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梟忽然的表情變化，林亦然問道：“怎麼了？”
梟遲疑了一下，眼神中生騰出一絲猶豫，他沉默半晌，微微搖頭：“少主，興許是罪奴出現錯覺了。希望少主恕罪。”
錯覺？
林亦然道：“沒關係，無論什麼錯覺，讓你說，你便直說。”
梟沉吟片刻，終於道：“我在少主身上……嗅到了一股敵人的氣息。”
“哦？”
聞言，林亦然不由道：“此話，何意？”
“……”
梟還是有些忐忑，遲疑了半天，最後只好說道：“少主，您是不是練了什麼魔功？”
“魔功？”
林亦然越發詫異。
梟點了點頭：“此魔功，罪奴認得。——雖然時隔無數歲月，但這個氣息，罪奴永世難忘。在遠古時期，這種魔功，曾經威震一方。我曾經一位摯友所在的部落，便被這種魔功屠殺殆盡。後來，我們多個部落聯合起來，才終於將對方趕出疆域。”
“……”
林亦然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頓，試探着問道：“你所謂的魔功，是不是這個？”
說着，林亦然將一股氣息升騰而起。
這個氣息，是他之前將魔種煞氣煉化後所凝練出的氣息，雖然已經被充分消化，但，林亦然稍稍施展手段，還是能將其中帶有一部分煞氣的氣息單獨提煉出來。
“回少主。沒錯，就是這股氣息。”
梟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他的內心有些複雜。
當發現林亦然體內的人皇血脈之後，他就下定決心要誓死效忠林亦然。
但是……
如果少主練就了魔功的話……
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也不敢擅自忤逆少主，但如果少主修煉魔功……
似乎是看出了梟的心思，林亦然沉思一下，隨後一笑：“梟，起身。”
“是，少主。”
梟站起身來，渾身霧氣騰騰，雖然仍然沒有能夠做到完美的化形，但明顯已經比之前好很多。
看來，梟的實力一直在快速修復之中。
“這是我從一個叫臧無壽的老小子手裡，奪來的魔種，煉化出的氣息。”
林亦然將之前的事情，大概跟梟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梟恍然大悟，內心的不安，瞬間就被安撫了下去。
緊接着，一種強烈的自責感涌上心頭。
噗通。
梟猛然跪下，格外認真地道：“少主！罪奴方纔竟然對少主產生了懷疑，請少主嚴厲責罰！”
林亦然道：“起身。”
“請少主嚴厲責罰！”
梟認真請願。
但是，看林亦然仍然沒有說話，他當即擅作主張，一隻手放才另外的一條臂膀上：“那麼罪奴就自斷一臂，來向少主謝罪！！”
嗡！
一言及此，一股氣息猛然升騰，梟的掌心之中，怦然凝聚出一股氣息，眼瞅着便要將自己的臂膀轟斷！
轟！！
一聲怦然巨響！
但下一刻，並不是臂膀炸裂的畫面，而是……
地面的石板，被轟出一個深邃坑洞的畫面！
千鈞一髮之際，林亦然擡手將梟的那隻手，讓其攻擊轉移到地面之上。
“我允許你這麼做了？”
林亦然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沒有明顯變化，但是語氣，卻是微微提高了幾分，帶着一種威嚴霸道的壓力！
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當即低下頭，慌忙謝罪。
“起身。”
林亦然無奈搖了搖頭。
梟的這種秉性，好，也不好。
好的方面是，他對自己是絕對足夠忠心的。
不好的方面是……可能這個忠心，會讓他在一些事情方面，顯得格外執拗。
這種“血忠”，還真是林亦然哭笑不得的風格。
梟最終聽從林亦然的吩咐，坐入了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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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告訴我，你說的這種魔功的淵源和來歷，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鴉一族。”
梟脫口而出。
而聽到“鴉”這個字的時候，林亦然眼睛微微一眯。
他感覺……
自己極有可能，靠近了某種真相。
“嗯，說說這個夜鴉一族。”
梟點點頭，認真講述。
原來，在梟的那個遠古時代，有很多所謂的部族，有一些可以屹立很久，而有一些，則是曇花一現。
但一個部族的強弱，並不能說明其真正的實力。
現在來看，當初應該是炎黃部族獲得了最終的勝利，而曾經被炎黃部族視爲勁敵的，毫無疑問是蚩尤部族。
這個傳說，即便是很普通的世俗之人，或多或少都聽聞過。
至於遠古時期的真相是否如此，其實……即便是梟，也不說不太明白。
很簡單……
因爲梟雖然生活在那個時代，但卻沒有能夠親眼見到那個時代最終的結局。
所以，當林亦然提到這個神話傳說中人盡皆知的結局的時候，他表現的異常驚訝。
“蚩尤被斬首？”
話題雖然忽然聊遠了，但是，對於這些神話歷史的真相，林亦然依然非常感興趣。
“是的。至少傳說中是這麼說的。”
沉吟半晌，梟連連搖頭：“這……不可能……蚩尤是我們那個時代，唯一一個成就「半神」的絕世強者！”
半神？
林亦然越聽越覺得有意思：“那麼炎帝和黃帝呢？”
“初神。”
“初神？”
林亦然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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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稱謂？
梟沉吟了一下，耐心解釋道：“少主。罪奴梟在那個時代，雖然爲一些大人物效力過，但也畢竟只是一介武奴，所以，太高深的事情，罪奴無法說的太清楚。還請少主見諒。”
“說出你知道的就行。——比如，什麼是初神，什麼是半神？”
“初神和半神，是一種稱謂，同時，也可以當做是實力水平的階段。”
頓了頓，梟道：“在我們那個部族紛爭的遠古時代，能夠成神的大人物，在整片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一旦成神之後，將代表這無上的權力和榮耀。而成神之後，則是分爲三個階段。”
“初神，半神，和滿神。”
“罪奴從未見過滿神，也從未在那個時代聽說過誰成爲了滿神。但是大家都說，只有超越了滿神的境界，才能夠真正開闢須彌，踏神虹鑄就不滅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