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在武漢軍事委員會積極調兵韭將準備增援二十十軍的”除,北平方面竟然詭異地停戰了,緊接着傳來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在天津密會日軍華北駐屯軍參謀長橋本羣少將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沈修文的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道:“消息準確?”
“涼息準確。
宋哲元四號夜裡秘密到達天津,召集二十九軍高級將領召開軍政會議,五日一早,張盡忱秘密前往天津華北駐屯軍司令部說着,沈醉又加了一句:“現在華北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病重,目前事務都有參謀長橋本羣少將在主持。特務處天津站的特工親眼看見橋本羣親自把張盡忱送了出來
在這咋。時代,沈修文雖然沒有見過張自忠,而此時的張自忠也過不是個雜牌軍的師長,但是在後世的記憶中張自忠卻是一名民族英雄,抗日名將。淮北克敵,臨沂苦戰,張自忠不計前嫌,毅然解圍龐炳勳部,重創板垣師團,不但令板垣震驚、令仇人龐炳勳嘆眼,更爲臺兒莊大捷奠定了勝局。徐州、武漢、襄東、棗宜,凡是戰火最熾烈的地方,都留下了張自忠精幹健碩的身影。凡是他參加的戰鬥,幾乎都奏響了勝利的鼓樂聲。他又是抗戰中倒在前線戰場上的第一位集團軍司令。沈修文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張自忠爲什麼會選擇和日本人和談、妥協,這種行爲已經和漢奸無疑了。
看到沈修文不說話,沈醉也難得地嘆氣道:“日本人這又是故技重施,爲他們的增兵做準備。二十九軍這個時候跟日本人和談,無異於與虎謀皮
沈醉彙報的這些情況都是通過特務處在華北的情報網傳過來的,他知道,蔣委員長也肯定知道。但是如今的華北軍閥林立,各自都在打各自的小算盤,大難臨頭,卻還在爲了自己的私利罔顧民族大義。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在幹如此勾當,沈修文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這種事情連校長都無法掌控。總有一天他們會爲自己這種愚蠢的舉動付出代價的他長嘆了一其氣道。
明知道事情的發展,卻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沈修文有種深深地無力感。
十月六日,就在日本天皇親自任命的新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上任的第一天,宋哲元在天津公開發表所謂的和平宣言。同時向全軍下達了命令:
一從十月十日早開始第一班列車以後,列車運行正常化;二解除北平戒嚴;
三釋放逮捕的日本人;
四嚴禁與日軍磨擦。
當天下午,張自忠代表二十九軍與日軍華北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的代表橋本羣達成了屈辱協議,不但同意道歉、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及取柿抗日團體等,還答應了日軍宛平城、回龍廟不駐紮中隊的無理要求。
消息傳到武漢,蔣介石大爲震驚,他沒想到自己三令五申命令宋哲元務做好一切抵抗準備,絕不向日軍妥協,並且已經命令大軍北上增援。但是宋哲元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揹着自己私自同日軍達成協議。
在痛斥二十九軍媚日,宋哲元沒有骨氣的同時,命外交部長王寵惠以備忘錄形式通知日本駐華使館:“任何諒解,未經中央覈准者無效。”
同時再次電令宋哲元,中央已決心運用全力抗戰,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以保持我國家之人格。同時以泓滬會戰前夕,日本以和談之名,實質上是緩兵之計,爲前車之鑑,規勸宋哲元懸崖勒馬,拋棄幻想。準備迎戰。
但是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地盤和軍隊的宋哲元哪裡聽得進去,命令張自忠代表冀察政權,在漢奸齊叟元、陳覺生的陪同下,與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的代表橋本羣繼續進行談判。
