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這種事情許多人都見過,但像楚休這般明目張膽的誣陷,簡直就在挑釁在場所有人的智商了。
項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楚休,你這是在跟朕開玩笑嗎?任千里跟了朕這麼多年,朕不相信他會背叛北燕。”
就以項隆這種多疑的性格,他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麼可能把任千里當心腹?
別說勾結東齊,他都找不出任千里任何背叛的理由。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這麼說,陛下是不相信我的信用嘍。”
在場的衆人,包括梅輕憐等人嘴角都抽了抽。
楚休在江湖上,貌似還真沒有什麼信用可言,起碼他的信用,是不怎麼值錢的。
項隆冷哼道:“楚休,你莫要在這裡胡攪蠻纏,朕知道你跟任千里之間的恩怨,不過朕都已經解釋過了,那些都是誤會,你還想怎樣?”
楚休搖了搖頭道:“忠言逆耳啊,看來陛下還是不相信我。
罷了,爲君分憂,本來就應該是臣子的本分,既然是這樣,那臣便自己解決了。”
話音落下,楚休周身內力真火極具的燃燒着,一步踏出,整間大殿都晃了晃,他竟然直接便向着任千里襲來!
在場的衆人誰都沒想到,楚休竟然敢在項隆面前出手,這膽子簡直大到了極致。
“大膽!”
北宮百里的面色一沉,一步踏出,身形便已經來到了楚休面前,一拳落下,猶如長槍刺出,周圍的空間甚至都有着一陣輕微的扭曲,發出一聲駭然爆響。
北宮百里跟楚休沒有仇怨,但這裡是北燕的皇宮,楚休在這裡出手,還是當着他的面,他卻是不得不管。
楚休也同樣是一拳落下,玄武真功中的山海拳經施展而出,雙拳相對,剎那之間便已經爆發出了極致的威能來。
剛剛交手一招楚休便知道,北宮百里這位北燕軍方的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對方乃是軍陣出身的武者,肉身打磨淬鍊的都是極其的驚人,哪怕現在楚休修煉成了真火煉身,但在肉身上卻也佔不到他的便宜。
只不過現在楚休可沒打算去跟北宮百里拼個你死我活,他出手,只爲了殺人!
就在楚休手中各種玄武真功裡面的功法爆發而出時,他身後十餘道血影飛散而出,這一幕頓時嚇了韓公公一大跳。
“護駕!”
韓公公用尖利的聲音大喊了一聲,他周身陰邪的罡氣飄散,攔在項隆的身前。
楚休還沒喪心病狂到想要在北燕的皇宮內殺了項隆,那些血影只是直奔任千里而來。
五殃道人只是象徵性的攔住了一道血影,更多的血影卻是直接殺向了任千里。
感受到身後那些血影的強大力量,那股刺人心神的血煞之力,任千里的面色瞬間煞白一片。
原本他還以爲這是在皇宮當中,楚休肯定不敢放肆,結果誰承想這楚休竟然膽大包天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敢在皇宮內,竟然敢在項隆的面前對他出手!
生死危機之下,任千里手捏印決,瞬息間他體內便爆發出一股極寒的血氣來。
這並不是方金吾這一脈所傳承的功法,而是他意外得到的一門魔道秘法,不是燃燒精血,但卻是要將自身氣血之力中那股陰寒的力量給提純出來。
同時任千里的印決當中還綻放着一縷佛光,那纔是他這一脈接近佛門的罡氣秘法。
陰寒的血氣跟炙熱的佛光結合,一印落下,任千里幾乎是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只要他能夠擋下這一擊,挺到北燕皇室供奉堂那些高手前來,他便可以得救了。
眼看着在他這一印之下,眼前的血影紛紛爆碎,任千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這一口氣卻變成了噴涌而出的鮮血,不知道何時,一個持劍的血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血煞之劍將他整個人都給貫穿,大股的鮮血從任千里口中噴涌而出。
一聲輕響,血影飄散,任千里的身形也是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皇宮內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傳來,有真丹境,也有真火煉神境,赫然是那些皇室供奉堂的強者都趕來了,但他們卻晚了一些。
任千里已死,北宮百里黑着臉退走。
有他出手攔截,竟然還能讓楚休把人殺了,這無疑是很丟臉的事情。
不過北宮百里也是無奈,他是軍陣出身的武者,武道大開大合,剛猛至極。
若是在外界,給他施展的地方,他不會怕楚休,但在這種狹小之地,他還要顧忌着項隆,本來就無法發揮出全力來,而且面對楚休手中各種層出不窮的詭異武技,他也是無奈的很。
看着下方任千里的屍體,項隆氣的渾身直哆嗦,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韓公公,指着楚休怒聲道:“楚休!當着朕的面前你竟然還敢動手殺人,你好大的膽子!”
