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和紀蘇並肩而立,如花開兩朵,搖曳生姿,溫諒看着她們的背影,促狹心起,悄悄地走到身後,突然跳了出來,大叫道:“搶劫!”
不過預料當中的雞飛狗跳沒有出現,紀蘇回頭望着溫諒,目光輕柔,脣邊含笑,很是悠然自得。而許瑤卻是一副打量白癡的眼神,眸子裡促狹之意更甚,讓溫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好不尷尬。
“你們不怕啊?”
許瑤拍了拍胸口,撇嘴道:“怕,怕死了!”然後指指對面,道:“從鏡子裡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賊摸過來,我們能不怕嗎?”
溫諒這才發現在兩女對面是一家店鋪的玻璃窗,剛巧能看到自己偷偷摸摸走進的全過程,正所謂媚眼拋給瞎子看,暗襲變成了明攻,怪不得反被捉弄了一把。
“咳……今天要去哪玩?”溫諒果斷轉移話題。
“聽說東區建的差不多了,人工湖好漂亮,要不要去看看?”許瑤抱着紀蘇的腰身,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兩張雪白滑膩的臉蛋幾乎要碰觸到一起,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冰瑩玉掛,美不勝收。
“東區啊……,”
新東區建設是在左敬時代制定的十年規劃,意圖將原來比較落後的城郊結合部以及荒廢的大片農田圈進市區,然後市政府和學校集中搬遷過去,使之成爲青州的政治文化中心。另一方面,廠礦企業遷移到西城,南城大力發展服務業和娛樂業,北城開發商品住宅區,從而形成“東政西經南娛北居”的整體格局。後來經過周遠庭,再到許復延,雖然人事變動,但這一規劃還是持續了下來。畢竟是對政績有利的東西,鬥爭歸鬥爭,該繼承的還要繼承!
許復延掌權後,一面積極推進國企改革,成立了國企改革領導小組,由溫懷明負責;一面設立新東區建設指揮部,引進資金,不惜人力,加速東城區拆建工作,經過這兩年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
紀蘇對許瑤的提議表示十二分的贊同,溫諒聳聳肩,道:“那就去東區嘍!”
青州沒有地鐵,甚至多年以後也沒有看到開通地鐵的可能性,所以要橫穿整個市區,還是乘坐公交最爲便利,只是耗費時間太多。三人站在17路公交的站牌下,和一大羣候車的人們足足等了快半個小時,這輛唯一能夠直達東區的公交車才姍姍來遲。透過車窗看,裡面已經擠滿了人。
“gogo!”
許瑤拉着紀蘇的手,夾雜在蜂擁而上的人羣裡,洪水決堤似的擠向車門。溫諒跟了上去。微微撐開雙臂,勉強將兩女護在身前,以免剛纔在站臺就不時偷瞄許紀二女的那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來擠擠蹭蹭。這是沒辦法的事,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爭先恐後。不管是坐公交也好,還是逛景區也罷,能不排隊就不排隊。能快一步就快一步,各個如狼似虎,氣吞山河,要是當年抗戰的時候有這股子勁,不用八年就取得勝利了。
不過溫諒不關心這些,他只關心有沒有人趁着人多來佔女生便宜,鷹視狼顧的雙眼左右掃視,試圖將不懷好意的傢伙全給隔離開來。好不容易擠到車門口,許瑤和紀蘇安全上車,溫諒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擡腿,突然覺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摸了一把。
這是……遇到女色狼的節奏?
溫諒渾身一顫,在默不作聲任你摸和義正言辭保貞操之間猶豫了萬分之一毫秒,浩然正氣還是戰勝了本能,閃電般反手一扣,將身後那人抓了個正着!
在回頭的瞬間,溫諒想着要是這女色狼的顏值在五分以上,被摸一把也就算了,要是顏值在八分以上,說不得要找個地方好好談談理想,要是十分滿分呢……嗯,都十分顏值了,還來公交車站摸男人屁股,絕對是精神不正常,不給她一巴掌,就是看在腦殘的份上了。
“靠!”
