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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泰山於頂而不崩”的僞面癱,四爺覺得自己很苦惱。那忍不住不停抽搐的嘴角,讓他差那麼點兒以爲自己有了中風的前兆。
打今兒個早朝開始,他就無比後悔沒有聽鄔思道的,將那鈕鈷祿雲曦深深地鎖在後院裡,那丫就是個不安分的。瞧瞧,就這麼個女人,讓他陷入了人生最大的危機。
先是遇到了太子爺,原本就眼高於頂的這位儲君哥哥,今兒個鼻孔都要朝天開了,一見面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四弟成龍有望,哥哥在這裡恭喜了。”
四爺一聽,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麼意思?昨兒個龍鳳胎的事情泄了底,他讓四福晉好好的清查了一下府裡的人,鬧到半夜才歇,怎麼着過了一日,天就變了。
太子爺見他並未及時反駁,冷意更深了,當場便拂袖而去。
一旁的忠犬老十三,見着四哥傻愣的樣子,着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這剛欲說明,便又見着老九、老十連着老十四一起悠悠地走了過來。
那老九竟然還紅着眼!
四爺越發的一頭霧水了,這是唱的哪出啊?他怎麼有一種自己成了負心漢的錯覺。
只見老九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四哥你知道弟弟志在錢眼裡,對那檔子事情沒有興趣,一個女人罷了,原想着哥哥喜歡弟弟自然應該打包將她送到府裡去纔是,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這等事情……那道士滿嘴胡話,四哥你怎麼就信了呢,這下好了吧,得罪太子爺了……委實讓弟弟們爲你憂心啊!”
他可不記得自己和老九如此兄弟情深了,四爺瞅了瞅九阿哥身後的老十四,卻瞧着他自顧着和老十說得興高采烈的,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他們可是親兄弟啊!怎麼就這麼沒有默契!還是老十三好啊,在一旁小手兒都要揮斷了。
四爺顧不得與老九糾纏,巴巴的走到老十三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老十三簡直就要淚了,“我的四哥喲,全京城除了你,其他人都知道了,聽說……”
聽老十三說完,四爺只覺得一個驚天霹靂,讓他不只是想要嘴角抽搐,全身都要抽搐了。他敢說,不管是哪個皇子阿哥,都對那個位置有覬覦之心。可是你心裡能想,嘴裡不能說啊。這流言可大可小,處理好了,不過是個笑談罷了。若是沒有處理好,那可是成爲了他有謀逆之心的證據。如此康熙爺還健壯着呢,太子爺地位還穩固着呢,傻子纔會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公之於衆。
若是他知道是誰製造了這個流言,非得扒了他的皮去!
四爺腦袋瓜子滴溜溜的轉着,還沒等他轉出個所以然來,早朝時間已經到了。
處理完政事之後,只見康熙爺摸了摸鬍子,笑道:“今兒個朕聽說了件喜事兒。四爺府的側福晉可是懷了龍鳳雙胎啊,這可是我大清的福氣啊!”
衆臣一聽,連忙的跪下,齊聲高呼道:“大清之福,萬民之福!”這可是拍馬屁的好時候,至於四爺高不高興,那不是他們考慮範圍之內的事情。
四爺哪裡高興得起來?他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一聽到龍鳳胎這三個字,腦袋是一個頭比兩個大。
想到最後,他一個激靈,跪倒在地,匍匐向前。高聲說道:“皇阿瑪,兒臣忠君愛民,若是能得龍鳳胎,自然是上天賜福,只不過到底尚未出生,做不得準的。皇阿瑪曾說兒臣喜怒不定,兒臣深以爲然,自請修佛積德養性,還望皇阿瑪恩准。”
康熙爺眯了眯眼,半晌沒有說話,突然之間拿起岸上的摺子,開口道:“胡鬧!修身養性是好事,你一個皇子阿哥,食萬民之祿,尚未有半寸之功,隱的哪門子的世,修的哪門子的佛?”
見皇上怒意漸濃,四阿哥趴在地上半步也不敢動,連忙點頭稱是:“兒臣今兒一早便聽得這京裡流言四起,妖道胡言,那是萬萬沒有的事。還望皇阿瑪能夠體諒兒臣一片忠君之心。”
“你是什麼心意,朕自是知曉。”康熙爺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流言止於智者,不過那青雲觀的道士的確是喜歡信口胡謅。佟國維,你去處理下吧。”
看來真是他年歲大了,一個兩個的都有二心了。不過那青雲觀的道士,不正是當年給佟家龍鳳胎斷命的傢伙麼?如今這事因佟國綱的孫女而起,交由他去處理,自然是不錯的。
四爺鬆了一口氣,待到散朝之後,方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兒。且不管皇上與太子是不是真信了他的忠心,但是這事兒到底算是抹過去了。
剛一回到四爺府,他就趕忙招了鄔思道過來商議。將今兒在殿上的事情一說,饒是見多識廣的鄔思道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傳流言的人委實用心險惡了一些。
“四爺,如今爺要做的有三件事兒,第一,從此閉門少出,修佛養性,務必要坐實了今兒在殿上之言,讓皇上與太子看到爺的誠心;第二,怕是要委屈那鈕鈷祿側福晉消停些了,那些鋪子頭的新花樣兒,最好也少出,她越是有本事,就越是應對了流言中的鳳鳴之相啊;第三,就是那龍鳳胎,爺怕是該好好想想,是不是該讓他們出生了,若是生,生幾個?”
四爺一聽,前頭兩個都好說,只是這最後一條,虎毒不食子啊!想到這裡,他越發的咬牙切此起來。
是爺,府中的人都知道了一條新消息,鈕鈷祿側福晉失寵被禁足了。入府不久的武格格被查出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了。
四爺那廂忙得焦頭爛額,這廂清雅可是極其舒坦的坐在小躺椅上吃了瓜兒,旁邊還有大丫頭給搖着扇兒,好不愜意。
“夏芒,我不過是讓你去誇誇那鈕鈷祿氏命相不凡,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有本事。這京城裡可熱鬧開了。”
夏芒一聽,趕忙擺了擺手,說道:“福晉,那句繞不清的命格之言可不是奴婢說的,奴婢沒什麼學問,哪裡想得出這出。不過當時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府的丫頭傳出來的了。”
清雅點了點頭,和她想的一樣。這樣大手筆的推波助瀾,添油加醋,除了太子妃,還有誰做得到。看來她真是恨透了四爺府,要將威脅掐死在襁褓之中了。
只可惜如今康熙爺到底腦子還沒有糊塗,對自己的兒子也還沒有那麼大的疑心。更何況親征葛爾丹那次,索額圖的魯莽之舉,怕是被他全部算在太子頭上了。說不定他如今正思量着要不要換儲君呢,這纔給了四阿哥以喘息之機。不過就四爺那個小心眼而言,鈕鈷祿雲曦絕對討不了好去。
她這也算小小的報了個仇。想到這裡,清雅越發的開心起來。
“這次你做得很好。對了,我讓你打聽的另外一件事情呢?”兩次去四貝勒府,都沒有看到身爲側福晉的元雅姐姐,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竇。
夏芒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怎麼了,姐姐可是不好?”
“奴婢沒有瞧見側福晉,只見着了她身邊的大丫頭洗墨。她一見着我就趟淚兒,說她們側福晉不行了。”
清雅一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元雅雖然不似佟府其他人一樣練武強體,但是卻甚少生病,怎麼好好的人,一下子竟然不行了,這四爺府到底是怎樣的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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