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果然來了。一臉笑意:“牡丹,昨個累着了吧!這是娘一大早就讓人燉的燕窩,趁熱吃了吧!”好好的吃,這可是你最後能吃到的好東西了。

牡丹一臉受寵若驚:“娘,這怎麼好?還要您如此費心,可牡丹卻被豬油蒙了心。”說完,又難過的低下了頭。心裡卻鄙視,有必要做得這麼明顯麼?還真覺得她一點心眼都不懂嗎?就是前世的她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鬼的好不好?算了,懶得跟何氏計較這些,快些離開程府纔是正事。

“傻孩子,娘怎麼會跟你計較這些?你不過是一時沒想明白罷了。也難怪你會有擔心,但你記着,娘雖然不是平兒的親孃,但娘進府的時候平兒還小,娘可是打心眼裡疼他的。”何氏陷入了回憶,沒嫁進程家之前她確實想好好疼程康平的。可是進了程府有了自己的兒子,張氏雖然死了但處處都壓着她,她才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她做了那件事,讓程康平變成了現在這樣,她本以爲張家的人會把程康平接走,但張家像是不知道她做的事什麼行動都沒有。

到如今,她一點都不反悔她做的事。如果她沒做,程康平以小時候聰明的樣子,不知道長成了什麼樣的公子。這程家,哪還能有兒子的位置。不過說來也奇怪,程康平就算傻了笨了,但老爺卻完全不管不顧像程康平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這也是她這些年來有持無恐的原因之一。時間久了,她也沒心思探究程勝到底是什麼心思,只要將來程府是兒子繼承她就心滿意足了。

何氏端來的東西,牡丹當然不會碰。拿出東院的鑰匙:“娘,嫁妝全都在東院裡,牡丹就交由您來保管了。裡面的田產地契全都在箱子裡,我沒動過。”既然你這麼想要,就給你吧!

何氏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啊,她盼望了這麼些年的東西,現總算要到她的手裡了嗎?接過鑰匙,何氏都有一些不真實。當然,鑰匙一到手,她也沒心情對牡丹耐心。將鑰匙收回手中,笑道:“你慢慢吃,娘去清點一下。”說完,腳步虛浮的離開了。

還真是貪婪之色畢露,牡丹見邊上的清泉暗自高興,便道:“清泉,這燕窩賞你了。”這姑娘,怕是也快離開程府了吧?出賣主子,且看她以後過何種日子吧!

何氏打開東院的門,看到裡面的箱子心就一直“嘭嘭”直跳,裡面的許多好東西她活了一背子都沒有見過啊。挑出一件手鐲,迫不及待的戴了起來,滿意後。又挑出一幅頭面,吩咐小玉道:“這給知縣夫人送去,什麼都不用說,明白嗎?”這是她跟知縣夫人的一個約定,這頭面可是知縣夫人惦記了很久的東西。小玉忙應。

知縣夫人一看到東西,就愛不釋手,一會就讓人幫她給戴到頭上了。看了鏡子,更是滿意得不得了,想當年知府夫人舉辦花會,張氏就戴了這麼一幅頭面知府夫人在她面前都誠惶誠恐的。當時她就發誓,這東西她一定要弄到手戴到知府夫人的面前。倒不是希望知府夫人對她誠惶誠恐,只是希望她不要無視自己就好了。其實後來知縣夫人也確實將頭面戴到了知府夫人的宴會上,知府夫人也確實沒有無視她。不過是在心裡笑她自己作死罷了。

何氏拿到了東西,沒急着對程康平和牡丹動手,沒幾日便傳來張家公子張書宇在皇都被關進了大牢不日便被問斬的消息,何氏才真真的打起了主意。由於張書宇出自花溪縣,少年及第,當年被不少人傳成了佳話。此次,卻因爲皇位之爭而陷入了牢獄。

不過牡丹聽到消息的時候,牡丹並不太在意。原因無它,如果這個張書宇和她前世知道的是一個人,那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這個人這此不但無事,出來後聖寵不衰,一直到後來官拜左相。這事她當然不會說出來,且看何氏自己作死。

這幾日程勝都和林姍姍在牀上廝混,得到何氏的指示後,林姍姍樂意接受了。這些東西,以後就是她的了,這麼一想,林姍姍伺候程勝時越發賣力了。程勝也非常的滿意,他沒想到以前動不動就臉給耳紅的人兒,在牀上如此的放得開。而他不但沒覺得不好,反而覺得好極了。一次兩人翻雲覆雨後,林姍姍便道:“好人,這東西夫人既然已經拿到了手,就不能將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留在程府了,始終是個禍患啊。不如,將大少爺和大少夫人趕出程府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程勝挑逗林姍姍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你個小人兒精,他們夫妻兩個怎麼惹你了?讓你出這麼損的招。”這些年若不是因爲張家和張氏的嫁妝,他早就將那孽種給趕出程府了,現在嫁妝到手張家也倒了大黴,他完全不用忍了。

“纔沒有惹我,姍姍這都是爲了老爺。”林姍姍一臉被冤枉後的委屈。程勝真是喜歡得不得了,擡起她的臉問道:“那是因爲什麼?”

