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陸遠急着從美國趕回來,因爲和保羅混了一陣子的緣故,甜言蜜語等級有所提升,當然,對於陸寧而言,那叫肉麻指數。
《西窗舊事》的拍攝不是十分順利,其實幾位主演都是相當有經驗的演員,深諳在娛樂圈混的各種規則,原本不該這麼不順利纔是,但是男二莊曉濤惹出了簍子,還被媒體爆了光,作爲一個新人,哪怕他父親在圈裡的人脈和資歷都很強大,卻也不是輕易可以抹掉的,尤其莊曉濤本人根本還是個新人,作爲新人就有了這樣的醜聞,對於未來的發展幾乎是致命的,哪怕有他的父親一路護航,都不會多順利。
投資方堅持要換掉莊曉濤的角色,加入一個他們安排的演員,這位倒不是新人了,但是一直飾演的二三線的角色,缺少上位的機會,這回不知道怎麼勾上了投資方。
莊曉濤之前已經拍攝了小半的內容,現在全部廢了不說,因爲他的角色是男二,和其他主要角色對戲的部分不少,這些就都要重新拍攝,使得導演最近的心情一直糟糕透了,就是陸寧和時翠珍都被罵了兩次,當然,他們算是最少的了,其他主要演員幾乎天天在導演的咆哮之下。
也因此,陸遠從美國回來之後,《西窗舊事》還沒有拍完。
來的不僅僅是陸遠,熊明明手上捏着一封信,沒錯,就是瞧着最普通的那種信封,黃色牛皮紙的外封,郵票,從裡面抽出的是一張雪白的信紙。
“這種凡人的玩意兒不會被那些人阻攔。”熊明明說,“所以我們偶爾會用這種手段來通訊。”
陸遠皺着眉,“他們碰到了麻煩?”
“鍾哥讓我們儘快趕過去。”熊明明神色認真,他伸出手指,別人根本看不出什麼,陸寧卻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氣息,重生之後這麼久了,陸寧不是昔日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了,他知道,這是妖氣,而在熊明明妖氣的作用下,那張純白的信紙上浮現淡淡的紅色字跡。
陸遠看向陸寧,陸寧當機立斷,“你們先過去,隨時聯絡,我這邊大概還要一週才能拍完,如果情況嚴重的話,我會立刻趕過來,現在從上海到海南的飛機也就不到三個小時而已。”他現在在上海拍戲,雖然已經進入了尾聲,但是還有幾天的戲份沒有拍完。
“愛麗絲留下,我和阿遠、阿勝、頤大姐還有黃碧先過去。”熊明明點頭說。
“黃碧也去?”陸遠有些驚訝。
熊明明“嗯”了一聲,“鍾哥特別說的,似乎地方在海底,鮫人有天生的優勢。”
陸遠也就不再問了。
可他們現在不是普通人,再加上陸遠剛從美國回來,媒體的關注度十分高,到上海給陸寧探班還算正常,拉上一夥人去海南就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了,更別說還有最近通過歌唱選秀成爲娛樂圈新寵的黃碧了。
學也不上了,也沒聽說接新戲,呼啦啦都跑海南去了,自然有媒體聞風而動,跟着他們上了飛機。
《西窗舊事》到了尾聲,陸寧擔心着海南的情況,難免有丁點兒心不在焉,以時翠珍的聰明,當然看出了點什麼,更何況,她在正道的人裡,多的是間諜。
不過,這次的事兒,她不大敢去蹚這趟渾水而已。
等到最後一天殺青,陸寧甚至沒有參加慶功宴,直接帶着愛麗絲飛往海南,頓時,媒體都覺得有點兒不大對了,這麼着急?
偏偏啥事兒都沒探出來,這不知道是什麼事,不好上報啊!
既然不知道是什麼事,自然只有一個辦法,盯着、跟着,查!
