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浩昌震怒之下,太子呂隆基的損失慘重,但更重的卻是名聲。
一個做了蠢事,犯下了大錯的太子會是什麼待遇,這其實已經不用明說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不算完,呂隆基是呂浩昌的親兒子,還是東齊朝廷的太子,他犯了錯要被懲罰,而姜文元嘛,他犯了錯,所要付出的代價可是性命!
呂浩昌直接冷聲道:“張讓。”
帷幔當中一名身材高大,身穿一身墨綠色錦袍中年太監低聲道:“老奴在。”
“姜文元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他還真當我呂姓皇族不敢殺他不成?
這麼多年了,他在暗中所搞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當作沒看到,但他現在卻是千不該、萬不該插手我皇室內部的事情!
想要動我皇族根基,敢殺!
他這個牌坊已經立了這麼多年了,我呂姓皇族也是忍了這麼長時間,對得起他姜家了,現在是他姜家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別人!
張讓,帶着殿前司的人,配合龍騎禁軍,全力絞殺安樂王府,誰拿到姜文元的人頭,有重賞!”
姜文元這些年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如同蒼蠅一般,讓人噁心的想要拍死。
不過蒼蠅雖然討厭,但卻並不致命,姜文元這些年來所招攬來的那些所謂的客卿和門客在尋常人看來實力或許不錯,但在東齊朝廷看來卻是不堪一擊。
但這一次姜文元涉足東齊皇族內部的權力鬥爭卻是真的觸碰到了呂浩昌的逆鱗,所以這次姜文元,必須要死!
呂隆光這時候忽然道:“父皇,兒臣手下有些人也在濟州府,同樣也可以爲您分憂。”
呂浩昌皺了皺,淡淡道:“可以,你手下的人若是殺了姜文元,一樣也有獎勵。”
身爲皇帝,他對於自己這些子嗣的內鬥甚至還抱着樂見其成的態度。
皇室有多殘酷就不用多說了,幾乎每任皇帝都是猶如養蠱一般,勝出者才能做上這個位置。
東齊歷史上可是有一多半的皇帝最開始都不是太子出身。
呂浩昌以前只是皇族嫡系的一個普通成員,並沒有經歷過這種殘酷的競爭和廝殺,所以能力纔會略顯平庸的。
眼下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鬥爭呂浩昌知道,他其他的那些子嗣凡是有點能力的,都有野心和想法他也都知道,不過他卻並沒有阻止這一點。
只要他的這幫子嗣鬧的沒有太過分,別冒犯到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呂浩昌也沒打算管。
此時濟州府的客棧內,程周海、鍾平和王千平三人都在。
眼下他們這幾個人算是徹底僵持在這裡了,明明有了線索,結果這案子查下去不是,不查下去也不是。
而且眼下楚休和楚孝德一天未歸,天知道他們究竟幹什麼去了,就連程周海對楚休也是有了一些怨言了。
這次關堂主是讓你楚休來帶隊,他們感覺自己可是都是盡力了,結果現在楚休卻是半路玩失蹤,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王千平這時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異色道:“二位,不是我說,這楚休做的也未免太過分了一些,堂主大人把領隊交給了楚休,結果現在楚休卻是玩起了失蹤,這算怎麼回事?”
程周海眯着眼睛道:“王千平,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千平冷笑道:“我的意思我們可不能平白幫這楚休背鍋。
他不擅長探案,我們擅長,我們該做的可都幫他做了,結果現在困局當面,這楚休卻是玩起了失蹤。
按照關中刑堂的規矩,案子沒有辦成,壞了關中刑堂的威名,那楚休要被處罰,我們可一樣也是要吃瓜落的。
不如我們現在就寫一封信傳回關中刑堂,在堂主面前告那楚休一狀,到時候出了問題,那關堂主也怪不到我們的頭上來。”
程周海皺着眉頭看着王千平,這廝倒還當真是陰毒的很,之前在楚休的面前表現的如此安穩,好似不敢去招惹楚休一般,結果現在卻是在暗中玩這一套。
他們若是真的在關堂主面前參楚休一本,弄的楚休好似剛愎自用,不得人心,最後導致案子無法偵破,不說楚休在關中刑堂內的名聲會大跌,更是會導致楚休被關思羽責罰的。
關中刑堂自有關中刑堂的規矩在,放在其他宗門,像是楚休這等級別的人才肯定是會有着一些優待的,但在關中刑堂內,做的好便賞,做的錯便罰,就是這麼簡單。
這時鐘平淡淡道:“這種暗地裡中傷其他人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也懶得去做的,你願意去,你便去吧。”
這次秋振聲的案子他沒出什麼力,他擅長的也只是殺人,案子有沒有完成,其實鍾平是很無所謂的。
程周海也是一副神色冷淡的模樣:“王千平,你在關中刑堂乾的那些事情我都聽說了,在我們這裡你就別玩這一套了,想要背後捅人刀子,你去,我不攔着,但你也別想勾搭我一起去。”
程周海雖然認爲自己並不算是什麼正人君子,但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他還當真做不出來。
況且他也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就去跟楚休結怨。
哪怕這次案子楚休當真是沒完成而導致自己名聲受損,被堂主責罰,但楚休仍舊是楚休,他的實力仍舊在這裡。
關中刑堂雖然看重功績,但歸根結底,實力纔是保證。
以楚休現在的天賦和實力,將來定然也是掌刑官或者是緝刑司首領這一級別的存在,何苦爲了這點事情就去得罪楚休呢?
