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食堂八號窗口打了份餃午,溫諒四處溜仗着找到了紀激制氈河,兩人面對面坐着,低聲說着話。正好她們身邊沒人,空着幾個位子,溫諒想了想端着餃子走了過去,輕咳一聲坐到孟河旁邊。
孟阿見是溫諒,呵呵笑了起來;“要是認錯的話舉手歡迎,要是搭訕的話請左轉前行二十步,謝謝合作。”
溫諒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許瑤和她班的一羣女孩坐在那邊,嘰嘰喳喳不知在爭論什麼,有許瑤的的方永遠不缺熱鬧。紀蘇瞪了孟阿一眼,柔聲道:“剛纔葉老師沒難爲你吧?要是有問題,我去找她解釋。”
溫諒還沒說話,孟河不依起來:“好啊,這就心疼了哦?枉我爲了幫好姐妹出頭,黑着臉做了壞人,”
紀蘇拿她沒辦法,細細的筷子夾起一塊豆腐塞到她嘴裡,求饒道;“好了好了,我家孟兒最好了,我請你吃豆腐!”
溫諒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兩女同時看了過來,明亮的眼睛閃呀閃的。看上去可愛極了。她們似乎不知道“吃豆腐”的延伸含義,要是許瑤、左雨溪甚至寧小凝說這句話,溫諒會毫不遲疑的調笑說:女孩子吃豆腐有點資源浪費,不如請我吃吧!但每次面對紀蘇,他總是下意識的保持着適當的距離,也許正如紀蘇那晚上說的那樣,重新開始 總是需要一些時間。
溫諒笑道:“孟同學你太不誠實了,剛纔你黑臉了嗎?我怎麼看着一直都這麼白呢,皮膚真好啊!”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接受不了如此直白的馬屁,孟河臉上一紅,低頭小口小小口的吃起飯來。紀蘇眼神透着笑意,對溫諒嬌俏的聳了聳肩膀。好似在說還是你厲害,終於能讓孟河閉上嘴了。溫諒看懂了她的意思,先微笑着搖搖頭,然後一臉歉意的說:“紀蘇,剛纔在教室,真是對不住。”紀蘇當着衆人面出來制止,自然是爲他好,可溫諒爲了保持氣氛恐嚇李陽,語氣重了點,很可能傷到紀蘇。
“不用,我都明白的,你不用跟我說什麼抱歉的話。”紀蘇心底浮上一股淡淡的甜意,表情誠懇。語氣莊重而且充滿情感,低聲道:“溫諒,我知道的,李陽根本就不值的你生氣,你之所以那樣做,都是爲了我
這次輪到溫諒聳聳肩膀,笑道:“千萬別這樣說,這又不是整風運動,不用爭着做自我批評,哈。”
又說了兩句話,溫諒起身離開。孟河望着他的背影,輕笑道:“蘇蘇,溫諒真的不錯啊。成績好。膽子大,人又細心體貼。其他男生跟他一具簡直是長不大的孩子。”
紀蘇“呀”了一聲,道:“對啊。都忘了問成績的事”哎呀都怪你啦,亂開那些玩笑。
“好啊,又怪我,看我吃你豆腐!”
“呵,你這就被溫諒帶壞了啊。”
原來她們知道吃豆腐的含義,卻同時佯裝沒有聽懂,害得溫諒還以爲自己太猥瑣呢。
女孩的心思,你永遠別猜!
等到了老地方,任毅不見蹤影,劉致和咬着筷子發呆,溫諒都坐下來了,也沒讓他眼神轉動一下。“老劉,思春呢?”
“嗯?”劉致和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這纔看到溫諒,突然迸射出無數道精光,叫道:“大哥,你來了!”
溫諒嚇了一跳,道:“你這麼激動幹嗎,,嗯,今天這餃子剛夠我吃。你別想搶走一個!”說着抱起碗轉身藏在懷中,滿臉警懼神色。
“靠!”劉致和快被他的反應搞瘋了,“誰稀罕8號包的那破餃子。一口下去餃子皮上留兩排牙印,再一口下去牙崩了!”
這還是個典故,前不久8號窗口老闆那網上三年級的小兒子,出了名的調皮搗蛋,從青河邊撿回來一個月牙形的鵝卵石,趁人不備丟進了餃子鍋裡。中午高三一個倒黴蛋有幸買到了這個石頭餃子,這貨也夠大條,勺子舀起來咬了一口硬的牙疼,不信邪又來一口,牙齦立宏崩出血來,傳爲一時笑談。更好玩的是,事後8號窗的餃子生意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越來越好。
高中時代的生活,就是如此的蛋疼!
溫諒半信半疑的放下碗,舉着筷子隨時準備攔截。劉致和攤開雙手。無奈道:“這樣成了吧?放心,今天要是吃你一個餃子,我從此陽瘦!”
溫諒訕笑道:“何苦呢,爲一個餃子至於發這樣的毒誓嗎?說吧,剛纔激動什麼呢,昨晚處男身破了?”
