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風起雲涌之時,楚休這裡也是得到了消息。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個麻煩竟然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自家這邊,準確點來說,是隱魔一脈。
之前楚休已經瞭解過整個隱魔一脈的態度了,整個隱魔一脈,會站在楚休這邊的,除了魏書涯這一脈,大概也就只有無相魔宗了。
而像是赤練魔宗和俞魔涯、巫馬鮫等人,他們幾乎都保持着中立,隱魔一脈整體的利益對於他們來說,吸引力並不太大。
但還是有一些人,不光不想着爲整個隱魔一脈的利益着想,卻還想要從整個隱魔一脈這裡賺取利益。
當得知須菩提禪院和純陽道門聯合天下佛宗道門一起要對楚休出手,甚至都已經牽連到了整個隱魔一脈時,數位隱魔一脈的大佬卻是聯手來青龍會找楚休,那副模樣簡直就是上門問罪來了。
這可是他們主動來的,當初楚休的死訊傳來,還是魏書涯通知他們,他們這纔來的。
青龍會的議事大廳內,魏書涯神色陰沉的坐在下首,同時還有兩個人坐在他身邊,其中一個是赤練魔宗的秦朝先。
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過來勸架的。
昔日赤練魔宗也是崑崙魔教的附庸宗門之一,崑崙魔教覆滅之後,赤練魔宗也遭到了極重的打擊。
後來赤練魔宗精簡弟子,將那些天賦一般的弟子全部排除,能夠留在赤練魔宗的,全都是精銳當中的精銳,人數最少時,甚至都不到百人,但那時候卻是赤練魔宗最爲強盛之時。
這麼多年來,赤練魔宗都只是專心的盯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用魏書涯的話來說,秦朝先和整個赤練魔宗對隱魔一脈其實還是有感情的,但很顯然,在隱魔一脈的利益和自家宗門的利益起衝突時,赤練魔宗絕對會選擇後者。
現在眼看隱魔一脈內部火氣漸濃,甚至有內鬥的趨勢,秦朝先雖然不打算幫忙,但他卻打算過來勸架。
而坐在魏書涯另外一邊的,則是一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人。
他頭上帶着帽兜,面部總是有一層迷霧籠罩,讓人看不清容貌,也分不清年齡大小。
此人便是無相魔宗的宗主,‘千面無相’任千秋。
這位的來歷實力等等一切都是極其的神秘,甚至就連魏書涯都不太清楚。
不過此人在隱魔一脈中的名聲卻是極大的,因爲此人靠着一己之力,曾經覆滅過上一代九大世家中南宮氏。
楚休雖然滅門的事情也乾的不少,但不論是陰謀詭計,還是正面硬剛,幾乎都是通過一個殺字來收尾的。
但任千秋卻是不同,他幾乎將無相魔宗的詭秘給發揮到了極致,換了一個身份潛伏在南宮氏內,作爲客卿軍師得到了南宮氏所有人的重視,用了數年的時間,帶領南宮氏從一個九大世家最末尾的存在,攀升到了九大世家的中流,一路合縱連橫,挑起九大世家之間的爭端。
如果不是這其中出了一些意外,導致商水贏氏出面終止南宮氏的擴張,最終讓其餘幾大世家聯手覆滅了南宮氏,說不定任千秋真的能憑藉一己之力便挑起一場江湖風波。
甚至到了最後南宮氏的人都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在被滅門時,還死保着任千秋離去,想讓他爲南宮氏報仇呢。
任千秋來此,一個是要跟楚休商量後面的對策,還有就是來幫楚休和魏書涯站臺的。
此時站在楚休對面乃是三位隱魔一脈真火煉神境的大佬,以前楚休只是隱約聽過他們的聲音,面對面還是第一次。
褚無忌站在楚休身後,低聲給他介紹着在場的這幾人。
“看到那個一臉死人相,跟剛從墳地裡挖出來的那個老梆子了嗎?此人是鬼冥宗宗主司徒棄,他的鬼冥宗昔日在崑崙魔教當中根本就排不上名號,昔日鬼冥宗的先祖也只是真火煉神境而已。
眼下整個鬼冥宗加起來都不到十個人了,苟延殘喘而已,但這老傢伙最近收了一個天賦不錯的弟子,還嘚瑟起來了。
還有那個穿着血色長袍,腦袋上還插了一隻紅蓮的老女人,她叫李湫荻,對外自稱紅蓮魔尊的傳人,其實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她昔日只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小姐而已,意外得到了一丁點紅蓮魔尊的傳承,這才走入了魔道。
她修煉到現在這種境界,身上紅蓮魔尊的傳承功法恐怕都十不存一了,這也好意思叫傳人?
