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鑠的生活此時也恢復了平靜,但他的心情卻很難平靜。此時他正躺在牀上,手裡把玩着一張銀行卡。爲了不引起注意,他整整花了三天時間,悄無聲息地跑遍了蜀都大大小小的彩票店,把手中的彩票全部兌換成了獎金,現在,他手中的銀行卡里已經有了足足300萬元,而且這還是還清了所有債務後的淨資產。300萬元在這個年代已經是一筆鉅款了,現在的白鑠也算的上是一個小土豪了。他思量着,這麼一大筆鉅款應該拿來做些什麼。
是給爸媽換套大房子?對,就像白萬豪剛拆掉的那種,那已經是白鑠目前能夠想象的最好的房子了。畢竟後世記憶裡的愧疚,讓他覺得這一輩子一定要努力讓爸媽過得好一點。
再給自己買輛寶馬?先體驗一下寶馬男的生活。趙軍那傻逼不是做夢都想着要開寶馬嗎?白鑠甚至想到了自己開着寶馬出現在趙軍面前,讓趙軍這個廢物一臉嫉妒、憤恨的樣子。
和兄弟們出國旅遊嗨皮一番?這一直都是白鑠的夢想。畢竟這羣好兄弟,是白鑠人生中難能可貴的財富,不像趙軍的那些酒肉朋友。這羣兄弟是在關鍵時刻真能爲自己兩肋插刀的。而這次賺到的錢,應該說也離不開他們的支持。要說這輩子有什麼是讓白鑠最開心的,就是和兄弟們一起的時光。
或者多買幾套房子?以後靠着收租都可以衣食無憂了。白鑠此時不禁想到了記憶裡後世房價的暴漲以及那些靠着收就租就能提前過上退休生活的人們。不過如果這麼年輕就成爲包租公,每天過着悠閒的生活,似乎也不是白鑠想要的。
嗯?等等,白鑠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買房,房價暴漲,宏萬廣場……
這天臨近中午時分,白鑠再次來到了宏萬廣場上,經過暴雨和洪水後,這裡雖然並沒有直接受到洪水的衝擊,但人氣似乎更差了。聽說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這裡甚至都沒有再賣出去一間鋪面。此時售樓部甚至是廣場的許多位置都掛出了巨大優惠活動的廣告噴繪。要說開發商的優惠力度還真是沒得說,不僅在現價基礎上打出了九五折,更是直接推出了“零”首付的大力度活動,有少數幾間店鋪依然還打着一口價3888的標語。其實九五折的優惠看似不多,可這並不是買衣服鞋子,一套店鋪購買下來少說也得好幾十萬,就算九五折那也是上萬元的優惠。而“零”首付就更是大大降低了購買者的門檻,特別是讓許多不怎麼存錢,付不起首付的年輕一代人,也有了購買的衝動。
白鑠此時想起了上次經過這裡遇到樑熒時的情景。其實他似乎比樑熒更加看好這裡,因爲腦海裡畢竟有着記憶裡後世的盛景。雖說這些記憶不一定可靠,但經過樑熒的一番分析後,讓白鑠更加堅定了信念。暗暗地摸了摸兜裡那張300萬的銀行卡,那將使他的人生也和現在的白家鎮一樣翻開新的一頁。不過比較鬱悶的是剛剛諮詢了售房部,雖然是“零”首付,但對購買者的資質審查確是比較嚴格的,像白鑠這樣的工廠職工,下放貸款的上限不會超過100萬,這對於已經身懷300萬的白鑠來說,意義似乎也不太大。既是全部投入進去加上貸款,也就只能買個一千平米左右。即便過兩年價格翻上一兩倍,那也與白鑠的期望相去甚遠。
白鑠目前能想到的辦法,是把曹安、柱子他們幾個也一同叫上。大家一起募集資金,一起發財。如果他們幾個能湊上200萬,加上自己的300萬,也可以買一千多平米的鋪子了。而且多幾個人,到時自己買一部分,曹安、柱子也分別買一部分,這樣或許還能多貸一些款,那樣就還能買更多的物業。
心動不如行動,白鑠終於還是走進了售房部內,準備先詳細的諮詢一下。但讓他吃驚的是,偌大的一個售房部,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招呼他,偶爾有一兩個路過的服務員模樣人對他也是視而不見。最後只有服務檯有一個前臺小姐告訴白鑠客戶經理們去吃午飯了,要過一會才能回來。白鑠從服務檯上拿了一些物業資料,獨自一人圍着沙盤看了一圈,十多分鐘過去了,還是沒見到任何的銷售人員,有些飢腸轆轆的白鑠,終於還是失去了耐性,憤然離開。
離開售房部,白鑠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老闆也是對這個盤失去了信心,都懶得多管了。纔會導致下面的員工是這樣的服務態度。真思考間,忽然看見廣場對面一家火鍋串串店裡,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用力的向自己揮着手。仔細一看,竟然是樑熒。自從一起經歷過抗洪救災的事後,白鑠對樑熒已經又多了幾分好感。這時白鑠猛得想起了一個月前,樑熒和自己打賭的事情。這個時間點他在這幹什麼?難道他真的已經成爲了這家店的老闆?
