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何氏就聞風而來了,剛想進屋,小荷就攔在了門口:“對不起,夫人,我們小姐已經睡了,還請你們回去吧。”
“大膽丫環,夫人要去看大小姐,你還敢攔着。”何氏身邊的一等丫環翠兒一把拉開小荷。
“小姐真得已經睡着了,夫人就不要吵醒小姐了,夫人還是回去吧”
“小蹄子,夫人什麼時候由着你這麼一個小丫環指使了。”翠兒插着腰嚷嚷道。
屋裡,莫靜怡悠悠轉醒,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卻聽見屏幕外吵吵嚷嚷的。
“小荷,什麼事這麼吵?”顰着眉問道。
“怡兒,你醒啦,爲娘來看你了。”只見何氏繞過屏幕蓮步輕移至牀邊。
莫靜怡靜靜的看着她。何氏今日身穿白色繡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繫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發中彆着珠花簪,眼眉之間點着一抹金調點,撩人心絃。果真是美女,怨不得爹爹對她百般寵愛。
“怡兒,怎麼樣了,好點了嗎?”何氏感覺今日莫靜怡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就開口問道。
莫靜怡收回了眼光,放在被子裡的手指已陷入掌心,卻不自覺,等有血絲冒出,手心傳來一陣痛楚,莫靜怡強按下心中那股恨意,斂下眼神,復又擡頭,對着何氏那滿含慈愛、擔心的眼神,心中一陣嗤笑,呵,就是這個眼神,前世自己就是被這麼一個眼神所騙。真是可笑。
楚楚可憐的望着何氏:“母親,怡兒掉入河中的時候好害怕,我以爲再也見不到母親了,嗚嗚。”本以爲自己怎麼也叫不出那二個字,母親,今世自己的母親只有蕭氏。可今世,自己還不夠強大,還不能跟她撕破臉皮,按下心中的不甘、憤怒,就再叫你幾次,只是演戲麼,誰不會。
“我可憐的怡兒啊,都怪你那頑皮的妹妹,什麼地方不好玩,偏生要去划船,去划船就算了還沒照顧好姐姐,害得怡兒不小心掉下船,不過,你妹妹也被你嚇壞了,你昏迷的二天,她也病着,不過怡兒放心,現如今她病已經好了,你醒來之前母親已經讓思兒跪在祠堂反省了。”
呵,何氏你可真厲害,幾句話就把莫筱思的錯帶過了,因爲頑皮所以纔去划船,你做姐姐的自己沒照顧好自己,不小心掉下船了,還嚇的做妹妹的病了,順道還體現了自己的賢良淑德,自己的親生女兒病一好就讓她去祠堂反省了,而繼女一醒來身爲繼母就急忙來看她,還百般慰問。前世自己滿心被何氏的關愛所感動,亞根沒仔細捉摸這句話。還傻傻的說自己沒事,讓何氏別罰莫筱思了,如今想想,何氏怎麼可能真讓她女兒跪祠堂,不定現在就在房間裡休息呢。
“母親,妹妹怎麼樣了,我,我不是故意嚇妹妹的,只是那個時候筱思不知怎麼得就撞向我,我才摔下去的,妹妹病纔好,怎麼能跪祠堂呢,我去看看她。”說完就掀開被子,拿起繡花鞋就穿上。
“等等,怡兒,母親知道你心疼思兒,可是你自己的病纔好,不宜多走動,母親這就讓翠兒去告訴你妹妹一聲,讓她回房休息就是了,你快躺回去。”何氏按住莫靜怡,一臉的不贊同。
“不行,母親,我要親自過去產,筱思是因爲我才病的,現在還被母親罰跪祠堂,她一定恨死我了。”
“怎麼會呢,你放心,思兒她最喜歡你這個姐姐了,這次你掉下水裡,她也自責的不得了,我讓她去祠堂反思,她二話不說就去了。”
“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筱思,不然我不放心,小荷快點扶我去祠堂看二小姐。”莫靜怡站了起來向小荷招了招手。
“可是,小姐,你的病還沒好全呢,要是再着涼了怎麼辦,還是等小姐好了再去看二小姐吧。”小荷一臉猶豫。
“是啊,你看小荷都這麼說了,怡兒乖,快躺回去,呆會母親親自去叫思兒回房休息總行了吧。”何氏抓住莫靜怡,想把她拉回牀上。
“不行,母親,筱思是因爲我才病的,我一定要去看了她才安心。”說完朝小荷嚴厲的喊到“小荷還不快點。”細看她是朝着小荷眨眼呢。
雖不知道主子是做何打算,不過小荷覺得醒來之後的小姐變得不一樣了,小荷相信不管小姐做什麼決定都是有原因的,雖然不願小姐不顧異自己的身體去看望二小姐,不過她還是爲莫靜怡披了件披風,並扶着她往屋外走去了。
何氏心知再勸是沒用了,朝着翠兒一揮手,示意翠兒趕緊去叫思兒去祠堂跪着,自己拖一拖莫靜怡吧。
“翠兒,母親這幾天爲我們擔心壞了,累壞了,你還不扶着母親走。”靜怡看見翠兒往莫筱思的夜思院走去,就知道了何氏打的是什麼算盤。
“怡兒,母親不累,我有事讓翠兒去做,就讓你院子裡的丫頭扶我去吧。”何氏急忙道,這丫頭今日怎麼這麼不對勁?
“好吧,小菊,你好生扶着母親。”小菊是莫靜怡身邊的二等丫環,因自己喜靜,所以沫雪院的丫環婆子並不多。除了沈嬤嬤、小荷自己比較信任的,現在其它母親留下來的人都被何氏弄走了,又換了一批她的人進來,當初自己的陪嫁丫環都是何氏選的,沈嬤嬤並不贊同自己嫁去安家,苦口婆心的勸自己,自己卻被何氏挑撥,把她送到外面的莊子,依稀記得當時嬤嬤走的時候那黯然的眼神,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聽說嬤嬤到莊子上不到三個月就病逝了,想來都是自己的愚昧害死了嬤嬤,嬤嬤的死定於何氏脫不了關係。
“翠兒,你還不快去。”何氏並不知道莫靜怡的想法,只以爲莫靜怡還是那個笨丫頭。
莫靜怡看了眼何氏,由小荷扶着向前走去,哼,你想讓翠兒通風報信,我就讓她去,不過你想在路上拖住我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