這女人早些時候被男人甩過,所以做事偏激,爲人尖酸刻薄,整個隱魔一脈中,沒人待見她,甚至若不是看她有真火煉神境的實力,而隱魔一脈也的確是缺人,甚至都不會將這種人也收入隱魔一脈中。
最後那個穿的跟唱戲一樣的老頭,長相不似中原人的是‘火魔尊者’昆莫。
對方倒是正統崑崙魔教的傳人,乃是崑崙魔教在西極荒漠一個分舵的傳人。
不過昔日那個分舵曾經被羅剎教那幫雜碎落井下石的剿滅,其餘人都是死扛到底,但這昆莫的先祖卻是放棄同門逃走,果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幫外族人就是靠不住!”
聽完了褚無忌的介紹之後,楚休的腦海中便只有四個字:一片散沙!
隱魔一脈現在便是這麼一個狀態,真正出力的只有魏書涯等少數人,其他人卻是隻盯着自己眼前的利益,這幫人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整個隱魔一脈這麼多位真火煉神境,還有這麼多的武道宗師,其實別看實力不弱,但真打起來,卻是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現在看來,楚休已經高估他們了,別說是發揮力量,他們現在都已經發展到拖後腿的程度了。
魏書涯淡淡道:“你們幾個來這裡是什麼意思?幫忙一起對付須菩提禪院和純陽道門的?”
司徒棄最先站出來道:“魏老說笑了,眼下我隱魔一脈的麻煩就已經足夠多了,我們再衝上來,那根本就是在葬送整個隱魔一脈!”
魏書涯連眼皮子都沒擡,依舊是淡淡道:“葬送隱魔一脈?老頭子我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昔日比這更加嚴峻的情況都出現過,隱魔一脈都沒有葬送,眼下這點小麻煩,難道還挺不過來?”
李湫荻高聲道:“魏老,就算這次我隱魔一脈能夠挺下來,但你能保證下一次,沒有人繼續惹事嗎?
本來從他楚休從淨禪智藏手中逃生是好事,但又爲何要去招惹純陽道門?那可是天罡殿護殿六真人之首,他楚休說殺便殺,你以爲你是獨孤教主嗎?”
憑心而論,這李湫荻的相貌其實不賴,雖然年齡大了裡一些,但能看出來,其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美女。
不過其眉眼尖利,嘴脣輕薄上翹,天生便是這麼一副刻薄的模樣,說話更是難聽的很,怪不得被男人給甩了。
最後那昆莫倒是沒多說什麼,他只是用有些蹩腳的中原話淡淡道:“魏老,隱魔一脈可從來都不止是一個人的隱魔一脈,下次有這麼大的事情,能否跟我等商量一下?”
魏書涯的面色並沒有變化,他只是看向坐在首位的楚休,輕輕挑了挑眉毛道:“衝着你來的,說兩句吧。”
一旁的秦朝先有些不安,他雖然跟楚休接觸的不算太多,但也瞭解一下這位的性格,那可是絕對的強硬無比,不存在退讓這種事情。
司徒棄等人若是說的委婉一些還好,但現在他們這都相當於是興師問罪來了,幾乎就是明目張膽的在說楚休牽連了他們,牽連了整個隱魔一脈。
不過還沒等秦朝先出面相勸,楚休便已經站起來,看着眼前的三人淡淡道:“都說完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楚休是什麼意思。
指了指大門口,楚休冷然道:“既然都說完了,那就滾吧。”
一聽這話,秦朝先頓時暗道一聲不妙,而司徒棄三人卻全都炸了。
他們可都是真火煉神境的存在,隱魔一脈的大佬,平常的時候,無論是哪家的小輩見到他們,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有誰敢當着他們的面,對他們出口不遜?
司徒棄:“放肆!”
李湫荻:“大膽!”
昆莫:“&#&*!”
一連串的西域話吐出來,雖然沒人聽懂,但顯然不是什麼好話。
看着在場的幾人,楚休冷聲道:“給你們臉面,還真把自己當成是什麼前輩高人了,就憑你們幾個破落戶,也有資格代表整個隱魔一脈?
昔日九天山五大天魔乃是魔道正統,無相魔宗的任先生也是聖教的正統,你們幾個又算什麼東西?
給你們幾分顏色還敢到我面前開染坊,不知所謂!”
楚休俾睨着下方那三人,冷聲道:“須菩提禪院打來,我來扛,純陽道門打來,也有我來扛。
你們幾個想死便死遠一些,再敢在我這裡唧唧歪歪,信不信我殺了你們祭旗?
真火煉神境我又不是沒殺過,長雲子可是剛剛死在我的手中,你們三個敢不敢試試,到底是長雲子的腦殼硬,還是你們的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