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見玉家派來的人如此面目可憎,爲了使自家主人路上保持良好的心情,風池等人想盡辦法遠遠地甩開了這些李氏派過來的狗腿子。走了許多一般馬車難以行駛的山道或者一些行商才知曉的小道走,
人人皆以爲官道好,卻不知如今的管道修建早已不是爲了什麼方便官商行程,許多高官富戶爲了保住自己的田地房舍,在修路之時,多多少少花錢將道路偏移改道,這一改就將原本最短的路線生生拉長了許多,花的是國庫的銀兩,私人卻謀了不少的利。莫看這些風池等人走的小路不起眼,一天走下來卻頂那些設路障的官道兩天的路程。只不過因爲這些小路崎嶇不平,馬車經過顛得十分厲害,所以漸漸的被棄用了。
如今坐着經過改良的烈家馬車上行駛在這些山路小道卻是如履平地。靠在繡着精緻圖樣的錦緞的椅墊上看着車窗外一路的落英繽紛,一干衆人好不愜意。年幼的玉雲傑更是興奮得將玉竹趕進馬車坐在外面與風池一起駕着馬車,時不時的發出歡騰的笑聲,而烈氏則是微笑着看着一雙兒女,偶爾迎合着青兒哼唱着江南小調。
見烈氏與雲傑都是興致高昂的,如歌的心情也是分外的明朗,前生自己因爲是庶女的身份,只覺前途無望,整日鬱鬱寡歡,又因着容貌有損,在與那人婚後更是擔憂夫君會變心,整日如同驚弓之鳥,重回世上,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太多的事情。將面紗圍帽放在一邊,半靠在馬車的邊緣,便進入了一場好眠。前行的馬車之上,女子精緻的面龐不知入了誰人的眼。
在衆人未曾注意之時,一抹白影從林間躥出,與快速行駛的馬車撞了個嚴嚴實實。馬車忽然而來的顛簸引來烈氏等人的低聲驚叫。驚醒的如歌順着拿着馬鞭卻沒了動靜的青竹怔愣的視線望去,只見一隻皮毛瑩白如雪好似狼犬一般的野獸咬着什麼東西倒在馬車前,因爲口中之物,獸兒只能從喉管發出低低的呻吟,馬車外的風管家抱着小臉嚇得煞白的小云傑緊緊的拉着繮繩試圖讓馬匹停下來。然而馬車前方拴住的千里良駒卻因爲方纔的事故以及前方的危險生物仍然躁動不安的左右跳動着四蹄。
眼見馬蹄就要踩在那獸兒的身上,一條銀色的絲線從車廂中延伸而出纏住馬蹄之下的獸兒,瞬間馬蹄下空無一物。
隨着前方異物的消失,在回過神來的青竹與風管家的安撫下,馬匹漸漸恢復了安靜,慢慢向前行駛。
衆人回過頭來看着如歌懷中的野獸,不由在心中讚歎:好美!
只見這獸兒渾身通體雪白不帶一絲雜色,那因吃痛而微眯的藍色眼瞳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寶石一般瑰麗。即使正受傷呻吟,依然隱隱透着一絲難以言喻的高貴。許久,衆人在獸兒一聲嗷叫聲中回過神來。
“歌兒,這······這到底是何物?”烈氏一邊檢查着兒子玉雲傑身上細微的擦傷,一邊好奇地問。
“這似乎是一頭雪狼”,那是若干年前在一本老舊的圖冊上看到的,傳說當中是一種極具靈性的靈獸。如歌這人生兩世,也是第一次見到真身呢!
