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隨着劉老爺子離開了,留下了身後的面色不善的杜葉康,看着唐靜芸那個瘦削的背影,想起她剛纔在自己面前的進退有據,眼中閃過狠辣之色,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但到底是年輕人,鋒芒畢露了點,殊不知薑還是老的辣。
背後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唐靜芸感覺的很清楚,她的五官敏銳,對於他人投注在她身上的感覺向來都是敏銳的,更何況是那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唐靜芸嘴角淡淡的勾起一道弧線,杜葉康……
等到轉到另一個地方,劉半逸才嘆了口氣,一向精神奕奕的臉色也多了幾分老態,“唐小友,你這一回可衝動了,犯不着爲了老朽得罪杜葉康。”
此時的劉半逸,雖然面色依舊紅潤,但是眼角的皺紋卻比當初在京都碰上的時候明顯了不少,手中撐着一根柺杖,看上去老了不少。
唐靜芸心中閃過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短短這麼一段時間,怎麼就讓劉半逸老了如此之多?心中突然一動,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杜葉康在和唐家對手合作的時候,似乎已經將劉氏集團打壓的奄奄一息,當時她好像還有手下送上過前幾年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面上不顯,心中倒是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是出於和劉老爺子的交情考慮,還是將來在珠寶業界的成長,都打算賣劉半逸乃至劉家一個面子。
“劉老這說的是什麼話,杜葉康那人就是典型的笑裡藏刀,將來我手上的翡翠居要是發展壯大了,遲早要和他對上的,反正結果都一樣,我也不在乎現在這些事情。”
劉半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自從上次福祿壽翡翠之後,就和唐靜芸時常有電話往來,也是知道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卻是個有氣魄的人,打定主意是不會變的,當下只能暗自嘆了口氣,罷了,既然是因爲自己才沾染上的,他能幫一把的時候必然會出手。
隨即兩人都不再去聊這事情了,唐靜芸淡笑着道,“劉老這回可有解出什麼上好的料子?”
劉半逸哈哈一笑,說起這個,他也是頗爲開心,“這回公盤上看到不少上好的料子,老朽也是頗爲興奮,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老這想法可給不給我們這些後生晚輩留條活路啊,不然靜芸我的翡翠居可就要關門大吉了,到時候老白可要追着我討要工資啊!”唐靜芸哈哈一笑打趣道。
“你個小丫頭!”劉半逸虛點了唐靜芸幾下,臉上倒是多了幾分真心的笑容,“我還沒說起你呢,你倒是先怪起我了,你個小丫頭,也不給我們這樣的老傢伙留條路,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兩人年紀雖然差距很大,唐靜芸的年紀都可以做劉半逸的孫輩了,可是兩人的聊天模式卻跟朋友一樣,當真是令周圍跟着的人都是驚呆了眼珠子,不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夠讓劉老爺子這樣的業界泰斗笑顏連連。
劉半逸卻是一點也不在乎,說起來劉半逸的最中意的長孫年紀也沒比唐靜芸大多少,可是卻只有這個小丫頭真正能夠和他交流,當真是個忘年交,不過他的心中也是頗爲遺憾,如果這是自家的小輩就好了,他在賭石方面就後繼有人了。
不過想起自家也是極爲優秀的孫子,心中也是寬慰了不少。
兩人又是交談了一會,唐靜芸就率先告辭離開了。
“劉老,我還要和老白他們吃飯呢,餓着了他們,到時候不肯給我賣命可就糟了!”
劉半逸哈哈一笑,“那你去吧。”
唐靜芸笑着離開,白易清也是恭敬的點頭後跟着唐靜芸離開。
他們離開後,劉半逸身邊一個站在身後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一步,湊到劉半逸身邊低聲道,“董事長,怎麼就這個小丫頭幾句話,您就放棄那塊原石了,看那料子上的蟒紋……”
劉半逸手揮了揮,臉上的笑意一斂,“這是我的決定,和唐小友無關,更何況,我做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議論了?”
