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生中到底會有多少賭局,但如果有人問到風華,什麼纔是她這一生最驚心動魄的賭局,風華不會回答澳門那次賭王大戰,更不是賭金高昂,與王青松的第一次會面,而是最終決戰。
這次決戰只有風華與王青松兩個勢力,其他富豪大概知道這次賭局的風險與利益並存,並沒有選擇來參加,正如金蕾所說這樣的賭局,真的會死人的。
俄羅斯轉盤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運動,如果這能被稱爲娛樂或者運動的話,遊戲參與者往有六個彈孔的左輪手槍的彈夾裡放一顆子彈,然後將彈夾隨機旋轉,遊戲者自行拿起手槍,對自己的太陽穴開一槍。如果子彈沒有射出,則遊戲者可以獲得一大筆鉅款,如果子彈射出,遊戲者將一命嗚呼。俄羅斯沙皇尼古拉二世窮極無聊的時候,就愛與人玩俄羅斯轉盤的遊戲。
風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親身涉及這樣一個賭局,王青松終於露出最爲窮兇極惡的一面,看到托盤中樣式精美,但威力絕對不可小覷的槍支,風華將其在手中熟練的把玩着。
“您如果準備殺人滅口最好還是快點行動,免得暗夜的人,尋上門來。”
王青松面頰浮現一絲冷笑:“陳小姐,不用試探,今天我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動手,王某人起碼不會髒了我的賭場,讓這裡染上血腥味。”
風華話語中的試探被王青松全數聽入耳中,男人面頰的冷笑彷彿在嘲笑風華的小心翼翼。
“我這句話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王先生如果沒有這樣的想法,權當聽聽罷了。”
王青松默然不語,半晌後才繼續開口:“陳小姐一句話可抵千軍萬馬,假使王某人本身有這個心思,恐怕在你巧言之下也會熄滅這念頭。”
風華微微一笑,看是渾不在意,但心中的緊張,已然到了極致,一顆心碰碰直跳在胸膛中不住碰撞。
俄羅斯轉盤,當風華看到桌上的情況,就已經判斷出這個遊戲的規則,刺蝟與鐵狼曾經告訴過風華,這是老一輩人喜歡用做最後決斷的遊戲,女孩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這樣真的有機會見識的遊戲,果然是混地下的嗎?一個兩個,最後都要拿出這種拼命的東西。
“規則很簡單,開槍就好了,1/6的機率,相信陳小姐能夠避開。”
“我的運氣一向不差。”風華微微挑眉,心中卻不太明白王青松的意思,是她與王青松兩個人互相朝着對方開槍,還是將槍口朝向自己,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種,似乎都不符合王青松陰險狠辣的性子。
“王先生不如明確說一說規則,順便,將賭注放在桌上?”
風華從口袋中取出支票本,二百億美金對暗夜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一次雖然算不上孤注一擲,但風華如果真的將這些錢都輸了出去,也會落得個元氣大傷的地步。
王青松面上浮現淡淡欣賞,卻轉瞬即逝:“陳小姐如果涉足商業,恐怕華夏國內再無人能比得過陳家,向家不行,趙家也不行。”
傑米諾家族自然有獨特的消息渠道,明白陳風華這些資金沒有動用兩位哥哥的根底,更沒有從陳家拿錢,甚至秋家都沒有被牽連,也就是說二百億美金完全是陳風華一個人的產業。
這樣的吸金能力簡直匪夷所思,就算女孩有賭場,他們也想象不到竟然能聚齊這樣一筆錢款。
這讓王青松意識到,陳氏影視在國內的發展已經非常成氣候了,陳風華作爲股東的分紅遠遠比衆人想象中更多。
如果繼續讓她這樣下去......王青松搖搖頭,眼神中透出幾分狠辣。