陸寧下飛機的時候,是熊明明來接的他,suv一路越開越偏僻,到最後只剩下他們一輛車加上跟在後面的那些裝着記者的車了。
到最後,七歪八拐地進了一個人丁零落的小漁村。
這個漁村可不是海南那些開發過的旅遊村,它和旅遊這個優美的詞毫無關係,雖然也臨海,但是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到這裡,雖然是在溫度一向挺高的海南,陸寧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更別說是跟着他來的那些娛記們了。
之前愛麗絲和他們打過招呼,說是陸寧不想被打擾,如果是幾年前那個新出道的小子,估計不會有幾個記者給他面子,但是現在不同,雖然記者是一羣聞着腥味就不撒嘴的人,但是好歹也會看看對方的等級,對着藝人囂張是可以,可也要看人使招。
陸寧和陸遠這倆小子不好惹,這是記者們公認的事情,沒見他們出道以來只要招惹過他們的,一個個都沒好下場,他們背後的團隊實在是有點兒厲害,不管是公關還是宣傳甚至是往上的輿論導向,這些娛記還是想好好在這個圈子裡混飯吃的,所以不到必要時候,他們並不會太過分。
於是,眼睜睜地看着陸寧、熊明明和愛麗絲進了那個連個燈光都沒有,十二分像*的海邊漁村,不少娛記都有點兒猶豫了,這——到這兒來是幹嘛?特別是兩個女記者,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根本沒有下車的勇氣。
連陸寧都感到有點寒,更別說是普通人了,他們感到面前這個漁村簡直陰森恐怖寒氣四溢好不好!
陸遠和張言勝、頤秋意在這兒等着他們,還有明明在娛樂圈裡也這麼久了,看着仍然清秀靦腆的黃碧。
“將這個吃下去,大概可以在水下呆一兩個小時,看個人的體質,發現要失效的時候再吃一棵就好了。”黃碧將手上一把幽藍的水草分給大家,這個水草有點古怪,至少陸寧沒見過藍得這麼漂亮的水草。
陸遠直接嚼了一棵吞下去,“這兩天我們打聽了點消息,這裡離地方有點遠,但是這一條海岸線上到處都是正道上的人,只有這個被避開了。”
“爲什麼?”陸寧也把這種古怪的水草扔了一根在嘴裡,有點苦,微澀,卻帶着一股淡淡的甘甜,不算難吃。
頤秋意輕輕一笑,“因爲我的一個老大哥住在這裡。”
陸寧有些不解,然後猛然間想到這個優雅美麗的女人本體是一個……羅剎……
頤秋意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裡可不僅僅有他,這裡被佈下了九幽陰魂陣,陰氣十分重,對鬼族很有利,正道上的人卻不想來招惹他們這些積年的老鬼,就怕陰溝裡翻了船。”
“可是現在他們不得不來了,”陸遠感到自己的耳朵下面似乎長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腮,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奇妙,“這麼多記者在這裡,他們絕對不願意這些人將這裡宣揚成一個*的,要是鬧得太驚世駭俗,難免他們在這條海岸線上的秘密也要暴露。”
畢竟含英門一個離這裡最近的據點纔多麼點兒路啊,勾起了大家探索這條海岸線上漁村的興頭,有一個*就有第二個,這要破壞他們多少計劃,要是被普通人看出了點什麼,他們纔是真的頭大。
熊明明背起一個大包裹,黃碧對包裹施了避水咒,“走吧。”
一行七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下了水,因爲頤秋意的原因,他們從這個“*”借路十分順利,背後跟着的那些記者們可就不那麼順利了。
其實像這些積年的老鬼,在這靠水之地盤踞多年,早已經沒了多少戾氣,又不是故事裡的千年惡鬼,惡鬼是不能與旁的族類並存的,頤秋意的大哥是一隻旱魃,上千年的老殭屍了,跟着他的不過是一羣孤魂野鬼,只要旁人不招惹他們,並沒有多少傷人之心,只是有兩隻小鬼頑皮,比較喜歡嚇人,否則,只要是傳出傷人之事的厲鬼,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願意去除魔衛道了。
即便如此,這個陰森森的*裡傳來第一聲尖叫的時候,仍然驚動了不遠處含英門的人。
“該死的,怎麼會有普通人來?!”含英門中奉命看在上頭的弟子愕然說,讓他鬱悶的是,來的人還真不少!這要怎麼辦!
