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正事,溫諒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姜芷蘭眼中閃過一絲不捨,但她一人在家,沒有任何理由留客,跟着將他送到門口,問道:“這個點公交都停了,出租也不好打,你怎麼回去?”
溫諒拍了拍褲腿,笑道:“勞動人民嘛,只要11路公交還在,路再遠都不是問題……”
一邊說着一邊拉開了門,姜芷蘭被他逗的撲哧一笑,這時對面戶家走出來一個婦女,手中端着一盆洗過的衣服,看到溫諒和姜芷蘭前後腳挨的挺近,臉上都掛着笑,不由愣了愣,突然一拍額頭,自言自語的道:“忘了晾衣架了,瞧這記性……”跟沒看見溫姜兩人似的,掉頭又回了屋。
這種欲蓋彌彰的舉動讓溫諒眉頭一皺,他很敬重姜芷蘭,分外不願看到她被流言蜚語傷了名聲,低聲道:“沒麻煩吧?”
那婦女正是芳嫂,姜芷蘭又羞又惱,沒有的事被她這樣一搞,也跟有什麼事似的,道:“沒關係,都是老鄰居,可能誤會了,沒事!”
溫諒點點頭,道:“嫂子你留步,我自己下去就成。對了,我纔想起你這邊沒有電話,聯繫起來不方便,這樣吧,明天中午11點,我讓朋友來工體,你在姜記等着就行。”
姜芷蘭答應一聲,看着溫諒下樓而去,剛準備回屋,芳嫂做賊似的拉開一道縫隙,探出頭看了看,道:“人走了?”
姜芷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回房,芳嫂嘿嘿笑着跟了過來,踮着腳尖就往臥室的牀上不懷好意的張望,道:“好啊你。我說給你介紹人從來都看不上。原來不聲不響偷偷找了個。看這小臉美的,是不是剛剛那個完啊?嘿,我看成,這人挺精神。看面相心底該不錯,哪裡人啊,做什麼的,結沒結過婚?”
“說什麼瘋話呢?”姜芷蘭臉紅的跟布染過一樣。道:“我看你的記性真不行了,他不是上次那個幫我的人……”
芳嫂恍然大悟,那天早上溫諒特地過來看着牛貴方給姜芷蘭換了現在這個攤位,街坊們圍了一大堆,她也在場見過溫諒,道:“原來是他啊,這麼久沒見,我還真想不起來。”
眼珠子一轉,附到姜芷蘭耳邊說了什麼,把姜芷蘭臊的身子都要軟了。推了她一把,嗔道:“那是我的恩人。千萬別胡說。要是傳到他耳朵裡,你讓我做不做人了?”
芳嫂渾不在意,道:“天下哪有不吃腥的貓,我看他早看上你了,要不然怎麼不見來跟我有說有笑的?”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晾你的衣服吧。”
姜芷蘭實在受不了她捉弄,連推帶趕把芳嫂攆出了家,剛關上門,身子已經軟綿綿的後靠在了門上,想着芳嫂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玩笑話,心口噗通噗通跳動的極快,秀美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竟然遏制不住的想起了溫諒的臉和在外面躲避時那腹腿緊貼的潮熱。
“妹子開開門,晾衣架不夠了,借我兩個。”
姜芷蘭悚然一驚,狠狠的掐了下大腿,劇烈的疼痛讓她從某種不切實際的妄想中清醒過來,清爽的春日,額頭卻隱隱有汗滴溢出。
溫諒走到工體外,左右瞅了瞅,確實沒見到一輛出租車,寂靜的街道空無一人,唯有路邊隨風搖曳的枝葉在嘩嘩作響,給青州的夜晚平添了幾分蕭索。沿着小道走了七八分鐘,拐了四五個彎,又鑽了兩三個衚衕,好不容易來到了主幹道上,車水馬龍倒是挺熱鬧,可等了一會還是沒見到出租車的影子。正要摸出手機給左雨溪打個電話,左邊的電線杆上突然轉過來一道白色的影子,吊在半空中左搖右晃,把溫諒嚇的蹬蹬後退了兩步。等走過去一看才發現,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狗才在兩根距離不遠的電線杆子上繫了個白色的破布當招牌,被風吹下了繩子的一頭,垂下來跟個女鬼似的,黑天半夜真是讓人忍不住想罵娘。
對着白布比了下中指,身後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茲茲聲,一回頭看到一輛紅色的寶馬開着大燈,直衝着自己而來。
溫諒站立沒動,好像在他眼裡,這輛車的殺傷力還沒有剛纔那塊白布厲害。果不其然,寶馬在堪堪撞上人行道的臺階時停了下來,大燈卻還是照着溫諒的臉,沒有關滅的意思。
這倒不是溫諒天然呆,主要是他先聽到了剎車聲,再看車子的距離,估計問題不大,何況這邊人行道的臺階都比較高一點,以這個車速就算撞過來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躲開。
車上的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卻是上午在時代大廈遇到的那個路心妍,看着溫諒的眼神滿是憤怒,斥道:“大半夜的站馬路邊上準備碰瓷啊,出了車禍算你的還是算我的……啊,怎麼是你?”
路心妍剛纔就停在後面不遠處的路邊接電話,早看到溫諒站在街燈下左顧右盼,沒想到這傢伙不僅嘴巴討人厭,竟然還膽小如鼠,連電線杆上的橫幅都能嚇的一蹦三尺高,所以纔打算開車過來讓這個膽小鬼出出醜,不嚇的他屁滾尿流不算完。
卻沒料到這傢伙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滴,竟然一動不動,害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反被嚇的不輕,這股子怒氣倒不是裝的。
溫諒沒搭理路心妍,扭頭看了看四周,彎腰撿起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在手裡上下顛了顛,笑道:“是啊,可真是巧啊!”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石頭正中車前大燈,刺目的光線驟然黯淡了下來,路心妍驚叫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溫諒咧嘴一笑,露出光潔整齊的白牙,看在路心妍眼中,卻是一等一的陰森可怖,“大半夜的,我一個男人,你一個女人,你說能幹什麼?”
路心妍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肉色絲襪裹着筆直修長的小腿肌膚,腰身和隆臀勾勒出的身材足以讓定力不夠的男人變成勇猛的禽獸,感受着溫諒傳遞過來的危險氣息,她才發覺單身一人來挑釁是多麼的不明智,下意識的捂住了領口,臉色變得煞白,急聲道:“我是外籍人士,你,你別亂來,溫諒,你就不怕給你爸惹麻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