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久居高位，不怒自威（4000/8000）
“快點進來。”關國泰帶路，一直往前走，來到盡頭的一間房子，推開房門進去了。
從外邊看就是老式的房屋建築，就連壘牆的磚都是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青磚，看上去灰撲撲的，但是房間裡的傢俱全部是木質的，看着很上檔次。
曹書傑還過去研究了一番，可他才疏學淺，實在沒看出來到底是哪種木頭。
他們進去後沒多久，便有服務員過來給他們泡茶。
被關國泰叫住了，他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罐茶葉讓她幫忙泡上。
“咱們喝這個，我這個人喝茶有點嘴刁。”關國泰給向玉恆和曹書傑說道。
曹書傑納悶兒，問關國泰：“關叔，去我家時也沒見你這麼講究啊？這是什麼茶葉？多不多？給我點兒拿回去備着。”
向玉恆聽到後翻白眼。
可關國泰很認真的給他說：“我這裡不是很多，王書記那裡有，你可以找他商量一下。”
“王叔還是算了，出了名的老摳……”
“咳咳！”曹書傑還沒說完，門外又傳來一陣咳嗽聲。
曹書傑只感覺腦門一陣寒氣壓下來：“不會吧，不會吧，這麼巧？”
這事還真就這麼巧，王慶輝從外邊進來，虎目直接看向曹書傑：“我剛纔好像聽到有人說我老摳？怎麼，對我有意見？”
曹書傑扭頭看向別的地方，先裝死再說。
在王慶輝朝他看過來時候，曹書傑才發現王慶輝那一瞬間給他的壓力非常大。
這個時候，曹書傑忽然間想起了一句話。
久居高位，不怒自威。
曹書傑以前並不太明白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可這一刻讓他親身感受到了。
給他的體會又非常深刻。
“嘿嘿，王叔，我剛纔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曹書傑插科打諢，給自己辯解。
王慶輝也跟着笑起來，他臉上浮現出笑容時，給人的壓力感瞬間消失。
“也就是你小子，如果是別人，我早一腳踹出他去。”王慶輝進來直接坐下。
招呼關國泰和向玉恆：“你們也坐。”
“你要茶葉？”王慶輝看向曹書傑。
曹書傑咬咬牙，點頭：“王叔，我這不是想跟你沾點光，嚐嚐貢品到底是什麼味。”
“貢品個屁，你想要自己來我家拿，不要就算了。”王慶輝直截了當。
曹書傑有點傻眼。
關國泰和向玉恆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王慶輝爆粗話，真的很讓曹書傑詫異。
可仔細想想也能明白，王慶輝也是人，他們這是私下的聚會。
王慶輝這種人在人前一直端着，但是私下裡如果還端着把自己包裝起來，那活着真的挺累。
“國泰，點好菜了嗎？”王慶輝問他。
看到關國泰點頭，王慶輝也沒再說其他的。
關國泰給服務員說上菜，服務員出去沒多久就開始上菜了。
每一道菜都很精緻，量也很大，真不像某些看着挺講究的小院，菜品做的確實很精緻，可量嚴重不足。
曹書傑心裡還在吐槽這個菜量不符合這家飯店的市場定位。
王慶輝說：“我就喜歡在這兒吃飯，安靜，做的菜好吃，給的量也能吃飽飯。”
“那一點點東西夾兩筷子就沒了，夠誰吃的？”王慶輝吐槽。
曹書傑琢磨着是這個道理。
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小院定位不同，才滿足了不同人羣的需求。
“小曹，我聽說你們公司前段時間還收了一些滯銷的甜瓜，伱做的不錯嘛，繼續努力。”王慶輝在曹書傑走神時，突然提起這件事兒。
曹書傑看着王慶輝，他沒想到王慶輝一直關注着他。
“王叔，都是小事，再說我們多少也能賺點兒錢。”曹書傑說。
可王慶輝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曹書傑感覺到他對王慶輝的瞭解還是過於片面。
“小曹，這件事你做的對，但是我還是要批評你。”王慶輝這般說道。
