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樑熒便在劉蜀的陪同下,前往幾家存在違約可能的投行、保險公司洽談,想摸摸對方的底線。首先來到的是大根銀行,一位金髮美女和一個黑人小夥接待了他們。開始雙方都比較友善,當樑熒問及銀行打算多少價格回收CDS時。金髮美女爲難的和黑人小夥看着筆記本電腦私語一番,然後美女告訴樑熒道他們銀行的回收價格只是當前價格的80%。樑熒冷笑一聲,心想自己的目標是上浮20%,沒想到對方卻把價格壓低了20%,覺得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不過對方的態度很堅決,樑熒當即提出要以目前CDO的價格作爲結算依據,要求銀行根據合約作出對等的賠償時,金髮美女卻一再推脫,一會兒是銀行的資料系統出現了問題,一會又是負責這一塊業務的相關人員出差,總之就是不會輕易讓樑熒順利達到目的,一時掐間洽談陷入了僵局。
最後樑熒戲謔的問道:“難道我同意你的價格,你們銀行的系統就可以立刻恢復?業務的負責人就可以馬上出現?”沒想到美女也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想我們的員工都很樂意不辭辛勞加班加點完成任務的。”
樑熒在深深的無語中離開,又來到另一家恆通投資銀行。在這家公司是幾個中年男人接待了樑熒和劉蜀,他們倒是沒有提出下調價格,但是卻直接以資料合約遺失爲由,要求樑熒這邊提供相關合約證明,不過即使樑熒這邊提供了證明資料,可能也需要進行復雜的調查、審覈程序。
樑熒感到非常氣憤,劉蜀更是直接責問對方:“先生們,你們這麼大一家公司,難道就沒有所謂的契約精神嗎?難道你們這些做投行的都是這樣贏得起輸不起的嗎?”但對方並沒有因爲劉蜀的指責而感到半分的羞愧。卻告訴樑熒和劉蜀,如果對他們的提議有意見,可以走司法程序。不過就算是樑熒他們獲勝,最後可能還是會迴歸到內部的審覈程序。
樑熒問道:“你們這些審覈程序需要多久”。一個眼鏡中年男人回答到:“這個要視情況而定,因爲你們的合約涉及金額較大,需要層層審覈,應該在半年內會有結果。”
樑熒知道對方這是想要拖延時間,靜觀時局是否會有新的變化。於是笑了笑:“那不如你們再找找,說不定突然就在哪個角落裡把合約找到了,或者電腦裡的數據也突然自行恢復了。”
“樑先生真會說笑。”
“沒關係,我能等,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等。”說完,樑熒和劉蜀轉身大步離去,又往下一家公司奔去。
如果說前兩家算是無賴的話,那麼這家公司就叫無恥。對於樑熒和劉蜀的到訪,他們不僅沒有相應的接待和禮遇,反而像是對待犯人一般,讓人嚴密監視,禁止他們四處走動,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自在。等了好一會纔來了兩個面無表情顯得十分嚴肅的男人同他們進行洽談。劉蜀講明的自己的來意,希望和對方洽談自己所持有的相關做空房貸證券合約的回購問題。這時一個盛氣凌人的捲髮男人,直接威脅劉蜀說這些合約是不合法的,屬於無效合約,公司還將考慮採取法律手段對劉蜀等人予以制裁。樑熒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對方說到:“合約是基於雙方意願平等簽訂的,你們之前收取那麼多費用時,怎麼不見你們說這合約違法。現在輪到你們履行責任了,就來說合約有問題。還要對我們進行制裁?這正是天大的笑話。”
見樑熒不爲所動,另一個男人提出,他們也不想鬧得太僵,出於人道考慮,公司願意給與很少的補償,讓劉蜀等人自動放棄合約,否則他們可能將會採用一些非常手段,來解決這件事情。劉蜀面對這樣的情形,竟然也忍不住動怒,絲毫沒有退讓,毅然拍案而起,聲稱奉陪到底……。
一天下來,效果不如人意。經過商議,以劉蜀的名義很快向米國相關部門對幾家銀行的行爲提出了抗議,並提出如果得不到妥善解決,將以媒體、法律等手段對幾家銀行的行爲進行反制。不過明顯這些抗議沒有得到應有的支持,就在樑熒對事情的進展深感不滿時,很快就發現了更加糟糕的情況。
