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洗澡洗的挺快，十來分鐘就出來了。
顏池醋和徐年年還在沙發那邊吹頭髮，看上去有說有笑，相處的還算融洽。
“過來。”徐年年看到他出來，便把手裡的吹風機遞過去，說道，“我手痠。”
徐行很自然的接過，代替徐年年站到了顏池醋身後，繼續幫她吹頭髮。
這時候顏池醋的一頭長髮已經差不多快要吹乾了，稍微再吹了兩三分鐘，徐行就搞定了任務。
然後顏池醋就默默起身，從徐行手裡搶過吹風機：“我幫你吹。”
“行。”
徐行繞到沙發前面坐下，顏池醋就來到他後面，幫他吹乾頭髮。
徐年年站在顏池醋身邊，趴在沙發椅背上面，半個身子探到前面，好奇問道：“剛纔聊天的時候，醋醋說，你其實很早就知道我身世的事情了？”
只留下徐年年躺在牀上。
“話說。”徐年年見這兩人沒搭話，便主動把這種有點煽情的氛圍打碎一地，笑着問道，“你當時不會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了，然後在公交車上吃姐姐的豆腐吧？”
“可別。”徐年年撇撇嘴，呼嚕呼嚕喝完了一碗粥，起身就往門外走去，“我去對門了。”
“所以你們問這問題就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以前都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把你護着。”
徐行：“……我覺得咱們還是起牀吧，我有點餓了，去吃個早飯。”
見裡面沒人應聲，徐年年靜悄悄的推開門，就看到牀上的兩個人安安分分的睡着。
“要到一月份吧。”徐年年簡單應道。
“吃早飯了嗎？”孫婉慧問道。
“就是我什麼時候喜歡你的。”
結果現在慢慢接受事實之後，反而好似走到一起，站在同一個戰線上了。
看來確實是累了。
“被我嚇跑了。”
她走進臥室，把門關上，目光落在牀上，就見這兩個人緊挨在一起，牀兩邊都空出不小的位置。
“估計還睡着呢。”孫婉慧走進廚房洗碗，“我待會兒得出門去公司一趟，一會兒你見他倆出來了，記得讓他們吃點粥墊墊肚子。”
“一大早就下樓散步去了，估計是跟小區裡的熟人串門聊天呢。”
如果說顏池醋是入手溫軟飽滿，那徐年年就是盈盈虛握，小巧玲瓏。
顏池醋：“……”
“我是那種人嗎？”徐行一臉無語，感覺頭髮已經吹乾了，便趕緊起身拍拍屁股，說道，“不早了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是嗎？”徐年年伸出手，跨過徐行的身體，落在顏池醋的肩膀上，“那我喊她起來問問信不信。”
“你看，你看，你不也不清楚嘛。”徐行抓住了把柄，“這種事情說不清的。”
猛的睜眼一看，就見徐年年一臉無辜的在他懷裡看着他。
顏池醋臉頰微紅，正要反駁，就見徐年年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於是徐年年一路繞到徐行那一側的牀邊，蹲下來戳了戳徐行的臉。
“倒也是。”徐毅點點頭，沒有多想，“那你考上研究生，可得記得多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但是從那時候開始，不知不覺的，就變成你把我護在懷裡，避免被人羣擁擠了。”
“那你呢？”徐行又問道。
“那會兒你剛上初一，我倆又到了同一所學校。”
“又不下樓，換什麼呀。”徐年年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到對門喊了聲伯母。
“就這麼一說嘛。”徐毅呵呵笑了一聲，“關鍵還是看你自己喜歡最重要，總比以後你媽給你安排相親要好吧。”
顏池醋：“？？？”
“我們能不能不討論這種問題？”徐行滿頭黑線。
最後乾脆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拍拍臉蛋，掀開被子翻身下牀。
“睡衣不換掉？”
“不是。”
“很多時候都是自然而然，逐漸有了一些情愫，然後忽然某天就意識到，自己其實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暗生情愫。”
