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東院之中,從收買的玉府下人口中得到錦親王世子要留宿在府中的消息,二小姐玉寶瑩的雙眼中迸發出一絲閃耀的光芒,心中的小九九撥算了起來。
再過兩天自己就要出嫁了,可是祖母與父親卻絲毫沒有將聘禮給自己的意思,區區五千兩就想要打發自己,這不是逼自己去死。未來夫君長得同惡鬼一般也就罷了,連自己後半生的依靠的那點嫁妝聘禮都捨不得給。還有那玉如歌,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眼見着自己落魄了在一旁冷眼旁觀,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放個女人在你面前給你添堵。
自從秦家下聘,玉寶瑩每日都要到老夫人那邊磨蹭一會兒,旁敲側擊的想要將秦家給自己的聘禮銀子還有更多一些的嫁妝,可惜都是徒勞,到了後來老夫人便乾脆稱病不讓玉寶瑩進自己的寧福堂,眼下秦家的人又在玉府之中住着,玉寶瑩萬沒有那個麪皮鬧大,就只能站在院子外面乾瞪眼。正當玉寶瑩沒轍的時候,家族中最有錢的夫人玉尹氏便找上門來了,所謂瞌睡了自有人來遞枕頭,大致說的就是如此。
想起如今留宿在東院客房中的玉尹氏,那可是一個出手闊綽的主,一門心思想把女兒送上自己那個四妹夫蕭夜玄的牀,她可是許諾過,自己若是幫她促成了好事,出嫁之時便是一萬兩的隨禮。自己遠嫁泰州,有銀子便是最實際的。雖說那世子爺不好惹,可自己給他送個美貌的小妾,哪有不樂意的,思量清楚之後,玉寶瑩向着東院的客房走去。
東院的客房之內,幾個小丫鬟殷勤的給躺在軟榻上的玉尹氏打着扇子,捏着肩,捶着腿。從窗戶口遠遠的望見玉寶瑩朝這邊走過來,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玉尹氏一擡手袖子裡扔出幾個金元寶來,惹得伺候的小丫鬟一個個欣喜不已,拿着銀子恭恭敬敬的退出門去。
“二小姐可是得到什麼好消息了?”看看眼前正室夫人李氏所生的女兒,玉尹氏多多少少有幾分看不起。這原也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小姐,如今卻混成了要到自己面前討食的地步,當真是可悲的緊。不過有她幫忙,要達到此來的目的倒是方便多了,
想想夫家的銀子如今是數也數不完,可到底只是低賤的商戶人家,無權無勢,在那些貴婦人面前,玉尹氏依舊擡不起頭來。如今的玉尹氏一心想讓女兒嫁入官宦人家,商門女子嫁入官門就只能做妾,然而玉尹氏不介意,官門的寵妾比商戶的正妻都要趾高氣昂百倍。只是一般的小官吏玉尹氏是看不上的。
早先聽說本家的一名庶女被賜婚給了當朝的世子爺,玉尹氏還不相信。後來在家廟裡,看着那庶出的小姐簡直被衆人吹捧上了天,玉尹氏才確定了這件事真實性。想那烈氏原先也不過是商門女子,在這本家正室夫人面前也不過是個任由拿捏的妾。現在如何,不但將正室夫人一腳踹到家廟中吃苦去了,還一躍成爲三品的誥命夫人。這樣大的榮光從何而來,那還不是因爲這烈氏生的女兒攀上了高枝。若是自己的女兒抓住這個機會,上了世子爺的牀榻,那說不得不久自己也能混個誥命夫人噹噹。那些平日裡看不起自己的貴婦人,在自己這個誥命夫人面前不就得點頭哈腰麼。
不過那本家的烈夫人當真是小心眼的緊,自己幾次好意要將女兒送到那玉如歌身邊伺候,她竟然當即就將自己從那閒月閣裡面給推出來了,這兩日還讓人守在閒月閣外連門都不讓進。以爲這樣自己就沒法子了麼。
