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破地方,這是什麼公司啊?還高科技?無疆,製造殭屍的嗎?”在無疆公司的牌匾前,曹安見到這樓又老又破不僅吐槽到。
“嗯,對,還是飛僵,攻擊力超強的那種。”白鑠順着曹安的話調侃到。現在這個時候,或許連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也不如白鑠清楚,這家公司以後到底有多麼牛逼。
“咦,怎麼一直也不見個人來接咱們,害我們找了這麼久。這家公司不會也像企鵝、阿狸那樣有個性吧。這麼高傲?”餘嘉良覺得奇怪不禁說道。
白鑠微微皺了皺眉頭,之前可是已經和這家公司的創始人汪浪聯繫好了的,按理說對方不應該這樣一點接待的準備都沒有。
白鑠沒想那麼多,讓餘嘉良帶了兩人先一步進去探探情況。要是放在以前,白鑠可能會自己直接大步邁進公司,然後隨便找個人就詢問汪浪的下落。不過現在不一樣的了,最近一段時日的經歷讓他知道,有時該端着的還是得端着。過了好一會兒,餘嘉良才帶着一個頭發有些稀疏,戴着眼鏡,留着一撇小鬍子的男人出來。見到白鑠,餘嘉良主動向男人介紹到:“這位是藍海資本的創始人白鑠白總,這位是無疆公司的創始人汪浪。”
白鑠並沒不知道汪浪是什麼樣子,驀然見到才覺得汪浪給人的感覺有點像 Cymer公司的那幾位高管,就是典型的技術型人才。於是白鑠立刻放棄了之前故作高深的那一套,立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熱情的和汪浪握手致意。
“你們真是藍海資本的人?”汪浪和白鑠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
白鑠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並不是不重視自己的來訪,而是對方根本就不相信藍海資本真的會來。“嗯,要怎麼證明呢?”白鑠有些笑意的問道。
汪浪想了想:“不用證明,我這麼個小公司也沒什麼好騙的。走吧,歡迎各位。”白鑠聽到汪浪的話,不禁有些好笑,這竟是破罐子破摔、家貧不用防賊的意思嘛?
走進無疆公司,白鑠感到這簡直就算不上一個公司,甚至一個臨時辦公點也有所不及,公司裡幾乎沒有一個像樣的工位,許多員工都是隨便找一個不規則的地方就將就着辦公。各個區域裡還散亂的堆放着許多雜物。在一間勉強算得上規矩的屋子裡,中間放着一張大大的工作臺,上面對着一些沒有成型的模型器具,工作臺四周圍了一圈椅子,看來這裡應該是他們討論產品設計或者是開會的地方。
汪浪快一步走過去,先行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清空了,然後向着白鑠等人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就連忙轉身去拿紙杯想要給大家倒水。白鑠點了點頭,身後衆人紛紛迅速的來到工作臺的一邊坐下,在中間的位置給白鑠留下了一個座位。汪浪端着水回頭的一刻,這邊工作團隊的衆人動作規整的拿出筆記本電腦、錄音筆、文件資料、記錄本等物品規矩的放置在了桌上,然後氣勢逼人的注視着汪浪,這樣的陣勢頓時把汪浪給震得呆若木雞。
白鑠察覺到了汪浪的異樣,覺得和汪浪這樣的公司談沒有必要搞得這麼正式,把手擺了擺,衆人立刻收拾起桌上的物品,然後紛紛起身退到了一旁,只留下了曹安和餘嘉良兩人。白鑠這才緩緩的走到中間那位置坐下,一臉笑容的對汪浪說道:“來吧,咱們隨意聊聊吧。”
汪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中的水遞給了白鑠和曹安,然後又倒了一杯遞給餘嘉良。這才坐在了白鑠對面的位置說道:“你是想聊什麼呢?”
白鑠望了望四周:“怎麼?就你一個人嗎?你們公司沒有其他合夥人或者股東嗎?”
