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平從外面回來之後,牡丹便將早上的事情告訴了他。程康平聽完後,微微笑了笑:“嗯,娘子做得很好。不過那杜若溪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別跟她接觸。”從牡丹不多的描述中,他可以判斷出杜若溪是一個善於僞裝的人。這樣的女人善於利用世人的眼睛,來達成她想要的目的。但一個人裝得太久,總有裝不下去的時候。
“嗯,我知道。不過,你事情查得怎麼樣了?”如果程勝不違背每年只有在婆婆祭日的時候纔去見那個丫鬟,相公的計劃就不一定奏效,再者婆婆祭日的時候他都特別注意,相公想要查到那個丫鬟所在更是難上加難了。只希望,程勝能中相公的計。
“放心,以程勝那不知足的性子,必然會上當,到時候要找到她的住所不是難事。只是……”以程勝隱藏的暴虐性子,那丫鬟就算還活着,怕也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看出相公眼中的擔憂,牡丹也沒有多問,她相信這個男人,無論何事心中已有衡定無需她多說什麼。
書房之中,程勝看向管家,問道:“此話當真?”如果是真的,那張玉月那賤人就太過可惡了,居然敢將程家的家財納爲私有。這樣的一個女人,當真是隻有一幅空皮囊而已,當初就不應該讓她死得痛快,應該留着好好的折磨。
程管家忙應:“是”後又繼續說道:“不過奴才也只是聽夫人提過,夫人並未給奴才看過。想來,夫人的貼身丫鬟清秋必然是知道的,可清秋已經失蹤了好些年了。”說這完,程管家難過的嘆了口氣。其實程家若不是被何氏做得太過又加上程勝此人不事生產,並不會到快剩空架子的境地。他這些年移走的,不過是當初夫人應當得到的而已,其餘的,他一分都沒有多移。
“你退下吧!此事我自有決斷。”死老爹,當初真是死得太好了,明明他纔是程家的大少爺,居然將東西交給一個外人。不過沒關係,這些東西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手裡。不過,他才見過清秋,現在見她是不是有些不是時候。估計身體還沒養好,若是再動手她會不會性命不保?罷了,現在程家急需要這麼一大筆錢財,若能拿到也就不怕一個小小的知府了。張氏死後他也曾懷疑過,程家在花溪也算是百年巨賈,家底豐厚。可他從張氏死後得到的程家財產,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好。貪婪的人永不知足,那時候他剛接過程家的產業,比程老太爺活着的時候更多。
管家見目的達成,剩下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只是,他這一輩子,能否再見清秋一次?若清秋真如少爺所言,那肯定是渾身傷痕累累。不行,他得多找些藥備着,以備不時之需。
程勝想了想便決定去見清秋一面,一來是確認鑰匙到底被張玉月放到了何處。二來現在那孽種已經長了這麼大,而且還是那個樣子,也算是報應了。再者,他現在有了姍姍,沒必要花力氣在不會有結果的事情上。
張家,張書宇正跪在張老太爺的面前。張老太爺見孫子主意已定,便對兒子說道:“既然書宇意已決,便答應了李家的退婚。不過,你需向李家言明,此親斷了之後,張李兩家之後再無任何瓜葛。”想來以孫兒的性格,若不是在皇都之時李家做了什麼事,必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本來以李相的本事,救出書宇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他卻向懷安王爺書宇才得已從天牢中出來。看來,李家如今是看不上張家了。
“是,兒子遵命。”失去李相家的親事,張老爺並不覺得可惜。他其實早就擔心這事了,李相家的大小姐是太子妃李相自然是太子一黨,而兒子卻追隨三皇子,到時政見相右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這門親事,本是母親和李老夫人定下,如今李家先違背約定,也怪不着張家。
本來他曾遠遠的見過李家二小姐一面,覺得是個不錯的女子。不過想到出事之後收到的那封書信,張書宇只能在心裡呵呵冷笑了。既然心有所屬,他便成全了她,反正說到底李二小姐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未婚妻而已。見爺爺雖然同意了退婚,但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太好,忙上前道:“孫兒謝爺爺成全,爺爺,今日表弟來找過我了爲着程家之事。”