這天一早劉蜀正在別墅外跑步,突然衝出幾個西裝制服男人,直接將劉蜀按到在地,劉蜀正待反抗,對方卻掏出了證件,聲稱是國家安全機構的人,接着便以金融詐騙、參與洗黑錢、鉅額資金來路不明等多項罪名逮捕了劉蜀。樑熒想要保釋劉蜀,不僅遭到了拒絕,還受到相關機構的警告,說樑熒的一些言行已經威脅到米國的金融安全,如果不注意剋制,同樣會受到必要的管制。
樑熒知道這是那幾家銀行串通ZF部門搞得鬼。經過深思熟慮,樑熒開始潛伏自己,劉蜀已經被抓了,如果自己再遇到什麼事情,那這邊可就真沒有人主持大局了。接下來樑熒將所有的事情分配到了偉倫、漢斯幾人的身上,同時聘請了最好的律師,不斷向當地ZF施壓,爭取早日釋放劉蜀,自己則低調的呆在別墅統籌全局。儘管如此,樑熒也時常感到似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監視,無論是清晨跑步時,還是逛街閒逛時,周邊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遊蕩着。好在樑熒已經將重要的事情分給了偉倫他們,自己沒事帶着這些人遊遊公園也不錯,至少可以減輕偉倫他們的壓力。
這天樑熒正在街頭隨意的逛着,準備採購一些私人用品。在經過布魯克林大橋時,發現似乎有一些華人模樣的人在拍攝廣告片,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女藝人穿着一身婚紗,背對着岸邊,任由紗裙隨風飄起,曼妙的身材、潔白的婚紗與周邊景色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攝影師、燈光師、助理人員正圍繞着女人,緊張的忙碌着,看樣子應該是代言的某鑽石品牌。樑熒看到這一幕不禁又想到了白婉婷穿着婚紗的樣子,不由得駐足觀賞了起來。攝像機、照相機對着女人不斷的拍着,根據導演的指示女人不斷的變幻着動作,然後又微微轉身,回過頭來。在與樑熒目光交匯的剎那,美女忽的露出一陣甜甜的微笑,而樑熒也是身軀微微的一顫。
“卡!太好了,文珊啊,你剛纔回頭的那一笑簡直太美了。”一個肥胖的導演非常高興的說道。
女人微微嚮導演點了點頭,然後徑直的向着樑熒跑了過來。
待到了樑熒面前,女人笑中竟然已是帶着一些晶瑩:“阿熒,你這些年去哪兒呢?我找得你好苦啊……”
“文珊,你還好嗎……?”未待樑熒說完,女人已撲進了樑熒的懷裡,抱住了樑熒。這個女人正是港島一線影視明星嶽文珊,同時也是港島四大家族之一岳家家主嶽勝基的親孫女。
看着懷中的嶽文珊,樑熒又想起了曾經那個哭鼻子的小丫頭。那年樑熒9歲,嶽文珊5歲。在樑家的盛宴上,嶽文珊第一次見到樑熒,一個沉默寡言,老練深沉的男孩。可能是從沒有見到過那個小孩子有那麼的深沉和成熟,給嶽文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後來文珊不小心將布娃娃掉到了屋外的泳池裡,一個人望着泳池傷心的哭了起來。正好從屋裡出來的樑熒看到哭泣的文珊,主動上前安撫,讓文珊感受到了大哥哥般的溫暖。當看到水面不遠處的布偶時,樑熒拉着泳池邊的扶手,勾着身子去夠水中的布偶,但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終於在樑熒剛好摸到布偶的一瞬間,拉住扶手的手卻打滑,讓樑熒整個人都跌入了水中,小文珊頓時被嚇壞了,緊張的大哭起來。不過很快便看見一個渾身溼漉漉的身影從泳池中扒了出來,手中還捏着那個布偶。這時正是冬天,樑熒這樣被水一泡也是冷得瑟瑟發抖。把布偶還給文珊後,樑熒露出了一股笑容。這是文珊當天唯一的一次看到樑熒笑。後來,由於兩家在經濟上的合作越來越多,文珊和樑熒也是時常見面,兩人也慢慢的長大,文珊對樑熒的情愫也由那種純純的感覺逐漸變得不可言說。
今年嶽文珊應該已經二十四五歲了,樑熒最後一次見文珊時,她還只有17歲,雖然後來在銀屏上也有看到文珊的樣子,但現在真正見到本人,卻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文珊,你長大了。”樑熒輕輕分開嶽文珊,笑着說道。
“是不是漂亮了啊?”