不行,今天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讓陳風華再成氣候。
“在遊戲開始之前,我先讓陳小姐見一個熟人。”
王青松拍拍手,一個女孩被帶到桌前,雙手被反綁着,眼神卻滿是倔強,風華目光死死盯着被帶上來的女孩,忍不住拍桌而起。
“王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私人恩怨,你何必牽連到我身邊的人,江湖事江湖了,你這種行爲可不太地道。”
王青松面帶微笑,幾乎是狡猾的看向蓮風:“要找蓮小姐,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幾乎就錯過了,這次賭局,萬幸蓮小姐還是被我找到了。”
被點名的女孩,雙手反綁到身後面容卻桀驁不屈地看向王青松,狠狠地呸了一口。
“老狗,如果不是你用誘餌,讓我以爲少主有難,我怎麼會被你綁住。”
王青松不以爲意的擦了擦面頰,頗有種唾面自乾的風度:“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蓮小姐真是好大的火氣。”
風華的臉色也終於變了,從他進賭場那一刻起,就沒有想到竟然會牽扯到蓮風。
“如果我沒有猜錯,陳小姐最近應該一直在找你,我讓你們主僕相見,難道不好嗎?這世界上真是好人難做。”
王青松不以爲意的從桌上拿起一把槍,將一顆子彈放入彈夾,然後將其旋轉。
“王先生,如果你現在放了她,我願意將二百億美金拱手相送。”
風華感覺到一絲不妙,將手上的支票本向前推了推,話語中帶了威脅:“如若不然,我們暗夜可不是好相與的。”
王青松反倒笑了出來:“威脅,陳小姐向來不是喜歡威脅的人,看來真的是戳中軟肋。”說着將手中的槍頂在蓮風額間:“六分之一的機率,要不要賭一賭。”
風華終於明白今天的賭局到底是什麼意思,王青松有恃無恐,知道自己的軟肋是親人與朋友,陳家的人他沒有本事動,所以設下陷阱捉住蓮風,原本陷入被動的是傑米諾家族,這一手打蛇七寸卻讓風華真正投鼠忌器。
“怎麼賭。”
到了這樣的關頭風華反倒冷靜下來,事已至此自己越是慌張忙亂越是令人拿住把柄,不如看看王青松到底想怎麼說,畢竟也是一方梟雄,無論如何還是要講規矩的。
王青松和正統流氓畢竟不同,流氓可以當街撒潑,輸了挨一頓揍最不濟也要鑽人褲襠,所以什麼招數都能使得出來,背後拍磚頭放沙子迷人眼都是小菜一碟。
王青松卻不得不裝個道貌岸然的旗子,就算在你腦後拍磚也要先假模假式地吆喝一聲,嘿,我準備動手揚沙子了,等別人捂好眼睛王青松再一磚頭拍人後腦勺,雖然過程更卑鄙了點,但起碼也得喊兩聲所謂江湖道義。
“不錯,既然是賭局肯定是有規矩的,也沒有什麼所謂莊家通吃,過程很公平。”
風華提高了幾分警惕,這就是招呼着要動手了,自己得好好保護後腦勺。
蓮風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畢竟一把槍頂在自己腦袋上,雖然她願意爲少主而死,但起碼也要死得有價值,不能因爲多說了兩句話就被開了瓢吧,那自己到了閻王那裡都覺得冤屈。
“一人一槍,槍口能夠活下來的人得到對方所有資產。”
王青松揚了揚槍口,仔細解釋道:“如果蓮風活了下來,你的二百億美金都是我的,如果蓮風活不下來,那我的銀行鑰匙包括股份和美金都是你的。”
也就是說,只有蓮風英勇就義,風華才能成爲真正的勝利者。
女孩脣角出現輕蔑的笑容,鑰匙和股份這種東西只能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風華從華夏一直到米國直面王青松,只不過是想要徹底打斷傑米諾家族的腿永絕後患而已,並不是真的缺那點東西,風華兩世爲人如果連這些都看不透那也白活了。
女孩站起身,走到蓮風身旁。
“這個賭局,我們不接了。”
如果真的這樣下去,風華肯定選擇讓蓮風活下去,二百億美金雖然數目不少,卻沒有生命寶貴,孰輕孰重很好選擇。
王青松哈哈大笑:“陳小姐何不聽我把話說完?”
