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阿斌明白人
凌晨五點鐘的時候，天色依舊沒有多少改變，仰起頭就是一塊黑布，卻能落下雪白的花瓣。
啤酒沒有白酒那麼上頭，徐行一開始喝的急，後面情緒緩和下來後，搭配着李智斌帶來的早飯，倒是沒再喝醉過去。
至於李智斌，神志就更清醒了。
也就徐行找他碰杯的時候，他才象徵性的喝一點，其餘時間一直都在好奇和八卦。
電視劇他看得多了，平時在家裡的時候，客廳電視都是被自家老媽霸佔，上面吧播放最多的就是各種狗血電視劇。
什麼醫院抱錯孩，後媽愛上我，車禍失憶症，癌症火葬場……
這麼說來，徐年年是領養來的，跟徐行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姐弟血緣關係，反倒算是比較正常的設定了。
只不過放到現實中來，李智斌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己身邊，發現這樣一個真實案例。
他還以爲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劇裡呢。
……
只不過在二老離開後，客廳裡的氛圍稍微有些微妙。
畢竟很多人在提供差評反饋的時候，不會太考慮措辭和情緒，上來就張口大罵或者蓋帽子和惡意揣測陰謀論啥的都有。
這就說明徐行跟人家是正兒八經在談感情，不是單純的玩弄身體。
打着哈欠走在回家的路上，擡頭看時，依舊是一片昏黑的夜景。
中午的時候，一樓只有徐立鬆和黃秀珍，熱了熱昨夜的剩飯剩菜。
尤其那個顏池醋的奇葩母親，還在網吧大鬧一番，李智斌就知道，顏池醋這姑娘過的日子有多辛苦。
第二天。
而徐年年這邊呢，又是從小到大一起成長起來的姐姐，關係自然是極好的。
“我剛纔說的也只是風涼話，畢竟站在旁人的角度，很多選擇都是很簡單的。”
而李智斌還得拎着滿滿一袋的垃圾，離開後順手幫着扔掉。
“說什麼呢。”李智斌白了他一眼，“只是平時也聊不到這些而已，況且這段時間，我也是有很多感悟的好不好。”
而這也是讓他嘖嘖感嘆的一點。
“那你還打算怎麼辦？”李智斌無語道，“你既然已經跟年年姐攤牌了和醋醋的關係，她也說了讓你好好珍惜，那還能怎麼辦呢？”
“怎麼就這麼呆呢？”
尤其是黃秀珍，很喜歡朋友圈的功能，在學會了之後，已經迫不及待的溜達出門，找隔壁姐妹們分享這東西了。
“這種事情剛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有點無法接受，但等時間久了以後，年年姐可能也就看開了。”
李智斌撇撇嘴：“我看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冷不丁的，徐年年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不過嘛……”李智斌畢竟也是男人，如果自己代入徐行的角度，面對兩個向自己投懷送抱的優秀女孩，他也覺得很難做抉擇，“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的私人感情，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能你現在真的拒絕了，未來說不定就會後悔。”
……
瞅了一眼對面的徐年年，見她撇過頭去，徐行無奈搖頭，乾脆說道：“那我這不是昨天跨年被灌醉了嘛，總得找補回來，不然這年過的也太虧了。”
沒過多久，徐年年吃飯剛吃一半，徐行就頂着黑眼圈走下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跟徐年年半斤八兩，甚至還要差一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徐行從泥濘中救贖出來，李智斌完全可以想象，顏池醋對徐行的感情會有多深刻。
其實徐毅和徐年年講的已經很清楚了。
想到這裡，李智斌都有點牙酸，也不知道徐行這小子是修的哪門子福氣。
扭頭看向若無其事的徐年年，徐行把腿稍稍分開，用餘光瞥着桌子下面，等到徐年年的腳再次不老實的時候，便直接來了個甕中捉鱉，把她伸過來的腳給夾住。
不過轉念再一想，他的心態又平穩下來。
別看老頭年紀大了，當年也是當過兵的，村鎮上村委會也都認識。
起碼還算有點良心，面對兩個女孩子的情況下，至少這良心還是會痛的。
徐行沉默下來，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剛纔在桌子底下較勁，現在沒了桌子，反倒是都沒什麼動作了。