在樑熒的邀請下,白鑠進到店裡兩人圍着火鍋湯盆,一邊喝着冰鎮啤酒,一邊涮着油辣的串串,真可謂是“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白鑠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家店,大廳大概近三百平米,邊上還有幾個小間。整個店鋪裝修比較老舊,但也別有一番特色,比較符合擼串的氛圍。屋內的中央空調還算給力,讓這個季節擼串也不會感到太熱。此時店裡還正在搞開張8.8折的活動,雖然是炎熱的中午,店裡的生意也竟然還算不錯,整整坐了十桌。相信要是晚上或者宵夜時間,這裡的生意應該還會更好。
樑熒似乎比白鑠還喜歡吃辣,鍋底直接使用得紅鍋,而且還沒有用香油,直接蘸着幹辣椒碟,一串接一串的擼着。
“你真是港島人?”白鑠一邊擼着串,一邊看着樑熒的吃相問到。
樑熒也反映過來白鑠爲什麼會這樣問,說到:“如假包換,誰告訴你港島人就不能吃辣了,我不僅喜歡吃這裡的麻辣,我還喜歡吃湖南的酸辣,貴州的幹辣,還有暹羅國的香辣。”
“你真成了這家店的老闆?”
“這還能騙你不成。而且我還真沒花一分錢。”樑熒得意的說道。
白鑠顯然有些不能相信,好奇的看着樑熒。上百根串串擼完,白鑠總算弄明白了樑熒是如何不花一分錢拿下的這間店鋪。
原來那天樑熒和白鑠打賭以後,立即就開始了對這家店的調查分析。然後和串串店的老闆定下了轉讓的協議,不過約定一個月後才付清轉讓費。再後來他分別找來了10多名年紀相仿的同學和朋友,讓他們參觀這家店鋪。並給他們制定了一個投資10萬當老闆的計劃。
計劃是這樣的:投資10萬元就能成爲這家店的老闆之一,一共招募10位股東。以後只要是他們的朋友或者客人到店裡消費,他們有權以老闆的身份決定給客人打折,而且最低可以打6折,當然也可以打7折、8折甚至不打折,而高出6折的利潤部分將全部在年底作爲分紅返還給相應的投資人。除去這部分外,店裡整體的利潤額在樑熒提取20%以後,也是全部按投資比例分紅給各位投資人。一個年度以後,如果有不想投資的,可以全額退還10萬元投資。但投資人除了享有上述權利外,對串串店沒有經營權。現在的年輕人,大多不會有太多的錢,但很多人卻都有個“老闆夢”。顯然10萬元想當老闆是不太可能的,但這樣的操作明顯滿足了他們當老闆的心願。而通過計算,串串的毛利大概在60%左右,就算打六折,也還可以保持比較可觀的利潤。而且有了這些股東的人脈,店裡的客源可以得到充足的保證。這樣,樑熒等於是免費得到了這家店的經營權,成爲了真正的老闆,同時還能得到店裡純利潤的20%。當然,樑熒作爲店裡的經營者,也是可以有着工資收入的。最可觀的是,這家店鋪本就盤得不貴,而且店鋪未來的升值空間很大,一年後即時大家都不願做下去,只要找個好的時機把這家店再次轉讓出去,肯定也不止一百萬,多出的部分全都是樑熒的收益。
瞭解完整個運作過程後,白鑠對樑熒的確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個人絕對不是傳聞中的“廢物”。從他平日在白婉瑩家裡的表現來看,具有很強的忍耐力;從他對宏萬廣場的分析來看,具有很高的商業眼光和判斷力;從抗洪搶險來看,很是具有勇氣和毅力;從打賭盤下這家店鋪來看,謀劃能力也是出類拔萃。
白鑠正在心裡分析樑熒這人時,樑熒突然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家店很快就不是我的了。”
“嗯?”