溫諒終於看清了身後的傢伙,忍不住說了句髒話。性別很直觀,男,民族不好判斷,按機率應該是漢族,年紀在十七八歲到二十四五歲之間,別說區間大,能從黑炭般的臉上判斷出大概年紀已經是1.5的視力超常發揮了。這人的身材瘦的像一年沒覓食的猴子,骨感的手腕跟女孩一樣纖細也是因爲這個讓溫諒的判斷出了差錯,誤將林志炫當成了林志玲。不過讓溫諒舒一口氣的是,黑猴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褐色的錢包,這個錢包在上一刻還在他的屁股口袋裡。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說有什麼比在公共場合被人摸屁股更慘的,那就是被一個男人摸了屁股,但如果這個男人的身份只是小偷,那這只是一次盜竊行爲,而不是某種騷擾。
溫諒伸手將錢包拿了回來,冷冷道:“這條線小明哥罩的,再有第二次剁手,第三次跺腳,第四次跺什麼,你自己想!”
說完掉頭跟着許瑤上車,留下黑猴在路邊瑟瑟發抖,他不是怕溫諒,而是怕小明哥,黃小明在青州道上的地位,可是能讓小孩不敢夜啼的狠角色,要捏死他這樣單幹的扒手,只是吐口吐沫的事。
“往裡走,後面的往裡走,前面的再擠擠,同志們,都擠擠!”
司機師傅的喊聲很有太監上朝的即視感,人潮隨之往後面又動了動,車子前門艱難的閉合,車廂內開始發散一股不知是汗腥還是體臭的怪味,但經久考驗的人們並不以爲意,反倒是聊天的,看書的,哼歌的,瀏覽風景的,竊竊私語的,大家隨遇而安,自得其樂。
溫諒他們處在中段,左右兩邊都是女人,倒是省了防範色狼的心,不過許瑤和紀蘇一人抓一隻吊環,溫諒卻只能站在許瑤身後,抓住吊環上面的橫杆,可這樣一來就沒辦法拉開距離,加上實在太擁擠。身子不免要碰到一起。剛上來還好,溫諒雖然猥瑣,但定力過人,還可以保持着身體不發生變化,可往東區的路沒有徹底修好,隨着車子的顛簸搖晃,時不時的要碰撞摩擦,一來二去,下面竟然可恥的有了異樣。
女孩子的身體是一座美妙的寶庫,當邁進十八歲這個門檻之後。就如同打開了這座寶庫的大門,若有若無的體香,逐漸隆起的豐腴,連帶耳根髮梢後那升起的一片片紅暈,都能給與男人視覺上的極佳感受。其實溫諒更樂意在一旁守護着這株蓮花慢慢的綻放,絲毫沒有下手採摘的心思,但有時候嘴巴不說,身體卻很誠實,尤其許瑤在感受到他的異樣之後。身子不安的輕輕扭動,剛剛脫離了青澀的臀部在這有限的空間裡又能躲到哪裡去呢,倒給了他別樣的刺激!
17路依然慢騰騰的走着,窗外的陽光將車子變成了一個蒸籠。可比蒸籠更熱的,是少男少女正燃燒着的身體。溫諒滿頭大汗,試圖往後面退開兩步,可剛一行動。聽到身後一人喊道:“別擠,再擠尿了!”
溫諒頭上飛過三條黑線,見實在無法可想。也顧不得紀蘇會不會發現,一手下滑,扶住許瑤的腰部,微微用力,穩住她的身子,然後俯到她的左耳邊,低聲道:“別動!”
許瑤偏過頭,望着溫諒的側臉,羞澀的美眸裡隱約氾濫着懵懂的情意,紅脣啓開薄薄的縫隙,低微至幾不可聞的斷續喘息傳入溫諒的耳中,讓他本就遏制不住的猙獰瞬間變得更加勃發,隔着兩層衣褲,幾乎要陷進那一處未曾掃過的花徑裡。
許瑤身子一軟,要不是溫諒的手扶着,差點要癱倒在他的懷中。一直打量外面景色的紀蘇這時才察覺到不對,關切的問道:“瑤瑤,你不舒服嗎,臉蛋好紅,是不是車裡太悶了?”
