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署長,苟主任……”
黃衛在聽完二苟的提議後,笑眯眯的應道:“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我們俱樂部和馬夏已經簽好了合同,規定了時間,明天拍攝完廣告,馬夏會去我們俱樂部在陵州的青少年試點基地參加活動,之後就要飛回英國了。”
“什麼?火箭隊在陵州有試點基地了?爲什麼我們體育署沒有接到申請?”苟武當時就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問道。
但凡青少年足球訓練機構,哪怕隸屬於職業球隊,也都需要報備當地的體育署,苟武這麼問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語氣上有點不悅於黃衛剛纔的回答。
雖然他很清楚黃家在江東的勢力很大,但對方生意上的兩大核心之一就是經營足球俱樂部。
但凡和體育相關的,只要沒脫離江東,哪怕再大,他苟武也有現管的權力。
何況自己大哥的那位老師,很快就要坐上江東體育總署的署長位置了,黃衛再牛皮,也應該不敢不給他們面子。
“這個……因爲是最近簽下的合作合同,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等少年杯結束後,我們就會遞交申請。”黃衛身邊的隨同,那位董事長助理,當即應道。
“噢……”苟文怕兄弟苟武說得太僵,便接上了話頭:“黃董說的是籤合同,那麼這個試點基地應該是同其他青少年體教機構合作的咯?既然還沒向體育署申請,那咱們石陵省體教中心也可以和這家機構競爭一下,同你們中海火箭合作嘛!”
說着話,苟文轉頭看向了錢能,笑着敲了敲桌面。
苟文這麼一說,無論是苟武還是錢能和苟韓超,都忍不住深以爲然了。
你黃衛想要推脫,那就索性安排省體教中心與你合作。
成爲中海火箭這樣的大俱樂部的青少年訓練試點基地,對雙方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畢竟省體教中心在陵州的體教機構中,一切都是最頂尖的,這樣你黃衛再不給面子,就說不過去了。
如此之後再請馬夏過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至於錢能,哪能不明白苟文敲桌子的意思,那張笑臉立馬對着黃衛道:“對對對,我們省體教中心也已經市場化很多年了,早就不是當初的體校了,無論是硬件設施,還是教練,在全省都是最好的,黃董您看看有沒有希望合作?”
說完這話,錢能又補充一句道:“我們的小苟,苟韓超教練就是專門教足球的明星教練,今年少年杯的種子隊石陵高中聯隊的主教練就是他,上個周的小組賽還是全勝出現的。”
“錢校長,您這麼說,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苟韓超當時便笑呵呵的自謙了一句。
然而他們每個人都沒能想到,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黃衛竟還是拒絕了他們。
“實在抱歉,我們俱樂部已經同那家機構簽訂了合同,也沒有另外增加青少年試點基地的打算,省體教中心雖然不錯,但畢竟不是專門搞足球的……”
“當然小苟教練的水準我是聽說過的,少年杯我這幾年也都關注過,如果小苟教練願意加盟我們中海俱樂部的教練團隊,我們歡迎之至。”
黃衛的話還沒說完,其他幾個人的臉色當時就有點不好了。
單論勢力什麼的,苟家自然遠遠比不過黃家。
但苟文和苟武兩位正值壯年,又是體育兩大主管部門的領導,強壓黃衛什麼的雖然做不到,但這點事讓黃衛給個面子,按道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黃董,是不是足協江東分會的周副主任今晚有事沒過來,您就不給我們面子了?”苟武也不客氣了,當即便直說道。
