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聖南沒想到一提白疏願的父母氣氛會變得這麼僵,只好把此事暫先揭過。
然接下來無論他們如何分析討論,依舊得不出什麼好結果。
“看來,我們必須跟黑市的人交涉一下,讓他們把多勒交由我們處置。”
多勒屬於黑市中人,各國間與黑市都有明文條例,他們想抓多勒,必須有黑市的主事人出面方可。
“可是方纔多勒奴隸場主,命人送了七十七名的奴隸過來,還有三小姐的小腰牌爲證!”
前院總管忽地插嘴,然後將一個檀木盒子交到老爺子手裡,並把一張帳單放於盒子上。
老爺子自是知道白疏願是去黑市買奴隸,但他倒沒想到白疏願會買這麼多奴隸。
四長老未等老爺子發言,一把抓過盒子上的帳單,開始嚷,“族長,憑什麼白疏願買奴隸的帳要算在公帳裡?這可是不合常理的!”
衆長老此次迴歸,除了處理白疏願昨晚被襲擊一事外,當然是聽聞兒女們說白疏願花錢大手大腳,都快把白家的家業敗光了,所以才急匆匆地回來問個究竟。
前院總管沒想到長老們會在此時發飆,不由暗責自己思慮不周。
“族長,我們可是聽說白疏願自出繽紛苑後,每日從主帳裡總會支出大筆的金錢。這可不合白家多年的規矩!”
“族長,此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就算您再疼疏願也不能任她如此花銷啊!”
“是啊,族長!照她這種花錢的速度,我們白家的家業再大又如何經得起這樣的揮霍。”
……
話題一轉移,衆長老開始七嘴八舌地編排白疏願的近日的一些行爲。甚至還有位長老拿出白疏願自出繽紛苑的各種花銷帳單。
如此的大轉變,不由令夜聖南目瞪口呆,連呆在白家有些時日的君無戲都不由皺起了眉。
“住嘴!你們只看到小願兒的花銷,難道沒看到小願兒給白家的進項?”
白青堂氣得想把這羣長老們給全轟出去。確實白疏願從繽紛苑出來時,跟他要的紫金卡不到一個月便透支了。
但後來她便再也沒有跟他,跟白家要過一分錢。因爲她自己在白家的一處坊市弄了個賣場,裡面所賣皆爲傭兵們最需要的療傷藥,進項極豐,根本無需白家的資助。
前院總管這回學聰明瞭,趕忙把三小姐在白家南市那邊開的那個藥坊的帳目拿了出來。裡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進帳令在場的人不由咋舌。
因爲南市藥坊的進項竟比白家所有坊市加起來的進項還要高出一成。
長老們被狠狠打一個耳光,不由漲紅了臉不敢再說話。
白疏願冷冷一笑,起身命前院總管帶她去看看那些奴隸。
夜聖南微微搖了搖頭,脣邊似笑非笑,便緊隨白疏願而去。
白青堂嘆了一口氣,亦不理會長老們的尷尬,同君無戲一起回了百葉居再商量如何善後多勒之事。
身後是白家長老們相互呵責的聲音。
……
白疏願雖對這個身體的父母有幾分好奇,但畢竟跟他們沒有半點感情。因而長老們說到白雲逸夫婦時,她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然對於夜聖南的懷疑,她還是記在了心裡。
也許她是應該好好關心白雲逸夫婦的事才成,指不定她的靈根被廢就與這對未曾蒙面的爹孃有關呢。
可此刻白疏願最關心的還是多勒給她送來的人。
她對多勒存了疑,自是對他送過來的人多了幾分小心。與夜聖南兩人開始覈對這些奴隸的資料及來歷。
金鱗跟在一旁,時不時地幫白疏願確認。同樣出身奴隸市場的金鱗與這些人雖不是出自同一個奴隸場主,但對這些人絕對比白疏願、夜聖南二人熟悉。
“既然沒有問題,那麼這些人就交給我幫你訓練幾天吧。我先幫你考校一下,到時你再自己親自訓練?”
夜聖南對於白疏願選的人很是滿意,雖然比不上各帝國軍校層層刪選的人來得精英。但他相信這些人的資質不會比他們差!
白疏願點點頭,命內堂總管爲這些人安排在倚欄苑,由夜聖南親自教導訓練。且除了她和夜聖南外,倚欄苑從今天起包括白青堂在內都不準進。
內堂總管一一應下,早先在白疏願去奴隸市場時,他就聽從白疏願的吩咐命人把倚欄按着白疏願的意思重新修整,現在剛剛可以容下這些人。
白疏願安排好這些人的事宜後,跟夜聖南談了她接下來的打算。
而這些打算是自她走出那個破爛小院時便開始籌劃,現在只是她開始實行而已!