顏池醋瞬間睜開眼睛，就看到徐年年躺在自己身邊。
“哦，這樣啊。”徐行嘴上這麼說着，再次嘗試把手抽回來。
只是被這動靜吵醒的徐行還處於剛睡醒時的懵懂狀態，只以爲身邊的是顏池醋，下意識就側過身把徐年年抱進了懷裡。
見徐年年起牀吃早飯，徐毅便隨口跟女兒聊天：“今年就要大四畢業了，考研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小心醋醋醒過來吃醋。”徐年年被他真的得寸進尺的舉動弄得有點喘息臉紅。
“只是沒有醋醋那麼感人的情節罷了。”徐年年歪過腦袋看向顏池醋，又看向徐行的側臉，笑道，“我記得應該是初三的時候。”
“怎麼可能……”徐行乾脆不鬆手了，徹底把她抱進懷裡。
“啊？”徐行愣了一下。
顏池醋這樣想着，原本還有點燥熱的身體也慢慢平靜下來，稍微往徐行的方向蹭過去，靠着他的身體，閉上雙眼，逐漸進入夢鄉。
至於徐毅，倒是早早地起了牀，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上的春晚重播，手裡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啥。
顏池醋眨眨眼，伸手把徐年年的手指移開，問道：“徐行人呢？”
於是她只好走回臥室，看到徐行已經躺進被窩裡，想到徐年年臨走時說的話，頓時有些身體發熱。
“你怎麼也來這套。”徐年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努力提升自己嘛。”徐年年心虛的說道，“不然羣星越做越大，我怕能力匹配不上。”
但反而是顏池醋更加好奇：“所以還真是小時候就……”
“有什麼不能聊的？”顏池醋在他頭髮上來回擼動，“伱總不能在騙我。”
徐行聽着徐年年娓娓道來的話語，心裡也跟着抽緊，與此同時，他的頭髮也被揪緊。
“那倒沒有。”徐行一臉無奈，“我確實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這時候，旁邊的顏池醋翻了個身，半睡半醒之間，朝原本徐行所在的方向湊了過來，然後就縮進了徐年年的懷裡。
“我？”徐年年撐着下巴，歪頭思索，“大概是初中的時候？”
“之前不是一直在徐行的公司裡當美術總監嗎？”徐毅又問，“怎麼又突然回學校考研了？”
但男生跟女生在身體觸感上完全就是兩碼事兒。
被突然這麼問了一下，徐行頓時身體僵硬，愣了愣神，隨後問道：“你們這都聊了？”
但徐年年卻笑吟吟的摁住了他的手，問道：“不可以嗎？你爸媽都出門了，怕什麼？”
畢雯麗已經出門，估計是去超市那邊了。
“知道啦。”
“吃過啦。”徐年年走進屋裡，瞅了眼空蕩蕩的客廳，“醋醋跟徐行呢？”
第二天徐年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年年的眼神裡充滿了回憶，“然後暑假有一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坐的公交車。”
很快，孫婉慧就給他開了門。
她摸起牀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本來還想繼續睡懶覺的，但一想到隔壁那兩個人睡在一起，她翻來覆去就睡不着了。
“醒了沒啊？我進來了哦。”
側身看向徐行的睡顏，顏池醋湊過去，仔細觀察，偷偷親了兩口，確認這傢伙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這樣啊~”徐年年瞭然點頭，隨後又湊到他臉旁，香甜的氣息都落在他的臉上，“那你是什麼時候對我有感覺的？不會從小就……”
但等她躺到牀上蓋上被子後，就見徐行關了燈，沒了動靜。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徐年年率先收回眼神，伸了個懶腰朝大門口走去，“我先回去啦，醋醋晚安。”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徐行想要鬆開她。
各有各的妙處。
“嘁。”徐年年撇撇嘴，“狡辯的時候腦筋倒是轉的挺快。”