那邊就是九幽陰魂陣,門中長輩說過那裡陰氣最重十分危險,但要讓他們看着普通人落入陣中見死不救,這……豈是正道中人行事?
而且這些人若是被嚇着了一鬨而散,很可能會摸到他們身處的漁村裡來!
要知道此地路不好走,要讓他們原路返回都是爲難。
一時間,不僅是含英門,還有飛鏡宗、嵐華谷、昀山派、甘家、羅家等等十數家的修真勢力都被驚動了。
海岸上被陸寧他們坑了一把的正道人士們一陣雞飛狗跳不說,他們七人已經潛入了海底。
因爲人工開發的緣故,事實上這裡的海已經不復多年前的清澈了,但離岸越遠,越是顯出大海的靜謐來,水也愈發幽藍美麗。
海底是一個十分神奇的地方,上輩子的陸寧從來沒有潛過水,別說是這樣身處海底了,連海洋館都幾乎沒有去過,這次的經歷和上次在馬爾代夫的海中感覺完全不同。
他們來到了深海。
深海水的壓力很大,普通人絕對沒法像他們這樣連潛水的衣服都沒有直接在深海里往前,但他們偏偏很自如,就如同從身邊滑過的五彩斑斕的游魚一樣。
黃碧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了魚尾巴,他淡青色的魚尾漂亮極了,一枚枚鱗片簡直像是又薄又透的琉璃一樣,變成鮫人模樣的黃碧突然變得漂亮好多。
明明還是那個模樣,但是人形只能稱之爲清秀的面容,耳朵和尾巴的變化,頭髮變得如同海藻一樣微卷,一下子就變得那麼好看。
完全就是傳說中美人魚的模樣,讓人一看就容易迷失在他墨綠色的眼瞳,呃,當然,這條美人魚他是男的……
“就在前面。”黃碧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他給他們吃的那種草是隻有鮫人才能找到的,他們叫它藍格莯,在鮫人的語言裡,那是海之華的意思,吃了這種草可以短時間內變成大海的臣民,像在陸地上一樣正常地說話行走,哪怕他們沒有魚尾巴。
根據個人體質的不同,這種水草能維持效果的時間也不同,例如陸寧和陸遠,差不多一棵就可以用三個多小時,頤秋意和他們差不太多,可見這個羅剎大姐的深不可測,熊明明和張言勝稍弱一些,愛麗絲只能維持兩個小時不到,在一衆妖怪中,她本來就是最弱的。而陸寧嚼了兩根水草後,才聽到黃碧說的這句話,這裡已經遠離了海岸,到了海的深處。
陸寧跟着黃碧轉過一塊巨石,呈現在眼前的場景讓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震驚莫名。
眼前是一座海底的城市,一座靜靜沉在海底的遺失之城。
他沒有辦法形容這座城市有多大,因爲眼前的景象就好似海市蜃樓,幾乎美到不真實,陸寧甚至沒法想象在中國的古代能有這麼大的一座城市,那高聳的城樓足足有十幾層樓那麼高,是用巨大的整齊劃一的青色岩石堆砌,哪怕這時候上面佈滿了海藻,卻仍然沒法掩飾它本來的肅穆嚴謹,從他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城市的內部,城內的亭臺樓閣精緻到無法言喻,海水盪漾,使這一切變得陳舊,卻不會完全讓它失去原本的曼妙光華,從寬闊的街道到彎起的檐角,從城市正中巍峨的宮殿到東北角聳立的高塔,大到根本看不到邊際,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陸遠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連一直生活在海底的黃碧,都喃喃不可置信地說:“……怎麼會,這裡怎麼會有一座城市呢……”他們鮫人部族,就生活在離這個並不是十分遠的地方啊!
