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重生之糜途深陷 迷障 木魚哥
“這裡怎麼辦?”藍煙看着一地的凌亂有些頭疼,痛快是痛快了,可代價也是不小的。光是收拾整理散落在地面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得花去不少時間,何況,還有些被損壞的物件。
“你扔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原來我家煙兒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我該說真不愧是我們藍家的種嗎?要知道,當年曾爺爺可是威震十里八鄉的強盜頭子,我們藍家人骨子裡都深埋着暴虐因子。本還以爲你是個例外,看來你只是爆發得比較晚而已。”藍潛蹲□子,開始迅速的將散落的文件整理分類。
藍煙有些不好意思,也想上前幫忙,“要不是你嚇我,我能這樣?你纔是罪魁禍首!”每個人都有着陰暗殘暴的一面,她不是聖人,在藍潛面前也裝不來聖人。
“對,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所以,你還是乖乖坐下吧,這些交給我來整理就行了。你只會越幫越忙。”藍煙伸手攔住彎身的藍煙,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半個小時。然後我們回公寓,我把行禮放進去。”
“不回操場了?”那個程教官可是還在等着她拿水壺回去呢。
“行了,氣還沒消?”藍潛擡頭對着藍煙微笑,很乾淨很陽光的那種微笑,比平時多了分稚氣。“你會看不出來程盡是我的人?他以前是我學弟,現在是我部下。”
藍煙瞟了眼藍潛的肩章,“你不是中校嗎?怎麼才一槓三星?犯錯了?降級了?”
“合着你在盼望我倒黴?真是個狠心的丫頭!我這叫低調。”手裡的動作分毫不慢,每樣東西看一眼就知道是擱哪兒的,地面很快就被清理了近一半。藍潛的性子雖然狂妄不羈,但卻很懂得分寸。這次領隊的軍官也只是個少校,他想混進來當個臨時“手下”,級別自是不能太高。
藍煙撇撇嘴脣,不再開口。辦公室裡有飲水機,藍煙正口渴,於是走到飲水機前,來開下面的消毒櫃,取出一隻紙杯,想接點兒水喝。
“渴了?”一隻大手抽走了藍煙手裡的杯子,將杯子放回原地,“你知道這桶水是什麼水嗎?”
“不就是礦泉水?”
“要真是乾乾淨淨的礦泉水我會不讓你喝?”藍潛敲了敲水桶上面貼着的標籤,“傻丫頭,這水可不像它上面寫的那樣‘神奇’。有的是井水,這還算好的。有的是自來水經過簡單的過濾,而且大部分都的廠家都是這樣做的。這叫‘節約成本’。沒燒開你也敢喝,小心有寄生蟲。”
藍煙無奈,輕嘆口氣坐回椅子上。現在什麼東西都“有毒”,吃什麼都不對,連喝口水都不放心。
“再等十分鐘,回家後我給你榨果汁喝。”藍潛加快了手裡的動作,沒幾下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水果農藥含量過重——”
“放心吧,別家的我不清楚,但我們家吃的東西都是有專門的供應渠道的,絕對‘綠色食品’。公寓裡的食物不是花姨送過來的嗎?跟家裡的一樣。”將碎掉的杯子扔進垃圾桶裡,藍潛慶幸自己身手了得,要不然肯定頭破血流了。
“好了?”藍煙自然也看見了被摔碎的杯子,她剛纔扔的時候並非理智全無,危險物品都故意扔偏了,藍潛“送”她個這麼大的驚喜,她要是不回敬回敬豈不是辜負了他的用心良苦?
