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導，那個你這樣……我們就沒節目了！”鄭齊力本想說得罪人，不過他也不能只說，否則是當面得罪趙彬丞。
“是啊！趙導，這些節目中，也有很不錯的，比如蔡老師的，就很不錯！”
“是啊！這個舞蹈也不錯，現在提倡全民健身，這個舞蹈正合適啊！”
“是啊！趙導，這些節目也有很不錯的啊！”
“那個趙導，你這樣做，我們就沒有節目了，時間來不及了啊！”
“是啊！是啊！時間也來不及啊！”
衆人紛紛勸說！
“節目重新找吧！靠這些節目！可能收視率不會好的！”趙彬丞堅持自己的意見。
趙彬丞一提到收視率，他們都不出聲了！
沒辦法，人家趙彬丞去年搞的春晚，把央視打敗了！
“只是……時間不夠啊！”
林朋還是沒有放棄勸說，沒辦法，人情啊！中國是人情社會啊！
幾年前有一個百里侯，在全縣的工作大會上，並且是縣裡電視臺直播時，這樣說的：“很多人私下找我，託關係，安排他們孩子上班問題，我想說的你的孩子有用能用，我纔會用，否則我就是用了，你要是不行，沒有能力，我還會開除的！”
說的多好啊！有能力我用，沒能力我不要！滾蛋！
可是這個百里侯忘記了，公平問題，他只知道朋友親戚的孩子，不知道百姓也有孩子的！
這就是中國的人情社會！也是各種問題產生的根源。
“重新找吧！現在就去找！走吧，一起走！”趙彬丞站起來，穿好衣服。
“怎麼了？”趙彬丞見衆人沒反應，反倒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現在找？現找？找節目？找人？”衆人真的傻眼。
“那怎麼辦？要不我離開，你們繼續！”趙彬丞笑道。
衆人無奈，好嘛！我們不同意就撂挑子！
十來個人上了大巴車！
“去西直門這家奧體工地！”趙彬丞對司機說道。
今天天氣真好，看太陽都覺得刺眼。
“工地?”司機傻眼。
林朋愣道:“去工地幹嘛?”
趙彬丞笑道:“我有首歌，缺倆唱的人。”
鄭齊力暈道:“那倆人在工地?”
“對。”張燁平靜道。
林朋：“……”
鄭齊力:“……”
胡慧中：“……”
衆人都有點蒙。
半個小時，車子開到了。
嘹亮的歌聲隱隱約約飄入耳朵。
張燁立即搖下車窗，“停車，靠邊停。”
司機一打方向盤，踩了剎車。
衆人也豎起耳朵聽。
那邊是兩個人的歌聲，唱的是趙彬丞的歌曲《小小鳥》。
……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小小鳥。”
“想要飛，卻怎麼樣也飛不高。”
“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
“卻成了獵人的目標。”
“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
“從此無依無靠。”
……
“走過今天我才發現！”
“世界多麼完美！”
“成功或失敗！”
“多有一些……!”
……
一首歌。
兩首歌。
三首歌。
兩人一邊唱一邊綁紮鋼筋。
他們是親兄弟，一個叫秦飛，一個叫秦雨。
周圍的工友們享受地聽着，不時也跟着唱一句。
車裡。
衆人懵逼，啥情況，找個工地帶他們來聽歌，好像，唱的也不怎麼樣吧，嚴重走音吧！當然唱的很給力，但只是給力！
胡慧中有點不太相信：“你打算找他們上春晚？沒有一個音是準的吧？”
張燁笑道:“你們也認識?”
“我認識。”鄭齊力道:“他們跟網上很火的，就去年年底的時候吧，有人路過拍了他們一段視頻發到網上，結果就火了，那首歌唱的特感人，聽說好多人都大老遠過來聽他們唱歌，都稱呼他們叫民工兄弟組合，我記得好像叫秦飛秦雨吧！在外來務工人員這邊，他們倆知名度挺高的，不過也就瞎唱唱，唱功還是不行的！春晚的舞臺，他們……不適合！”
胡慧中說道:“趙導，你也聽了吧?走吧，他們唱歌一般，而且他們人氣也不夠啊，現在整個娛樂圈的演員歌手都隨便您挑啊。”
趙彬丞笑了笑，“我就挑中他們了。”
鄭齊力啊道:“您真的假的?”
