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隨着月千夜吐血,司凌也從夢境中掙脫,清醒後,發現脖子疼得緊,原來是重天一直用尾巴勒着他,爪子在他頸側撓着呢,想讓他清醒過來。

“司公子,你終於清醒了!”小妖蓮歡喜地說,“你剛纔陷入了夜魘製造的夢魘中,只有受制者自己醒來才能解開,旁人沒法幫忙。幸好司公子自己醒來了。”小妖蓮在司凌袖子裡蹦躂着,一臉高興的表情。

夜魘?

司凌看着跟在月千夜身邊的那隻夜魘,倒是他大意了。夜魘能無聲無息地製造夢境,陷入夢境中的人若不能及時掙脫,會如此在夢境中死亡。而作爲夜魘的主人,月千夜能利用夜魘的能力殺人於無形。

“司公子,你要小心夜魘的夢境啊,它可能還會製造夢境來困住你。”小妖蓮提醒道。

司凌冷笑,剛纔的夢境裡的女子是月千夜,那些恐怕是月千夜與曾經的那個“司凌”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月千夜製造這些,不過是想提醒他,他們曾經有過很美好的回憶,兩人在一起有多幸福。

只是……月千夜至今都不知道,那個“司凌”爲了她已經死了,也算是成全了當初兩人的深情。不過司凌覺得,若是那個“司凌”仍在,看到月千夜對衆多男人皆許下深情,恐怕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心思千迴百轉間,司凌手中的動作卻不弱,趁着月千夜受創時,撥動魔天驚羽琴,欲給她沉重一擊。

咚——!

仿若暮鼓晨鐘的沉重聲音傳來,抵擋了那一擊,司凌見到祭出一個黑色小鐘鼓的暗留玥,心知在人數上自己絕對討不好,翻手一枚玉符在手中,司凌將之捏碎。

這時,月千夜身邊的那隻獨角黑色妖獸踩着雪地,雙翅一展往他們飛來。重天見狀,從司凌肩膀上跳了下來,身體在半空中迅速變大,恢復了本體,四翼大張,朝那隻夜魘撲去。

重天的本體現形,讓月千夜吃驚不已。相信當年經歷過十萬山脈妖蓮出世的修士,都會記得當時那隻將妖蓮搶在所有人面前搶走的可怕大妖獸,倒沒想到這隻大妖獸會一直幻化成幼崽的模樣,跟在司凌身邊。

月千夜恨得直咬牙,看向司凌的目光又驚又惱,還有揮之不去的心痛。

重天和那隻夜魘纏鬥在一起,重天有遠古妖獸的血統,夜魘是上古仙人留在仙境中的妖獸,兩隻妖獸的等級差不多,實力上倒是沒法區分。

有重天對付那隻難纏的夜魘,司凌繼而將肥胖的灰鳥放了出來。灰鳥已經很久沒有戰鬥了,此時全身戰意滿滿,一出來便是一道鳳凰靈火朝那羣修士的妖獸轟去,燒得那些妖獸嗷嗷叫。

紀長歌扶住月千夜,溫柔地問道:“千夜,你怎麼樣了?”

月千夜吃了一枚靈丹,搖了搖頭,眼神死死地盯着半空中手持魔天驚羽琴攻擊的司凌。見她視線不離司凌,紀長歌眼神微暗,看向司凌的目光也滿是殺機。

司凌並不理會這兩人,正與暗留玥比拼音攻,魔天驚羽琴與那隻暮鼓晨鐘的音波相碰撞,兩者法寶皆是帶着魔屬性,一時間竟然不相差上下。其他的修士見司凌獨身一人,也殺了過來,司凌冷然一笑,揮手一揚,一隻鼎從儲物手鐲中飛了出來,在半空中迅速放大。

“吞天鼎?”有人驚呼一聲,看向那隻鼎的目光流露出狂熱貪婪。

司凌分出一縷神識控制吞天鼎,將敢攻過來的人收入鼎,困在吞天鼎中祭煉。

此時司凌支撐得有些困難,雖有吞天鼎幫忙,但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眼看月千夜吃下靈丹療傷,待她傷勢好得差不多時,有她出手,自己又騰不出手來,只有吃虧的份兒。果然羣毆這種事情自己做來很爽,自己被羣毆了實在高興不起來。

這時,陽暉祭出青魄珠,雙手掐訣,道道法訣朝司凌襲來,還有那兩個體修及劍修。司凌處境危險之時,小妖蓮實在是呆不住了,忙放出了它的鉻藤小弟。

鉻藤張牙舞爪地將那兩名劍修及體修纏住了,不過它生長在溼熱的妖月森林,實在不適就這等冰天雪地的氣候,一會兒藤條就染上了冰雪。

就在小妖蓮跳腳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衝出去戰鬥時,一道破空的劍聲響起,一把巨大的黑色重劍從半空中斬下,帶着無盡煞氣,所過之處,劍意森然,世界驚變。

重劍斬下,轟隆巨響,地面出現一個深坑。而被劍意掃過之處,那些修士皆被震得肺腑震動,紛紛受了傷,身體被那劍意掀飛出去。

柳成風手持着那把重劍,原本清朗的眉宇被煞氣覆蓋,氣勢驚天,哈哈大笑:“爾等一羣人圍攻一人,也不怕墜了自己的名聲!讓我來會會你們!”說着,提起重劍,飛身直上,對上那兩名萬劍宗的劍修與體修。

這時,暗留玥的暮鼓晨鐘也被不知打哪裡來的金鈴之聲配合着魔天驚羽琴之音聯合相擊,暮鼓晨鐘破碎!

