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磊。”
方俏瞳看方擇磊醒了過來，當即站起身來，走過去。
她上去摸了一把方擇磊的腦門，很好，體溫正常，打開牀頭燈，發現方擇磊的氣色也不錯。
看上去，似乎他身上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只不過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而已。
“你終於醒了。”
方俏瞳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方擇磊愣了好半天，彷彿腦袋瓜子沒怎麼反應過來，他愣愣的看了看林亦然，又看了看方俏瞳，遲疑了很久，才終於開口說話：“姐……師父……”
頓了頓，他對方俏瞳道：“姐，你趕緊打我一下！”
“……呃，打你做什麼？”
換做以前，方俏瞳聽到方擇磊這發神經一樣的要求，肯定二話不說一腦瓜子拍上去了。
但是這時，她卻還是有些心疼自己這個弟弟的。
畢竟，之前方擇磊在昏睡之時，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的畫面，還依然印刻在方俏瞳的腦海裡。
“快，姐，打我一下，來。”
說着，方擇磊抓住方俏瞳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臉上扇。
這小子現在力氣可不小，抓住方俏瞳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腦門狠狠來了一下，啪的一聲脆響。
方擇磊揉了揉腦門，忽然咧嘴笑起來：“嘿嘿，還真有點兒疼……太好了，我終於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
方俏瞳詫異的重複着這句話，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什麼意思？
你小子不一直在屋裡呼呼大睡嗎？最不濟，也就是做個噩夢而已吧？
但是，林亦然卻知道，方擇磊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師父！——太好了！我回來了！多少年了，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方擇磊忽然站起身來，二話不說朝着林亦然擁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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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然依然是如同往常一樣，哭笑不得的推開他：“你纔剛剛甦醒，老實躺一會兒，別做這麼大動作。”
“是！”
方擇磊當即點頭，然後重回剛纔的位置，再次躺下，不過這一次，他卻抱起枕頭摞起來，倚靠在牀頭上。
林亦然仔細觀察了一下方擇磊的雙眼。
雖然……
這小子依然是行爲有些浮誇，但……他雙眼之中，那種有些着魔的浮躁感的神采，已經完全褪去了。
看來，之前自己使用的那個手段，對於方擇磊來說，還是挺有效的嘛。
“擇磊，你之前到底是怎麼了？你看看你身上。”
方俏瞳看方擇磊活蹦亂跳的，忍不住道了一句。
方擇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膛處，竟然有明顯的幾處傷痕，雖然在處理過之後，傷痕不是太明顯了，但他還是有些疑惑：“咦？我身上這是怎麼了？”
“這句話，還是問你自己吧。”
方俏瞳沒好氣的看了方擇磊一眼：“昨天你睡下之後，本來還好好的，但是到了晚上，你忽然怪叫起來，然後不停的抓撓自己身上，這些傷痕，都是你自己撓出來。你嘴裡還喊着什麼……‘魔焰’之類的奇怪的話……”
方擇磊老老實實聽着，當聽到“魔焰”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忽然渾身一個激靈，嚇得面色慘白！
“對……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魔焰！魔焰！我想起來了！”
方擇磊忽然激動的道。
“別激動，慢慢說。”
林亦然淡淡地道。
方擇磊點了點頭，然後試探性的問道：“對了……姐，你剛纔說……我昨天睡下之後？這裡，是不是在師父家裡？”
方俏瞳道：“不然呢，你以爲是哪裡。你什麼時候來的林亦然家，你都忘了嗎？不就是昨天嗎？”
“……”
聽到這話，方擇磊明顯沉默了一下：“可是……我怎麼感覺，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
“你這臭小子，不會是睡傻了吧？”
方俏瞳忍不住揪了揪方擇磊耳朵。
“哎呦疼，姐，你手勁兒啥時候變這麼重了。”
方擇磊揉了揉耳朵，轉念摸了摸腦門：“難道……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不對啊，那十幾年的概念，我現在回憶起來，還是跟真的一樣。不像是在做夢啊。”
聽到這裡，林亦然淡淡笑道：“嚴格來說，你並不算是在做夢。”
一聽這話，方擇磊擡頭看向林亦然，方俏瞳忍不住問：“林亦然……不是做夢，那你是什麼意思？”
林亦然道：“還記得之前擇磊來了之後，我拍了他一下肩膀，他就睡去了嗎？”
“當然記得。”
“嗯。當時，我是讓他的靈識，遁入到了某個異次元空間。在那個空間裡面，時間是相對存在的，在裡面的時間，是長還是短，全憑擇磊自己靈識左右。如果他遇到了一些過不去的坎兒，對於他的靈識來說，裡面的時間，就有可能過去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而相對而言，在他軀殼坐在的現實世界，也許只是過了一天兩天而已。”
“……”
方俏瞳忽然理解了，剛纔林亦然爲什麼要給自己露一手。
不然的話，現在林亦然說出的這番話，還真是不太好理解啊。
當然，即便這麼說，她還是不太明白。
但是她只需要知道，這應該是林亦然的某些玄奇手段就對了。
“噢！怪不得呢！”
方擇磊眼前一亮，彷彿忽然搞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那個怪異的黑暗空間，原來是師父讓我進去的。師父，你剛纔說……靈識？那是什麼東西？”
“這個以後再給你解釋。你先告訴我，你在裡面，都看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還有你之前說的‘魔焰’，那是什麼東西？”
林亦然點名正題。
魔焰這個字眼，纔是他真正關心的。
一聽林亦然提起魔焰倆字兒，方擇磊依然是有些後怕的渾身一個激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一開始……我只是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烏漆嘛黑的世界，我彷彿能看到我自己。我記憶中，師父彷彿是讓我睡去，我就沒想那麼多，乾脆就在裡面練起了師父教給我的功夫……”
“但是……在我練得正起興的時候，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披頭散髮，穿着一身怪異的長袍，帶着一羣恐怖的骷髏，在後面追着我，然後還用一種叫‘魔焰’的東西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