感覺到到雪狼的身體微微的抖着,似乎十分痛苦,如歌心中一動,收回獸兒身上懸絲診脈用的絲線,開始仔細檢查着這頭雪狼身上的傷勢。
銜着東西的雪狼似乎察覺到如歌眼中的善意,並沒有什麼傷人的舉動。反而側躺在一邊,帶着幾分貓兒一般的柔順。
見此,如歌心頭微微一動,擡起前邊的狼腿,只見狼腿上方和狼爪因被馬車撞過,掉了一大塊皮毛,傷處正涓涓的流着血,而上下兩節腿骨似乎也有錯位的跡象。感覺到雪狼微微的掙扎,如歌順勢在狼腿上拍了一把,雪狼吃痛的嗚咽一聲便不再動彈了。
這幾年來,如歌雖然對醫術方面深有涉獵,但將治人的醫術用在野獸身上也不知道是否好用。小心翼翼地將狼腿的腿骨接好,接過在青兒拿來的臨行前備下的藥物的藥箱,從中拿出一瓶寫着“創傷粉”的藥粉,順着傷口的倒在雪狼的前爪上,用紗布纏好。看着漸漸止血的傷口,鬆了口氣。呼,終於好了,看了一眼懷中連一絲掙扎跡象都沒有正閉着眼慵懶地伏在腿上的雪狼,如歌不禁有些氣惱,自己如此緊張這隻獸兒,這廝卻是絲毫沒反應,彷彿方纔呻吟的並非是它一般,真真是一頭不解人心的牲口。但轉而想到自己將牛羊那樣的牲口和眼前美麗的生物聯繫在一起,當真是殄瀆了這傢伙了。
被打理好傷口的雪狼似乎感覺到女子的不滿,睜開眼如孩子般蹭了蹭如歌的手,以示感激。看着這獸兒如此狗腿的動作,如歌忽然間心情大好。低下頭查看獸兒受傷了還銜着口中的那物件,竟然是世間罕見的雪山紫靈芝。
這雪山紫靈芝可是藥材裡面可是“萬靈丹”,看着獸兒方纔的舉動,這廝原是有主的了。收起內心的小失望,從梳妝盒中取出一根金色的絲帶纏在雪狼的腰上,將手伸過去,示意它將嘴裡的東西放下,雪狼遲疑了片刻,便將嘴裡的東西放在瞭如歌的手中,絲帶翻飛之間,紫靈芝被穩穩地綁在了雪狼的身上。
“姐姐,我能摸摸它嗎!”從驚馬事件中回過神來的玉雲傑看着如歌腿上的大白狼,半蹲在如歌的身前,用略帶稚嫩的聲音輕聲詢問着。雖然是詢問,手卻已經伸了過去,然而在即將碰觸到狼身的時候被雪狼轉過頭來森冷的目光給嚇了回去。一旁的烈氏見了也趕緊抱住兒子,以免這野獸發起狂來傷着他。
看着弟弟雲傑吃癟委屈的模樣,如歌十分心疼。也不管這雪狼是否願意,隨手將它放在坐墊之上,拉着雲傑的手放在雪狼的背上,笑着說道,“當然可以”。
奇怪的是,臥在坐墊上的白狼這一次雖然不舒服似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卻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好在雲傑也尚算懂事,只是摸了兩下便回烈氏的身邊坐好了,但一雙大眼依然亮晶晶的盯着對面的大白狼一動不動,這灼熱的視線讓雪狼時不時的齜牙咧嘴,但在如歌幾下敲頭的動作之後便越發的安靜了下來,伏在如歌身邊閉目養神起來。
在一邊看着的青兒,烈氏等人看了嘖嘖稱奇,這獸兒還頗有靈性。
經過一整天的行駛之後馬車再次回到了管道之上,在一間客棧門前停了下來。因爲雪狼畢竟是野獸,帶進客棧去定會引起恐慌,如歌便把雪狼留在車上,因爲不想馬車內留有生肉的血腥氣,只讓人從客棧買了十斤牛肉乾,放在了馬車上。
夜深人靜,在外奔波了一天的人都陷入了香甜的夢境。可是如歌的夢境卻是一片黑暗,無數人的唾罵欺凌,嫁入侯府後的種種遭遇,母親故去,弟弟的慘死,男子無情的話語······噩夢的纏繞讓女子不安的囈語,刻骨的痛讓女子渾身發燙幾乎要入了魔。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門窗劇烈的響動將如歌驚醒,看着被風吹開的窗子,如歌默默無語,原來再怎麼壓抑,這些往事依舊是那般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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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獸哇!貓貓家也有一隻白白滴寵物,不過是一隻狗狗,汗!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