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又又心頭一暖,知道這是莊嬸特意爲她做的衣裳,也不推辭,穿了起來。
玫紅色的掐花對襟外裳,下面是同色系的散花水霧百褶裙,絲滑的面料,看上去頓時讓簡又又整個人都顯得高雅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簡又又自穿越過來就沒穿過這麼好的料子,就算上次顏明玉送她的兩匹料子,她也放在箱子裡,等着過年做新衣裳呢。
鄉下人要幹活,穿綢緞這麼好的料子哪裡方便。
莊嬸替簡又又拉了拉裙襬,笑得眼角有淺淺的皺紋露出:“好看,這麼一打扮,看上去就不一樣了,走,咱們吃飯去吧。”
莊嬸這一副恨不得立即拉出去顯擺的興奮模樣讓簡又又不由得冏了冏,不過想到這是莊嬸的一片心意,自己又實在沒有衣服換,便穿着跟莊嬸出去了。
陸彩雲見了,嘴巴張的都快能塞下一顆雞蛋。
“又又,你這樣穿了,真好看。”
簡又又一頭黑線,她自己什麼姿色會不知道麼,面黃肌瘦來形容先前的她都算是好的,不過這幾月吃的好,臉上肉倒是長了不少,皮膚也稍稍白了些,至少看起來不像營養不良了,但跟陸彩雲的姿色一比較,還是差很遠的好麼。
被陸彩雲誇好看,簡又又嚴重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不過精美的服飾穿上身,的確會讓整個人變得不一樣,這一點簡又雙贊同,或許比之前可能好看了一點點。
陸彩雲看得稀奇,上前摸摸料子,眼裡滿是喜歡,姑娘家對漂亮的首飾跟衣服,總有一種變態的執着跟喜歡,饒是性子大大咧咧的陸彩雲也不例外。
簡又又笑道:“你要喜歡,上回顏少爺送了咱們兩匹綢緞,回去請立雪幫忙給你做一身。”
陸彩雲忙搖頭:“還是留着吧,這麼好的料子穿身上幹活就糟蹋了。”
簡又又笑了笑,比起錦緞,綢緞還是不耐穿了些,等家裡過好了以後,他們天天穿錦緞,幹活也穿,也不在乎弄不弄髒,糟不糟蹋。
不知是不是簡又又心裡的唸叨起了作用,吃完午飯離開顏府的時候,顏明玉還真賞了了兩匹錦緞下來,一匹淺紫色,一匹湖藍色。
比起綢緞,錦緞更是值錢,而大多數富貴人家,最普通的衣服,穿的便是錦緞,再錦緞之上,更有更名貴的布料,有的更是價值千金,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村姑能擁有的了。
從顏府出來,三人去傢俱鋪看了陸逍雲,見他神情無常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陸彩雲更加擔憂了。
簡又又問了趙老闆陸逍雲這兩天的狀況,趙老闆直說沒什麼異常,還跟平時一樣,除了臉上沒了笑容,不愛說話之外。
“彩雲,給陸大哥一點時間,這感情受創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緩過來的,人沒事就好。”
不笑,不說話,有這現象才說明陸逍雲正常呢,要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才叫不正常,想來大男人,心裡承受能力要比女人強的多,不就是個女人麼,還是個愛慕虛榮表裡不一的女人,陸逍雲要真爲了這樣一個女人萎靡不陣,她纔要狠狠的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回去讓娘趕緊給大哥找門親事,只要見了別的姑娘,大哥說不定也就忘了那芳芳了。”
回去的路上,陸彩雲撐着下巴,一臉凝重的道。
簡又又聽了這話,不由得想到了芳華身旁,那圓圓的臉蛋,看上去溫和柔順的小丫環。
於是把心裡的想法跟陸彩雲說了:“咱們悄悄打探一下那姑娘的底,看樣子也是夫人身邊伺候的,總也比鄉下姑娘來的懂禮數,能撐得起門面,更重要是喜歡陸大哥,這樣一心一意的陸大哥也能更快的忘掉芳華那女人。”
“莊叔一直幫顏記酒坊打理着事務,對縣城認識的人也多,人脈也廣,相信也能好打聽一些。”陸彩雲聽了簡又又的提議,連連點頭,眼裡迸射着濃濃的興奮。