李智斌如今是站在公司和平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用戶是站在使用者和消費者的角度考慮問題。
“況且你這商業頭腦的腦瓜子都想不出來辦法，我怎麼可能給出什麼十全十美的辦法來？”
“平時也可以多發發朋友圈的。”另一邊的徐年年陪着黃秀珍，手把手教她怎麼發朋友圈。
但老人家就是這樣，自家孩子好的事情，巴不得多聽幾遍。
下一秒，徐行就感覺自己的腳被踩了一腳。
徐行：“……？”
所以在面對既定的可預知的未來時，徐行其實並不需要承擔什麼風險。
凌晨五點的院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李智斌喝着酒感嘆道，“我都還沒女朋友呢，你已經在二選一當中糾結和苦惱了。”
因爲他很清楚，對於他來說，做生意確實是一件收益遠高於風險的事情。
尤其身處於羣星公司這樣一個逐步成長起來的獨角獸企業當中，幾乎每時每刻都能從周圍環境和互聯網上接收到各種各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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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倒是不攔着，看着兩個老人能接受互聯網和智能手機這種新事物，他也更加放心了些。
“那肯定沒你自己說的清楚啊。”
想要從茫茫如海的差評中，找到切實有用的建議和修改意見，是一件很考驗人心態的事兒。
“就好像我把你叫出來喝酒，喝了這麼久，聊了半天，也沒聊出什麼好的辦法。”
最後還是徐年年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走，陪你姐出去逛逛。”
說實話，暑假的時候他加入徐行的工作室，一直幫着打雜，很清楚顏池醋的生活狀況，也有了解她此前的生活。
“誒，行行。”徐立鬆沒察覺桌子底下倆孩子的較勁，情緒還沉浸在昨晚得知自家孫子壯舉的氛圍中，“你再跟我說說，你那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李智斌果然還是正常人的思維，幾句話就點破了實際情況。
“感覺都白喝了。”
徐行有點詫異的擡頭看向李智斌，忍不住有些失笑：“難得從你嘴裡聽到這麼有哲理的話，開竅了啊？”
“因爲對別人來說，你的人生不是他們的人生，人們總是可以替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指點江山，說的頭頭是道，理智又客觀，說出來的話讓人信服。”
“好啊。”徐行笑呵呵的說道，“到時候爺爺你就是我們的村推廣大使了。”
被冷風吹過頭頂，感受到一陣陣的涼意，李智斌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漸漸從剛纔的拼酒狀態中迴歸常態。
他有時候去看兩眼，都有點受不了。
他打完飯過來坐下，旁邊的徐立鬆就問道：“昨天你大半夜的叫你姐玩煙花，也不想想人家要睡覺的？”
後來調整好心態後，纔算能慢慢接受這種現狀。
喝完酒之後，徐行便帶着一身酒氣上了樓，倒頭便睡。
兩個老人家在孫子孫女的手把手教導下，學會了使用孫子公司親手製作出來的社交軟件。
“你送的圍巾挺暖和的。”
沒過一會兒，剛起牀的徐年年便頂着兩個很明顯的黑眼圈，從二樓走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沒精打采的。
“啊？哦……”徐行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算是迴應。
昨晚上兩個人在牀上又親又抱的，如今卻又得像是姐弟那樣相處，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如何把握分寸。
“想要腳踏兩條船，你就得承擔相應的風險嘛，這跟你做生意不是一個道理？”
好在徐年年的腿十分修長，哪怕被勾住了，也沒露出什麼異樣，只是看向徐行的時候咬着嘴脣，偷偷瞪了他一眼。
一開始的時候，李智斌看到後臺整理出來的差評，還有點不太能習慣，看多了總會覺得是不是他們的產品和服務真的這麼爛。
“這時候你要是表現的優柔寡斷一點，讓年年姐又看到了希望，那纔是真的讓人頭疼。”
“確實。”徐年年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意有所指的說道，“虧大了呢。”
意見相左的情況下，兩邊的人立場本就不同，產生分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我說啊，你既然覺得選誰都是遺憾，那就大大方方一點，乾脆就全都要好了。”
