埗郡鎖龍鎮起名爲鎖龍,便是因爲在鎮中有着一口相傳最少有兩千餘年歷史的古井,相傳古時有九隻妖龍作亂,大河決堤而出,千里化爲澤國,學宮易聖將這妖龍鎖在了這井中,自此之後大河才安定了下來,整個埗郡自此繁華昌盛至今。
也有傳聞,這井中鎖住的並不是九隻妖龍,而是天下九條龍脈,傳說那昔日大磐朝便是因爲得到了這龍氣,才定鼎天下,而大周太祖也是因爲得了這龍氣,纔有了天子天命。
此刻在鎖龍鎮的一家大宅,光屋宅就佔地數十畝,前後縱橫幽深,內裡還能夠看到假山花苑,僕從成羣。
大門富麗堂皇,氣派至極,上面掛着李宅兩個大字,此刻裡面所有人慌亂無比,因爲家主的第二個孩子即將誕生。
李家家主在屋外踱來踱去,滿頭大汗焦急得不行,這個時候門口的僕人卻過來對着李家家主說道。
“家主,外面有客人來了!”
“不見!這個時候誰都不見!”
“是學宮的夫子!”
李家家主一下子擡起頭來,不敢置信的問道:“那個學宮的夫子?”
僕人:“來的是尚賢學宮的夫子!”
天下五大學宮,分居各地,但是依舊以尚賢學宮爲主,而且這裡是埗郡,一般提到學宮,必定是尚賢學宮,但是李家家主還是感覺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學宮的夫子雖然一般不出世,但是整個天下學宮之人,都必定受到學宮夫子的約束。
手持傳道玉簡的尚賢學宮夫子,不論是戰力還是影響力,都必定是站在人間第一梯隊的人羣之中,在這東洲大周皇朝,更是不用說了。
李家雖然是豪門大族,但是和這千年學宮和堂堂夫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在這埗郡都排不上號,連學宮的大門都跨不進去。
而此刻尚賢學宮的夫子竟然親自來拜訪李家,讓其感覺狂喜和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孩子也剛好降生了,李家家主只來得及看上一眼,便立刻說道:“將夫子請到大堂,不,我親自前去。”
李家家主帶着僕人匆匆趕到大門口,一出門就執弟子禮:“李宏士拜見夫子!”
畢竟李家也是士族宦官世家,一代代弟子雖然不能夠拜入尚賢學宮,但是也有不少人出自天下各大書院,或者是大賢門下,也算得上是學宮弟子,面見這學宮夫子,當然得執弟子禮。
“聽聞你今日喜得麟兒,老夫特地前來恭賀。”
李宏士立刻便知道,這夫子是爲了自家剛出生的孩子而來,這個世界可是仙神妖魔滿天飛,各路大神齊登場,修行者遍地都是,李宏士也是知道一些的,立刻便聯想到,自身這孩子肯定不凡,可能是天上資質上被學宮看上了。
能夠引得學宮夫子親自前來,這肯定是天才啊,其喜不自勝:“此事竟然勞煩夫子親自前來,孩子剛剛誕生,還請夫子入內看一眼,爲他取個名字吧!”
尚賢學宮夫子公羊禮從馬車之上走下,李宏士這纔看到這個天下聞名的老者模樣,看上去就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須發皆白,有着出塵的書卷氣。
公羊禮看了一眼之後,便已經確定是豐聖人所說的南華仙君轉世之身了,他們這等現世轉世下界的人,反而還好認出來一些,起碼沒有星命替自身遮擋氣運命數,不過這些今日登仙之人,哪一個不是在下界根深樹大,一下界都是滿門弟子大能扛着仙器去相迎,誰敢動他們一根毫毛。
就連這南華仙君,在東洲可以算是沒有任何勢力,本身也沒有弟子,但是一下界就是豐聖人親自派人來接他,每一個人都已然安排好了自身將來。
“你這次子頗爲不凡,便取名倉吧,開慧之後送入學宮蒙學,自然有人教導於他。”
學宮傳承不似門派,並不講究師徒傳承,拜入學宮便算是學宮弟子,老師也並不是同一個人,待其成年之後纔會真正選擇一位老師精修一道,李宏士當然也沒有想過夫子會親自收自己這次子爲學生,能夠拜入學宮門下並且得到夫子重視,本身就是一個信號了。
“謝謝夫子!我還有一位長子李潛,今年已經五歲了,不知可否入學宮門下。”
公羊禮重新將南華仙君的轉世之身收入學宮門下,心中歡喜,也沒有拒絕:“過幾日,你便帶他到學宮來吧,跟隨其他學童一起蒙學。”
“多謝夫子!”
過幾日,李宏士便歡天喜地的將他那長子李潛送到了尚賢學宮,這長子雖然年少,但是卻有些老成,初登天下學宮聖地的尚賢學宮,一言一行都行之有度。
而此刻在學宮後院禁地,先聖宮院子裡,正在把玩着自己新制的一把長琴,調試琴音的豐聖人,卻突然擡起頭看向了學宮之內,目光穿過了層層牆垣,望到了這個孩子。
這孩子竟然好像感覺到了豐聖人的目光一般,竟然也畢恭畢敬的回了一禮。
豐聖人從後院走了出來,站在了前院的蒙學堂前,這孩童看着穿着古式夫子長袍的豐聖:“學生見過先生,先生找我可有事?。”
李潛對於其他人畢恭畢敬,但是隻是基於宦官世家的教養利益,而此刻面對這樣,這畢恭畢敬卻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和恭敬,因爲面前這人實在是不一般,看上去太不像凡人了,渾身如白玉一般,還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如同從神臺之上走下來的仙神。
豐聖人看着這孩童,嘴角翹了起來:“無事!你叫什麼名字。”
李潛小心翼翼的回答,其天生性格就不像是一般孩童,沒有那種無拘無束的天性:“學生李潛,今日方纔來到學宮,不知道先生是誰?”
蒙學堂前種牆下種着一排月槐樹,每一棵都有着百年以上的歷史,豐聖人就站在樹下看着他:“我也是夫子!”
“學生聽聞天下有五大學宮,先生是其他學宮的夫子嗎?”
“不,我是壎都學宮的夫子。”
李潛畢竟是個孩子,還是因爲前來學宮學習,所以家裡才告知他尚賢學宮和其他四大學宮,以及天下各大書院,但是卻沒有提起過這壎都學宮,李潛哪裡知道面前這人是誰:“先生莫要開玩笑了,天下五大學宮之中,沒有壎都學宮。”
“幾千年前,天下沒有五大學宮,只有壎都學宮!”
“回去吧!先生要開講了!”
李潛不明所以,轉身離去,發現身後的不少孩童依舊在打鬧,彷彿看不見剛剛那人一般,隨着先生進入學堂,李潛驟然擡起頭,突然看到牆壁之上掛着的幾位聖人的畫像,其中第一位和剛剛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尚賢學宮夫子公羊禮前來拜見豐聖人的時候,豐聖人正在院內彈琴,琴聲伴隨着花落,好像滿園的風和花瓣都隨着旋律而動,公羊禮等候了半晌,才停下。
豐聖人這個時候看向了公羊禮:“你這出門一趟,不僅僅接回了一位南華仙君,沒想到還找回了一位文昌星君。”
公羊禮不明所以,學宮如今佈局天下,四處在尋找這文曲、文昌、魁星、祿星四大星命之人,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甚至眉目,怎麼豐聖人說自己已經找到了這文昌星君,公羊禮困惑至極:“豐聖是說文昌星君?何時……”
其回想了那前幾日的事情,立刻就想到了今日前來蒙學的李潛,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