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跟女孩交往,未必要說什麼情話,做什麼浪漫的事,不在於送了多少花,用了多少錢,物質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精神的契合,所謂靈與欲,靈總在欲先。所以在恰當的時間,用心的聆聽對方的心聲,哪怕你未必明白,未必懂得,但取人取心,心到了,愛還會遠嗎?
常成跟在溫諒和葉雨婷身後三四米遠處,看着自家老大這順手拈來的泡妞絕技,心中歎服不已,若論層次,他自認絕非庸手,可糾纏了卓閔這麼久,沒有一丁點的成效,看來還是用的法子錯了,改天也換換手段,邀請卓閔去聽聽交響樂,說不定會有轉機。
溫諒將相框遞給常成抱着,和葉雨婷繼續參觀其他的作品,卻沒有發覺在另一條長廊的人羣中,正有兩個女子對着他怒目而視。
“是他,我剛纔繞到旁邊瞧清楚了,那一臉的賤樣,絕對錯不了!”
說話的是卓明鏡,她踮着腳跟,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溫諒的背影,如果不是被陳玉蕊拉着,早就跑上前去發泄滿腔的怒火了。
“認準了就好,不用急,這次一定要十拿九穩,不能再讓他跑了!”陳玉蕊拍了拍卓明鏡的小手,道:“放心了,今天姐姐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氣!”
說完之後,轉頭衝身後招了招手,距離她們不遠處站着的一個男人急忙跑了過來,滿臉諂媚的笑,道:“陳小姐有什麼吩咐?”
“牛刀,你們在這裡有幾個人?”
牛刀正是那次在普方寺前的小路上跟溫諒起了爭執的那個人,手腕被高戰一刀劃過,到現在還有一道清晰的疤痕,低三下四的彎着腰,凸起的啤酒肚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道:“加上我一共四個兄弟……”
“四個人?”陳玉蕊皺起了眉頭。不悅的道:“這麼少?”
牛刀恍了下神,他本是好色如命的下流東西,眼前女子又是一等一的絕色,一笑一顰無不是動人之極。尤其近的身前,聞着鼻端那股似蘭似麝的體香,更是一股子血氣涌上腦門,憋的喘息都有點粗重,不過還好沒有完全糊塗,知道她是某人的禁臠,與快活相比,還是自己的狗命更重要。
只是俗話說牡丹花下死,要是真的跟這樣的女子一夜風流,恐怕死也甘心……
卓明鏡一腳踹了過來。道:“牛刀,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牛刀小腿骨上捱了卓明鏡一腳,疼的鑽心,卻也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徹底清醒過來,生恐剛纔的醜態被陳玉蕊看到,忙低下頭解釋道:“今天是來博物館,這地方沒什麼危險,兩位小姐又一向不喜歡我們跟着,所以帶的人少了點……”
要說平時陳卓二人出門也不至於帶什麼保鏢,只不過最近這段日子關山不怎麼太平。佛爺要收拾幾個不聽話的對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也就給卓明鏡配了人手。說是保護,其實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不然也不會派十二獸裡只會吹牛皮的牛刀來陪同。
當然了,牛刀自有他的用武之地。換了別人,也未必伺候的了這兩位大小姐!
“四個人也夠了!”卓明鏡焦急的望着溫諒的方向,道:“蕊姐,得趕緊動手,免得那小子跑了……”
牛刀這才聽明白。原來這兩位是要收拾人,立刻拍胸脯表態道:“兩位小姐放心,在關山地頭上,別說我們有四個人,就是一個人沒有,單單您二位發句話,讓誰跪着他不敢站着,讓誰跳河他不敢上山!,讓誰喊奶奶他不敢喊爺爺!”
陳玉蕊微微一笑,牛刀畢竟是卓一花的人,她雖然聽的好不耐煩,卻也不會說什麼得罪人的話。卓明鏡上下打量牛刀一眼,嬉笑道:“怪不得我老爸最喜歡你,牛刀,你的嘴皮子果然厲害的緊啊!”
得此一讚,牛刀笑的臉蛋都要開了花,道:“一般一般,都是佛爺擡舉,擡舉!”
“不過四個人還是少了點,我看那個人不是好相與的,尤其他身邊還跟着保鏢,身形步伐更是不一般,四個人不保險。這樣吧,牛刀,你現在立刻叫人,記得多叫幾個人來。”
牛刀應聲去了,卓明鏡剛要對陳玉蕊的謹慎表示強烈不滿,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過來一聽,高興的道:“唐姐,你捨得回我電話了?”