簡單洗漱一番，在家裡吃了早飯。
“那是什麼時候？”顏池醋臉色收斂起來，抓在他腦袋上的手掌都驟然收緊，“我跟年年姐，你對哪個的感情更早一些？”
“我記得那時候我的身高就有快一米七了，你小學剛畢業的時候才一米五不到的樣子，足足要比我矮一個頭。”
嘴裡嘀咕着，徐年年看着這兩人熟睡的模樣，眼珠轉動之間，乾脆偷摸摸的掀開了被子，然後脫下拖鞋，小心翼翼的鑽進了被窩，靠着徐行躺了下來。
“我覺得吧。”徐行斟酌着回答，只好慢條斯理的說道，“感情這種事情，其實沒法明確的精準到一個點上去判斷生出了感情。”
見他狼狽的逃回臥室，徐年年和顏池醋都忍不住笑起來。
徐行面對如此要命的問題，着實有些節節敗退。
言閉，徐行真就利索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翻身越過徐年年的身子下了牀，匆匆走出臥室進了衛生間。
……
旁邊的徐年年也笑吟吟的摁住他的肩膀，追問道：“說說看嘛，反正現在好事兒都給你霸佔了，不至於連這點好奇心都不能滿足吧？只是單純問問而已，又不會真的生氣的，是吧醋醋？”
但徐年年還是抓住他的手，似笑非笑的問道：“幹嘛？剛纔你的動作很熟練嘛，現在這是嫌棄我了？”
“你真想知道啊？”徐年年靠在沙發椅背上，一隻腳丫子在背後翹起來。
“嗯，年年姐晚安。”
這還折騰什麼呀？
過年期間店裡員工回家過年，但超市還是要正常營業的。
顏池醋送她到門口。
“……”徐行有些哭笑不得，只覺得自己肩膀和頭髮上的手都在暗暗用力。
他確實沒想到，兩個女孩子之前還因爲感情上的事兒有所齟齬。
“那時候我就突然發現，你好像已經不是那個跟在我屁股後面喊年年姐姐的小弟弟了。”
只是稍微瞪了幾分鐘，旁邊的人呼吸就變得平緩下來，看樣子已經睡着了。
“都九點半了還睡覺呢。”
“那我就說是你先勾引我的。”
畢竟是過年，還要公司和家裡兩頭跑，終於順利熬過了這次春晚預謀已久的行動，神經鬆懈下來後，確實會很疲憊。
但兩個女孩子卻一點不打算放過。
“我們每天上下學都一起走，每天都走在同一條路上，我就一點點看着你長大，一直到個子比我都高，身材也高大壯實起來，不再是瘦瘦小小的一個。”
“爺爺奶奶呢？”
早知道就在浴室裡用備用的吹風機自己把頭髮吹乾了，哪裡至於到這邊來被兩面夾擊。
但是當他抱緊對方，鼻尖湊到髮絲之間輕嗅的時候，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怎麼能算狡辯？”徐行不服，轉問道，“那我問醋醋，你是什麼時候確認對我有感情的？”
往年這段時間，超市的營收都能翻好幾番，這可都是畢雯麗跟小姐妹們打麻將的資本。
徐年年走進廚房，幫孫婉慧一起洗碗，目送孫婉慧收拾好後出門離開，徐年年就溜達到了徐行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你不是也說不上來嗎？”
“你看。”徐年年拍拍徐行的肩膀，“大男人不要扭扭捏捏，醋醋多幹脆。”
“小妞，昨晚睡得香嗎？”徐年年一根食指挑起顏池醋精美的下巴，調侃問道。
徐年年走出門，正要關門的時候，狡黠的朝顏池醋眨了眨眼睛：“注意身體哦，可別折騰過頭了，明天還得逛街呢。”
“當初你把小靈通送給我，晚上你媽媽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請模特的錢都是你自己出的。”顏池醋很直接的說道，“大概就是那時候吧。”
“嗯。”顏池醋點點頭，“當然。”
儘管她的這番動靜已經足夠小心，但身邊躺下來個人兒，徐行再怎麼也不可能不被吵醒。
“但是上了初一之後你就開始發育，等我中考完的時候，那個暑假，你個子一下就竄高了，甚至快要超過我。”
“這樣啊。”顏池醋還覺得有些睏乏，也就沒繼續管徐行咋樣了，重新閉上眼睛想補覺。
徐年年本身也沒睡飽，見顏池醋繼續睡，自己也沒能抵得過睡意。
於是等徐行上了廁所吃了早飯，回到臥室裡來的時候，就看見牀上兩個女孩子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裡。
姿容與身段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