“嗯。走吧。咱回家了。”上去拉住藍煙的手,兩人下了樓。
回到公寓,藍潛一放下行禮便到廚房去準備給藍煙榨果汁。
藍煙斜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藍潛挽起軍裝襯衣的袖子,一串紫瑩瑩的葡萄託在他的手心,被水沖洗過後顯得剔透精緻。
藍煙只看得到他的側面,男人的神情很認真,修長的手指在每一顆葡萄上劃過,溫柔的力道,好像他洗的不是葡萄而是珍珠。
曾經有個同樣穿着軍裝的男人也在廚房裡爲她忙碌着。望着同藍正君有些相似的身影,藍煙的視線漸漸模糊。她有多久沒見到藍正君了?一週?兩週?一個月?爲什麼她卻覺得過了一年?十年?一百年?如果不是身上這身與衆不同的迷彩,她真的會以爲他已經徹底的忘記了她。
“藍潛——”藍煙眨了眨眼睛,讓視線重新清明起來。
“嗯?”藍煙擡頭衝藍煙一笑,“馬上就好。”
“能帶我去一趟部隊嗎?”她知道藍潛一定可以做到。她和藍正君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主動出擊,既然藍正君逃避了,那麼,就只有她來進攻了。
“爲什麼?”藍潛放下手裡紫得發亮的葡萄,轉身看着藍煙,面容平靜,眼神卻幽深犀利。“你上次不是去過?”
“這是交換條件。我同意你住進來的交換條件。”藍煙皺了下眉頭,很不喜歡藍潛那種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
“嗤——”藍潛雙手扶住藍煙的肩膀,也不管自己手上殘留的水珠浸溼了藍煙的衣服。“因爲藍正君?你要去部隊找他?”
藍煙不說話,伸手去掰藍潛的手,“你把我的衣服弄溼了。”
“這衣服是藍正君給你的?”他早就發現了這身衣服的不同之處,略微一想就猜到是藍正君的手筆。“你很寶貝這件衣服?”
“你應該叫他小叔。”藍煙使勁兒去掰藍潛的手,可是兩肩上的雙手就像烙在她身上一樣,又穩又燙。“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在別人面前我自會叫他小叔。”藍潛鬆了鬆手裡的力道,還是怕把小丫頭抓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在藍煙心裡藍正君的地位老是比他重要。好像不管他怎麼努力親近討好小丫頭,一旦藍正君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眼裡就只能看見藍正君,旁的人在她心裡根本就毫無分量。“如果我不答應你就不讓我住了?你要趕我出去?”
藍煙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藍潛,眼裡有着倔強,有着請求。她之所以會那樣說只不過是爲了能讓藍潛順利的答應她。趕藍潛出去?她沒想過。
“告訴我,你找他有什麼事?”藍潛輕嘆口氣,掐了下藍煙已經有些肉肉的臉頰。現在的小丫頭可真難伺候,高興的時候就對你笑笑,偶爾撒撒嬌,說兩句中聽的。不高興的時候就撅着嘴,堅決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弄得你又氣惱又無奈。
“你只說帶不帶我去吧?”看得出來藍潛已經有些鬆動了,只要是她想要的,藍潛就一定會滿足她。不知道爲何,此時此刻的藍煙,心裡就是有種這樣荒謬的感覺。
“呵呵——”藍潛的眼裡閃過狡邪,像一匹正在等待獵物的狼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做到了,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做不到,那就別去了。”
“什麼條件?”琥珀般的眸子閃過疑惑,只要不超出她的底線,她願意交換。
“放心吧。不是難事。”藍潛伸手揉了下藍煙的發頂,藍煙有些不滿的嘟了嘟嘴脣。
“說吧,是什麼?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煙兒,你小時候最喜歡往我臉上塗口水,現在長大了,就不跟哥哥親近了……”藍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哥哥一下,哥哥就答應你。”
“你都多大了?換一個。”小孩子沒那麼多顧忌,親兩下無所謂,現在自然不行,藍煙會覺得彆扭。她會偶爾親親老爺子,或者親親藍正燁。藍潛?跟她的年齡太接近了。
“我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你哥。我的條件就是這個,你看着辦。”藍潛收了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痞子的模樣。
藍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西方人還天天親呢,也沒見別人彆扭,她只是親一下,忍一下就過去了。“你把頭低下。”