“我剛纔一直在開會,手機沒電了,怎麼了小卓,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我跟蕊姐來攝影展玩,本想叫你一起的,可你電話死活打不通,我們只好自己來嘍!”卓明鏡俏皮的道:“你別後悔哦,展會裡好多的帥哥……”
唐葉撲哧一笑,道:“你是去看攝影,還是去相親的?小妮子思春了,不如我給你介紹幾個怎麼樣?”
“哪有!”卓明鏡不依的道:“唐姐你就知道欺負我!”
唐葉猛然想起今天溫諒似乎也來了關山參觀攝影展,心想不會那麼巧吧,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除了帥哥,還遇到什麼好玩的人沒有?”
卓明鏡冷哼一聲,道:“怎麼沒有,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大仇人,正準備報仇雪恨呢。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出盯梢了,改天請你吃飯,拜拜!”
“喂,喂,小卓……”
唐葉無奈的掛了電話,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要通知溫諒一聲,陳玉蕊和卓明鏡一個眼高於頂,一個膽大包天,又在關山的地頭上,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當即把電話打到了常成的手機上,這是兩人之間保險起見的聯繫方式。
常成走到溫諒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葉雨婷瞧出不太對頭,問道:“怎麼了?”“沒事,我去上個廁所,你先在這裡等會!”
進了衛生間,推開各個隔門,確定沒有人之後,溫諒將電話打給了唐葉,問清楚狀況之後,半真半假的笑道:“這次估計沒那麼容易跑了,何況我跑了兩次,不想跑第三次了,你說怎麼辦呢?”
唐葉也知道以溫諒的脾氣能幾次三番的忍讓,應該已經到了極限,猶豫了一會,道:“於書記今天上午的行程,好像有一條是參觀張如海的書法展……”
溫諒一愣,張如海的書法展,不正在攝影展上面一層的大廳裡嗎?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在一樓入口處還看到了指示牌。
“於書記倒是好雅興……”
“於書記早年曾跟張如海學過書法,所以有師生之誼,這次張如海來江東舉辦書法展,也是應了於書記的邀請。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於書記才抽出空閒,對了,除了於書記,還有左敬,陳宗智等幾人陪同。”
“左敬?他怎麼來了?”
唐葉低聲道:“還不是爲了原油碼頭的事,聽說跟恆沙礦業已經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左敬是來向省裡要政策的……”
“怪不得,”溫諒嘿嘿一笑,道:“既然各路神仙都到了,乾脆搭個臺子唱大戲,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這個麻煩吧。”
“人呢,人呢?”
卓明鏡鬼鬼祟祟的跟在參觀的人羣中,一時不見溫諒的蹤跡,急的幾乎要跳了起來,陳玉蕊道:“瞧你跟只母猴子一樣,剛纔跟過去的人不是說了嗎,他去了衛生間,這會還沒出來呢,別急,等一下就好了。”
“不會尿遁了吧?”卓明鏡顯然被溫諒搞成了驚弓之鳥,道:“很有可能的對不對?不行,不能這樣乾等着。你,就你了,這次進裡面看看人到底在不在,看完了趕緊來回話。”
那個跟班忙不迭的轉身要往衛生間去,剛走兩步,聽到卓明靜壓低着嗓音喊道:“回來,回來,不用去了,人已經出來了!蠢貨,裝的自然一點,別被發現了!”
同一時間,張如海書法展的展廳裡,走在隊伍後半列的王自強接到了一個電話,找個機會走到左敬身邊耳語了幾句。左敬眉頭微皺,卻沒說什麼,擡頭看了看錶,手指在九的位置點了點,然後繼續跟着於培東欣賞大師的書帖大作。
王自強心領神會,默默的退到隊伍後面,給溫諒回了個短信,只寫了簡短的幾個字:
十一點四十五分!
又過了十分鐘,牛刀匆匆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人到齊了,樓下停車場安排了十個,前後出口安排了二十個,跟我上來的有十個,總共四十多人,不夠的話可以再調……”
卓明鏡期盼的望着陳玉蕊,陳玉蕊終於點了頭,道:“可以了!”
“yes!”卓明鏡緊緊的握了下拳頭,臉上佈滿了獵物在望的衝動,道:“動手吧?”
“先跟着,這裡人多嘴雜,影響不好,等他出去了,到地下停車場或者其他偏僻的地方再動手不遲。”陳玉蕊冷笑道:“哼,這次看他插翅也飛不上天!”
十一點四十分,終於看完了全部的參展作品,葉雨婷道:“中午回青州嗎?要不一起吃頓飯?”
“行,中午你請客,未來的大攝影師。”溫諒調笑了一句,然後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的轉身,和身後十幾米外的卓明鏡對了個照面,道:“不過吃飯不着急,我先去跟兩個老朋友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