簡又又看陸彩雲這興奮過頭的神情,抽了抽嘴角,道:“莊叔人脈再廣也是男子,這事還得靠莊嬸,不過咱們只知道那是方家,卻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好打聽啊。”
“對喔,總不能跑到方府去一個一個的找吧。”那也要人家讓你進得去才行,以他們如今的身份,去了保證被當成瘋子打出來。
簡又又泄氣了一下,隨之陣作了起來,笑道:“若她跟你大哥真的有緣份,咱們總會再遇上,想法子知道她的名字,若是沒緣,那就不強求。”
現在也只是猜想而已,誰知道那圓臉丫環本性是不是如她外面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一樣舒服,這事也急不來,左右陸逍雲現在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
雖然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法子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不過要真是幾天都忘了,簡又又可要擔心陸逍雲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了。
就算古代三妻四妾,那也是放在有錢人家裡,窮人家若非生不出兒子,誰有那個錢去娶小妾回來,就算他不求這裡的男人一心一意,可真三妻四妾就實在太遭人恨了。
陸彩雲聽了簡又又的分析,連連點頭。
張虎則眯着小眼,一臉的若有所思,若是陸大哥訂了親,他就可以讓娘上門提親了,彩雲都十六了,他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彩雲都該成老姑娘了。
他想的美,卻壓根沒考慮過萬一陸彩雲拒絕
考慮過萬一陸彩雲拒絕怎麼辦。
一回到家,陸母幾人便將簡又又圍了起來,迫切的問顏記酒坊對青梅酒的味道評價如何。
簡又又看了一圈衆人期待的目光,一摸下巴,笑得得瑟異常:“我釀的酒,自然沒有不好的。”
容璟之無語的嘴角抽搐,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還是女人麼,不過那青梅酒連他跟季老都覺得讚不絕口,若那顏記酒坊評價不好,那也可以早點關門回家了。
陸母幾人沒有覺得簡又又的自誇,紛紛鬆了口氣,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季老忽然湊了過來,笑道:“既然顏記酒坊都說好,那這青梅酒肯定也要量產了,這家地方太小了,如今連米酒都不夠放,更別說青梅酒了,得想法子買塊地建大點的屋子。”
買地不是小事情,雖然農村的地比起現代並不值什麼錢,但也不是幾文錢就能買的事情,何況她若建作坊,肯定也不是一間兩間,就算面積不大,也至少能保證米酒跟青梅酒的存放空間,更別說她要做香腸呢。
簡又又摸着下巴,應着季老的話:“是要買地,我打算明天就去找村長問問看。”
這擴大屋子可以不急,不過這作坊可不能等了。
想着,她擡頭看着陸母三人道:“現在還要釀上青梅酒,這工作量就大了,明天開始工錢每人每天二十文,先釀一批青梅酒出來,若是賣的好,再招人,就暫時先辛苦幹娘你們了。”
一聽漲工錢,三人的臉上都欣喜不已,連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這一下子就漲了八文錢,還是剛開始呢,若又又繼續做大,她們也只會跟着越賺越多的,這麼一想,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剛說完,張巧蓉站在院門口喊簡又又,原本喜悅的衆人一見她,臉色頓時不好了,即使張巧蓉的表情帶着討好的笑容。
簡又又直接趕人:“我跟你很熟嗎?”
張巧蓉臉色一僵,簡又又這樣撂她面子,讓她心頭也是恨的不行,只是面上更加悲切:“又又,就算你討厭我們,難不成真的狠心連你大哥對你的好也一併忘了嗎?”