“早破了”看着溫諒恍然大悟的樣子,劉致和呸了一下,不跟他糾纏,直接問道:“老大,大哥。求求你告訴我怎麼作弊的好不?成績一出來我就陷入了苦惱和自卑當中,鵬的跟你座挨着座竟然沒看出來是怎麼作弊的,難道我
溫諒哭笑不得,讓你丫抄了個前二十名,不寫封表揚信也就罷了,還真有心思來編排哥們我?一頓飯吃完,劉致和還是沒能從溫諒這裡拿到作弊的法門。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溫諒最近什麼都忙,什麼都做。就是沒有時間學習,以他初升高的成績,能到這一步不是作弊鬼都
!
溫諒懶得搭理他,兩人收拾好碗筷打道回府,沒走幾步,劉致和那幫小弟正好路過,溫諒對那個高大男張鬆還有印象。那次在小巷子裡遇襲,張鬆能毫不猶豫的擋在劉致和身前,算是很講義氣。衆人匯成一夥,走到食堂大門時,顧文遠、穆小山、白祖、侯強等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眼前,正要準備進來。
寬敞的玻璃門能容納四人並肩出入。可此時卻如同懸崖峭壁上的羊腸小徑,將兩派人堵在兩頭,誰要進來,就要另一邊的人側身讓開。
自從上次在操場發生衝突後,溫諒已有半個月沒有見到顧文遠。俊美瀟灑的顧公子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閒立領上衣,筆挺的黑色長褲,乾淨利落的線條,精緻細膩的質感。完全脫離了這個時代的呆板和沉悶,讓整個人的氣質變得簡單優雅,幹練自信,又充分彰顯着讓人仰視的奢華和尊貴。
在冬裝普遍腳腫難看的高中,這樣的造型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無論男女!
溫諒和顧文遠隔着數米的距離。幾乎同時停下腳步,眼神好似利刃般在空氣中碰撞到一起,在肉眼不可見的另一個領域,擦出一道道炫目的火花。不時有同學從這裡經過,看到一幫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膽的從側門迅速離開,膽大的躲在一邊看了起來,不一會就聚了一大羣人。
穆山山帶着侯強和紅猴月上前一步,劉致和帶着張鬆和江濤略的頂了上去,兩夥人幾乎鼻子碰着鼻子,怒目而視,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好狗不擋道,你媽沒教過你啊?”侯強性子衝動,先忍耐不住。指着劉致和的鼻子罵道。
劉致和冷冷道:“不好意思,我媽沒文化,還真沒告訴過我原來狗還會說人話?不過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的教還不夠深亥是吧?要不要我在學樓裡幫你宣傳一下啊?”
侯強一滯,扭頭看看白狂,白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人羣最後,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侯強心裡一跳,再說不出話來。
穆山山見侯強吃癟,笑道:“致和,你又何必非要出頭架這個樑子?我們跟溫諒的事,集們自己解決。”
劉致和也笑道:“山哥,那可真的對不住了!溫諒現在是我大哥,他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穆山山手往腰間摸去,陰冷的說:“那就沒得選了”自從兩次被溫諒以武力欺負後,穆山山隨身帶着一把短刀,準備再起衝突時,以武器的優勢來彌補實力上的差距。
劉致和何等人物,一看他的架勢知道不對,死死盯着他的右毛 心裡拿定主意,只要他掏出來的是利器,就立亥大喊:“穆山山殺人了!”
“山山!”
顧文遠終於開口,制止了穆山山的舉動。縱然不怕傷人,可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擦乾淨屁股,青一中也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他不想在此時把事情鬧大,雙手插在兜中緩步走了上來。溫諒拍了拍劉致和肩膀。示意他退後,剛纔的局勢確實有點危險,他也沒想到穆山山竟然有膽子在學校裡玩大的,全身的力氣灌注雙腳,只要穆山山拿出刀子,立匆衝上去將他制服。
時隔半月,再個人再次面對面的對視着。??顧文遠再走前一步,左肩交錯着幾乎碰到溫諒的肩膀,在他耳邊近處低聲道:“紀政哪裡去了?”
溫諒心中一動,顧文遠還是知道了。卻不知穆澤臣是怎麼跟他說的。笑道:“哪裡去了,不正要問顧公子嗎?上次操場放的狠話,言猶在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兌現啊?”
顧文遠插在兜裡的右手猛的握住,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指甲因爲用力把掌心刺的生疼。
溫諒總是一句話就能擊中他的要害,他的底線,錄開他的外殼和虛僞。狠狠的刺入心口最脆弱的所在。
他強忍着怒意,俊朗的臉龐寫滿了刻骨的仇恨,一字字道:“等着吧,我說的話,從來不會失言!”肩頭和溫諒重重的碰了一下,從旁邊急步走開。
溫諒突然仰天大笑,頭也不回大踏步的出門而去。
不得其時,自蓬頭而行;得其時,當橫行天下!
不錯,你曾經無所不能。
可如今,我會讓你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