兩條尾部綴着金鈴的紅綾飛了過來,鈴聲宛若迷人的仙音,清泠泠直響,紅綾化爲兩道凌厲殺意,直擊暗留玥等人。

暗留玥祭出魔幡,擋去紅綾的殺機。

蘇紅緋翩然而至,落到司凌身邊,與司凌一同注視着被紀長歌半摟着調節傷勢的月千夜。

暗留玥也回到了蘇紅緋的身邊,與紀長歌、陽暉等人一起站在她左右。

紀長歌神色晦澀地看着她,遲疑地道:“紅緋,你……”

蘇紅緋溫婉的面容變得漠然,“請稱呼我爲紅容真君!”紅容是她結嬰後,師傅爲她所取的道號。

紀長歌被她冷漠的語氣弄得一滯,回想起先前的傷,是出於柳成風之手。但他卻知道,柳成風會對付他,不過是因爲蘇紅緋之故。幸好月千夜的空間裡的時間比外界流逝慢上百倍,紀長歌能在足夠的時間在空間裡休養好身體後,馬上便出來了,現在他的傷已經恢復,對付蘇紅緋應該不成問題。

“你一定要與我爲敵?”紀長歌問道。

蘇紅緋收起紅綾,雙手覆上紅色的手套,可見其中瑩光流過,便知這手套並不是凡品。蘇紅緋雙手成拳,朝前邁出一步,一拳擊下,一道厚重而可怕的拳意撲殺而下,下方的人紛紛逃離,拳意所至之處,擊出一個偌大的大坑,雪花紛紛往坑中傾倒。

如此力量,殊爲可怕!

紀長歌有些詫異地看着她,臉色微變。

蘇紅緋轉頭看向司凌,司凌已經收起了魔天驚羽琴,兩人對視一眼。

“可準備妥了?”司凌問道。

“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蘇紅緋宛然而笑。

司凌回以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默契的談話,看在旁人眼裡,自然契合無比,也讓月千夜再次紅了眼睛,不再理會還有些不穩的傷勢,月千夜冷冷地道:“司凌,你曾經對我那般好,說過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爲何要背叛我?”這是她的心魔和執念,再多的男人也比不上司凌在她心中的獨特地位。

司凌看向那些站在月千夜一起的男人,突然問道:“若爲了我,你能否放棄那些男人?”感情的世界不是唯一的麼?爲何她身邊會有那麼多男人?司凌爲曾經的“司凌”不值。

紀長歌等人臉色一變,月千夜一怔,有些痛苦道:“不行!我愛你,但也愛他們!你們哪一個我都不願意放棄!”

“……”

司凌面無表情,心裡已經在罵爹了,什麼“一個都不願意放棄”“放棄了實在是太痛苦了”“他們每一個對她都是真心的,她不忍傷他們”?既然不願意放棄,那少他一個志不在此的又有什麼要緊?司凌此時真是沒法理解她的邏輯,有種抓狂的感覺。若不是她這般執着於他,要將他收入她的後宮,那空間也不會盯上自己,簡直是坑人啊!

倒是蘇紅緋用一種奇異的語氣問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你的感情竟然能如此廉價,能分出這麼多份?”見那幾個男人對自己怒目而視,蘇紅緋聳聳肩膀,決定不刺激他們了,轉移了話題:“好吧,不說你們之間的真愛,就說先前你們闖入赤陽宗偷取赤陽宗禁地的傳承法寶的事情吧。當時你們被赤陽宗掌門之女發現後,因其爲阻止你們進禁地而傷了蕭濯,你卻憤怒她傷了蕭濯,而要人家赤陽宗整個宗門爲此陪葬,甚至將赤陽宗掌門之女斬殺……這又何故?”

蘇紅緋所問的不過是月千夜在中央大陸所做的衆多大事件中的一件,其他的還有一些讓人感覺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例如月千夜有一次用靈丹改變性別,女扮男裝去了中央大陸十大仙城之一的青流城,被青流城的城主之女青雅看上,繼而喜歡上了她。青雅將月千夜邀請到城主府中作客,雖也有私心想要與心上人近距離接觸,卻未想到月千夜在城主府裡的密室中看上了青流城的異寶,後來因月千夜自己一人在密室裡呆得太久,那些跟着她一起來的男人們心裡擔心,竟然直接闖進青流城讓青流城交出月千夜,甚至一見面就直接傷了青雅。當然,這次動手自然有傷亡發生,月千夜從密室出來後,發現紀長歌等人受傷了,大發雷霆,誓言要青流城爲傷了他們而付出代價……

蘇紅緋當初聽到這事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憐青流城不僅城主府毀了,還被月千夜奪了鎮城之寶逃走了,連帶知道了月千夜真實身份的青雅也傷上加傷,最後靈丹無救損落了……可月千夜卻覺得青流城之人傷了她的男人,付出這些代價是應該的。

月千夜聽罷,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他們既然許予真心於我,我便還以真心,有何之錯?誰敢傷他們,我月千夜奉還百倍千倍。”

蘇紅緋似笑非笑,“我現在才知道,爲何……”當初會死得那般冤枉,因爲這種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唯我獨尊到無視他人。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果然咱們非一類人。”

不是同類人,理念有差,自然容易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