風華沒有動作,眼神更加輕蔑。
“桌上的槍有兩把,這是一個雙向賭局,就算陳小姐把錢留下來今天也不算數。”
男人指向秋冰:“秋先生當然也是賭局中最爲重要的部分,我們同時開槍,六分之一的機率,就看老天想要讓誰活下來了。”
秋冰還是那副淡淡模樣,風華卻愣在原地,沒有想到今天參與的竟然是這樣一個苛刻的賭局。
這關係有點混亂,如果簡單點說,就是蓮風死了,秋冰還活着,就是風華贏,蓮風活着,秋冰死了,那王青松贏了,至於兩個人都死了,表面上是平局,事實上兩個都是風華最爲親密的人,誰贏誰輸當然也一目瞭然。
瞧瞧,這就是職業流氓的素質,比小流氓高處不止一籌,小流氓頂多訛詐你一點錢,最多也就達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傑米諾家族首領王青松這種職業流氓不但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還笑嘻嘻地告訴你這件事很公平。
面對這種職業流氓的最好做法就是比他更加無恥,更加流氓,風華冷笑一聲:“王先生大概覺得我在你的地盤,不得不聽你的,呵,就算在這裡您也不是一手遮天吧。”
風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不公平的可能性,早就吩咐暗夜的人聯繫當初參與賭局的那些富豪,如果有什麼不對,就立刻爆出王青松控制他們手下賭王這件事,加上陳家與秋家在華夏的影響,圍魏救趙之下,王青松也不得不好好掂量這個賭局。
王青松也隨即站起,文明杖在地面敲擊發出悶響:“陳小姐,今天這個賭局恐怕由不得你選擇。”
風華轉身,金蕾低下頭,面上帶着羞愧:“少主,對不起,我本來就是傑米諾家族的人。”
風華搖搖頭,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出了亂子:“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當初你是怎麼在我眼皮下傳遞消息的?”
金蕾看了看王青松,見對方沒有反對纔開口:“陳小姐,您恐怕忘了一個人。”
風華似笑非笑地挑眉,眼中含着冷光:“呵,沒想到我手下竟然也會有叛徒,說吧,是誰。”
風華這樣驚訝並不奇怪,畢竟暗夜中的人基本都是孤兒出生,從小在暗夜長大,這就相當於他們的家,但凡一個有良知的人,無論對方出什麼價格,出賣自己家人是萬萬不能。
“蘇蕊?”
風華忽然想到這樣一個人,是啊,蘇家與陳家本來就有仇,蘇蕊伏小作低那般長的時間,現在已經爬到相當高的位置,除了自己與蓮風以外,幾乎無人能制住她,蘇蕊身上流着蘇家人特有的狡猾血液,在暗夜中乾的相當出色,包括這件事.......
一個女孩推門而入,門外的熙光將其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微微卷曲的長髮安靜地披散在身後,與風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大相徑庭。
那時候蘇蕊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蠢貨,雖然有着報復的心思卻沒有半分技巧,輕而易舉地被親生母親推出去當箭靶,如果不是風華放了她一馬,蘇蕊恐怕早就與蘇穎在陰間會面,農夫與蛇的故事雖然經常聽說,但在眼前實實在在地發生,卻是第一樁。
“陳小姐,很抱歉。”
蘇蕊欠了欠身子,眼中滿是歉意,這種全然的無奈好似自己只是被人脅迫一般,會咬人的狗不叫,王青松在旁邊看着,忽然笑了起來。
“陳小姐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才,竟然成了套在脖子上的催命繩索吧。”
蘇蕊能成長成現在這般,與陳風華的悉心教導當然密不可分,傑米諾家族與蘇家也算老相識,看到此刻蘇蕊的表現,就連王青松都大爲歎服,果然是青出於藍,比她的母親蘇穎更加適合當一個間諜啊。
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出賣你的人,而是出賣了你還要將刀子遞到你對手的手中,眼含抱歉地看着你墜入地獄,在這方面蘇穎可謂是佼佼者。
“王先生,您真是給我上了一課。”
風華怒極反笑,安之若素地坐在座位上,好似對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認命。
王青松聳了聳肩,一副紳士模樣:“是啊,我也很抱歉呢,如果有以後的話,陳小姐還是要注意管教下人,這一次暗夜的人已經被蘇小姐控制住,您不得不好好玩這個遊戲。”
王青松看向蓮風:“好在您的這個手下忠心耿耿,也算是個人物。”
蓮風對他的話語卻恍若未聞,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蘇蕊,其中的憤怒幾近滔天,幾乎要生成實質的火焰將蘇蕊燒死在這裡。
“你竟然敢背叛少主?”
蘇蕊搖頭道:“別說的這麼壯烈,當初我是怎麼來暗夜的,你忘了?”
