着男人那些話,配上他熟悉的嗓音,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異。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身形,嘴角抽了抽,不會……是她猜想的那樣吧?
梅四站在後面,並沒有看見唐靜芸那怪異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掠了一眼那男人。
那個醉漢在那邊醉醺醺的,那個女人走上前去攙扶他,半靠在他的身邊,看上去極爲親密。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呼和聲,只見五個壯漢推門走進來。其中一個直接衝上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靠!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也敢調戲!”
醉漢卻只是醉醺醺的傻笑,壓根就不理會什麼。
“現在給你兩條路,你公然和我女人偷情,還要去開房,是要私了還是公了?勸你識相點,陪個十萬美金,我就不和你計較!不然讓你走不出我們的地盤!”
後來的男人一臉的兇悍,那樣子估計不是什麼善茬。
唐靜芸看着這樣的發展,心中一愣,隨後忍不住抿脣偷笑,她猜那醉漢此刻心中一定在爆粗口,問候這緬甸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確實,醉漢的確是在心中罵人,然後他直接一手將男人推開,讓那個壯漢踉蹌了好幾步。
他指着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醉醺醺地吼道,“滾!就這樣的貨色?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勾搭過,就是送給老子老子也看不上!你是她老公?你還是掐死了省事,不然一個月得抓三十幾天的奸嗎?”
醉漢的話讓大廳傳來了竊笑聲,不過也有人替他捏一把汗,對方明顯就是做好了局,看男人那歐洲人的模樣就知道是外來人,肯定是容易吃虧的,尤其是他還這麼半醉不醉的。
被推開的男人頓時一臉兇相,被揭穿了自己的設計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人過來圍住了人,“你還想狡辯不成?佔了便宜就想這麼輕鬆走人?也不問問我的兄弟們同不同意!”
醉漢直接一腳將人擱倒在地,然後冷笑一聲,“滾!”
其他人圍住他,打算羣毆。
很明顯,在外人看來,醉漢明顯不是對手,他被人打倒在地後,直接被踹了一腳,“給你長點見識!”
唐靜芸見此不由皺眉,不期然對上了男人的那雙眼睛,眼睛很清明,直直的望着她,讓她不由轉開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邁開了步子,走到其中一個大漢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滾開!”大漢揮開唐靜芸的手。
卻不料唐靜芸直接抓住他的手,任他怎麼拉也拉不動,然後被唐靜芸猛的拉下去,膝蓋又狠又密集的撞擊他的胃部,然後一把將大漢扔開。大漢捂住腹部蜷曲在那裡,冷汗直冒,看上去極爲悽慘。
其他幾個都不由自主得住手,一致警惕的看向唐靜芸。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不然你走不出我們的地盤!”
唐靜芸嗤笑,這些人就只會這樣的威脅?對着梅四挑眉,“告訴他們,讓他們來試試。”
對於緬甸的語言,唐靜芸只會聽,不大會說。
梅四翻譯了一遍,頓了頓,在結尾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威脅的話,讓唐靜芸不由覺得好笑。
唐靜芸看着那幾個大漢,示意梅四上去解決了,她看這些人也是慣犯了,還是需要給點教訓的,然後直接給安平去了個電話。
至於報警什麼的,她壓根就沒考慮,她不行遭遇這種事情的人沒有報過警,很顯然,並不管用。
這種時候,還是以暴制暴的比較好。
在他們發生爭執的時候,酒店並沒有出來任何安保人員和工作人員制止,讓唐靜芸對這酒店的評價也瞬間低了很多。
大約半個小時不到,安平的人就過來接手了這個爛攤子,在唐靜芸跨出酒店的時候,也不知道誰報的警,姍姍來遲。
至於最先引發矛盾的醉漢,此刻會解開了自己衣領的扣子,煩躁了擼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暗暗咬牙,唐靜芸,算你狠!果然,你這樣的女人真的是最狠沒有了!
