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書傑公開要收購紫花苜蓿幹牧草的時候,北邊桃東村和南邊朱家莊的老百姓也都得到消息了。
桃東村的村支書莊學鍵和朱家莊的村支書朱宏偉兩個人親自來找曹書傑,在曹書傑家裡見到他的時候,單刀直入,詢問他收不收牧草。
他們是提着酒和菜餚過來的,放話出來,曹書傑不收的話,他們就不走了。
要和曹書傑決戰到天亮,一定把曹書傑灌到桌子底下去。
曹書傑看到兩位帶着殺氣的村支書,他心裡哭笑不得。
“二位,我也沒說不收呀。”曹書傑這樣說道。
“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回去問一聲大傢伙都願意把牧草賣給我的話,那就割下來曬乾直接送過來就行,到時候現場過秤,現場現金結賬。”曹書傑是這樣說的。
他也明白,盡最大努力讓老百姓放心的辦法,無疑是讓他們把自己辛苦種出來的作物變成錢。
除此之外,說的再好聽也沒用。
對老百姓而言,他們辛辛苦苦種地,只是想掙點錢改善家裡的生活而已。
莊學鍵和朱宏偉二人聽到曹書傑說的話,他們互相看着對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郁了,萬萬沒想到曹書傑這麼敞亮。
他們來的時候還商量了十八般武藝,一定以德服人,讓曹書傑答應收購,可是剩下的手段都沒用上。
“喝酒喝酒,曹主任,咱們去農家飯莊弄幾個硬菜,我們倆請客。”朱宏偉這樣說的。
莊學鍵也跟着點頭:“我這就給曹建龍曹書記打電話,讓他直接去農家飯莊,今天說什麼也得把他灌到桌子底下。”
不知道爲什麼,曹書傑總覺得莊學鍵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走,吃飯去。”曹書傑帶頭。
他看着二人拿過來的酒是他們當地的平源特區,雖然在外邊不出名,可他們當地人喝着挺帶勁的。
曹書傑也不嫌棄,喝這個就行。
剛來到農家飯莊,還沒開始喝酒呢,莊學健和朱宏偉二人就分別給他們村的村主任打電話,讓村主任轉告村裡種牧草的老百姓,抓緊收割曬乾,完事兒給曹書傑送過來就行。
這叫一個敞亮。
曹書傑在農家飯莊都聽到桃東村大喇叭上喊的聲音了。
“各位陶東村的老少爺們,咱家裡種紫花苜蓿牧草的,曹家莊的曹書傑主任收,你們儘快割了,給他送過去就行,不急用錢的,不着急結賬。”
曹書傑笑罵道:“莊書記,這是你們村的村主任趙廣宇吧,他什麼意思?還讓村民不急着結賬,我是那樣的人嗎?”
“哎喲,曹主任,我們也沒說別的嘛,你要是錢不湊手就先緊着你這邊兒。”
實話實說,莊學鍵也好,朱宏偉也好,他們此刻是有點卑微的。
生怕得罪了曹書傑,到時候他們村裡種植的牧草賣不出去。
可他們相差了,曹書傑壓根就不是那種人。
他說:“我還差你們這這萬兒八千的嗎。”
莊學鍵趕緊擺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曹主任,我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讓老趙給村裡的老百姓說一聲,你這邊收牧草,誰知道他學舌都不會,真是氣死個人。”
“成天就知道吹牛逼行,讓他幹村主任才真是佔着茅坑不拉屎,你說要他有什麼用?”
說到這裡,莊學鍵又看向曹書傑:“曹主任,要不委屈你去我們村幹村主任吧?”
曹書傑嘿嘿一笑:“你不如來我們村幹村支書啊。”
“我倒是想,可老曹他能同意讓我來嗎?”莊學鍵這樣說的。
剛說完,曹建龍從外邊騎着電動車進來了:“我剛纔聽好像聽到到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也不怕爛了那張狗嘴。”
曹書傑哈哈大笑起來。
莊學鍵全當沒聽見。
坐下喝酒時,莊學鍵和朱宏偉他們兩個人刻意找曹建龍敬酒,誰還看不出來這點小心思,但是曹建龍本身屬於喜歡喝酒的那種人,這會兒正好遂了他的心。
只要喝酒,他來者不拒!