“我已經準備免費把他送給我一位同學,讓他來當真正的老闆,呵呵”樑熒嬉笑了一聲。
“什麼?剛剛進入正軌的店鋪,轉手就送人。”白鑠看着樑熒,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心裡盤算了一下,這個項目運作得好的話,至少可以帶來幾十萬的收益。而且廢了這麼大的心思,竟然又說送人就送人了。
想了想,隨即又釋懷的說到:“嗯,也對,你老婆家那麼有錢,也沒有必要在乎這點小產業”。
“白家再有錢跟我有什麼關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躲在老婆的羽翼之下。” 樑熒明顯有些不滿白鑠的說法。接着說道:“其實我盤這家店並不是爲了賺錢,主要就是和你打賭。”
“我可沒有答應要和你打賭。”白鑠不削的說到。
樑熒自信的笑了笑,說道:“可是我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好吧,就算你贏了,可你也不用就這麼把店給丟出去啊,你要送,咋不送給我呢?和你打賭的可是我啊,這店也算有我一份功勞。”白鑠嬉笑着對樑熒說着。
樑熒也被逗開心了,說到:“少來,我之所以把店給我同學,是因爲我欠他一份情,以前和他一起創業,連累他也虧了一些錢”。
說到這,樑熒略微頓了一下,又接着說:“而且他也比我更適合管理這個生意。我可不想天天都這麼守着這個小店,我目前真正的目標可不在這裡,你的目標也不在這裡。”
白鑠愣了一下,問道:“那你的目標在哪裡,而我又有什麼目標?”
樑熒還是嬉笑着盯着白鑠,好一會才曖昧的說到:“我的現在的目標……和你的一樣”。
白鑠怔了半天,轉過頭向着宏萬廣場的方向看了看。思考了好一會,回過頭來看向樑熒:“你打算怎麼搞?”
“你打算玩多大?”樑熒也看着白鑠認真的說道。
白鑠沉默了一會,說道:“雖然打着‘零’首付的招牌,但我瞭解過了,我最多隻能貸到100萬,小打小鬧而已。”通過對樑熒的進一步瞭解,白鑠顯然顯得更加信任樑熒了,所以說話的方式也更爲直接,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樑熒問到:“那在我告訴你我的想法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打算拿多少錢出來玩?”
“我有300萬。”白鑠也毫無隱瞞的報出了自己的底牌。也不知道爲什麼,樑熒此刻給你的感覺就是值得信任。
可能白鑠的數字也令樑熒有些意外。略微思考了一會,樑熒對白鑠說到:“好,你出300萬,我拿出500萬。我們找宏萬的老闆把均價壓倒3500一平米左右,然後大量買入”。
“目前起售價3888元,就算打95折也就3700元左右。而且還只是推出的少量低質店鋪的價格。他們總體上的均價目前恐怕應該在4000元以上,好一點的甚至要到5000元。壓到3500元,有把握嗎?”白鑠打斷了一下,提出來自己的意見。
“你想着挑幾套好地段的當然是不行。”樑熒詭異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但如果是清盤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