“這種事情你還是順其自然吧。”
李智斌到最後也沒想到特別好的辦法，咂咂嘴說道，“有時候你越是在意她們的感受，她們就越是離不開你。”
畢竟以徐行這個崛起的速度和當下的身價地位，以及未來的發展潛力來說。
然後他就又想到了徐行這廝的感情問題，砸了咂嘴，也不知道將來是不是得多虧一份結婚的份子錢。
好在李智斌更多的還是負責業務推廣，差評篩選出來他也就好奇的時候瞅兩眼。
在發現了微訊的妙用之後，兩個老人都覺得新奇有趣。
說到底還是屁股問題。
自從跟着徐行做事以來，李智斌確確實實已經改變了許多，也進步了許多。
因爲給出反饋的用戶肯定都是來罵的，使用體驗比較好的用戶，一般是不太會特意找客服啥的發出表揚，最多就是給個好評。
徐立鬆和黃秀珍上手試玩了一下後，果然還是水果刺客最對胃口，簡單無門檻，切切切很方便。
被這麼一說，徐立鬆也來勁了，直接起身就往外走，打算找村裡的村委會聊聊。
“這東西確實有意思，也不知道你這腦瓜子怎麼長的。”徐立鬆學會了微訊後，一想到全國各地有幾千萬人都在用自家孫子做出來的東西，心中便止不住的感到驕傲，“你等着吧，這大過年的，我很快就幫你把全村都推廣了。”
“伱很有感悟啊？”徐行瞥了他一眼。
“昨天他們沒說嗎？”
如果不知道這兩人是姐弟，平時一些互動從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其實跟打情罵俏的一對情侶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但其實他看到的差評，已經是後臺工作人員篩選和潤色過後的結果了。
“但是轉頭去看他們自己的人生就會發現，他們在面對自己人生當中的許多抉擇時，依舊還是一團亂麻。”
“咱們這是半斤八兩。”徐行給兩人重新滿上酒，看着院子裡飄零的雪花，“我現在才發現，再成功的人生也不可能做到完美。”
2月10號的早晨，徐歲歲早早地就起了牀，準備跟着爸媽出門，繼續去親戚家裡拜訪和問候。
“這遊戲平常玩一玩，就當放鬆心情了。”徐行坐在一旁笑道，“微訊你倆都下載了吧？以後可以用這個聯繫咱們。”
徐行也不嫌煩，一邊吃飯一邊跟爺爺奶奶分享起自己的創業史。
很快，旁邊徐立鬆的微訊上，就看到了黃秀珍剛剛發出來的內容。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要臉，甚至挑戰正常人的道德底線，但相對其他的有錢人來說，徐行還真算是保守的多。
光是他接手的吃了麼外賣在京都的業務，每天就能在後臺接收到成千上萬條用戶的反饋信息。
這番話說出來，讓徐行陷入了沉思。
“到時候哪怕她倆一人給你一巴掌直接把你給甩了，也好過你未來再後悔當初沒去嘗試。”
這或許是屬於重生者的軟肋，習慣了無風險的博弈後，便不自覺的依賴上了這種感覺，以至於對存在風險的事情產生本能的排斥。
說到這裡，可能也是喝酒喝的有點上頭，李智斌繼續說道：
“我看你就是矯情，明明心裡想的就是全都要，但又不想讓她倆傷心，纔在我這邊這麼墨跡。”
拍了幾張從客廳望向屋子外面的照片，將院子裡的雪景收納，徐年年教奶奶把這些照片發到朋友圈上面去。
而在面對感情時，卻仍舊是一片未知，無可捉摸。
本來徐行和徐年年也得跟着去的，但這兩人都把門給反鎖，叫也叫不醒，徐堅等人也就作罷。
“那也能信？”
朋友圈畢竟是叫朋友圈，得有朋友才行，不然髮圈的意義都沒有。
“靠！”李智斌翻了個白眼，“那你踏馬就別凌晨四點喊我起來啊，現在才說這個？”
雖說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但幫着推廣一下也沒什麼。
後來發現來來回回就那幾種之後，也就慢慢習慣了。
兩個人在餐桌上對視一眼，又十分默契的同時低下頭吃飯。
不然花言巧語幾句，早都把兩個女孩子吃幹抹淨了，哪裡還有這麼多麻煩。
“你這昨天晚上是幹什麼了？”黃秀珍見她這模樣，頓時問道，“我記得你挺早就回房間休息去了，怎麼起這麼晚？”
等吃完飯後，還教着他們下載自己公司的軟件，包括那幾個手遊。
本來還很困頓的徐行，聽到這話，頓時變得精神了一些。
徐年年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到餐桌旁，一邊吃飯一邊說道：“都是徐行害得，大半夜還要拉着我去玩煙花打雪仗，好晚才睡。”
“去幹嘛？”
“炸牛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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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