但是這一切不過是宋哲元的一廂情願,正當他忙於和日本人談判,從宛平撤軍的同時,香月清司卻在積極的調兵遣將。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日軍在北平和天津集結兵力有:原華北駐屯軍河邊正三步兵旅團;關東軍第十一獨立旅團,即鈴木重康獨立混成旅團,由熱河兵出古北口,已開進北平北郊;由東條英機統率的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即酒井鎬次旅團,也由熱河向北平推進,並攻佔北平沙河鎮;日本駐朝鮮駐屯軍第二十師團,由師團長川岸文三郎率領,已進入山海關,向北平以南地區進犯;由板垣徵四郎統率的第五師團,自日本國內循海路運抵華北,配合海軍在塘沽登陸;第二飛行集團,團長安藤三郎,日飛機一百二十架飛抵天津。以上兵力,約六萬人以上。
另外,翼東僞保安隊約一萬七千人,蒙漢回僞自衛軍計二萬餘名,僞滿蒙徵緩聯合軍約一萬兩千名,僞蒙古徵綏軍聯隊約七千。一方兵力人數上和二十九軍持平。戰鬥實力已經遠遠也過口九軍。武器戰備方面來看,日軍在塘沽港口已卸下十子噸物資,天津日軍每天以四十輛載重汽車日夜不停向豐臺等地運送。
隨着日軍援軍的不斷到達,日軍和二十九軍談判的態度不斷強硬,繼而提出要求北平守軍三十七師撤出北平。
面對日軍的種種無理條件,讓談判代表張自忠也感覺到日軍根本沒有任何誠意,隨着他們的援軍到達,甚至有吞併平津的企圖。同時蔣介石的三令五申,也讓他意動,雖然他對蔣介石沒有任何好感,但是此次他也覺得蔣是站在民族大義的角度上的
“軍座,不能再談下去了。現在日軍已經從朝鮮和關外調重兵試圖將北平團團包圍。我們必須要做出應對之策張自忠憂心仲仲地對宋哲元說道。
其實此時的宋哲元也已經是騎虎難下,現在北平城外的日軍不要說已經遠遠超過北平的守軍,甚至都已經超過了整個二十九軍。和日本人交過手的宋哲元很清楚,以他目前的實力打只有死條,那怎麼辦呢?只能談。
“盡忱,我看日本人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們不過是想在和我們的談判中獲得更大的利益罷了。談還是繼續要談下去的。這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拜會香月司令官,表達我們的誠意。”到了這個時候,宋哲元還被私利所矇蔽,自欺欺人的說道。“但是軍座日本人現在提出的條件,那可都是喪權辱國的條件。再說,現在全國上下抗日呼聲一片。泓滬會戰,桂系、粵系、川系都在積極抗日,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答應日本人這樣的條件無疑是被千夫所指的,弄不好就會成爲第二個張漢卿,成爲民族的罪人”現在日本人明擺着是達不到目的不肯罷休的,哪裡是宋哲元所說的虛張聲勢,張自忠繼續苦勸道。
“我不是張漢卿,華北也不會變成東北”未等張自忠說完,宋哲元就羞怒地打斷了他。不過當他看到張自忠愣在當場時,又長嘆一口氣道:,“盡忱啊,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我們二十九軍十萬弟兄啊。華北身處前線。絕不是桂系、粵系、川系所能比擬的,他們有他們的地盤。可進可退。但是我們除了華北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泓滬會戰、南京保衛戰縱然慘烈,但是你山東的韓複雜、山西的閻錫山,他們動過一兵一車沒有?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給我西北軍留下最後這塊地盤,留下煥章公辛辛苦苦創立的西北軍的一些老底子。”
聽到宋哲元這番話。張自忠沉默了。宋哲元說的沒錯,一旦失去了自己的地盤,象他們這種地方部隊就象是無根的飄萍一樣。東北軍,當年最精銳的部隊,如今大部已經在泓滬前線損失殆盡,餘下的部隊,除了于學忠的五十一軍和萬福麟的五十三軍以外,其他的部隊不是被老蔣收編就是被取消番號。多次反蔣的西北軍如果失去華北的話,結局肯定比東北軍更慘。
“盡忱。爲了我們的西北軍,爲了華北的和平,我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宋哲元見張自忠沉默,繼續說道。
宋哲元把話說到這個份土,張自忠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站起起身來,道:“是
此時,在張自忠的陪同下,宋哲元第一次拜訪了日軍新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回來後,宋哲元樂觀地對還堅持和日本人打的副軍長傳麟閣等人說道:,“和香月見面談得很好,和平解決已無問題
但是宋哲元萬萬沒有想到,他原想摸香月的底,但卻被香月給愚弄了。香月見對平律的攻擊準備尚未完成,因而對宋哲元客氣了幾句。宋哲元一高興,不但認爲和平解決有望,而且透出了自己的底牌。
這時,日軍入關部隊已達五個師團之衆,兵力超過十萬,雙方軍事力量對比發生了逆轉。當天下午,日軍在豐臺設立了最高司令部,由香月清司指揮。