關中刑堂所經手的案子也不是百分百都能夠偵破的,懸案也是不少,那點責罰,程周海還是受得起的,起碼因爲這點責罰就去得罪楚休,有些不值得。
看到這兩個人的態度,王千平頗有些詫異。
因爲從這幾天的接觸上看來,這楚休跟程周海還有鍾平的關係貌似並不怎麼親近,結果現在他們竟然都選擇站在楚休這一邊,還當真是一件怪事。
不過王千平現在卻是不想管那麼多了,這時候他不對楚休落井下石,等他回到關中刑堂後,他師父殷伯通都不會饒過他的。
殷伯通的上一個弟子厲天豪是楚休廢掉的,從那之後殷伯通可就對楚休恨的是咬牙切齒了,這次王千平跟着楚休來執行任務,他師父可是親自囑咐他了,找機會給楚休上點眼藥,找些麻煩。
如果楚休這一路上一直都保持無事那還好說,但現在嘛,他卻是不介意背後落井下石,捅楚休一刀。
王千平冷笑道:“行,你們人品高端,不想去告狀,那這個狀我來告!
關堂主可是賞罰分明的很,我倒是要看看,等到楚休受罰時,你們會不會也跟着吃瓜落!”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推開,楚休的身形踏入客棧內,頓時讓王千平張大了嘴巴,差點想要將方纔的話給吞回去。
楚休面色陰冷道:“說啊,怎麼不說了?你不是要去關堂主那裡告我的狀嗎?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怎麼告我的!”
王千平面色變了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楚大人,其實方纔我是說笑的……”
王千平的話還未說完,楚休便已經一步踏出,來到了王千平的身前,直接向着他抓去。
楚休這喜怒無常的性格他們可是領教過的,說動手就動手,沒有半分的廢話和猶豫,之前在面對那江東五俠時他便是這樣,簡直無法揣測。
而現在這王千平也是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楚休的一瞬間,他便周身罡氣爆發,身形向後退去,想要擋住楚休。
但楚休這一抓在半路卻是變化爲印法,大金剛輪印轟然落下,王千平那點可憐的罡氣幾乎是瞬息之間便被大金剛輪印所轟碎。
大棄子擒拿手施展而出,王千平直接被楚休掐着脖子拎了起來,周身罡氣全都被禁錮封鎖,這讓他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了慌亂之色,連忙大聲道:“楚休!你想要幹什麼?你若是敢動我,關中刑堂定然容不下你!”
擅殺同僚可是大罪,上次年輕一代之間的比試楚休將厲天豪給廢了還可以說是刀劍無眼、拳腳無心。
但現在楚休若是動了他,那可就是同僚之間的互相殘殺了,這在關中刑堂絕對是大忌。
此時就連程周海都嚇了一大跳,連忙勸道:“楚兄!冷靜一些!都是自己人,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楚休此時卻只是用陰冷的目光看着王千平,冷聲道:“想要在背後捅我刀子,可以,但你卻是要有承擔我怒火的心理準備,現在,你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感受到楚休那森冷的目光,王千平的面色驟然一變,他的上一任,殷伯通以前的弟子厲天豪就是廢在楚休手中的,對方下手之狠辣可是有前科的,萬一他現在發瘋,當真把自己廢掉或者是殺了,自己找誰說理去?
看着楚休那森冷至極的目光,王千平的語氣不再強硬,而是低聲下氣道:“楚大人,方纔是我豬油蒙了心,您不要在意,我嘴賤,還請楚大人您放我一次。”
看到王千平這幅模樣,程周海和鍾平都是有些心中不恥,這人還當真是給他們關中刑堂丟臉。
在面對強敵是認慫是很正常的,但像王千平這般低聲下氣求饒的,還當真是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