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張嬤嬤同丫鬟綠腰自覺計劃完美,拿着藥方子便徑直到了錦親王府的府醫那去驗了方子。府醫看完方子之後,一如綠腰所說給了錦親王妃陳氏藥方無害,乃爲上等補藥藥方,有益子嗣的回覆。
得了回覆的陳氏絲毫未曾遲疑,當即讓候在外間的丫鬟春香將張嬤嬤從府醫那邊抓回來的藥煎好了,而後便帶着那打扮的十分俏麗的綠腰向着世子院的方向走去。
且說那頭的世子院中,因練兵數日不見妻子的蕭夜玄望着坐在身邊的書桌前認真看着昨日從藥仙堂中帶回來的脈案在幾位大夫留下的疑難雜症後寫着對應的治療方案的如歌,那精緻的小臉上有着難以言喻的認真。
將手中處理完的摺子擱置一邊,視線停駐在了那放在女子面前許久未曾換過的一張有着數種字跡的脈案上。
“風溼容於皮膚,與血氣相搏,其肉突出,如花開狀”
“初生如飯粒,破則血出,生惡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諸惡瘡久不瘥者亦然”
“黴瘡由於與生疳瘡之婦人交合薰其毒氣而生”
看着脈案最底下的“花柳之症”幾個脈案論斷,視線不由的望向那邊凝神靜思的如歌身上。雖然蕭夜玄對醫術並不瞭解,可這花柳之症對於蕭夜玄來說並不陌生。
軍中生活是苦悶的,爲了安慰將士,洪帝在軍營中設立軍妓館。這樣的舉措雖然解決了將士的某些需要,卻也帶來了或多或少的麻煩,這花柳之症便是其一。再加上大周國內青樓小倌館不少,得這種病症的也是大有人在。
“花柳之症”,絕症也。這是蕭夜玄對這種病症的最終記憶。
聽到沾墨的聲音,蕭夜玄收回了飄遠的思緒,望着在紙上寫着方子的如歌,男子的雙目中寫滿了驚異。若是這困擾了大周國醫士多年的病症都能解決,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的醫術到底已經到了何種的程度。
“朴硝二兩,桃仁一兩,赤芍一兩,全蠍一兩,貝母一兩,血蠍一兩,金銀花四兩,野大黃四兩,茯苓五錢,炮山甲五錢,車前子五錢,蜈蚣三十條(去頭足)······”。
“金銀花五錢,白鮮皮五錢,土茯苓五錢,薏苡仁五錢,防風五錢,木通三錢,木瓜三錢,皁角2錢,歸尾五錢,紅花三錢,大黃三錢······”。
“這兩個藥方子在樊城之時便已經試用過,倒是忘了做成藥丸了,眼下做出來便放在藥仙堂中做獨家秘藥好了”,摸了摸發燙的額頭,望着自己寫出來的方子,如歌自言自語道。
轉過身,正打算喚青鸞進屋來將方子拿到藥仙堂的製藥房中去做成藥丸,卻見男子正用雙目含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身側的男子卻是不答,只伸手將如歌撈進了懷裡,半晌,竟是暢快的笑了起來。
望着男子邪厲俊美的面上綻放的笑意,如歌只能傻愣愣的愣在那裡。
“歌兒,這花柳之症乃是有治癒賞金的絕症,將這方子送到皇叔那裡去,若是當真得用,便是十萬兩黃金”
所謂的治癒賞金在大周國是一項鼓勵醫師研藥的獎勵措施,每十年,太醫院都會將至今無法處理的一些醫案上呈當今皇帝,再由皇帝斟酌過後,將這些無法醫治的病症在國內公佈,凡有能提供治療有效治療方案的,根據病症的危急程度,會從國庫之中抽取銀兩給予相當的獎勵,而花柳之症,在數百年一直是治癒獎金榜單上的首位,無人問及。
十萬兩黃金!聽到男子所言原本有些愣的如歌雙眼頓時一亮。一萬兩黃金相當於十萬兩的白銀,十萬兩的黃金不就是一百萬兩!雖說自己不缺銀兩,可有銀子誰嫌多。當即將手上的方子騰一份下來之後,便喜滋滋地往蕭夜玄的手上一放。討賞銀這等事實在不適合她去做,聽皇后娘娘說這廝打完仗後便是直接打劫皇帝的主,這樣光榮的任務還是由他出面比較好。
見此,蕭夜玄也不推辭,拿起擱在一邊的筆,在藥方的下處,寥寥幾筆寫上一句話,三聲鼓掌之後,一名黑衣隱衛便出現在這間書房中。
那前來的隱衛恭恭敬敬的從男子的手中接過藥方子,轉瞬之間消失在了書房之中。
望着遠去的隱衛,如歌卻是想知道,洪帝在看到蕭夜玄在藥方之下寫着的“勿忘賞金”這四個字的時候,會是何種表情。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王嬤嬤的說話聲:“小姐,王妃帶着人來世子院了,說是讓您和世子爺出去敘話呢!”。