曹書傑納悶，他哪裡做錯了？
關國泰和向玉恆二人也有些疑惑的在王慶輝和曹書傑之間來回看着，思索着王慶輝話裡的意思。
隨後聽王慶輝說道：“你們平價銷售，不賺錢怎麼行？你不賺錢你讓別人怎麼做？”
“只有大家都能從這個交易中賺到錢，纔會有更多的人主動去做，你說對不對？”
這個理論曹書傑一直以來都知道，可他沒想到這話會從王慶輝嘴裡說出來。
站在王慶輝的角度，或許他從來沒想過只是讓一家公司或者一個人去承擔某一件事，而是想更多的人或者公司共同參與進來。
收購農民手裡滯銷的玉茹甜瓜，再平價賣出去，曹書傑做的本身沒錯。
但是站在市場的角度，或許王慶輝覺得他賣便宜了，還是處理的不夠完美。
向玉恆和關國泰二人也在沉思。
王慶輝所說的這番話，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他的思想。
稍微一想，正如王慶輝所說的那樣，當人人見到這件事兒能賺到錢，其實不需要像曹書傑或者雪萌食品廠站出來，大家都會去參與。
“再說你是做企業的，你不賺錢圖什麼？”王慶輝問他。
曹書傑想也沒想，笑着說道：“圖着王叔給我發的補貼。”
王慶輝向玉恆和關國泰三人，聽到曹書傑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三個人都有些愣神。
片刻後，關國泰立馬明白了曹書傑的想法。
“你是說返給你們企業的那5%的補貼？”關國泰問他。
曹書傑很老實的點頭，還一副淳樸的表情：“王叔，關叔，不瞞您說，正是因爲有省級農業優秀標杆企業的政策補貼打底，我纔敢這麼做，如果沒有這個補貼，我肯定要賣的價格更高一點。”
“你倒是誠實。”王慶輝發現他對這小子的瞭解還是差了一點。
難怪常有人說，人只有不要臉的時候才能賺到錢。
曹書傑賺着5%的補貼，那還真是正兒八經的利潤。
“國泰，今天晚上讓他請。”王慶輝直接說道。
關國泰點頭。
他肯定唯王慶輝馬首是瞻。
向玉恆聽到曹書傑這麼說，他心裡很安慰，就怕曹書傑做事不知變通，光想着撈名聲。
但其實一個做企業的，撈名聲是大忌，也實屬不應該。
接下來的聊天順暢了。
即便如此，曹書傑也沒有詢問陶世祿的事。
他心裡明白，陶世祿已經蹦躂不起來了。
可對王慶輝而言，陶世祿的所作所爲讓他很被動，王慶輝心裡真不見得能這麼輕易放下。
倒是聊起曹書傑上次給王慶輝提供的關於推動省內更多地區農業合作社的建議，經過大半年的實踐，現在已經初步見到成效，因爲這件事兒，王慶輝對曹書傑大加讚賞。
向玉恆頭一次知道這些建議是曹書傑提供上去的，聽到這個事實，向玉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書傑可真是不得了。”
這一次聚會更像是私人性質的，但是除了曹書傑，另外三個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如果這個聚會傳出去，也會引起轟動。
王慶輝，關國泰和向玉恆他們三個人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和曹書傑這種年輕人沒法比。
晚上喝的酒反而不多，更多的是聚在一塊聊一聊，向玉恆在不知不覺中向王慶輝靠攏。
關於這一點，曹書傑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的。
也是這時候，曹書傑才意識到另外一件事，王慶輝今天晚上喊向玉恆和他一塊吃飯，可能也有自己的目的，是想着把向玉恆拉到自己這邊來。
這一點在他們吃完飯迴向玉恆別墅的路上，得到了向玉恆的親口證實。
用向玉恆的話說，在此之前，他並沒有站在誰那一邊。
但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真的需要考慮站隊的問題，要不然再想往上發展就很難。
曹書傑在思索向玉恆給他說的這番話，其實也不難理解。
甚至曹書傑認爲向玉恆在宜陵的時候就應該考慮選擇一方的問題。
不過那些都和他太遠，他自己考慮多了也沒用。