藍潛彎了彎眼睛,將臉頰湊過去。每次看見煙兒在老爺子和藍正燁臉上“啵啵”的時候,他都羨慕無比,現在總算輪到他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藍煙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將嘴脣輕輕的印在了藍潛的臉上,一觸即撤。
“好了。記得明天帶我去。”說完這句,藍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廚房。
只有藍潛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怔怔的發愣。
第二天一早,藍潛領着藍煙驅車往部隊駛去。車子裡,藍煙喝着牛奶,藍潛專心的開着車,從上車到現在,他沒同藍煙說過一句話。
對於藍潛突如其來的沉默藍煙覺得有些奇怪。她想不通自己哪裡得罪了藍潛。明明都按照他的話做了。藍潛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昨夜沒睡好。藍煙想關心幾句,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萬一一句話不對,惹惱了他就不好了。
到了部隊後,藍潛將藍煙送到藍正君的辦公室裡後就先行離開了。只說下午五點過來接她,也沒交代他要去哪裡。
因爲藍正君上次帶藍煙來過,因此,藍正君的心腹都認識她,對她都頗爲熱情,茶水、點心、零食什麼的都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
“您先坐着。首長正在開會,應該快結束了。”文邱樂民套的說道。文文雅雅的相貌,二十七八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很親和。
“好的。你有事先忙去吧,不用管我。”藍煙點點頭,淡淡一笑。
“那行。我就先出去了。我的辦公室就在外面,您有事儘管吩咐。”這是間套房,外間大約三十多平,有四張辦公桌,邱樂民佔據了左手的第二張。裡間是藍正君獨立的辦公室,二十平左右,自帶衛生間。
邱樂民出去後,藍煙走到了藍正君的辦公桌後,那些文件什麼的她沒興趣,她就是想看看在這裡能不能找一絲絲關於她的東西。
沒有。除了一大堆的文件籍之外,什麼都沒有。藍煙的眼裡閃過失望,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坐回到沙發上,藍煙的視線仍然停留在藍正君的辦公桌上,只是眼神空洞,似乎在走神兒。
突然,藍煙站起了身子,上前兩步將桌子上的檯曆拿在了手裡。她想起了從前她自己的一個習慣。被囚禁的那三年,她最喜歡數着天數過日子。每過一天,她就在日曆上花一朵盛開的彼岸花。一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只當她是一時興起,覺得好玩兒,用來打發時間。後來,那個男人可能猜到了她的想法,便將屋子裡所有的日曆、檯曆都銷燬了。她也漸漸改掉了那個習慣。
檯曆上畫滿了紅圈圈。每一個用紅筆圈起來的日子下面都進行的標註。九月八日“軍訓”、九月七日“開學”、九月四日“報到”、九月一日“鍼灸”、八月二十五日“鍼灸”、八月二十日“補課結束”、八月十九日“鍼灸”……
從九月到五月,每個跟她有關的日子都被標註了起來。藍煙一頁一頁的往後翻着,將每個日子都睜大眼睛,記得清清楚楚。
良久,她才放下了手裡的檯曆,失神的坐在沙發上,嘴角不知不覺的翹起。
“煙兒,你怎麼來了?”
藍煙回過神,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藍正君板着臉看着藍煙,眉頭皺起。“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馬上讓人送你回去。”說着便要去打電話。
“小叔——”藍煙站起身子,望着藍正燁微笑,“你說的對,我的確不該來。”她說得很小聲,彷彿呢喃。
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手腳僵硬。“我走了,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平平淡淡的語氣,可聽在藍正君的耳朵裡卻彷佛晴天霹靂。
“啪”的一聲,剛被拿起的座機掉在桌面上,藍正君心裡的恐慌鋪天蓋地,他想也沒想的衝上前去拉住藍煙的手,將藍煙轉過身子,俏麗的臉龐上淚珠不住地滾落,顆顆都砸在藍正君的心裡。手足無措的想擦乾她的淚水,眼裡的後悔與擔心是如此的明顯。是不是如果他沒有及時的拉住她,他就要永遠的失去她了?
想好的那些話都已經說不出口,藍正君慌亂得像個犯了大錯的小孩子,他不敢再傷她一分,嘴脣在微微的顫抖,藍正君最終只說出了兩個字,“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小叔繼續。我睡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