張老太爺還不知道孫子這個鬼靈精,也就不糾結退親的事,問道:“平兒怎麼說?”罷了,雖然沒能同李家結成親家將來不好對死去的妻子交代,但這退婚也不是他張家提出來的,想來妻子應是能理解的。
“讓孫兒先不動程家,他自有打算。”他就猜不中表弟的心思,要說程勝那人渣對他做的事也算是天怒人怨的了,怎麼表弟表現的這麼淡然。若是擔心別人說他官風不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這程勝做了那許多的事要收拾他完全不用胡胡編亂造。只要將他做的事原原本本的抖出來,他就是死一百次也是應該的。
看來這孩子的樣子,怕是知道些什麼了。張老太爺想了想,便說道:“他既然不想讓我們插手,便由着他吧!但必要的時候,你們對程家不必太過仁慈。”玉月那丫頭跟程老太爺的約定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程勝不知感恩,還敢做出那等事情也是他程家該受的。至於平兒的生世,若他自己查出來他這個老頭子也就不阻止他們相認。若是查不出來,也是上天註定的。一切,都隨天意好了。
張家的一切反映都在程康平預料之中,不過他這些日子忙着查程府的事,倒是有些疏忽牡丹了。這日,他準備陪牡丹一天。牡丹一大早梳洗好後,爲程康平打理。打理好見他半天沒出門的意思,便問道:“相公,你今日不出門嗎?”前世和周富貴做夫妻時,牡丹便從來不限制他想做什麼,讓他做什麼,這也是周富貴無論多麼花心,但總想着牡丹的原因之一。其實對周富貴,牡丹是從開始的關注,到後來失望後的不予理會。但對程康平,她則是信任。雖然程康平從未說過什麼山盟海誓或是安撫她的話,在她心裡就是覺得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嗯。”程康平點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應完後見妻子臉上泛起的笑顏,心裡比他這幾日得到的進展還要高興。
牡丹一聽程康平當真不出去,便笑道:“那你先看着書,我去廚房給你弄些吃的。”雖然這些日子相公都挺忙的,有時候回來都已經很晚了,但她總能每日見着他。不過,看他的樣子,今天是專程留在家裡陪她的。雖然覺得相公正事不做,但心裡隱隱的覺得開心是怎麼回事?
做好了早膳讓丫鬟擺到屋裡去,牡丹隨後便關上了門。夫妻倆一起吃飯,總不能不說些話,讓下人在發現相公反而不好。一見牡丹關上門,程康平臉上便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待牡丹走近,一把將她抱在膝蓋上,笑道:“牡丹,辛苦了,我們一起用膳吧!”
一聲牡丹,比他叫娘子時更讓牡丹害羞,這男人。這飯吃着吃着,程康平就不規矩了,牡丹想着這大白天的便拉住程康平的手道:“相公既然無事,今日便陪我去置辦些東西回來吧!”再這麼下去,這大白天的像什麼樣子。
妻子發話,做丈夫的那敢不從,用過早膳兩人便一起出現在了花溪的大街上。路上不少行人都對兩人側目,花溪街是大,但還是認得兩人的。見牡丹在前面走,而程少爺則在後面跟着。雖然整個人看着像木頭一般,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子,倒也是個翩翩公子。牡丹不時的挑着東西,程康平一直在後面默默的追隨。不過程府有兩個出來爲何氏賣東西的丫鬟,一見兩人便覺得露臉的機會來了。一人跟着牡丹和程康平,一人則回程府向何氏稟報去了。
牡丹也總算也體會了一回讓男人爲自己拎東西的感覺,記得前世不知道是那個夫人上街的時候有相公爲她提了東西,結果整個皇都的男人那些日子可是被煩得不行,好一陣子那風才過了。其實前世她聽着的時候笑笑就過去了,真沒找周富貴試過,不過現在看程康平拎東西的樣子覺得好像也挺不錯的。
見妻子臉上一路都掛着笑容,程康平也非常的開心,不過見妻子臉上越來越詭異的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時候程康平還不知道,陪女人上街是多麼悲催的一件事。
丫鬟回到程府便向何氏稟報了程康平和牡丹在街上的事,何氏一臉驚喜的問道:“你說的可當真?”若真是如此,在大街之上,她若是舍下臉來求人看着的人都會幫着她。說到底,她還是程康平名義上的母親不是。這麼一想,何氏便將臉上的脂粉口脂全給洗掉了,留下一張有些老態的臉,不過看着確實是憔悴了許多。
邊上的小玉和小仙等人見了張大嘴巴,爲了讓大少爺回來夫人這是連臉面都不要了啊!何氏帶着兩個丫鬟出去的時候,正好在路上看見杜若溪和林姍姍,想了想便讓兩人一起跟着。這人多,多一個人說嘴,這看戲的人才更好入戲不是,到時候看牡丹那鄉下丫頭怎麼跟她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