“我已經打聽到我那四妹夫今天要留宿在府裡的鴻運樓,只要買通那樓外看着門的下人,煙表妹想接近世子爺易如反掌,只是表叔母答應的事可要做到纔好”,撥弄着玉尹氏送給自己的那隻翡翠鐲子,玉寶瑩將打聽到的事一一告訴了眼前的玉尹氏。
聽到玉寶瑩所說,玉尹氏一下子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尖長的臉上溢滿了笑:“那是自然,只要你煙表妹今夜進了那世子爺的房裡,這件事辦成了,那一萬兩的隨禮錢,表姑母一定會奉上,你就放心好了”。
說着,玉尹氏從軟榻邊上的多寶格里抽出一支純金打造的簪子,遞給玉寶瑩,“這算是表叔母給你的額外酬謝,這鴻運樓的事就有勞侄女兒你安排了”。
接過玉尹氏送過來的價值不菲的金簪子,玉寶瑩雙眼蹭亮,面上幾層厚的脂粉都喜得掉了一圈。
“既然表叔母這麼大方,寶瑩我就再爲煙表妹跑一趟”。
說完,人拿着東西喜滋滋的便走出了東院的這間客房。
待玉寶瑩走後,原本在廂房內的垂簾子後站着的妙齡少女走了出來。
這名少女正是隨同玉尹氏一同前來的玉尹氏唯一的嫡出女兒玉煙。
“母親,這樣的打扮真的可以嗎?是不是有些下作了”,方纔從外頭採買回來,玉煙便被玉尹氏推到房裡試衣物,當這些薄如蟬翼的衣物穿上身,簡直與一絲不掛沒有半點不同,難道自己就要這樣去接近那位世子嗎?這讓從小被嬌養着的玉煙的又羞又澀。
見女兒這樣,瞄了一眼女兒凹凸有致的身材,玉尹氏滿意的點點頭,走下榻來,拉住她的手說道:“這怎麼是下作呢,你這是在追求幸福。你不是很仰慕那位世子爺嗎?眼下就是一個機會,孃親給你準備的衣物都用特殊的香料處理過,聞了迷魂香的男子一聞到上面的香料,就是柳下惠轉世也不頂用。今兒個晚上只要你這麼穿着主動往那位世子爺懷裡一鑽,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近在眼前。不是我說,這軍營中待過的男子各個都是血氣方剛,你的容貌也不比那玉如歌差到哪裡去,那世子爺見了你這般的定然喜歡。事成之後,爲娘在爲你鬧上那麼一鬧,說不得就能給你弄個側妃的分位!你爹都已經說了,不論嫡庶,誰嫁的府第高貴,將來老爺子傳下來的這家中的萬貫家財便歸誰所有。還是說你想像那玉寶瑩一樣做個被庶出踩在腳底下的嫡女嗎?你想想看那玉寶瑩的未來夫君是什麼樣子······”
想起這兩日在玉府中偶然間見到的玉寶瑩未來夫君,玉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若是嫁給那樣的人,倒真不若死了乾淨。
原本那日在家廟之中見過那位世子妃之後,玉煙便已經死了心,可婚禮那日在大街上遠遠看着的騎着高頭大馬揚街而過如同神詆般的男子,玉煙卻是猶如被雷擊中一般,半晌回不過神來,心裡面只有一個想法:那樣的男子,哪怕是做妾,這一輩子也值了。
想到今日站在一角遠遠看着那看起來感情甚篤的二人,想起那男子眉目間的淡淡顯現的柔情蜜意,若是換成自己······玉煙忍不住咬了咬脣,的確,自己的幸福就要努力去爭取。
“遠用手,近用肘,貼身靠打情不留,寧挨十手,不挨一肘,肘即是人體的前臂與上臂連接處,向外突出的部分,其着力點分有上肘、下肘、裡肘、外肘、肘窩、肘尖等六個部位。肘技在近身搏擊中具有出招線路短、招式毒辣兇猛、靈活多變、發肘隱蔽性好、殺傷力大、肘處堅硬銳利、攻守兼備、專打人體要害部位等諸多優點,搏擊時既可單肘獨發,起到一肘定乾坤之效,也可組肘連發,招密如雨,狂攻猛打,令對手一敗塗地······”