蓮風咬着牙關發出咯咯的聲音,是啊,當初蘇蕊甚至可以出賣親生母親,現在就算出賣少主又有什麼稀奇。
“蘇蕊,你不得好死!”
聽到蓮風的話語,蘇蕊微微一笑:“自從入了這行,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善終。”
王青松拍拍手道:“別寒暄了,現在是我與陳小姐的遊戲時間,你們的恩怨以後再解決。”
風華此刻竟然笑容可掬地點頭:“是啊,您說的對。”
“不知道你會選擇讓他們中的哪一個活下去?”王青松打量貨物一般看向秋冰與蓮風:“一個是忠心耿耿最爲重要的手下,一個是未婚夫,唔,其實也很好選擇吧。”
王青松哈哈大笑,朝着風華眨了眨眼:“其實我們都明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女人去死,使得心愛的未婚夫可以活下去,這樣銀行鑰匙、股份以及二百億的美金都是你的,反正一個手下而已嘛。”
風華竟然頗有閒心地摸了摸耳墜,恍若面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宴會,對面坐着的也只是家中長輩。
“這個選擇的確不難。”
這個遊戲看似複雜,但只要智商超過八十的人都能明白,蓮風與秋冰如果只能活下去一個,風華肯定會選擇秋冰,這樣賭注也能拿到手,一個手下的性命難道還不值二百億的美金,以及那些股份,還有傳說中能打開瑞士銀行,獲取富可敵國的財富的鑰匙。
風華一向不是笨人,尤其在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但她卻遲遲沒有開口,心中有着疑惑,如果這個選擇真的這般簡單,王青松也不會讓她參與這個遊戲,按照她的設想王青松手中應該掌控秋冰,這樣自己才真正陷入兩難,如果蓮風活下去,自己能獲得全部賭注,卻失去了最愛的人,如果秋冰或者,那自己不但要失去最爲得力的手下,還要損失高達二百億的美金。
王青松似是看出風華的想法,隨意地撥弄着手槍彈夾道:“對了,有的事情好像沒有告訴你,你恐怕不知道我槍下這個人對你有着多麼深的感情吧。”
蓮風尖叫一聲:“少主,不要聽他亂說。”
王青松毫不紳士地將槍托砸向蓮風,逼着她閉嘴。
“從什麼時候開始說呢,從當初傑米諾家族的下屬反應過來那件事的時候吧。”
王青松將蓮風當初是如何對風華產生愛慕,而後爲她暗地裡做了多少事一一道來。
“連我也不得不佩服啊,不愧是那個人的女兒,果然男女通吃,呵。”王青松不知是讚賞還是諷刺地搖搖頭:“她曾經爲了幫你清除我的手下,斷了兩根肋骨,甚至肺葉捱過子彈,現在只要天陰下雨,蓮小姐就會感覺呼吸不暢,幾乎窒息吧。”
王青松將這一切輕描淡寫地說出,而後看了看風華:“這一切,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風華僵直地坐在座位上,身後幾乎溼透,她從未想到,蓮風竟然會對她保持着這樣的感情,這是何等的愛慕甚至到了病態。
風華清楚記得,按照王青松所說的這些時間,蓮風不但受傷時沒有讓自己知道,甚至在受傷後不久繼續回到暗夜主持工作,怪不得自己總覺得蓮風神出鬼沒有時候就不見了人影,沒想到竟然在暗處掃除了這麼多的地雷。
“蓮風。”風華百感交集地看向女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落血不落淚的蓮風臉上滿是淚痕,這份畸形的甚至是變態的愛戀終於被少主所知道,呵,或許自己真的是死而無憾......與其被少主討厭,還不如去死,起碼少主會一直記得自己把。
“蓮風,謝謝你愛我。”
風華一字一頓地開口,蓮風低下的頭剎那間擡起,正對着女孩滿目繾綣的柔光,兩人相互對視,當初的擔心與無奈,所有的苦楚都在瞬間被化解,蓮風眨了眨眼,讓那眼淚從睫毛慢慢滑下。
“少主,我很慶幸愛過您。”
秋冰上揚的狐狸眼看向二人,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反倒是王青松冷笑着鼓掌,將這溫柔的氣氛打破。
“嘖嘖,真是感人啊,不過我還是電影中那個最大的反面人物,現在可以選擇了,一個是我愛的人,一個是愛我的人,多麼感人肺腑,簡直是當日的情景再現啊。”王青松面目猙獰:“母女兩人都是這麼矯情而討厭,既然如此,我給你第三條路。”
好似觸動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王青松雙手握拳,眉宇旁青筋直跳,呵,龔芳玲也面臨過同樣的選擇,只不過那時自己的彈夾是空的,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那人的女兒嚐嚐這種滋味,選擇吧,無論最終選擇哪一個,另一個人都會被你的決定墜入無盡地獄之中,因爲你不但是龔芳玲的女兒,更是陳沂冉的女兒,這雙重仇恨加起來......