頤秋意不過失神片刻,就淡淡說,“這裡,就是他們尋找了那麼多年的仙城?”
中國古代的傳說中,就有徐福尋仙島這樣的故事,不過普遍意義上,大家認爲當年徐福到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日本。
而頤秋意話裡的意思顯然是——這裡,纔是那個仙島仙城。
沉於水下不知道多少年仍然籠着一層清濛濛幽光的巨大城市,便是修真界執着尋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個傳說中的地方。
“怪不得。”張言勝微微蹙起眉來,“利益足夠大,修真界恐怕是不穩了。”
頤秋意直接看向熊明明,“那個程蒼朮可信嗎?”
“如今這樣我們自己闖進去肯定是找死,他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熊明明認真說。
頤秋意點點頭。
確實如此,這下面四下都是修真者,隨隨便便就看到了上百個,他們現在是離得遠,離得稍近一點恐怕這些人會立刻撲上來。
“鍾哥約定的地方在哪裡?”陸寧看了看四周,機會不機會什麼的說實話他無所謂啊!對於修真界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他根本沒啥概念。
說實話,他重生這麼久,一直在“正常”的社會裡生活,乍然看到這麼多的修真者,這樣符合“修真|世界”的場景,實在是太不習慣了……
十二分地沒有真實感!
黃碧甩了甩尾巴,“跟我來!”
魚果然還是最適合呆在水裡,身爲鮫人的黃碧現在簡直漂亮到耀眼。
到了地方,陸寧沒有看到鍾瑜白或者程蒼朮,來接他們的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劍修,臉色沉沉的看他們的神色甚至不大友好,看衣服,陸寧猜出他們是昭明劍派的劍修。
跟着他們繞到了這座仙城的另一側,從一個海底巖洞進去,漸漸往上居然沒了海水,他們的雙腳落在泥濘的地面上,滴答滴答的水聲從頭頂的鐘乳石上滴落下來,這個海底巖洞越往裡走,竟然有乾燥的地方,幾乎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在海底。
“鍾哥!”熊明明上前兩步,他看到了情況算不上很好的鐘瑜白。
不過比起鍾瑜白,程蒼朮的狀況看上去更糟糕一點,臉色白得像張紙。
“阿寧,那個血瓶子你還有嗎?”
陸寧立刻掏出兩瓶來給鍾瑜白。
鍾瑜白給眼睛緊閉的程蒼朮灌下去一瓶,見他臉上有了些血色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我們到旁邊去。”
昭明劍派的幾個弟子就這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並沒有跟上來,不過他們看着鍾瑜白的目光要比他們七個人溫和多了,看來鍾瑜白的手段真不賴。
“看到那座城了吧?”鍾瑜白直接說。
大家都點點頭。
“看着很近,但是不好進。”鍾瑜白皺着眉,“這城外原有個大型陣法,雖然毀損嚴重,但現在這個年代,能有幾個專精陣法的修士啊,陣法太燒錢,普通修士根本玩不起,就是嵐華谷的,也沒多少修符陣的了。所以,竟然沒人能看得懂這個只剩下昔日威力不到百分之一的殘陣。”他的口吻裡滿是嘲弄。
陸寧看了看不遠處,“程蒼朮就是爲了這個事不辭而別?”
“是也不是。”鍾瑜白回答,“他沒有不辭而別,走的時候派人來告訴我們,但是那小子不屑與我們妖魔鬼怪打交道,自作主張地沒來。”
“讓昭明劍派的人?”
“嗯。”鍾瑜白瞥了一下程蒼朮那邊,“其實,也只剩下這麼十來個人可以信任,原本的昭明劍派可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紫宸老道死之後,昭明劍派就分裂成了幾派,如今程蒼朮的身邊,就只剩下這麼幾個小貓小狗。”
陸遠被鍾瑜白的這個說法逗笑了,“所以呢,他找我們妖魔鬼怪來幫忙?”