夜聖南一聽眼睛越亮,然聽到最後卻不由爲白疏願的所爲感到驚心。這還是一個十四歲的丫頭麼?
這七十七名奴隸並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標是建立一個貴族式的私軍,可以隨意拿捏住東臨各大小家族的命脈。
雖然在最後這七十七人也將她的私軍之一,但他們最主要地用途卻是白疏願用他們來刺激並收服接下來她真正想創的私軍!
夜聖南看着這個灼灼其華的少女,滿眸自信,纖指點江山的風華,淡然一笑,他想看這個少女成長,卻不想這個少女其實早已長成。
她缺的不是王者之風,她缺的只是太過年輕,實力不足。但他相信在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少女一定能成長人人仰望的最強者!
……
白疏願最近很忙,她忙着往軍營跑,也忙着往酒樓鑽。
白疏願最近名聲很響,她仗義疏財,她平和爽朗,她不拘小節,她不矯揉,她不做作,她跟所有東臨帝國所有的貴介子弟都談得來。
現在整個東臨不但貴族圈中一談起白疏願都會道聲好,連平民百姓說起白疏願都要說聲謝。
很多人在觀望,很多人在不解。但沒人知道爲什麼,直至白疏願於某一天發了一張請柬。
請柬裡面請了一些人,收到請柬的人各個歡喜能被白疏願請到,沒收到請柬的都在想辦法套收到請柬的人,白疏願到底在搞什麼鬼。
風間無香、楚燕析、歐陽塵都沒有收到請柬,所以他們比誰都想知道白疏願到底在搞什麼鬼。
當然,白家人對白疏願近日的各種舉動也很是不解,他們雖然知道白疏願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
但他們也想不通白疏願這麼到底有什麼用。因而對於這個請柬事件,他們也是很好奇,很想知道白疏願到底想做什麼!
白疏願對於東臨帝都因她的一張請柬引發的暗潮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此刻想的不過是近日七豪門越鬥越烈的根源而已!
東臨王將夏侯嬰的死當成一個導火索,逼迫下三家集中對付上四家,使得七大豪門相互爭鬥想做收漁利。
她先前不急着出手,不過是想佈一個更有利於她的局。
現在這個局,她終於可以慢慢展開了!
打蛇打七寸,下三家最關心的是什麼,皇室最在乎的是什麼,她便從哪裡下手。
下三家最關心的是家族的長遠未來及年輕一輩的實力發展;皇室最在乎的是七大豪門繼續坐大,尤其是一家獨大!
那麼就先從下三家最關心的開始吧。
白疏願脣邊勾起一抹笑,雍容、平和、淡定、成竹在胸!
……
喜慶賭坊。
白疏願撫摸着手裡的燙金請柬,笑意淺淺,鋒芒隱隱。夜聖南給她帶的願字營都訓練了半個月了,現在她的疏字營還沒影呢。
方纔她去天香樓看了,她所請的名單裡就差三個人未到而已。這個三個人可是她對付下三家的王牌,絕不能讓他們給溜了!
聽說這三個傢伙躲她躲得可起勁了,看來她白疏願不發威,這個三個傢伙可能會當她是病貓呢。
……
康陽、納元輝、慕易正玩得起勁,然一擡頭便看到從門口進來的白疏願,嚇得趕忙躲在桌底下,然後藉着桌子和人羣的遮掩往喜慶賭坊的後門而去。
三人心裡都在暗咒,他們都躲賭坊了,怎麼白疏願還能找到他們啊!
自從比鬥輸給白疏願後,三人一直夾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胡作非爲了。就怕被白疏願一個不小心逮着上金殿。
近日下三家和上四家鬥得越來越激烈,他們三個對白疏願可是躲之不及呢。
“小陽陽,小輝輝,小易易,把你們老大我當透明人是不?是不是打算讓你們老大我去告御狀啊!”
白疏願一手拿着茶碗一手拿着茶蓋漫不經心撫着茶沫沫,對着打算從後門溜走的三人笑得意味深長。
這三人躲得挺快啊,她才進來這三人就想到從後門跑了。今天要是不把他們逮回去好好教訓一下她就不叫白疏願!
“啊,原來是願老大啊!”
康陽立馬轉身笑得那叫一個諂媚,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回首已是百年身。現在康陽每遇白疏願一次都會在心裡默唸這首詩一次。
尤其是近日老頭子跟上四家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刻,他就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白疏願。
“嘿嘿,老大好!”
納元輝笑得比哭還難看,因爲每遇白疏願一次他都被整得最慘。
老頭子前兩天還警告他了,讓他近日不準惹事,要是他敢惹事讓上四家找到把柄,就拆了他的骨頭重組。
現在不是他要惹事啊,而是白疏願這個活祖宗硬要找上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