許瑤的俏臉更紅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點點頭,呢喃道:“可能……頭有些暈……”
溫諒悄悄收回手,插到褲子口袋,將倔強的小兄弟壓下腦袋,心中默唸了數遍《波若波羅密多心經,聽着紀蘇安慰許瑤的清澈嗓音,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接下來的路上下了不少人,車上不再擁擠,三人找了座位坐下,一直坐到東區新城。下了車,許瑤似乎已經忘記了車上發生的一幕,蹦蹦跳跳的很是活潑,對溫諒也如同往常,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說到底她是極聰明的女子,並不願溫諒難堪,也知道如何化解尷尬,更或者在她心目中,早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了一直被她叫做臭小子的男孩,包括她的身子,也包括她的心!
東區新城佈局寬廣,高樓林立,園林花草相映成趣,縱橫八車道十字綿延。在十字線的東北角,是風水上的旺地,未來的市府大樓坐落於此,從市府大樓再往東,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刺目的玻璃牆反射着太陽的光,似乎要把整座城市鋪灑出光芒萬丈。
三人一邊走一邊看,他們都是第一次來,無不嘖嘖稱奇。現代城市化進程的一個壯觀景象,就是將赤地千里,化作人間勝地,妙手天工,放在以往的任何一個時代,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時至今日,全都變成了現實。
就這樣走走看看,不知過了多久,許瑤突然歡呼一聲,指着前方道:“看,人工湖!”
遠處,一個佔地兩千多畝的人工湖呈現在他們面前,水面澄淨如藍,偶有大雁掠過,留下一抹倩影和脆耳的鳴叫,給夏日添了幾分涼意。湖中有數座湖心島,通過曲折迴環的木質走廊,可從岸邊直抵湖心,島上栽有各類植物,大可蔽日,小可埋足,真真是風景如畫,浮生偷閒的好去處。
“哇!好漂亮啊!”許瑤自小在關山長大,號稱泉水甲天下的關山當然不缺水,可泉水終歸透着小家子氣,何曾有這樣的人工內湖看上去氣勢磅礴?
她當先往湖邊跑去,跳動的身影猶如雀鳥歸巢,溫諒和紀蘇落後一步,相視一笑,邁着輕快的步子追趕她而去。
在人工湖足足玩到中午,溫諒去附近的小飯店買了食物,又借了報紙,拿過來鋪到湖岸邊的柳樹下,圍坐着吃了一頓野餐。酒足飯飽之後,許瑤雙手枕在腦後躺倒地上,嘴角噙着一根小草,靜靜的看着天上的白雲,好一會才說道:“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我們要高三了……”
紀蘇抱着雙膝,以手托腮,遠眺着湖心島上的樹葉輕搖,悠悠道:“是啊,高三了,要開始爲高考努力了!”
溫諒站在兩女身後,背靠着柳樹,雙腳交錯而立,微笑道:“你們成績那麼好,還擔心高考的話,像我這樣的差學生,豈不是要哭鼻子了?”
許瑤罕見的沒有嘲諷溫諒不要臉,而是沉默了一會,翻身坐起,直視着溫諒的眼睛,柔聲道:“我還一直沒有問過你,想好了要考什麼大學嗎?”
溫諒的打算只在那一年跟謝言透露過,也直接導致謝言的人生出現了偏差,要不然現在她很可能坐在清華園或者未名湖畔,而不是略遜一籌的江東大學。所以溫諒此後再也沒有跟人說起過,哪怕閒聊時問道,也以時間還早,到時候再考慮糊弄過去。不過今天此時,面對許瑤第一次追問,他沒有理由說謊。
“嗯,想好了,準備上江大!”
“江大?”許瑤愣了愣,她想過許多大學,甚至國外的也想過,卻沒想到溫諒的答案會是江東大學。
紀蘇同樣呆了呆,道:“謝言姐不就是江大的嗎?”
看着兩女疑惑的眼神,溫諒頭痛道:“跟謝言沒關係……是這樣,我在外面開了幾家公司,你們是知道的,接下來幾年呢,公司發展會進入一個快車道,我必須坐鎮關山予以掌控,所以挑來挑去,只有江大適合我了。”
“哦,這樣啊……”許瑤學着紀蘇的樣子,雙手抱着腿,下巴放在膝蓋上,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道:“我媽準備讓我考京醫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