——
麗和酒店502豪華房間裡。
唐靜芸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換下了浴袍,穿上了自己換洗的衣服,然後挑了個正對窗戶的椅子,翹着二郎腿,點起一根菸,沉默的看着窗口。
果然,才過了十幾分鍾,她就聽到了細微的撬窗的聲音,然後就是移開窗子。
等到艾維爾從窗口爬進屋子,利落的從窗沿跳下來,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他就看見了一個正對着窗口坐着的女人,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那在女人手裡把玩的那把槍。
艾維爾是知道唐靜芸的,他明白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女人拔槍的速度又多快,開槍有多果決。
所以,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快要哭了表情,配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得意的笑,整張臉扭曲的極爲怪異。
“唐,有話好好說,咱們好歹……曾經是朋友。”艾維爾吞嚥了一下口水,舉起兩隻手。
唐靜芸笑着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槍,然後猛然把這把槍往上拋,而槍在拋上去的瞬間射擊,然後乾脆利落的重新接住這把槍。
他從前只是聽說過這種手法,需要一雙極爲靈活的手,對槍械的靈敏度掌控到極點,然後藉助上拋時候的一點點阻力,完成射擊。這是曾經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華夏姜曄的成名絕技,很顯然,那個男人連這樣的本事都教給了這個女人。
艾維爾很明智的抱頭蹲下,後來又覺得蹲下的動作簡直太慫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磚上,然後抹了一把淚開始控訴唐靜芸:
“你拉黑我的電話!”
“你不接收我給你的信息!”
“你沒有給我你婚宴的請帖!”
“唐靜芸!你混蛋!你勾完我就跑了!”
“……”
唐靜芸坐在那裡,額頭上青筋一抽一抽的,她很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手,她擔心自己真的忍不住把眼前這個男人給一槍崩了。即使這個男人是意大利黑手黨新一代教父,在過去的半年裡,一掃整個反對勢力,將所有人踩在腳下。即使,他被譽爲一百年來最傑出的領袖人。
她明明記得,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個男人看着彬彬有禮又不失風度,怎麼也沒有辦法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放在一起啊!
“閉嘴!”
艾維爾很明智的閉嘴了。
“現在,我問你答,知道嗎?!”她咬牙。
“知道。”
“你來這裡幹什麼?”
“和解啊,重歸於好,我覺得我們的交情那誰跟誰呀……”
“停!我對婚內出軌一點也沒有興趣,尤其是你這樣一個渣滓!”唐靜芸眯眼威脅,“和解對你有什麼實際利益嗎?”
“沒有。”
“那你這是幹什麼?”
“可是我心裡難受,真的,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總覺得有件事壓着我讓我不能夠呼吸。唐,我以爲我們會是朋友的,一輩子的那種,愛情可能因爲時間而膩味,可是朋友並不會。我永遠都記得你當初說友誼地久天長的樣子!”艾維爾很認真地說道,他的眼底閃過懷念。
越是坐在這個位置,就越是明白昔年契結的友情是多麼難得,他不想失去這樣一位朋友。
唐靜芸愣了愣,然後淡淡地道,“你知道我的心結,我這樣的人,向來不給第二個機會的。”
艾維爾笑了笑,隨手將自己口袋裡的槍扔給唐靜芸,指着自己的胸口,“往這兒來一槍,我如果不死,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唐靜芸的嘴脣動了動,將槍扔回去,“你知道的,我下不了手。”她頓了頓又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當然是安平透露給我的。”艾維爾咧嘴一笑,那張英俊的臉看上去很好看,“我就是不怎麼明白,爲什麼同樣是安平和我,你總是偏向一點安平呢?”
唐靜芸也是咧嘴一笑,“那我倒是要問問你,同樣是第一次見面,你會對着第一次見面就拿槍頂着威脅你的有好感,還是第一眼看着就跟謫仙似的的俊美少年有好感?”
艾維爾簡直快哭了,如果重來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現!
最後,雖然艾維爾死抓着唐靜芸不放手,還是被唐靜芸無情的從窗口扔了下去,美其名曰:往來處來,往去處去。
沒過多久,唐靜芸又聽到了摁門鈴的聲音,她不由皺眉,邊開門邊抱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煩不煩?”
然後她的話頓住了。
“嗯哼,看來芸芸的夜生活很豐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