曹書傑在旁邊反而樂得清閒。
莊學鍵和朱宏偉他們倆人也說起了讓曹書傑收購他們村紫花苜蓿幹牧草的事。
“侯主任,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村有好多之前什麼都不幹的老百姓,聽說曹家莊這邊要開始收牧草了,他們着急,好多人都跑着找我想重新拿個名額,當初宣傳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你們不種,現在想來種,晚了,就算我同意,曹主任這邊也不會答應啊。”
曹書傑似笑非笑的看着莊學鍵,心想着這個老梆子憋着一肚子壞心眼。
“莊書記,你們村要是有還想種的,讓他中就行,只要把幹牧草弄過來,我一個價收購。”曹書傑說道。
“哎喲,那可太好了,還是曹主任辦事敞亮,我回去就給那些村民說,讓他們家家戶戶給給曹主任立長生牌。”
朱宏偉越說越離譜,連長生牌都出來了。
曹書傑心想着,我還活得好好的呢,你們這一幫人就不盼我點好。
他們散場後各自回家。
桃東村和朱家莊兩個村隨着他們村支書帶回來的消息,也都熱鬧開了。
剩下那些還沒開始種牧草的人這會兒都趕緊報名,生怕報名晚了,名額又沒了。
可他們不知道,根本沒有名額上的限制。
莊雪鍵和朱宏偉他們二人都不點破這一層,任憑這些還沒做出選擇的老百姓,都搶着來種牧草或者種果樹。
他們心裡清楚,只有這些老百姓掙到錢,有消費能力了,他們村莊的經濟才能發展上去。
如果老百姓手裡都沒錢,一個個還是和以前一樣,花點錢都得思考半天,買東西摳摳搜搜的,經濟肯定發展不動。
在有人開始忙着種上紫花苜蓿草種子的時候,那些已經長成牧草的農戶,也都開始忙着收割紫花苜蓿,然後找個陽光好的地方把鮮木草曬製成幹牧草,等達到標準後,就打包拉到曹書傑果園裡,或者南邊的養殖場那邊。
這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
按照紫花苜蓿的生長週期來看,從5月份到10月份可以割4茬,每一茬之間的間隔在25天到28天,總體算下來,一畝地的紫花苜蓿草能收穫1500斤左右的幹牧草,而且這個東西不像玉米或小麥那樣有各種各樣的病蟲害。
牧草只要打理的好了,老百姓其實更省心,賺的也更多。
……
從這天開始,無論是曹家莊,還是朱家莊和桃東村都興起了一陣晾曬牧草的風。
這股風颳的還挺快。
有其他村的村民從這三個村經過,看到地上全部都是牧草,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冬小麥。
很多老百姓就好奇,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找熟人一打聽才知道竟然還能種牧草,也有人以高價收購牧草。
據說這玩意兒比種玉米和小麥賺錢多了。
等到這些人回到自己村裡,就開始傳播聽到的信息,一來二去,知不知道這些事兒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專門來曹家莊,朱家莊或桃東村打探消息。
得知事情的原委後,根本不曾猶豫,他們也去買牧草種子,回到家就準備等收了小麥後,種上牧草。
反正前後也沒幾天時間,對這些老百姓來說,他們等得起。
鎮上,青石鎮黨高官劉福榮都沒想到下邊的村裡興起了一陣種牧草的熱風。
他是聽到有其他村兒的村支書彙報這件事,才知道竟然還發生了這種意外。
得知這個事兒還是和曹家的曹書傑有關係,劉福榮就覺得頭疼。
“怎麼什麼事兒都能和他扯上關係?乾脆讓他來幹鎮黨高官得了。”劉福榮也免不了吐槽。
現在青石鎮也想拿出一個支柱型產業。
可是經過綜合考慮,在曹書傑的新工廠還沒運行起來之前,劉福榮在琢磨着大規模種植牧草這條路子能不能行得通?
“看來改天還得找曹書傑溝通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劉福榮心裡想着。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劉福榮冷靜下來之後,忽然意識到他怎麼被曹書傑給牽着鼻子走了?
這個事兒讓他覺得好笑。
可是劉福榮也意識到曹書傑確實有本事,他不得不佩服曹書傑這種無形中影響他人的能力。
5月份剩下的時間裡。
對老百姓來說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喜悅中度過。
曬乾的紫花苜蓿牧草真的可以賣給曹書傑,每噸1200元。當場現金結賬,概不賒錢。
曹書傑不像其他那些收牧草或者收糧食的人,還得拖上幾個月纔給農民結算費用。
他覺得這些農民忙忙碌碌,根本掙不了幾個錢兒,就爲了那點碎銀子,還得剋扣他們,或者拖延支付就沒意思了。
當時間匆匆忙忙的進入6月份時,收割紫花苜蓿的人越來越多。
而曹書傑這段時間確實是真金白銀的,往外付錢。
剛開始還好,但越到後來,曹書傑發現這個花費可真不小。
曹家莊約有300畝地種了紫花苜蓿,按每畝地平均出產1400斤幹牧草測算,曹書傑就算全部收購過來,也就花個幾十萬。
就算再加上桃東村和朱家莊種紫花苜蓿,總價格也不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