此時的他,神情嚴肅,久居劉氏董事長高位的威嚴鋪面而來,讓那個出言的男人臉色下意識一白,低聲應了一聲是,就乖乖的退到了身後,心中暗惱,剛纔因爲看到董事長的和顏悅色就差點逾越了,年輕時候的劉半逸那也是一個作風強硬的人,沒有人敢忤逆,就算年紀大了,添染上歲月的慈悲,骨子裡也依舊不失一個能夠容忍別人非議的上位者。
等到這公盤結束後,杜葉康在他的下轄的公司裡解開了兩人相爭的這塊毛料,一開始雖然很喜人,但最後卻是靠皮綠。素來眼光毒辣的杜三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氣的杜葉康砸了自己辦公室的花瓶,五千萬就這樣白白打了水漂,想起那天阻止劉老頭的小丫頭,心中頓時就記恨上了唐靜芸。
這消息雖然瞞的嚴實,但當時人多眼雜,劉氏也一直都關注着杜氏,沒過幾天劉半逸就知道了這件事,想起唐靜芸拉着自己的手臂時堅定的目光,突然就升起了幾分荒謬的想法,心中倒是愈發覺得唐靜芸這個小丫頭不簡單。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唐靜芸正在默默的喝着湯,一邊和白易清商量着事情,一邊在考慮今天的收益,她今天拍下的原石中有不少是頂好的東西,尤其是其中有一塊晶瑩剔透的紅翡,那水頭是十足十的,那樣鮮豔的血紅色,恐怕也是極爲罕見的。還有一塊無色翡翠,上面噙着血紅色,應該算是翡翠中的變種,卻十分好看,估計會很受那些年輕的名媛的喜歡。
當然除了這兩塊,還有不少珍品,她都挑挑揀揀毫不猶豫的下手了。
白易清臉上一直都帶着笑意,他早年和師傅學的就是賭石,現在能夠重新接觸珠寶行業,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唐靜芸吃完了飯,就和白易清等人繼續回去參加翡翠公盤。
接下來的一下午,唐靜芸就一直都沒停下過,反正這毛料誰也看不透裡面是什麼,她也放心大膽的買回來去,只要不當衆解石,沒有會相信她買回去的裡面都是好東西,當然,爲了避免一些麻煩,她也買下了不少廢料,可是比起她真正賺到的,那真是九牛一毛。
等到翡翠公盤第一天關門後,唐靜芸就和白易清一行人回了住的酒店,進門的時候和德泰的沈俊生和沈佳宜碰了個面,沈俊生倒是呵呵一笑打了招呼,對着唐靜芸這個翡翠居的主人很恭敬,沈佳宜則是直接擡腳走人。
沈俊生只好不斷的道歉,他今天在會場裡也是聽說了很多消息,令他心中驚駭不已,這個唐靜芸,年紀不大,身份神秘,居然還和港都的榮氏珠寶的王正榮關係很好,又和泰興珠寶的劉半逸甚是熟稔,這可都是業界的高山啊,碾死他的德泰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哪裡還敢有半點的不敬。
唐靜芸只是淡淡的點頭,捧高踩低,從來都不罕見。
想她還是唐傢俬生女的時候,受到的輕視和踐踏何其之多?等到她在衆人驚詫眼球的時候一躍成爲唐家家主,又遇到了多少奉承?在這樣的沉浮間,她早就習慣了淡然處之。
沒有過多理會就上了樓,和白易清幾人道了晚安後,就去洗了個澡,換上了自己包了帶着的睡袍,打算安眠。
不過今晚恐怕並不算多太平,很明顯擾了她的睡眠。
她自從覺醒異能後,五官敏銳,自己的異能也會令她整個人都十分敏銳,尤其是今天緬甸街道上的情況,讓她多了一分心眼,並沒有熟睡,而是讓自己的異能再睡眠的時候增加了幾分警醒。
結果凌晨的時候,她聽到了房門的響動,似乎是撬鎖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淺眠的她立馬就醒了過來。
一開始還以爲自己的房間遭賊了,後來用異能一探,才發現原來是在撬隔壁的房門,因爲隔音質量實在算不得好,她自然也被驚醒了。
那人的似乎十分專業,緊緊是幾秒鐘的時間,就輕易的打開了那扇門,唐靜芸不由升起了幾分興味,有意思,大半夜的撬門……
隨即她就將異能探進了隔壁的房間,不知道這裡住了哪位了不起的人物,居然還惹得起這樣的麻煩,這一看,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居然是他?
艾維爾此時心中真是懊惱極了,倒黴的時候和涼水都塞牙,下了飛機後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虛僞的堂哥的人的追殺,一路到了緬甸,可是沒有想到這裡不知道怎麼就戒嚴了,一時間想要脫身不去,很快就被隨之而來追殺的人摸到了住處,可憐他上次受的傷害沒有好,這回來的也確確實實是高手,一時不查,被人用槍頂住了腦袋。
腦中的念頭急轉,心中暗暗叫糟,這回說不得就真的要將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這裡了!
就在這時,房門口傳來了一聲清冷的聲音,“艾維爾先生,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