“哪裡哪裡……”黃衛始終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今天我來赴宴,就是周副主任親自來的電話,我當然是受寵若驚啊。”
這話說得雖然客氣,可卻讓其他幾人的臉色,直接從有點不好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因爲誰都能聽出,黃衛的意思是說我來這和你們吃飯,已經是看在周副主任的面子上了。
黃衛這麼做,自然是因爲江鳴州,他已經從兒子那聽說了江鳴州和苟家這幾個貨的恩怨。
若是以前,這點事他當然不會拒絕,但現在不一樣了,黃衛骨子裡就有一個義字,江鳴州當初救了他的命,他可不會再給找江鳴州麻煩的人,任何面子。
何況面對苟家這幾位,他黃衛完全得罪的起。
…………
“黃董,你……”苟韓超畢竟是年輕人,這種情況下第一個受不了了,當時就站起身來,不過馬上便被自己的父親苟文給生拽着坐了下來。
苟文很清楚黃家在江東,號稱江東十二魚之首,勢力非常大。
如果真要鬧翻了,以苟家的地位,黃衛未必敢明目張膽的找他們麻煩,但背後玩一些動作,苟家根本無法承受。
之所以今天這事來找黃衛幫忙,是因爲以往和黃衛打交道的時候,對方都很客氣,但凡和體育相關的事情,他基本上全都會答應。
可苟文沒有想到,只是請馬夏過來一趟省體教中心,對方都推脫掉了。
之後提出對雙方都非常有利的合作事宜,對方依舊不答應。
直到最後,黃衛雖然還是笑着的,但任誰都能感覺的出,這個老頭完全就是頭笑面虎。
拉住了兒子,苟武又轉頭示意兄弟苟武不要多說,隨後看了看自覺閉上嘴的錢能,苟文才對黃衛笑道:“我很好奇啊黃董,那家同你們合作的青少年體教機構到底是哪一家?讓您覺着比我們省的體教中心還要好。”
黃衛見苟文重新變得客氣了,他自不會太過不給對方臉面,於是直說道:“高能特訓,雖然硬件沒有你們好,但我很欣賞他們那的教練……”
話說至此,黃衛擡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禮敬衝着苟文他們晃了晃雙手,說道:“今晚我還有些事,事情差不多就到這兒吧,苟主任,苟署長,還有小苟和錢校長,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過話,黃衛也不給他們接話的機會,便起身離開了包間。
那位董事長助理則又留下客氣了一番,隨後也跟着出去了。
等他們走遠了一些,錢能第一個恨恨道:“又是高能特訓!他們那的教練能有咱們好?苟主任,苟署長,你們說黃衛知不知道姓江的用的是興奮劑訓練法?!”
“當然知道,新聞發佈會他一定看過了,就算以前不清楚,現在也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爲什麼……”苟武冷着臉搖了搖頭,有點想不通透。
忍了很久的苟韓超這時候再也受不了,索性直接罵道:“爸,黃衛這個老混蛋,他怎麼會欣賞姓江的?!這個姓江的到底是什麼鬼人啊!”
“姓江的有點小聰明,善於逞口舌之力,論教練能力,黃衛認同的只可能是那位姜起……”
苟文的神色最爲淡定:“你們發現沒有,今晚黃衛的做事風格和以前完全不同,他們黃家勢力雖大,但黃衛對體育界官面上的人從來都是給足了面子的……”
“可今天卻爲了一個小小的高能特訓這樣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位江東體育總署的總署長和他打過招呼了。”
“我明白了,什麼狗屁的青少年試點機構,根本就是爲了讓馬夏去一趟高能特訓,支持一下姜起的學校,特意搞出這麼個名頭的,這樣也好順理成章的讓馬夏拒絕其他的邀請。”
苟武也在體育界混了許多年,當時就明白了苟文的意思。
“既然那位總署長要和我的老師掰掰手腕,那就來吧……”苟文微微一笑,道:“苟武,你能聯絡到馬夏的經紀人嗎?”