楚休抱拳一禮道:“陛下恕罪,臣知道陛下念及舊情,不忍出手,所以臣便代替陛下您出手了。
對於這等裡通外國的無恥之人,唯有將其斬殺,才大快人心,無禮之處,還請陛下莫怪。
現今天下風雲涌動,臣纔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大光明寺可是連一丁點的損失都沒有呢,在這種關鍵時刻,對於任千里這種敢裡通外敵的小人,必須要以雷霆手段鎮殺!”
韓公公擔心的看着被氣到渾身發抖的項隆,此時的項隆看着楚休,眼神中已經帶着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機。
不過半晌之後,項隆卻是周身殺氣盡散,他極其疲憊的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走吧。”
聽到這句話,外界那些屬於皇室供奉堂的氣息這才離去。
楚休對着項隆一禮道:“既然是這樣,那臣便告退了。”
說完之後,楚休直接便帶着人從容離去。
等到楚休等人,包括五殃道人和北宮百里都離開之後,項隆這才猛的抓起身邊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猶如一頭憤怒的獅子一般大吼道:“混蛋!他竟然敢威脅朕!他竟然敢威脅朕!”
方纔楚休話語中的含義誰人聽不出來?反正項隆是聽出來了。
那並不是解釋,而是威脅跟警告!
江湖上風雲涌動不太平,以現在楚休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光是青龍會那邊就足以對北燕造成威脅。
他說自己經歷過這場劫難,硬扛道佛兩脈成功,那意思也就是,哪怕是北燕全力出手,他也未必會輸!
同樣楚休提到大光明寺的意思也是在威脅。
鎮武堂起碼還算是北燕的一部分,而大光明寺,那可純粹就是化外之地了,那幫和尚哪怕是明面上的管教,可都不會聽從北燕朝廷的。
項隆若是年輕一些,氣盛一些,說不定會當場跟楚休翻臉。
但可惜,他的年齡畢竟是大了,底氣也是不足了。
鎮武堂已經成了北燕秩序的一部分,公然撕破臉皮,能不能拿下楚休先不說,北燕江湖必定大亂,也會影響到朝廷這邊。
特別是現在項隆還不知道能活多久,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北燕,不能亂!
此時北燕皇宮外,梅輕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休,看的楚休都有些發毛了。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梅輕憐道:“我發現你重塑了一次身軀,比之前可是大膽多了。
當着項隆的面殺人,這種事情虧你能夠幹得出來,你就不怕項隆真的翻臉?”
楚休搖搖頭道:“我的膽子其實一直都這麼大,人有多大的實力便配多大的膽子,這纔是正常的。
實力弱,膽子大,那叫不知道天高地厚。
實力強,膽子小,那叫優柔寡斷,成不了大器。
北燕朝廷又如何?項隆有顧忌,我卻沒有。
他若是真敢翻臉,那早在我的死訊傳來之時,他便翻臉了,趁我不在,直接強行吞併鎮武堂多簡單?
他沒這麼做,那便代表着他有顧慮,北燕大亂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況且哪怕項隆真的翻臉了,我們又不是殺不出去,只要沒有天地通玄境界,誰人能攔得住我?”
楚休這話還真不是囂張,而是他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自信。
在真火煉神境這個境界當中,除了站在巔峰的那幾位楚休敵不過,剩下其他人楚休都有把握一戰。
哪怕戰不過,他也能夠逃離,所以只要沒有真火煉神境,楚休便不擔心。
至於任千里,此人必須要殺!
哪怕今天他沒在皇宮內,楚休也要找個機會將其斬殺,是報仇,更是警告。
在任何時候,武力永遠都是最有力的警告手段。
比如五殃道人便是如此,上次被楚休給嚇到了之後,哪怕他背後有項隆的授意,他也不敢再來動鎮武堂了。
而經過了這一出之後,項隆若是想再動鎮武堂,他也要掂量一下後果了。
此事過後,朝廷那邊直接宣佈任千里是死在東齊的刺客手中,讓東齊背鍋,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北燕朝廷這邊怎麼說,楚休沒去管,鎮武堂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處理呢。
楚休不在這段時間,雖然鎮武堂照常運轉,不過一些大事卻是暫時擱置,眼下楚休回來了,這些事情自然要他來拿主意,並且關於商城的那些人,楚休也要找個地方安排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