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異相消散,籠罩在整個尚賢學宮的浩然劍氣結界撤銷,整個埗郡內外無數道目光依舊注視在尚賢學宮之內,剛剛那重重異相,和後來驟然出現的驚天動地的氣息,都證明了學宮必定出了大事。
甚至不少人都從那傳道玉簡涌現異相,還有那浩大凌然的氣息之中推測出,應該是學宮的五位聖人之中的一位出現了。
埗郡郡守笠虎是武將出身做到郡守這個位置,這也是埗郡一向的慣例,用來平衡學宮在埗郡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尚賢學宮從一開始出現異常和各種動向,立刻就驚動了郡守笠虎,他感覺到這件事情之中,必定蘊含着大事,能夠讓學宮五位文聖之一親自顯聖,其中牽連之廣,讓笠虎都有些不甘深想。
笠虎趕往學宮門前,卻發現整個學宮都封閉不見客,回來後立刻拿起紙筆,寫了一封密函,不過還未寫完,門外就有人前來急報。
“大人!神京來人了!”來人急匆匆叩拜在門檻前。
“什麼?神京來人了,可是陛下有聖諭下達?”笠虎臉色一變,連手上的密函都顧不得了,立刻追問道。
“不是,他們往尚賢學宮去了!應該是帶着聖旨!”
“快,我們趕緊過去!”
其速速帶着手下官吏再次趕往尚賢學宮,抵達學宮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夜幕之中的學宮大門口燈火重重,路口的街道之上也是一輛輛車架密密麻麻的將道路完全堵住。
整個埗郡的達官顯貴此刻盡數匯聚於此,不少人都對着上面議論紛紛,學宮作爲天下文士的聖地,歷朝歷代都不缺封賞,歷朝皇帝登基之後,都會對其進行賞賜。
不過這一次卻有些不同,皇帝孔章竟然給了壎都學宮封地。
笠虎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學宮夫子帶着十幾位學宮教習,數百弟子接過了一位尚書省官吏手中的詔書。
只聽見身旁諸多人議論紛紛,一位位雖然未能夠入尚賢學宮,但是也算是文人的青年討論得更是激烈。
“古壎都之地,這是哪裡?爲何陛下會將這塊地方封給學宮?”一位穿着絲綢長衫的年輕士子苦想這地方,感覺有些耳熟,卻從未聽過。”
“古壎都,一聽就知道這是上古時代的地名,應當昔日大桓都城,只是這都過去了快兩千年了,現在肯定不會叫這個名字了。”身旁一位好友看起來比他靠譜得多,立刻告之。
一輛馬車之內,兩個穿着大周公候袍服的老者坐在華貴的車內,掀起窗簾看向外面:“古壎都?應該就是今時炎郭縣和垣縣二縣之地靠近大河那塊地方!我記得前些年那地方遭了大災,煞氣匯聚、鬼物橫行,地祗死了大半,至今還荒無人煙啊!”
“那爲何皇帝還要用這個名字稱呼?”
“看不懂看不懂,聖上天威,自有其考慮,你我怎麼能夠猜得透!”
一位位達官顯貴,風流雅士都在討論這一封聖旨其中的意義,還有着古壎都究竟是何處,而附近的不少住戶和商販則討論的是其他。
“黃金十萬兩!絲綢一千匹啊!這得多少錢!”
“還是讀書好啊!入了學宮,什麼都有了!想當官當官,不當官也高人一頭!”
“你以爲這學宮是你想入就能夠入的,這尚賢學宮入門收徒,可比科舉還難呢!”
“剛剛之前那光看見沒有!那難道就是學宮的浩然正氣?”
“好厲害,這讀書讀通了,難道都讀成神仙了?”
埗郡郡守笠虎在外面看了半天,也沒有驚動任何人,隨後轉身離去,臉上充滿了沉思。
“大人?就這樣走了?”身旁的埗郡長吏緊跟着其身邊。
“聖旨剛好這個時候就來了!表示陛下早已經知道了學宮之內發生之事,我又何必太過焦急。”
笠虎走上馬車,臨前還看了一眼高大壯闊的學宮:“再等等,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傳出了,到時候就知道學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天一亮,從學宮之內一輛輛馬車就迅速奔向四方,一隻只傳信鴛鳥也從尚賢學宮衝向天際,在埗郡的天空盤旋了幾圈之後帶着信函前往東洲各處的學宮支脈。
這一幕同樣落入了整個埗郡郡城和方圓數百里的眼中,更加證實了學宮發生了大事,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對於他們自身來說,又有着什麼樣的影響。
而沒過多久,大周神京有仙人降世的消息,更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各種隱秘的消息和傳聞,也隨之一同傳向四方,其中包含着各種猜測,有的接近真相,有的則純粹只是謠言。
似真似假,讓人捉摸不清楚,其中有人更是將那降臨在大周神京的仙人和學宮最近的動向結合在了一起,猜測出了什麼。
只是不論是學宮,還是皇宮之內,對於其中的隱秘都秘而不宣。
大周天下如今分爲五大學宮,二十三書院,至於其他支脈分宗,更是數之不盡。
羅天山直齋書院是天下排名前十的書院,直齋書院隸屬於論家學派,祖師乃是二十四聖賢其一。
從直齋書院之上望下去,山下阡陌縱橫,良田劃分得整整齊齊,農夫帶着妻兒老小齊齊上陣,正在田裡忙活着,山上也傳來朗朗讀書聲,整個書院看上去,就好似一座世外桃源。
直到一批奔波數千裡而來的學宮門徒登門,將一封書函送到了直宅書院的山長手中,纔打破了這種寧靜。
一位面向中年,卻頭髮有些發灰的嚴肅山長解開了用浩然正氣鐫刻的書函,然後眼睛一下子瞪了出來:“豐聖登天?壎都化星!”
“我準備一下,你休息一下!稍後我就將隨你一同趕赴埗郡尚賢學宮!”
藤地乃是古時就繁華昌盛之地,歷經千年也未曾遭受過破壞,此地的道德學宮也因此傳承流傳得最廣,不過其中的風氣也是諸學宮最爲保守的一脈。
此刻古老厚重的學宮講堂之內,一羣老者拿着手上的信函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臉上的驚色就變得越大,幾個老頭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歷代文聖夫子、各脈聖賢都將隨着豐聖一同登天而去,共享長生不老天?”
“千年學宮謀劃,豐聖也因此降臨東洲!竟然讓我們這一代碰上了!”
鳳陽湖畔,鳳陽書院是天下唯一一間收女子爲門生的學宮書院,在此就讀的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或者世家門閥的女子,雖然算不上十大書院,但是因爲其特殊性,名氣卻幾乎可以媲美五大學宮。
一隻鴛鳥飛入學宮之內,浩然正氣在天空之中一卷,立刻將其拉入底下,一位穿着藍白二色相間的長袍的女子抽出了其腳上的信函。
當天夜裡,書院裡的十幾人就登上了鳳陽湖的大船,沿着大河而上,前往埗郡尚賢學宮而去。
天下各地,一架架馬車,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承載着學宮各脈的夫子、山長、文宗前往尚賢學宮,哪怕是尚賢學宮作爲學宮主脈,但是其他學宮書院依舊有着明爭暗鬥的意味,這麼多年也從未出現過這等盛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