“鄭導，他們適合。”趙彬丞沉聲道。
胡慧中哭笑不得，“你決定了?”
趙彬丞沉聲道：“春晚需要他們！”
這些年的春晚太千篇一律了，除了明星就是明星，除了大腕兒就是大腕兒，好像只有他們才能撐起舞臺，好像只有他們觀衆才認可，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反其道行之的厲害。
民工怎麼了?
長得一般怎麼了?
不是專業歌手怎麼了?
他們的聲音，一樣可以震耳欲聾!
那邊。
秦飛與秦雨坐下休息了，倆人好像沒吃早點，擦擦手，一個一個大饅頭，就着鹹菜正在啃。出了點小名以後，他們的生活跟以前並沒有太多變化。
工友們和他們聊天。
“春晚快開始咧。”
“是啊，聽說趙彬丞做導演了！”
“秦飛秦宇，你們要是能上春晚就好了。”
“那可就真給我們提氣了。”
秦飛苦笑着擺手，“我們兄弟倆就是瞎咧咧，哪裡敢想春晚的舞臺啊。”
秦雨啃着饅頭嗚嗚突突道:“我想上。”
秦飛翻白眼，“別做白日夢了。”
秦雨咧嘴憨笑了一聲，“夢想總是要有啊。”
這時，遠處一個穿着時尚的氣質美女走了過來。
工友們都看過去。
“咦?”
“城裡人?”
“又是來聽秦飛秦宇唱歌的哦。”
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胡慧中走到跟前，“是秦飛秦雨吧?”
秦飛慌忙放下饅頭站起來，“是，我是，你是想拍視頻麼？”
胡慧中笑道:“你們好，我是央視春晚導演組的人，我們想邀請兩位參加今年的春晚，你們有興趣嗎?”
傻了!
整個工地的人都傻了!
秦飛叫了一聲，“啊?”
秦雨不相信，“我們?春晚?”
胡慧中微笑，“對。”
秦飛搖手，“不可能，不可能。”
秦雨道:“你是不是逗我們玩的?”
胡慧中笑道道:“你們跟我上車就知道了。”
有工友警惕道:
“別去，肯定是騙你們的!”
“對，到時候把你們賣了都不知道呢。”
“是啊是啊，城裡的騙子可多咧。”
“千萬別上車!”
一幫人差點把胡慧中包圍了!
騙子?
賣了你們?
胡慧中差點暈過去，你這倆大糙老爺們，賣哪兒去也沒人要啊!
這時候，車裡的趙彬丞也樂了，一開車門下了車，道:“秦飛秦雨！我是趙彬丞！”
這一瞬間，工地都沸騰了!
趙彬丞！
是趙彬丞！
今年春晚總導演!
秦飛秦雨都懵了!
這下子，工友們再傻也知道是真的了，他們真是央視春晚的人啊!
趙彬丞看向兄弟倆，“想上春晚嗎?”
秦飛眼睛都紅了，“想!我們想!”
秦雨也瞪着眼珠子拼命點頭。
趙彬丞說了聲好，“我這裡有一首歌，如果五天之內可以練出來，當然我會給你們找老師的，如果你們練得好，今年春晚上我給您倆留一個節目。”
秦飛激動得都快瘋了，“謝謝!謝謝!”
秦雨道:“我們，我們一定好好唱!一定!”
趙彬丞說道:“這期間，肯定要排練，審查，彩排，所以這段日子到年三十兒，你們可能就沒什麼時間幹活了，春晚的演出費也不多，幾千塊錢，這個話我得先說在前面，所以你們如果有什麼困難或者要求，你們提前跟我說，我私人給你們解決，是需要生活上的幫助還是金錢上的?這個都沒問題。”
秦飛秦雨對視一眼。
趙彬丞微笑道:“說吧，跟我不用客氣。”
秦飛欲言又止，“我們不缺錢，夠用了。”
趙彬丞道:“其他困難呢?都可以講呀。”
秦雨道:“什麼都能提?”
秦飛拉了他一把。
趙彬丞點頭，“什麼都行。”
秦雨小心翼翼道:“那我真說啦?”
“說吧。”趙彬丞笑孜孜道。
秦雨登時道:“您能不能給我籤個名，我特喜歡你！”
趙彬丞好像沒聽清，“啥?”
秦雨快道:“我要簽名!”
趙彬丞暈倒!
胡慧中：“……”
鄭齊力:“……”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