回到家裡後，向玉恆又讓他老伴下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麪。
龔雪靜還問他去吃個飯也沒吃飽？
“能吃飽纔怪。”向玉恆這個時候很輕鬆，有什麼就說什麼。
曹書傑今天晚上吃了不少，但是他發現向玉恆他們三個人吃的確實不算多。
當時曹書傑還以爲是三個人年齡大了，吃不下多少東西，此刻聽到向玉恆這麼說，曹書傑在心裡吐槽他們虛僞。
等着龔雪靜給他們端過兩碗西紅柿雞蛋麪，一人一碗，趁着熱乎，呼嚕呼嚕的喝進去了。
“書傑，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向玉恆突然問了一個出乎曹書傑預料的問題。
還真把曹書傑給問住了。
他仔細想想自己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爲，最後試探性的給向玉恆說：“運氣？”
不過這個答案確實出乎向玉恆的預料，但是曹書傑清楚在他這些年裡邊，運氣至少佔了5分。
向玉恆有不同的意見，他說：“我倒是覺得你一直挺真誠的。”
“要是你和其他那些商人一樣耍心眼的話，你也不會和慶輝同志坐一桌。”向玉恆是這樣評價的。
曹書傑仔細琢磨，他發現向玉恆說的有道理。
曹書傑和他們交往，剛開始確實並沒有帶着多大的功利心，而純粹是因爲他重生過，心思比較勇，很多事都無所畏懼。
再加上他不缺錢，真正求着向玉恆，關國泰和王慶輝他們幫忙辦事的次數非常少。
至於曹書傑後來一直給他們送東西，維持着雙方之間的這份關係，或許是因爲他們一開始幫過他一次，曹書傑這個人記情分，就一直把別人對他的幫助裝在心裡。
就好像廉學柱一樣。
他和廉學柱之間是因爲他發小曹振才結實。
跟着喊舅舅，一來是他發小的親舅。
二來廉學柱和他父親曹建國之間也有些關係。
可廉學柱除了曹書傑早期承包山地種果園的時候幫過他的忙，給他審批林業補貼，充其量十幾萬塊錢，但這個情分一直讓曹書傑記在心裡。
哪怕到現在，曹書傑也並沒有因爲廉學柱已經從平源縣林業局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便棄之如敝履。
到現在爲止，曹書傑還一直讓廉學柱的兒子廉啓建跟在他身邊，甚至重點培養，這是曹書傑本身重情分。
向玉恆還想着和曹書傑繼續聊聊，可龔雪靜看着時間太晚了，給他們二人說了一聲。
“書傑明天還得忙，你明天也要去上班，今天差不多就行了。”龔雪靜老太太說道。
曹書傑擺手，覺得沒事，可是考慮到向玉恆年紀擺在那裡，再加上白天一直在忙碌，他這時候真不一定能撐得住，便沒再繼續耗着。
他們都休息去了。
第2天早上，曹書傑在向玉恆家裡吃過早飯後，他主動和二人告別，帶着龔雪靜給他挑出來的一些禮盒，讓宋寶明開車帶他返回了青石鎮。
一路上都很順利，兩個多小時到達青石鎮。
回來後，曹書傑去工廠轉了一圈，也沒什麼事兒，又接着開車回家了。
或許因爲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天氣炎熱，大家都不願意出門，村裡來玩的遊客並不算多。
曹書傑回到家裡時，他父母和爺爺都在房間裡吹空調，兒子曹義睿一個人在客廳裡玩耍。
看到他回來，曹義睿高興的撲過來，抱着曹書傑的腿，讓爸爸陪他玩兒。
“爸爸，我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呀。”曹義睿仰起小腦袋，可憐兮兮的說道。
曹書傑聽完後感覺很心酸。
他明白兒子說的什麼意思，並不是說家裡沒人陪他玩，而是沒有同齡的孩子一塊玩，生活裡總是缺少點東西。
“那你想去哪玩？”曹書傑問他。
母親王月蘭說道：“書傑，睿睿想去公園裡划船，可太熱了，我尋思這麼毒辣的太陽，再把他曬着。”
曹書傑剛從外邊回來，他知道外面有多熱，不過看着兒子眼巴巴的盯着他看，曹書傑還是給他母親說：“沒事，曬曬更健康，我正好也沒什麼事，帶着他出去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