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煙燻妝女孩笑的前仰後合,狀極放肆,跟旁邊另一個女孩碰了下,擠眉弄眼的道:“哪不是跟那個江什麼一樣……”
幾個女孩大笑起來,溫諒猜也猜到她們說的是什麼。哪怕沒讀過白先勇的《孽子》,可在京城只要去過牡丹園的人都知道,這個時節,也許許多地方的男孩們還在意淫女孩們裙子下的雪白大腿,而牡丹園已經是同性的樂園。
朱子萱沒想到隨口一句話會讓同伴想歪成這樣,急急道:“別胡說……”然後還偷偷看溫諒的臉色,生怕他聽出話頭來生氣。
“哎呦,還護上了,你閨蜜不就是我們的閨蜜嗎,藏着掖着幹嗎?”煙燻妝扭着腰走了過來,一手去挑溫諒的下巴,口中嘖嘖,語氣輕佻的道:“可惜這麼一個小帥哥,怎麼就不喜歡女人呢?”
溫諒後退一步,看都不看她一眼,微笑道:“朱小姐,我突然想起還有點私事沒有處理,先出去辦事,具體的細節咱們約個時間再談。”
朱子萱差點想把煙燻妝的嘴巴給縫上,聞言忙不迭的點頭。溫諒剛要轉身,煙燻妝口無遮攔慣了,沒想到溫諒會這樣不客氣,絲毫不給面子,冷哼道:“敢走?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
她其實未必是要溫諒怎樣,只是平日裡胡攪蠻纏,誰都讓着寵着,何時被人這樣輕視過?何況自持跟朱子萱的關係,不是溫諒可比,真鬧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難道朱子萱還會爲了一個不是男人的人跟自己翻臉?
溫諒灑然一笑,轉身往外面走去,他當然不是生氣,如果連這樣被寵壞的小女孩都能讓他動氣,這一生的成就也就止於此了。
雷雨卻沒溫諒那樣的好脾氣,眉頭一皺。道:“閉上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煙燻妝愣了下,眼中閃過羞惱神色,卻硬是忍了下來,道:“雷雨,我說他呢,有你什麼事?”
雷雨挑挑脣角,道:“我樂意。你管的着?”
煙燻妝指着雷雨,氣的妝都要花了,朱子萱往中間一站,生氣道:“夏筠,你要是再胡說,咱們姐妹也沒的做了!”
這下別說煙燻妝傻了,旁邊一直看熱鬧的幾個女孩也都傻了。朱子萱快跑兩步一把拉住溫諒,將他緊緊靠在身邊,道:“看清楚了,這個人。你們要是誰對他不好,就是對我不好。對他不客氣,就是對我不客氣,到時候別說姐妹當不成,還是我朱子萱的敵人!”
夏筠眼珠子都快要滾出來了,滿心的委屈,道:“是你說的把他當女人看,現在來維護他的也是你。多少年姐妹。爲了一個臭男人你這樣對我……”
夏筠掉頭跑了出去,兩個女孩忙追着去了,還有兩個留下來勸朱子萱。一時間跟狗血瓊瑤劇似的。溫諒心裡膩歪透了,打定主意今晚再對付一晚,明天一定讓範博安排住的地方,哪怕住酒店呢,寄人籬下,終究是不便。
雷雨低聲道:“怎麼樣,我早說過了,朱子萱雖然脾氣夠臭,可本質上跟那些被優越的環境養壞了的女人不一樣……”
好不容易等勸架的女孩們陸續離開,朱子萱氣鼓鼓的坐在樹下的石凳上,雷雨捅了捅溫諒的腰,對朱子萱努努嘴。溫諒走過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當出氣筒的準備,道:“不好意思,因爲我害你跟朋友吵架!”
朱子萱搖搖頭,道:“是我不好意思纔對,她們平日愛開玩笑,沒有惡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溫諒呵的一聲笑,道:“你突然這樣說話,我還有點不太適應!”
朱子萱被他逗的破顏一笑,道:“難道天天被我罵就舒服了?”
溫諒反正臉皮厚,聳聳肩膀,道:“隨意就好!”