風華深吸一口氣,雖然她之前也沒有準備做選擇,但此刻王青松的話語加上自己纔剛剛知曉的那些事,無疑讓這個決定變得更加艱難,雖然知道王青松口中的第三條路絕對不是什麼好走的路,但風華卻不得不開口。
“還有一個選擇,是什麼?”
“很簡單,你自殺,天下太平,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我絕對不會爲難其他人。”
王青松淡淡開口,在這頃刻之間,他的面容已然恢復平靜。
“當初你的母親面臨的也是這個狀況,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麼做決定的?”
王青松話音未落,蓮風驟然色變:“閉嘴,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話音未落,蓮風手指猛地擡起,王青松卻早有預備似的閃了過去,目光輕蔑地看向蓮風。
“有過這樣一次經歷,你以爲我還會全無防備?”
兩個人似是打啞謎似的,風華卻瞳孔緊縮,猛地明白很多事,鐵狼喉嚨處的傷口,那一枚幾乎是火焰形狀的傷痕,甚至讓男人聲帶受損,失去了原本清朗的聲音,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當初那個賭局?
王青松又是一槍托砸在蓮風腦袋上,後者額頭瞬間鼓起一枚青包。
“是啊,當初也是同樣的狀況,我讓你的母親選擇,不過和現在不一樣的是,當初龔芳玲手中的槍是沒有子彈的。”
王青松笑了笑,笑容中帶着狠戾,緩緩將當初在這件賭場中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作爲傑米諾家族的首領,王青松自然有着梟雄特有的狠辣手段,當初也曾經將龔芳玲逼到絕路,不得不面臨同樣的賭局。
當時的龔芳玲如果選擇開槍,事實上她手中的手槍是沒有子彈,但如果這一槍開了,就證明龔芳玲已經準備放棄陳沂冉,這樣情況下的兩個人是絕無可能在一起,王青松不願意招惹陳沂冉,卻也絕不願意接受龔芳玲成爲他人婦的事實。
在這種時刻,鐵狼當機立斷,擡手按住王青松手中的槍支朝向自己,扣動扳機,當時的鐵狼對龔芳玲也心存愛慕,最後更是選擇爲自己心愛的犧牲。
幸運的是,鐵狼一輩子與槍械爲伍,在這最後一刻,槍械也救了他一命。
這是因爲這個原因,鐵狼從此以後對槍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深信每把槍都是有靈魂的,因此風華常常能看到他在摩擦槍械。
可以說20年前的賭局延續到今天,但也可以說這個賭局是上一個賭局的2.0加強版。
因爲這一次的王青松有備而來,不會再犯上一次的錯誤。
生存還是死亡,這個問題對每個人說都是難以言喻的選擇,而風華在這,現在至少要加一句,到底是我愛的人還是愛我的人?
王青松這一手不可謂不狠毒,幾乎把風華逼上絕路。
“到底準備怎樣,還是做抉擇吧。”王青松幸災樂禍的看向風將女孩兒眸中的痛苦收入眼底。
風華身處這樣痛苦的抉擇,不但不會讓他有所憐惜,反倒心中有着幾近變態的舒爽。
從上一輩延續到這一代的仇,終於在風華身上得以報復,不知道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知道自己女兒遭到這樣的困境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吧,王青松幸災樂禍的轉動手中槍支。
“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選擇的話,那麼我希望......你去死吧!”