“陣要破了,大概就在這兩天。”鍾瑜白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各門派都學着那些修真小說裡寫的那樣各自發了一張白玉牌,憑着牌子可以帶二十人進去,他們特地發了一枚到程蒼朮手裡。”
頤秋意微微一笑,“居心叵測。”
“沒錯,居心叵測。”鍾瑜白彎了彎脣角,“紫宸老道昔日得罪的人可不少。”
“這座城裡究竟有什麼,讓他不得不去嗎?”陸寧只好問,說實話,他不覺得有什麼能重要到讓他冒着生命危險還要進去。
鍾瑜白平靜地說,“因爲這座城裡有濯妖丹。”
陸寧一臉茫然,“這是什麼?”他身邊的陸遠同樣茫然不解。
但是無論是頤秋意還是熊明明甚至是黃碧都是“虎軀一震”的模樣……難道這是什麼高大上的玩意兒嗎?
“濯妖丹是一種早已經失傳的丹藥,據說數百年前有修道之人給自己的靈寵食用,一顆就可消去靈寵的妖氣,卻無損於靈寵的修爲,這種丹藥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不論是對妖還是魔都有效果,後來在妖魔與修士的大戰中,成了妖魔的最佳致勝保命法寶,只要吃上一顆,人類便無法分辨普通人和妖魔……於是,濯妖丹被全部銷燬,配方失傳,世上再無一顆濯妖丹。”
陸寧:“……”
臥槽,什麼高大上的玩意兒,連修真小說中都沒見過啊!
等一下,程蒼朮爲什麼要爲了濯妖丹去拼命?對他來說又沒什麼用,而且程蒼朮絕對不是爲了其他任何利益就會不要命的蠢人。
別說什麼富貴險中求,眼前這條路對於他而言明顯是死路,多的是人要他的命,一旦進入這座仙城,他就是四邊爲敵孤立無援的境地,最大的可能就是求不到富貴,直接葬身於此。
然後,陸寧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矯情難言到讓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程蒼朮是爲了和鍾瑜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爲了鍾瑜白去弄什麼濯妖丹?
畢竟他是修士,而鍾瑜白是妖,他可以這樣呆在他們身邊,卻絕對不是長久之路,妖氣於人,實際上是有傷害的,人與妖無法在一起並不僅僅是人妖殊途的問題。
程蒼朮修爲深厚纔沒事,但鍾瑜白一身妖氣,稍有不慎,仍然會有修真者追着他不放。
只是這個理由太深情太直白太……肉麻,讓陸寧都覺得有點兒不適。
事實上,他不知道的是,鍾瑜白甚至猜不透程蒼朮是真的那麼愛他,而是用命來搏一搏自己的心。
當然,程蒼朮愛他,但鍾瑜白從來不覺得,他愛自己勝過他的劍,勝過他的生命。
愛情這個東西難以說清,陸寧看了陸遠一眼,嘆了口氣。
誓言太矯情,真正能像程蒼朮這樣不說只做的能有幾人?
陸遠悄悄拉住了陸寧的手,十指緊扣,他壓低了聲音,“……阿寧,我們一起去。”
他沒有說,那裡太危險,我們不要去。
陸遠的眼睛深邃寧靜,“你怕嗎?”
陸寧搖搖頭。
陸遠笑了,“嗯,不管這個東西對我們有沒有用,朋友的忙總要幫不是嗎?”
“對。”
他們兩人相視一笑,若是陸遠因爲危險而裹足不前猶猶豫豫,陸寧反而會看低他。
哪怕陸遠是個吸血鬼,他卻從來重承諾,更重情誼,他從不是涼薄之人。
大不了死在一塊兒,又有什麼可怕!
……更何況,他的包裡還有一大疊的復活券呢……
陸寧眯起眼睛這樣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比較忙,更新推遲到每天九點~~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