“因爲大少爺一點都不像您。”林姍姍見程勝眼中有暴怒的前兆,忙放大招,嘴裡忙改口道:“而且他呆呆傻傻的樣子,有損您在人家心中的英明形象,勝……”顯然,這一招安撫程勝非常有效,程勝果然不怒了,跟林姍姍繼續在牀上翻滾,完事後便道:“告訴你表姐,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插手。”

看着程康平,他就想起當年的恥辱。當年張家一家來花溪後,花溪不少人好奇張家在皇都的背景,猜測他們一家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搬到花溪縣。當時雖知道張玉月(張氏)的存在,沒有一人敢上張家提親。在張家搬來後半個月,他便在花溪湖畔,見到一女子,驚爲天人。打聽之下才知是張家的女子,本來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但想到張氏的容貌和風姿,便忘記了人們擔心的潛在危險。

求着爹讓他到張家求親,他爹本來是不同意,也擔心張家是得罪了什麼人才來到花溪的。但又怕他鑽進死衚衕,而且他們提親人張家又不一定會答應,這纔去張家提了親。提親的人去了以後,被張家的人客客氣氣的請了回來。他爹就想着,這事肯定是不成了。可沒想到幾日之後,張家突然遣了人來,說同意親事,並且已經定好了成親的日子。

成親後,張氏也確實不負他的喜歡,美的如仙降落。不過那是白日裡,但晚上確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滿意,和他成親之前的通房沒有任何不同,但那時只要看到她的臉,便覺得一切都滿足了。只是覺得張氏晚上在牀上像一塊冰,白日裡面對他時冰得更厲害。張氏進門一個月便有了身孕,爹很高興,但沒多久爹便病死了。爹死前不但沒有將程家的生意交給他,還把程家的庫房的鑰匙都交給了張氏。當時他雖然不滿,但想到張氏是他的妻子,由她管着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但從那以後,他都不大敢出門見好友,因爲見面好友們都會取笑於他。就連家裡的下人,都說他不如張氏,時間久了心裡難免產生怨恨。其實,最讓他記恨於心的,還是孩子出生。按理說張氏和他成親一月後有了身孕,那必然是新婚之夜就有的孩子。生產自然是在九月之後,但孩子只到八月就生產了。說是早產他也接受了,但他聽丫鬟私底下討論,孩子的樣子明明是足月生產。

下人平日裡就愛說些謠言他也是知道的,但又聽說張氏在生完孩子昏過去還叫着一個人的名字。越聽越覺得有些蹊蹺,但他終究是把疑問放在了肚子裡,沒有說出來。但隨着孩子的出生,明明像一潭死水的張氏好像有了生氣,會逗孩子笑孩子哭的時候會着急的哄着孩子。到那時候他才知道,張氏不是一個冰人,只是對他一個人冰冷罷了。

張氏在生下孩子後,以各種理由拒絕他的近身。有一次實在躲不過後,他上了牀。但那一日的夜光非常的明亮,看着身下之人的輪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但身體確實是一直以來的人,程勝被事實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是在做夢吧?但他騙不了自己,一直以來和他同房的,根本就不是張玉月,而是她的貼身丫鬟。發現這一事實,程勝便知道爲什麼每次歡~好之前,張氏都要熄燈。

如果和他同房的不是張氏,那麼顯而易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但程家已經在張氏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忍了好些年纔在張氏的飯菜裡下了毒。可惜的是,沒將孽種一起給毒死。張氏死後,他完全不用壓抑,找了同張氏容貌有相似之處的女子。歡~好時每次都點着燈,看她們欲!生欲!死,但絕不會讓她們有他的孩子。

當年,因爲張氏的死怕被張家懷疑到。又讓張家搬走了張氏的嫁妝,這些年他才忍着沒對那孽種動手。如今,一切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就由着那孽子自生自滅吧!可惜的是,牡丹那丫頭沒能吃到嘴裡。不過,看向林姍姍,有這麼一人兒在也沒必要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