朱子萱性子夠大大咧咧,沒兩句話就將剛纔的小插曲拋之腦後,指着院子跟溫諒興高采烈的說起自己的構思。溫諒認真聽着,時不時提點自己的意見,雷雨也會突然冒兩句有建設性的話,不過總是用反諷的語調讓人受不了,除開這些,三人圍坐在院子的銀杏樹下,喝着度娘泡的熱茶,倒也顯出一份難得的溫馨和愜意。
寧夕和雷方的到來,讓四合院變得更加熱鬧起來,溫諒問了問今天的行情,由於昨天打壓的太狠,今天沒費多大力氣就拉到了最高4.47,收於4.30。
“大盤還在往上走,個股衝的勢頭都比較強,又夾在最容易出黑馬的高科技板塊,目前這個價位還不太引人注目,能保持低調一段時間。不過股民都是聞腥的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擁而上,所以在4.的區間盤幾天,不要停直接拉到七塊,這個過程應該還能再收30%到40%的籌碼,整個控盤就差不多了。”
寧夕點點頭,她對溫諒的意見自然無異議,手指輕輕的按動着太陽穴,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央視正在播放兩會的相關報道,5日會議正式開始,各地代表團已經陸續入京,鏡頭裡人人意氣風發,臉上幸福感十足,怪不得後世普通民衆最希望的就是生活在新聞聯播裡。
“又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不過我這次人在京城,怎麼感覺不到熱烈的氣氛呢?”
寧夕瞄了一眼隔斷那邊的雷方等人,低聲道:“外鬆內緊,上面的弦都快崩斷了,部隊也在徹夜調動,哪裡還有精力關注兩會這點事?”
溫諒當然不能裝神棍說我早知道云云,訝然道:“真的要打?”
“誰知道呢,”寧夕好看的眉尖微微一蹙,道:“估計打的可能性不大,部隊現在根本沒做好準備,不過擦槍走火這種事,一旦誤判很可能無法收拾。中南海這幾日通宵達旦的開會,我爺爺的身體也不知頂不頂的住……”
溫諒笑道:“寧老爺子被稱爲解放軍的定海神針,豈能被開會給累倒了?安了,不過我很好奇沿海那片不都是戰鬥力一等一的部隊嗎?還用的着從別處調軍?”
寧夕冷笑道:“醉翁之意……”
高層的事錯綜複雜,寧夕點到即止,溫諒也不再問,反正不外乎安插人手再順便發點財這種名利事,他沒興趣,也沒必要打聽。
接下來幾天,溫諒和寧夕一道天天泡在同泰證劵,在5塊左右橫盤三天後,又技術性輕砸了一次盤,然後通過對敲慢慢拉擡。對敲,這是莊家最常用的一種伎倆,最常用的手法是使用二條交易跑道,同時下達某一隻股票的買賣指令,價位與數量大致相同,莊家根本不掛單。因此有時大衆投資者會奇怪,掛單中買單、賣單的量很小,怎麼卻忽然冒出個大筆成交單子呢?這就是由於對敲盤的緣故。另外一種對敲手法是莊家使用埋單的方法,事先埋一個大買單或大賣單,然後一路打下去或買上來,使預先埋設的買單或賣單成交,從而造成虛假的成交量。
說白了,還是一個字“騙”!
3月7日晚,結束一天操盤又跟範博談了許多工作上的細節,溫諒回到自己在京城的臨時小窩,他不顧朱子萱的堅決反對,還是搬出了四合院,由範博找了一套三居室,付了一年租金,雖然貴是貴了點,但環境裝修都不錯,去同泰證劵開車的話不過十五分鐘,今後少不了要經常來京,也算有了個落腳點。
在公寓樓下剛停好車,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車身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下來一看,卻是一個女式的摩托車頭盔。
不遠處一個女孩正跟一個男孩大聲吵架,兩人飆的髒話幾乎可以囊括全國各地方言,堪稱一部國罵的百科全書。溫諒站一邊聽了三分鐘,女孩子竟然已經換了大概五種方言,聽的懂的有三種,其他兩種靠語氣助詞的不同來區分,後世網上大熱的那部隔壁小夫妻天天惡戰,跟這兩位一比,根本是渣渣。
溫諒也不知道是自己無聊,還是他們吵架吵的太給力,竟然默默的站在一旁聽了快十分鐘,最後男孩終於詞窮,大聲道:“有本事這次別去找我,有本事這次真的分了……”
“分,不分我就是個婊子,路邊乞丐都能日的婊子!”
女孩眼睛飛着淚,腳往摩托車上歇斯底里的直踹,男孩被她的樣子嚇倒了,騎着車一溜煙的跑了。女孩追出去兩步,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溫諒看看奧迪屁股上被砸下來的一小點漆,想想女孩的戰鬥力,很包子的決定息事寧人。
“你的頭盔……”
女孩仰起頭,長長的髮絲分做兩邊,露出一張漂亮清秀的臉蛋。如果不是剛纔親耳聽到了那麼火爆的對話,溫諒很難將她跟方纔罵人罵出了境界的潑辣女孩聯繫在一起。
“不要了,送給你吧!”
女孩一把擦乾眼淚,轉身往大樓裡走去,溫諒無語,我要你一個頭盔做什麼,搖搖頭跟着走了進去。
到了電梯間,女孩一回頭看見溫諒,皺眉道:“不是說送給你了,還跟着我做什麼?”
溫諒指了指了電梯,道:“8樓,我住這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