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沒有詳細告訴斯科特到底是怎麼回事,斯科特也聰明地沒有去問。
但他選擇相信聖女。
畢竟剛纔出現的尼根族、冰人、巨蛇和海豹,都是他這個科學至上的科學家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在他看來,在對付這些詭異的東西的事情上,聖教的聖女和神衛軍,就是專業的人。
“繼續出發!”斯科特鼓起勇氣去召集船組人員。
被聖女的聲音洗腦之後,現在他已經不爲了科研了,而是爲了跟聖女一起保護人類!
破冰船狠狠撞上冰海,將浮冰碾碎。
船上的船員已經傷亡過半,神衛軍的損失也是慘重,可以慶幸的是,破冰船沒有太大的損傷,只是被海豹在外面撞穿了鐵皮,很多窗戶都被冰人打破了而已。
船內部,船艙的牆壁留下許許多多的傷痕,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不會影響破冰船前進,就是漏風以後船裡面有點冷,暖氣開了也沒用,密閉的船艙只剩下幾個。
在這樣惡劣的情況和恐懼之下,所有船員都充滿恐慌,鬧着要趕緊回航,還是聖女站出來撫慰大家,才安撫住他們的情緒。
美麗的如同天使,聲音如同天籟的聖女,就像是神話中的聖母,身上散發柔光,讓所有人心神都平靜下來,似乎在她身邊死去,都能夠上到天堂,所以根本沒什麼好害怕的。
在破冰船正常行駛以後,聖女沒有回到她那個溫暖的船艙,而是來到了葉楓的船艙外。
“龐貝,你在外面等着。”聖女說。
一直貼身跟在她身邊的龐貝臉色微變,但他沒資格反駁聖女的命令,只能微微躬身,守在一旁。
聖女推門走進葉楓房間裡,一身黑衣的身影盤腿坐在牀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葉先生真是很淡定。”聖女微微一笑,走到破碎的窗邊,“不冷嗎?”
葉楓淡淡說:“有事?”
聖女看着窗外潔白的冰海,說:“我只是想來問問,葉先生要去南極大陸,是爲了什麼?葉先生太過神秘了,讓人不得不好奇。”
葉楓看了她婀娜的背影一眼,說:“倒不如,聖女小姐先將你們的目的告訴我?你們早就知道海里會出現這些海怪,仍舊堅定不移地要到達南極大陸,甚至不惜付出神衛軍大量傷亡的代價。”
聖女回過了頭,那張天使般精緻美麗的臉,仍舊平靜:“看來我們這樣談,是不會有結果的了?”
葉楓重新閉上了眼,態度十分明顯。
聖女嘆了口氣:“那希望我們的目標不要是同一個吧,否則,你會被我認爲是褻瀆者!我們聖教對於褻瀆者,向來只有一個應對方式。葉先生自求多福吧,下次我們神衛軍不會再護着葉先生了。”
她說完,就走出了房間,帶着龐貝離去。
龐貝離開前,惡狠狠瞪了葉楓的房間一眼,這個東方少年,竟似引起了聖女的興趣,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十分不爽了。
他們離開後,葉楓一晃身下了牀,站在聖女剛纔站着的位置,看向了窗外。
在那個方向,天地之間,似乎有一條白線正在滾滾而來。
“褻瀆者?”葉楓斟酌着這個詞,“看來他們是爲了聖教的某樣很神聖的東西而來的,跟冥河冰蓮搭不上邊,看來不是競爭者。而這海洋中的生機,看來也是那個東西造成的,因爲這些生機,海豹、海蛇纔會變異,尼根族和冰人,卻是有個會神通的傢伙弄出來的。”
估計聖女自己也沒想到,她隨口說出的一個詞,就讓葉楓給推演出了他們大概的想法和目標了。
他看着那絲白線,目光忽然一亮。
“暴風雪!”船長室,斯科特忽然大吼,“在三點鐘方向,有暴風雪降臨,正往我們這邊飛快移動!全員做好抗寒準備!將船裡的東西綁好加固!”
經驗豐富的他,一看見那白線,立刻就醒悟了過來。
極地暴風雪,那是非常恐怖的氣候現象之一,夾着冰渣的風暴,幾秒鐘之內就可以將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割破,十幾秒就可以造成不可逆的凍傷。
如果將一個手指露在極地暴風雪外面,三十秒後這隻手指就可以“咯嘣”一聲掰下來,就像掰斷常常吃的冰棍一樣,而人根本不會覺得任何疼痛,因爲這手指已經被完全凍得壞死了,所有神經都麻木了。
如果是之前,遇到暴風雪他們不會有任何的驚慌,甚至還可以坐在船艙裡喝上一杯,欣賞自然的美景,但現在的破冰船可是四面漏風,進入暴風雪裡,立刻整艘船恐怕都要降到零下數十度。
知道極地暴風雪恐怖的船員,此時都已經慌忙行動起來,將各種貴重的東西加固,尤其是貨物艙裡的補給,通通轉移到還算完好的船艙裡。
做好這些後,船員們才分頭尋找完好的可以開暖氣的船艙,準備在裡面渡過這場暴風雪。
冰雪風暴飛快移動,很快大家就從窗戶外看見鋪天蓋地的白色冰雪,席捲而來,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此時,空無一人的甲板上,一個身穿黑衣的單薄身影,卻是穩穩站在破冰船最高的地方,一雙紅光閃爍的瞳孔,凝視着迎面而來的冰雪風暴,絲毫沒有要去躲一躲的意思。
“有法力的波動……這可不僅僅是一場自然災害呢,恐怕是被神通轉移過來的冰風暴。”葉楓看着狂暴的冰雪,微微一笑。
下一刻,冰雪風暴直接籠罩了整個破冰船,連同葉楓的身影,一起淹沒。
在那些狂暴的冰凌之中,葉楓身上沒有絲毫的防備,甚至沒有燃起焚仙黑焰來抵禦,而是坦然地挺直了胸膛,用這具肉體來迎接冰雪風暴。
刺骨的嚴寒瞬間從皮膚每一處透入,更恐怖的是那些凝結成一塊塊的冰凌,被風暴的推動下,如同切割機一樣,把他的身體劃得遍體鱗傷……
葉楓卻是穩穩站着,任由身體被嚴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