“行,沒問題,馬夏來華的行程,應該我們這邊的經紀公司代理,通常這類球星都由老萬負責,我找他問一問。”苟武說着話,立馬拿起手機撥打了出去。
幾分鐘後,苟武興沖沖的掛了電話,說:“沒問題了,老萬現在就和馬夏還有他的經紀人菲爾在一起,正陪着他們品嚐咱們陵州的美食呢,一會就找個理由帶他們過來咱們這邊。”
“行,既然黃衛不答應,我們就直接和馬夏談,我們不阻攔馬夏去高能特訓,但讓他明天多抽出一個小時,來省體教中心也是可以的,至於費用……”苟文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
“沒問題,我們省體教中心一直都有這樣的先例,請體育明星來指導完全可以支付相應的報酬。”錢能立馬討好似的接話。
這錢反正不是他個人的,等明天和廣告部門的總監說一聲,先出了這筆錢,到時補個預算也就行了,只要馬夏能來,一切便萬事大吉。
隨後,錢能就讓服務員把桌上的冷菜都撤了下去,跟着又叮囑做幾道陵州的特色菜,尤其是外國人喜歡吃的那種。
一切都在準備的時候,這幾位也滿懷期待的坐在包間裡喝着茶,等待老萬的電話。
時間不長,老萬就發了條微信說他們已經到了,於是錢能和苟韓超兩人當即就出了包間,下樓迎接馬夏一行人去了。
很快,當四個人來到包間門口的時候,苟文和苟武兩兄弟也都起身迎接馬夏和菲爾。
至於馬夏和菲爾,對在哪裡吃並不介意,只要能嚐到一些不錯的美食就行了。
加上老萬介紹說苟文和苟武都是江東體育界的領導,以後對馬夏打開華夏市場有幫助,於是菲爾就答應了老萬,過這裡來看看。
於是一番簡單的客套之後,衆人就分賓主落座,當各種特色小點上了桌,苟文就招呼馬夏他們嚐了起來。
整個過程,由老萬充當翻譯,馬夏和菲爾還是挺高興的。
如此吃得差不多了,苟武就示意老萬說起了正事,希望馬夏明天能多抽出一點時間,去省體教中心見見小球員。
原以爲一切都會進行的很順利,誰知道話頭剛一提出來,馬夏和菲爾都搖頭表示不行。
直說明天拍攝完廣告後,要去高能特訓,和那邊的江教好好探討一下,之後直接從那裡去機場回國。
聽到江教的名字,苟家人的內心當時就特麼個不停了,錢能自然和他們一樣,心中只想罵人。
前腳剛被黃衛拒絕,就是因爲高能特訓。
特麼的現在想讓馬夏多拿出一點時間來,這貨不答應的理由,竟還是這個該死的高能特訓。
真是神特麼的高能特訓!
之前的恩怨都還沒解決,這特麼本來和姜起還有姓江的毫無關係的請馬夏事件,也特麼一晚上兩次被他們攪亂了。
幾個人心中怒氣上涌,臉上卻不得不盡量忍着。
不過由於江和姜同音,加上姜起曾經在國際賽場上小有名氣,他們覺着馬夏說的姜教,應該指的是姜起。
…………
“菲爾,就一個小時,高能特訓那邊縮短一個小時,可不可以,您看省體教中心是華夏官辦的機構,比起高能特訓對於馬夏的宣傳意義顯然更好,而且還會安排官方電視臺直播。”老萬在苟文的暗示下,又再次試探着說服菲爾。
“很抱歉,江的訓練方法特別神奇,而且他也是馬夏的朋友……”
“今天馬夏和我見識到了他的能力,剛纔逛街前,馬夏忍不住和他通了個電話,希望明天上飛機之前的時間,能得到他幾個小時的指導……”
菲爾的話還沒說完,馬夏就一臉小激動的接話道:“沒錯,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體能教練。”
“你們說的是姜起還是江鳴州?!”聽到這裡,苟家人和錢能都意識到了不對。
苟韓超更是當時就忍不住問了,他的英語還行,如此簡單的話,直接就問了出來。
“噢,是的,是江鳴州!”馬夏一臉笑容的點頭回應:“另一個姜也是我的前輩,明天我也會見到他,當年他在球場上的靈氣,我是十分佩服的。”
臥槽!還真是江鳴州?!
苟韓超一聽這個名字,那股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