宋哲元高興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一切準備就緒後的日軍爲了爲迫使二十九軍就範,接受他們的條件,便大舉進攻宛平,炮轟長辛店,狂炸廊坊。
日軍大兵壓境,戰火迫在眼前,但宋哲元仍指望通過自己單方面的和解誠意來感化日本人,十月十五日,就在日軍開始進攻之後,他不但發表了帶有乞求意味的求和聲明,甚至下令北平城防部隊拆除巷戰防禦工事。一時,北平內外出現了奇異的一幕:日軍摒壕架炮,秣馬厲兵;二十九軍拆壘填壕,清除路障,都忙得不亦樂乎。
前一天還在敷衍宋哲元的香月清司更是於十五日二十二點發表聲明:“從十六日午夜以後,駐屯軍將採取自由行動。”
在這個緊要關頭,宋哲元不得不命令談判代表張自忠,於十五日二十三時簽訂了實施停戰協賓的秘密條款,使萬,答定的墨跡未乾的條款更講一步六其內容爲!爲哭娜月六日簽定中的第三項,約定實行下列各項:
一徹底彈壓的策動。
二時雙方合作不適宜的職員,由冀察方面主動予以罷免。
三在翼察範圍內,如其他各方面的設置機關中有排日色彩的職員予以取飾。
四撤去在翼察的藍衣社、比團等排日團體。
五取柿排日言論及排日的宣傳機關,以及學生、羣衆的排日運動。
六取締翼察所屬各部隊、各學校的排日教育及排日運動。又撤去在北平城內的歹師,由翼察方面負責實行之。
十六日凌晨五時,宋哲元根據上述屈辱條款,發佈瞭如下命令:
一、在北平附近的三十七師自今日開始在西苑集結,應於明日集結完成;
二、爲了對上述集結進行警戒,置石友三部隊一部於八寶山附近,待三十七師集結完了後翌日撤退。
當日下午三時,北平日本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又再次前來拜訪宋哲元,商定三十七師撤退保定附近,由趙登禹部隊接防。宋哲元等爲保持地盤最終完全答應了日軍提出的喪權辱國的條件。
同時爲了擔心怕刺激到日本人,同時也爲提防他人奪權,又命令對歸他節制的已經到達保定的孫連仲、龐炳勳兩部,不允許他們再北上。
當遠在武漢的蔣介石從匆匆趕來報告的戴笠的口中得知,宋哲元根本沒聽他的命令,繞過中央政府,單獨與日軍簽訂和約的消息時,不禁拍案怒罵道:“娘希匹,不成體統!我已再三聲明僂寇不重信義,宋明軒仍一意孤行,大兵壓境之際不思備戰,撤除北平城防不說,還與日本人簽了和約,誰給他的這個權力?”
蔣介石確實冒火。自事變爆發後,他已連電華北,表明了中央將傾力抗戰的決心,並多次提醒華北方面的二十九軍勿對日軍抱有幻想。尤其日軍大批部隊頻繁調動,並於六日派遣香月清司就任華北日軍司令官,替代了患病的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蔣介石更是認定了大戰隨時都將爆發,因而幾乎天天電示華北,並以過去數次日軍毀約爲例,告訴宋哲元別太相信日軍,儘快向日軍發起攻擊。可到頭來。宋哲元不但不戰,反而還自作聰明,還是揹着他與日本人簽了和約。
“告訴宋明軒蔣介石對侍從二室主任陳布雷吩咐道:“撤除北平城防是十分危險的,也是錯誤的。馬上要改正過來。另外對日本人,要刻刻嚴防,步步留神,勿爲所算。另外通知他們把協議簽定的經過迅速報上來
說完,蔣踱到窗前,沉吟片刻,補充道:“告訴王外長,再發個聲明,凡地方未得中央許可所籤之協議,一概無效
陳布雷和戴笠走後,蔣介石心情仍舊煩亂。過去兩年,宋哲元奉他之命與日本人虛意周旋,每次對日本人讓步也是他默許的。可時至今日局勢大變,雖然還沒有正式宣戰,但是泓滬和華中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上海和南京都已經失守了,而宋哲元卻再三抗命,步步後退,與中央背道而馳,如此下去,何以維持中央政策之一致,何以面對國人。
如果說在鬆滬會戰時期,蔣介石還希望國際社會能夠干涉,採取又戰又和的策略。但是國際社會卻是無動於衷,南京失守後,唯一肯調停的德國大使陶德曼帶來的日本人的條件,那就是要他成爲日本人的傀儡。對此,蔣介石無論從個人或民族觀念考慮,都是至死難以接受的。就他本人來說,不少史學家認爲他從小就孤傲、倔強,從來不願受人管束,今日又貴爲一國至尊,要他對日本天皇及日本政府稱臣納貢,他如何能接受呢?!加之他對中華民族古老文化和豐富淵深典籍的頂禮膜拜和堅深信仰,使其更具有東方文化中心的優越感;在蔣介石看來,浹殃文化古國,焉能臣服僂寇!所以他早就鐵了心的準備抗日了。
但是,盤踞在華北的西北軍、閻錫山集團和韓複雜集團卻不聽他的指揮,在泓滬會戰時期,就調不動他們的兵。蔣介石知道,僅憑電報宋哲元是不會聽的。比起桂系、粵系和川系的那些地方勢力,蔣介石內心更看不起他們。
上海丟了,南京丟了,華北絕不能再丟了。而且絕不能在他們的手中白白地便宜日本人。在此大敵當前的局勢下,蔣介石決心派遣自己的中央軍北上。
蔣介石按響了桌子上的電令,向進門來的侍從軍官命令道:“速叫何應欽、白崇禧、陳誠、徐永昌。”說完,蔣介石又沉吟了一下,道:“另外,把陳立夫也一塊兒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