汪浪苦笑着搖搖頭:“本來我們是有四個創始人的,可惜前不久剛走了一位。”
“哦,這是爲什麼?”白鑠奇怪的問道。
“嗯,那位創始人覺得我們公司目前研究的油動直升機方向不太對,意見有些不合,所以……”
“那其他兩位呢?”
汪浪沉默了一會,直視白鑠說道:“估計也快走了……”
在汪浪一番介紹後,白鑠總算對無疆公司的現狀有了個初步的瞭解:三年前,在港島讀研究生的汪浪帶領團隊在亞太大學生機器人大賽中拿下了亞洲第三的成績。爲此汪浪產生了將參賽無人直升機進行商業化的想法,於是他在這個破舊的小樓裡創建了無疆公司。憑着對創新技術和無人機的濃厚興趣,另外三名合夥人毅然放棄了原有的工作,來到當時一無所有的無疆公司並總共分得了公司40%的股份。可是科技企業的起步往往都是十分的艱難的,正如白鑠參觀硅谷時感受到的那樣,一家科技公司的成功需要有正確的方向,需要忍受得住研發的寂寞,需要經歷時間的沉澱。更重要的還需要有人懂得欣賞,捨得投入大量的資金。
在第一年裡,無疆公司說是公司卻根本沒有任何經營行爲,幾個人每天都圍繞着無人機系統打轉,更像是一個搞研究的工作室。這也標誌着在這一年裡無論是公司還是個人都只有付出而沒有任何的收入。
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公司雖然開始有了一些還不能完全稱之爲“產品”的產品,也有了一些微薄的收入,但相比研發需要的投入來說,依然存在很大的資金缺口。最關鍵的是,大家似乎信心已經不太足了,有的人對公司的研發、發展方向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意見,因此在不久前其中一位合夥人毅然離去。而另外兩人也有着蠢蠢欲動的想法,不過在汪浪的一再安撫下,還沒有做出最後的選擇而已。
而在公司內部,因爲公司面臨十分困難的處境,部分員工投靠到曾經洽談的合作商,還有人開始偷偷將公司財物掛在網上出售,更有甚者離職後與內部員工裡應外合賣無疆盜版飛控……
曹安聽到無疆公司居然面臨如此境地直接嚷嚷了起來:“汪總,你這是根本就不會管理公司啊,這樣的做法再好的公司也被你折騰死。”
一番話讓汪浪有些無地自容,白鑠趕緊打着圓場道:“汪總是技術型的人才,無疆也是科技型的公司,那些管理、規章之類的東西都是其次,汪總纔是公司的靈魂。”
汪浪有些好感的看了白鑠一眼,說道:“白總需要到我們的產品間看看嗎?”
白鑠微笑着搖搖頭。
“怎麼?你們真的是來要投資的嗎?竟然對我們的產品不感興趣。”汪浪有些奇怪。
白鑠笑道:“你放心,我們的確是藍海資本的沒錯,不過我來這的目的並不是投資你們的產品,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們公司現在並沒有什麼拿得出的產品。”
汪浪被白鑠這話打擊得直接低下了頭,這話雖然傷人,但是確是大實話。
“那你們想投資什麼?”汪浪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擡起頭和白鑠對視着,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投資你!”
白鑠這話讓汪浪震撼得睜大了眼睛。這時白鑠話鋒一轉直接問道了汪浪的專業問題:“你覺得無人機未來應該怎麼搞?”
