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苟武的話,黃佐的眉頭當時便微微一皺。
每年來各省市爲華夏體大校足球隊招收新球員,最怕的就是面對這種情況。
既要顧及地方領導的面子,接受他們的推薦,又想要招到最好的球員,實在是有點麻煩。
不過……既然已經遇見這事了,還是聽一聽苟武到底要說什麼的好。
打定了主意的黃佐,轉眼就聽見苟武繼續道:“黃教練一定聽說過興奮劑訓練法吧,不過前幾日黃教練您在開高校足球教練會,可能沒有關注到少年杯八強的那次採訪,事後也沒注意網友的議論,所以不清楚五中高能隊有這麼強,原因就在於他們用的是興奮劑訓練法。”
“你放屁!”他話音剛落,程媽媽率先忍不住了,他擔心黃佐被苟武一挑唆,耽誤了高能隊那幾個有可能被招入華夏體大的球員。
“程教練,有意見就提,罵人算是怎麼回事!”苟韓超在一旁冷笑,對方越是失控,尤其是當着黃佐的面失控,他就越是興奮。
苟文則輕描淡寫的接話道:“程凱,我知道你不服氣,一會還有一個專家要來,他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說完這話,苟文又笑着對黃佐道:“黃教練,也麻煩您稍等一下,畢竟招生對你們華夏體大的校足球隊來說也是一件大事,總要清楚明白得好。”
“好……”黃佐猶疑地點了點頭。
之前他雖然來了陵州,但確實沒太在意少年杯的八強記者會,後來看比賽的時候,也都是瞧的錄像,沒有關注其他。
此時聽見苟武提到興奮劑訓練法,他自然是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相信苟武的說法,眼看着苟家和高能特訓鬧到這等地步,應該不只是爲了華夏體大的招生名額,多半還有着其他的恩怨。
何況以黃佐多年的執教經驗,他並不認爲興奮劑訓練法能讓一支球隊的體能瞬間提高到眼前這種程度。
也就是說,五中高能隊自身的實力本身就應該不錯。
但苟武和苟文身爲石陵省體育界的高層領導,不大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直接污衊一家體教機構。
加上苟文非常自信的讓他多等一會,以至於黃佐不單單有所疑慮,更開始有些好奇了。
其實,他的內心是偏向於五中高能隊沒有問題的。
畢竟像是隋風、李海義、陳天王以及江弘這樣有天賦的小球員,不是每一年都能出現的。
尤其是隋風,連自己那位老同學,多特蒙德青年隊的下一任主教練孫佑都看中了,這樣的天才,黃佐當然不希望對方是被興奮劑訓練法打造出來的。
另外,黃佐還有着那麼一絲念頭,就算隋風他們真的一直在使用興奮劑訓練法,只要時間不長,應該能糾正過來。
只要通過體檢,被判定爲再無後續問題,依然可以成爲華夏體大校隊的成員。
畢竟他們踢球的靈性、意識,不是靠什麼興奮劑訓練法就能搞出來的。
黃佐這麼想的時候,差點要暴走的程媽媽,被一邊更穩定的姜起爸爸給攔住了。
緊跟着,姜起就小聲提醒他,稍安勿躁,又說反正鳴州的訓練法毫無問題,等看看苟家還有什麼招,還能喊來什麼專家,等他們把所有方法都使出來了,再一次性解決這個問題,以後就不用總是面對這波人的刁難了。
姜起的話一說完,程凱也冷靜了不少,隨後就下意識的瞧了眼一旁的江鳴州,這才發現這貨的眼神怎麼有點遊離。
不過和江鳴州相處久了,程凱也知道這貨的性格,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時不時的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飄到不知道那邊去了,反正這貨越飄,就說明越有底氣。
於是程凱就更不怎麼擔心了。
再於是差不多過了三分鐘,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兩個五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面帶謙和的微笑,任何人瞧見他,都會下意識察覺到這位雖然很有親和力,但氣質中卻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感覺。
也就是說他的謙和笑容,始終帶着一種“上對下”的味道。
而另一位則戴着一雙金絲邊眼鏡,頭髮微微灰白,看起來挺儒雅,很像是一個學者。
他們剛進來,苟家幾個人加上錢能就紛紛上前握手,口中喊着陳老師,陳主任以及劉教授。
隨後,苟文先是客氣的看着黃佐,跟着目光掃過程凱,然後停在姜起身上,至於江鳴州,則完全沒有搭理。
再然後,苟文看向那位謙和的上位者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領導,國體聯盟江東大域的一把手,陳道陳主任。”
再再然後,又看着那位眼鏡學者道:“這位是華西大域運動訓練研究所的所長劉剛教授,他們研究所也是我國運動訓練方向,排名前五的科研機構。”
“你好,黃教練……”
“你好,小姜,我們見過……”
“你好……”
苟文一番介紹過後,那陳道和劉剛就挺客氣的,先和黃佐握手寒暄,隨後和姜起、程凱都寒暄了一下。
陳道畢竟是江東大域國體聯盟的頭兒,和姜起也認識,所以同他套了一下近乎。
見對方如此客氣,姜起和程凱也不好怎麼樣,只能同他們也客啊客了一波。
如此客氣過後,陳道就看向眼神飄忽的江鳴州,問道:“這位就是小江教練嗎?”
沒等姜起接話,苟文就搶先道:“沒錯,陳老師,就是他,屢勸不聽,非要堅稱他自己用的不是興奮劑訓練法,我們也只好請您幫忙,把這方面的專家劉教授請來了。”
“嗯……”陳道點了點頭:“劉教授之前也看過他們訓練的錄像了,依着劉教授的經驗,小江教練也未必是故意的,而且小江教練在運動訓練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啊。”
陳道忽然這麼說,苟武和苟韓超以及錢能都有點愣住了,心說這怎麼還幫起姓江的說話了呢。
這麼想着,幾個人都瞧向苟文,不過發現苟文神色如常時,便暗自鬆了口氣,想着苟文應該知道陳主任這麼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