聽到王嬤嬤的話,如歌會兒回了回神而後回道:“嗯,請王妃到正廳中坐着,好生招待着,我們隨後就到”。
“是,小姐”
回完話的王嬤嬤應聲退下。
世子院的正堂之中,錦親王妃陳氏坐在上首的席位上,雙目仔細打量着世子院內恭恭敬敬立在兩邊的的青衣丫鬟。視線停留在那樣貌較爲出色的青鸞身上。
“皇上封了你做縣主,爲何還留在我這兒媳婦身邊做個丫鬟,你這小丫頭莫非是傻了不成?”。
聽到錦親王妃突然間對自己說的話,青鸞斂眉答道:“奴婢落難之時是小姐將奴婢救回來的,無論將來如何,奴婢這一生都會伺候在小姐的左右”。
“你倒是忠心”
雖是這般說,錦親王妃卻是在心中暗道自己這個媳婦是個會收買人心的。原本見見這名小丫鬟長得亦是有幾分姿色,封了縣主還執意要留在兒媳婦玉如歌的身邊定然是另有所圖,眼下望着小丫頭滿面堅定的神色方纔知道,原是出自真心的。
那方隨着陳氏前來的大丫鬟綠腰聽到陳氏與青鸞的對話之時在心中暗笑這名叫青鸞的丫鬟是個十足的大傻瓜。空頂着一個縣主的身份卻還是丫鬟的名。將來自己若是得了世子爺的眼,定然也要讓這位縣主來伺候自己一番。綠腰在這發着夢卻忘了方纔進門之時,自己也是朝着眼前這名大丫鬟青鸞行過禮的,即便是做了世子的妾,這朝廷封的縣主也斷不可能來伺候於她。
立在青鸞對面的青兒望着對面那綠腰面上猶如發夢一般的神情沒來由的一陣厭惡。自家小姐成婚的第二天,便是眼前這名大丫鬟當真小姐的面便朝着姑爺獻媚。這錦親王妃此時帶着這名丫鬟過來,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再看看這名丫鬟塗脂抹粉的模樣,與對面的青鸞對視一眼,心裡已經有了幾許思量。
沒過多久,得到王嬤嬤回稟的夫妻二人便出現在了世子院正堂的大門口。
望着立在王妃身側提着一個雕花食盒的翠衣丫鬟,隨男子一同進入正堂的如歌眸光微閃。面上卻是笑得淡然。望着上首坐着的錦親王妃,連忙迎上前去行禮道:“兒媳姍姍來遲,望母妃見諒!”
陳氏看了一眼女子身邊亦是朝着自己行禮的蕭夜玄笑道:“本妃也是剛來不久,你們就不必多禮了”。
待夫妻二人在下首坐定,陳氏看了看坐在一側的兒媳婦玉如歌,身形纖弱,腰肢當真是不盈一握,這樣的體質倒當真不是什麼益子相,當下臉上冷了冷,開口問道:“本妃今日前來,乃是有一件事想要好生問你”
聽出陳氏話語中的淡淡冷意,如歌笑着說道:“母妃有何疑問,儘管說便是,兒媳定然知無不言”。
陳氏聽言點點頭,“嗯,那就好!”
“本妃聽說你幼年曾經患過重病,不知你身的子可是留下了什麼說不得的缺陷?”
聞言,如歌不由得一愣,卻是據實以答:“母妃何出此言,如歌身體康健得很”。
“既然身體康健,爲何還要到那藥仙堂中去求醫,而且還是要求醫於藥仙堂的首席藥師凌雲”。
聽到“凌雲”二字,原本因爲如歌被質問,心中不悅的蕭夜玄看了看身邊淡笑着不做聲的如歌,這凌雲不就是小丫頭的化名麼。似乎有人搞錯了什麼啊!
見下首坐着的如歌沒有言語,錦親王妃語重心長的說道:“本妃也曾聽說過這幼年得過重病未曾好好養着的女子,很難生養。也許你是難以啓齒,既然本妃都已經知道了,你也無需在隱瞞了。要知道夜玄身爲錦親王府的世子,比不得蕭夜吉那等庶出,子嗣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如歌靜靜地聽着上首說的起勁的錦親王妃陳氏的訓話,也不打斷,待陳氏停了下來,方纔回道:“雖然如歌幼年的確是受過意外傷,但是卻是無傷大雅,不知母妃是從何處聽說如歌因爲身子有虧,故而前往藥仙堂就醫的?能否請出來讓如歌當面問清楚,如歌的身子究竟是如何虧的,竟是連自己都不清楚。”
看着神色淡淡的如歌,陳氏不由得有些惱怒:“怎麼,難道這等事別人還能瞎說不成,你若是不願意承認也罷,本妃這有一副方子,服用半個月內不得與夜玄通房,等過了方子養身的時間之後你們再······一個月內若是懷上了便證明你身子不虧。夜玄身邊若是離不得人,我便將我身邊這最伶俐的丫鬟先給了他,將來給一個妾室的身份便是”。說完竟是指了指身邊滿面嬌羞無限喜意的丫鬟綠腰。
錦親王妃此話一出,整個正堂內頓時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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