汪浪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道自己所擅長的問題。一提到無人機,汪浪的神情頓時爲之一變,雖然還是十分落魄形象,但卻隱約透出一股逼人的氣勢。汪浪當下也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對着白鑠等人侃侃而談一番,其中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還用到了許多專業性很強的東西。果然一番話把白鑠三人說得如在夢中。不過白鑠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靜靜的等着汪浪說完。
等汪浪說完後,曹安等人都露出了驚訝和尷尬的神情,因爲他們的確可以感受到汪浪的專業與自信,但如果作爲投資人想要發表什麼意見得話,他們確實根本無法接上話。這時曹安才發現這次的團隊里根本就沒有準備有無人機這方面的專業人才。汪浪似乎也發現了曹安等人的侷促,加上對自己專業的自信,氣勢上漸漸不再像剛剛那樣被藍海資本團隊完全壓制。
正在曹安和餘嘉良思考着如何進行下一步的商談時,白鑠淡淡的說道:“汪總,你的確很專業,剛纔你說的東西里有很多我並不太懂。不過我想,你們的產品最終面向的還是並不專業的用戶,那麼我就從一個普通用戶的感受來談談我對無人機的想法。”
接着白鑠憑着後世的記憶,將十年後的無人機是什麼樣子,用最通俗的語言給汪浪做了講述,當然,白鑠不會告訴汪浪這是十年後的樣子,只是作爲自己對產品的理念與想象的角度來講述。這一番講述不僅把曹安等人講得熱血沸騰,連汪浪聽了也都顯得頗爲震驚,不一會兒,似乎什麼東西被啓發到了,汪浪猛的拿起紙筆,把白鑠的話記錄了下來,不時的還在一旁寫畫備註着什麼。
等白鑠完全說完後,汪浪震驚的感嘆到:“白總,就憑你的這番理解,又何必投資我呢,你的見識超過我10倍啊。”說完這話,汪浪剛剛纔爆發出的氣勢瞬間又收斂了回去。
聽到汪浪這麼說,白鑠團隊中的各人都對白鑠頭來了佩服的目光。的確,在跟隨白鑠的這段時日裡,他們都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白鑠身上那似乎無所不知的超能力。不管投資什麼行業,白鑠總是能夠發表出一番驚人的言論,並一語中的地指出對方的問題和行業未來發展的方向。
“哈哈,我們白總可是天才中的天才,能夠跟我們合作,汪總你的無疆公司一定會成爲這個行業的獨角獸的。”曹安得意的說道。
“嗯,是是是,曹總這話我相信,白總的能力我的確非常認同,”
白鑠笑了笑說道:“我只不過是有些想法,具體的技術研發、項目執行還需要你這樣專業的人來完成。我是個想象家,而你是實幹家,我相信我倆的組合一定會無往不勝。”
汪浪想了想繼續說道:“嗯,你剛纔說的那些想法,其中一部分從技術上暫時還達不到,我想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不過其它很多東西卻是可以立竿見影的,我想對於下一步的研究,我已經有了具體的方向了。”
白鑠:“那不如我們來談談如何具體的實施這些想法吧。”
汪浪怔怔的望着白鑠:“你的意思是,已經決定了要投資我們公司?”
“我們那麼遠來到這,自然不只是來參觀參觀的,是要汪總你誠心合作,我們一定會拿出更大的誠意。”餘嘉良說道。
汪浪:“這說投就投,會這麼簡單?”
曹安:“那你覺得能有多複雜?”
汪浪想了想:“至少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多開幾個像樣的會,再搞上一兩個月的調查,然後你們內部再來幾次項目聽證會什麼的,不是這樣嗎?”
曹安鬱悶的看着汪浪,嬉笑着說道:“哎呀,汪總你可說的沒錯,至少我沒加入藍海資本前,也是你這樣認爲的。”
一番話將汪浪也逗得笑了起來。“好吧,你們想怎麼合作?”
曹安和餘嘉良都紛紛將目光轉向了白鑠。
白鑠笑了笑:“我不會喧賓奪主,公司依舊由你來掌舵,我提供想法和資金,甚至可以幫你招攬合作院校的支持,讓更多的專業人才加入到公司。畢竟光靠你個人是無法實現這些設想的。”
汪浪早就聽說了藍海資本是最近一段時間最有錢的投資者,聽到白鑠願意投資大喜過望道:“太好了,我想我的另外兩位夥伴現在應該會對公司更有信心,不再離開了。”
這時白鑠突然說道:“我已經說了,我只是想投資你,至於這家公司或者其他的我可沒興趣。”
汪浪怔怔的看着白鑠,似乎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白鑠用手指了指汪浪,又指了指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一條心的人隨他去吧。以後這家公司就咱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