提到簡單,簡又又的眉頭輕輕一皺。
的確,她可以厭惡排斥冷漠簡家的每一個人,但的確不能無視簡單雖然淺薄,但確實疼愛過她的心,就算簡單軟弱,但之前也頂着崔氏的淫威之下給原身送了吃的。
她雖穿越過來在簡家沒有呆多久,卻也感受過簡單對她的維護。
要是換作拿簡富貴說事,她早就趕人了。
張巧蓉見簡又又沉默,心知有戲,接着又道:“我知道娘當初拿你那五十兩銀子是過份了,可相公買書買文房四寶都得花錢,這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就算簡家對不起你,可相公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吧。”
那五十兩根本就不經花,更被崔氏死死的拽在手裡,就連簡潔都能時不時得到一些零花錢,而她連一個子都沒有撈到,崔氏重視兒子,可這錢也到不了她的手裡,就算幫相公買東西,多少個銅板都會被崔氏扣的死死的,張巧蓉就想着簡又又能讓他們跟着一起釀酒,到時候自己手裡也能攢點銀子。
院子裡的幾人面面相覷,看簡又又沒有說話,也都識像的閉上了嘴巴沒有插嘴。
崔氏上門大炒大鬧他們可以趕人對罵,這張巧蓉一臉討好溫聲細語的說着簡單讀書趕考需要銀子的事情,明明一樣的無恥不要臉,卻偏偏讓人只能在心裡窩火。
比起簡家的其他人,簡單明顯對簡又又好上不只一點了,簡又又心裡在猶豫,也是人之常情。
“想要釀酒的方子,沒門!”簡又又看着張巧蓉,冷聲拒絕道。
那可是她的安身立命的生意,是不可能給別人的,更別說簡家那些混蛋了,一天到晚虐待她,現在又來算計她的法子,真是不要臉。
這釀酒的配方比例,如今也只有她跟彩雲知道,簡家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削想她的東西。
張巧蓉的臉色一變,心裡把簡又又罵了個遍,明明看她有鬆口的跡像,不想竟然還是拒絕了她,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簡又又發家,而他們卻什麼也撈不着。
“又又,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你大哥飽讀詩書卻因爲家裡拮据而半途而廢麼,若是因爲才華考不中功名也就罷了,可若是因爲錢的問題不能考,對相公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你真忍心看你大哥從此一撅不陣。”
簡又又眸光一閃,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她這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穿越成一個小村姑,偏還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家還死纏着她不放,爲什麼簡單會是簡家人啊。
對於簡單,簡又又的確無法狠心!
咬了咬牙,暗罵崔氏跟張巧蓉卑鄙無恥,一邊道:“想要釀酒的方子不可能,若你們真心想給大哥謀盤纏供他趕考,我可以教給你們別的賺錢的方法。”
張巧蓉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在她看來,如今最賺錢的就這個釀酒了,顏記酒坊要的多,要是他們也能釀酒,銀子可就是嘩嘩的來了。
不過到底沒有表露出來,反而一臉的驚喜:“又又,我就知道你心善,不會真忘了我們的。”
呸……要不是因爲簡單,鬼才懶得搭理你們這羣人渣呢。
簡又又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一把,不耐煩的道:“回去準備一些黃豆,我明天去簡家。”
張巧蓉忙應了下來,在心裡嘀咕簡又又要黃豆做什麼,卻也沒敢多問,怕再問下去連這個法子簡又又也不肯教了。
陸彩雲等張巧蓉走後,好奇的看着簡又又:“又又,你讓他們準備黃豆乾什麼?”
黃豆還能賺啥錢?不僅陸彩雲,衆人也都表示不理解。
簡又又想了想,便問陸母家裡有沒有黃豆,她也是纔剛想到發豆芽,這裡沒有人吃這東西,做起來也很簡單。
“有!”
問陸母拿了一些豆芽,拉着陸彩雲進了廚房生豆芽去了。
陸彩雲心裡對於簡家的人不斷的纏着簡又又心裡很不痛快,但也明白這是簡又又自己的事情,她不好管太多,更何況簡家人是討厭,簡單卻也是真的對又又好,又又連村裡的人都肯拉拔,簡單若真有困難,她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不管,又又不是那沒良心的人。
只不過跟簡單住一起的,還有那討厭的簡家人,簡又又不想跟崔氏那些人再有任何牽扯,所以也從來不去關注簡家的任何事情。
這張巧蓉一而再的求上門,將簡單搬出來,簡又又再不想理會,也不能真無情無義到不念簡單的好。
------題外話------
嚶嚶嚶嚶,有木有人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