風華下頜擡起,眸光恍若暴風雨的前奏,更像是傾盆大雨後一碧如洗的天空,清新中帶着令人膽寒的透徹。
風華話音未落,賭場的大門被撞開,一羣黑衣人站在門口,手中持槍。
在米國一羣持槍的人當然不奇怪,但王青松的面色第一次改變,恍若震驚更像是憤怒。
風華將剛纔的幸災樂禍與嘲諷傾刻間遍還回去,目光中帶着戲謔。
“老四,你竟然背叛我!”王青松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怨憤地看着黑衣人中領頭的中年人,後者朝着王青松走來,步履輕鬆面帶笑意。
“背叛,只是因爲籌碼足夠,老大,你也應該明白當初龔小姐那件事以後我們倆人已不像以前那般,20年後,她的後人找來了,你也該讓位了吧?”
這句話話裡話外都想讓王青松直接退位,卻顯然沒有得到王青松的認可。
“老四,你可要想清楚之前,我們無論怎麼鬧,都是家事,現在起一個外人來中間參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風華冷冷一笑:“王先生,莫怪我多嘴多舌,但蘇蕊這件事你又怎麼解釋,參與別人家事,可不是我們開創的先河。”
聽到蘇蕊這兩個字,王青松,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男人目光轉向蘇蕊:“你沒有背叛陳風華?”
蘇蕊嬌笑道:“我們少主的職業你應該知道吧。”
王青松幾乎被氣的吐血,是啊,他怎麼忘了,陳風華一直是一個演員啊。
這件事幾乎是兵不血刃的被解決,恐怕就連風華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解決的這麼順利,一切的腥風血雨,都因爲四當家的進入而變得風平浪靜,順其自然。這件事看似順利的不可思議,就連秋冰都表示了自己的詫異,但其中卻包含着風華的深思熟慮。
“最近聽就這樣解決了,當然其中最關鍵的人物是。”
風華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歡呼聲就切斷了衆人的思緒。
“嗚嗚。”
正準備踢斷王青松肋骨的蓮風動作一滯,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餅乾?”
“汪汪。”餅乾看起來十分高興,具體表現就是它願意像一隻正常的狗叫喚。
當然最主要的是風華此刻在這裡,餅乾當然要給幾分面子,它是一隻識時務的狗,用蓮風的話說,過幾年餅乾就能修煉成精。
“幸虧有餅乾帶路,我們才能這麼快的過來,要不然還有一段時間。”刺蝟和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目光卻犀利的讓傑米諾四當家都忍不住後退。
“你們怎麼全來了。”風華目光中帶着欣喜,卻忍不住嗔怪:“現在華夏那邊總部負責人是誰?”
“鐵狼唄,那個傢伙可不想故地重遊。”雖然用着輕鬆隨意的口吻在說話,但刺蝟眼中卻露出嗜血的光芒,顯然對王青松積怨既久。
蓮風長出一口氣,看向王青松的目光帶着憤恨卻隱隱有着感激。
一方面因爲風華的事,蓮風從公從私都饒不了王青松,但另一方面如果不是王青松將最後的窗戶紙捅破,蓮風恐怕要痛苦地帶着這個秘密一輩子這樣活下去。
相比起蓮風這種矛盾而又複雜的心理,餅乾就簡單的多,只見它嗅了嗅王青松的腿,更準確說嗅了嗅那西裝褲,而後嗚嗚兩聲就張開了嘴。
王青松這樣總是裝貴族的老人也忍不住慘叫一聲,幾乎要比得上世界有名的男高音,刺蝟在旁邊着急而又惋惜地喊着:“別咬別咬,餅乾,小心得了狂犬病。”
這顛倒黑白的話語一說出來,風華明顯看到王青松眼睛一翻,而後昏了過去。
“嘿,真新鮮,還沒聽說過狗咬人,狗還能得狂犬病的。”傑米諾四當家顯然對王青松積怨已久,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沒有絲毫兔死狐悲的感覺,臉上洋溢着屬於勞動人民的親切笑容,看上去真誠而又美好,彷彿打倒了的地主的長工,充滿着苦盡甘來的期盼。
風華也能夠理解,四當家估計已經當四當家當了有一段時間,二把手做事還總是感覺到憋屈呢,更別說四把手,二當家傑斯估計已經被王青松收拾地過來過去,四當家剛好成爲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中的那個漁翁,只不過釣魚的時候借用了暗夜這個高級魚竿。
傑米諾的股份和銀行鑰匙以及高達二百億美金的賭注自然是落到了風華手中,女孩心中盤算着,看來米國那個綜藝節目的資金已經夠了,甚至可以收購個電視臺什麼的。
傑米諾與暗夜定下了和平友好五項原則,互助互利互不侵犯的盟邦條約,當然爲了表達誠意,四當家自然要忍痛讓出一部分的資源,好讓風華等人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本來四當家想要稍稍抵抗的,只是在風華關門放王青松的威脅下終於屈服,當了一把手的寧願喪權辱國也不願意再回到解放前啊。
“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就連刺蝟都忍不住感慨着開口:“也太容易了吧。”起碼比起他們當年容易許多,那時候鐵狼至少還九死一生呢,龔芳玲也因此準備退出江湖。
“要不然你以爲結局是怎麼樣,難道重演悲劇,秋冰和蓮風至少死一個,咱們賺一賺讀者的眼淚,那他們還不得活活撕了小熊。”
刺蝟撓撓頭道:“小熊是誰?”