閒月閣外的櫻花林中,男子一次又一次的將對面的攻上來的人或摔倒在地,或扣住要害,一邊規避對方的拳腳,一邊不疾不徐的解釋着與人對打的要領。
而那頭自覺在師父面前已經頗爲厲害的雲傑在蕭夜玄的面前猶如一隻方纔展翅的雛鷹,被蕭夜玄這隻在浩淼藍天之上遨遊多年,羽翅鋒利的老鷹一次次的甩到一邊,卻又忍不住一次次的飛上前。
看着雲傑已經一身狼狽,而那頭的男子卻依然氣定神閒,出來喚二人用晚膳的如歌忍不住搖頭輕笑,雲傑這隻雛鳥要跟在戰場上磨練了十幾年的蕭夜玄對打,那可真的只有吃癟的份了,不過自己的傻弟弟練了小半天還不知道累,眼見着倒是樂在其中,足可見這段時日練武體格還是練得不錯的。
“好了,在你姐夫手上面捱了好幾回揍今天就到這裡吧!用晚膳的時間到了”
聽到如歌所言,這邊的二人停下手來,拍雲傑了拍自己身上一身的泥土,對於姐姐所說的自己一直捱揍這件事並不十分在意。
“姐姐,我這就叫做在搏鬥中積累經驗,何況可不全是我自己一個人在捱揍,姐夫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也是他在讓着你,這要真的是在戰場上對敵,你姐夫可不會在快打到人的時候收手”。
如歌笑着走進屋裡頭,將事先準備好的溫水過了一遍的毛巾遞了一條給雲傑,又拿起另外一條溼毛巾走向另一個同樣一身汗的蕭夜玄,體貼的給男子拭去頭上脖子上的汗漬。
“雲傑的身手尚算不錯,只是缺少經驗,若是在軍中磨練,假以時日,定然也是一員戰將”,對於這個小舅子,蕭夜玄不吝誇獎,有野狼野狼軍隊四名猛將的精心培養,玉雲傑在功夫上的提升比尋常人本就應該有成倍的效果。
“還是姐夫大人英明!”,聽到蕭夜玄肯定的話語,雲傑尾巴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原本在心裡對這個姐夫的那股子畏懼經過一下午消失了大半。雖然心中時時刻刻都記着“滿招損,謙受益”這六字真言,但是面對英明神武的世子姐夫的誇讚,雲傑不免還是有幾分飄飄然。
聽着蕭夜玄的話分明就是在拉壯丁,如歌真怕這小子進入了叛逆期,一聽到這個就腦袋瓜子一頭熱,果真一頭撞進去了。
“你若是想進軍營,除非你能在武考中取得名次,否則就是送上門去找死,不許!”
大周國的武考是比考狀元還要艱難的考學,考生不但在弄文策略上要有一定的修爲,武功修爲更是主要的考校。凡是在武考中獲得名次的多數進入軍營之中也不會是在軍隊中充當活靶子的小兵。而是作爲預備將領留設軍中的存在。
見如歌這般說,雲傑倒是消停了,老老實實陪着衆人用晚膳。在用完晚膳後,卻是又纏着自家姐夫又小練了一回。
當夜色漸濃,那頭鴻運樓過來的小廝早早的候在了外頭,等着給世子爺領路。
沐浴過後走出門外的蕭夜玄看了看身邊站着的如歌,狹長的眸中劃過一絲深邃無比的底色,一句頗爲惆悵的話語漸漸溢出口中,而後便隨着小廝手上的引路燈火邁開了前往鴻運樓的步子,
“今夜恐怕要孤枕難眠那!”
聽到男子呢喃般的話語,站在門口的如歌看了一眼身邊抿嘴笑着的青兒等人,只覺得面上燙得很,只能在心裡氣惱的罵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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