“嗯,比屏幕上更漂亮。”
嶽文珊忽然非常高興:“這些年,你也有關注我嗎?”
“當然,從你第一部戲開始,我每一部都有看的。”
“哦,那阿熒你最喜歡哪部?”文珊此刻似乎又變成了當初那個愛纏着樑熒的小女孩一般。
“嗯,《桃色武器》。”
文珊遲疑了一會,臉色羞紅:“你好壞哦!”
樑熒一愣也是微微的笑了起來。原來這部電影是文珊早年的經典影片,文珊在裡面飾演一個絕色女殺手,身材性感,衣着也有些偏暴露。電影一經上映,嶽文珊的人氣瞬間爆棚。從那之後,文珊就成爲了許多宅男心中的意淫對象。樑熒其實也沒有想那麼多,不過確實對這部影片有些印象就隨口一說,看到文珊有些羞惱才反應過來。
這時導演又在叫文珊試鏡,文珊卻像小女孩一般,膩着樑熒顯得十分的不捨。樑熒說到:“好啦,工作要緊,你先去忙,我也還有點事要辦,晚上我請你吃飯。”說着樑熒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文珊“上面有我電話,你忙完打給我,乖啦。”文珊拿着名片,緊緊的捏在手裡,生怕搞丟一樣,然後才依依不捨的離去。走出幾步後,又回過頭,衝着樑熒比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樑熒微笑着點了點頭,文珊才提着婚紗安心的朝着導演跑去。
晚上,樑熒先一步到達了約定還的餐廳,先一步點好餐,又開了瓶昂貴的紅酒醒着。當文珊穿着一身性感的小禮服出現在餐廳時,幾乎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樑熒,站起身很紳士的幫文珊拉開座椅,調整好位置,然後讓服務員上菜,併爲文珊倒了一杯紅酒,一切就像是童話裡的王子與公主的約會一般。不過文珊也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公主,港島四大家族之一的嫡孫女,那可是在哪裡都能得到崇高的待遇的。
不過當文珊配合樑熒完成了一系列的步驟,並優雅的品了一口紅酒後,畫風就陡然發生了變化。文珊再也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又像個小女孩一般和樑熒噼裡啪啦的講述起了分別這些年的種種過往。原來在樑熒八年前脫離樑家不再回港島後,嶽文珊也曾四處打聽樑熒的消息,還曾去過姑蘇尋找樑熒。後來又聽說樑熒去了蜀都,本想前去尋找樑熒,卻傳來了樑熒結婚的消息,把自己關在家中哭了三天三夜。不過當聽說樑熒結婚只不過是假結婚,而且目前已經恢復了自由後頓時顯得異常的開心。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大部分時候兩人都是在聊着一些往事。不過樑熒發現在他們吃飯時,遠處的位置卻有兩個西裝男人,只是點了一杯咖啡,就陪着他們一直坐了兩個小時。當樑熒和文珊準備離開時,樑熒特意走過兩個男人跟前,突然用手扣了扣桌子,用英語說到:“兩位先生,感謝你們的陪伴,我現在準備回家了,你們也可以下班了吧。這兩杯咖啡算是我請客。”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尷尬的離開。樑熒回過頭來,只看見嶽文珊那雙充滿疑問與驚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