蓮風粲然一笑:“你就別管這麼多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風華在旁邊看着,剛準備笑眯眯地點頭,忽然忍不住一彎腰乾嘔起來。
秋冰立刻攬住女孩腰肢,另一隻手輕輕地拍着風華背脊,一下下地順着氣。
“怎麼了,被嚇着了?”刺蝟不明就裡,上去又踢了王青松幾腳,後者在昏迷中顯然也知道自己受到非人虐待,忍不住扁了扁嘴,餅乾嗚嗚兩聲又想上去咬一口,終究沒好意思下手,還是傑米諾四當家客氣地開口:“沒事沒事,咬吧。”
嘿,就這麼坑害老上司,要不怎麼說當領導呢,真是心臟。
還是蓮風明白了什麼,眼中驀然含了淚光,脣角卻帶着笑意。
“少主,恭喜你了。”
刺蝟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歡呼震天:“我們要有小少主啦!”
風華只感覺身旁的男人身子驀然僵硬,好似雕塑一般動彈不得,風華知道對方心中有心結,忍不住輕聲開口:“其、其實不一定,不要太緊張,如果你不喜歡......”
話還未說完,秋冰整個人都陷入狂熱的感情中,猛地死死抱住風華,卻又害怕用力過猛,看模樣好似捧着一個陶瓷娃娃似的,頗有幾分呆萌樣。
“我、我要當爸爸了?”
秋冰聲音帶着顫音,刺蝟哈哈大笑抱住秋冰,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行啊,兄弟火力真生猛,這一招纔是搞定丈母孃和老丈人的必勝法寶,生米煮成熟飯啊。”
風華眨了眨眼,臉上紅了幾分,就聽刺蝟繼續道:“可惜啊,現在的女孩沒古時候那麼純潔了,那時候看了看胳膊和腿等非重要部位都要死了活了出嫁,現在經常把生米變成爆米花都沒什麼用,不過秋兄弟就不一樣了,我看女王也挺喜歡你的,到時候多說幾句好話。”
風華忍不住偷笑,刺蝟一直喊秋冰兄弟,這稱呼都亂了,如果是往常秋冰丟去一個冷凍光波就能讓刺蝟束手束腳,這一次男人卻呆呆愣愣沒有絲毫反應,倒像是第一次見丈母孃的呆頭小青年般喃喃自語:“我、我行嗎?”
刺蝟等人都忍俊不禁,要不怎麼說愛情這玩意降低智商呢,瞧瞧秋冰現在這模樣,哪有一點閻王的影子。
刺蝟朝着餅乾道:“這段時間你出場日子也挺少的,現在給你個機會,你猜猜少主肚子裡是男是女,是男孩你就叫一聲,女孩就叫兩聲。”
秋冰有些不好意思地抱住風華,輕聲在女孩耳畔呢喃:“都一樣,我都喜歡。”
餅乾歪頭思考着,不一會連串地疊聲喊着:“汪汪汪、汪汪、汪!”
衆人皆失笑,這到底是男是女啊......
只有風華在旁邊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平坦小腹:“你們都這麼開心,說不定不是那個呢。”
女孩自己倒是無所謂,就算懷了只要領個結婚證就好,按照秋家的滔天權勢,到時候就算人不在都能把證辦上。
主要害怕沒懷上,秋冰的手已經像抽風似的開始發抖,抱着風華一刻也不敢離開,簡直像傳說中的拍打式按摩,這還沒懷孕就已經有了老佛爺的待遇,簡直比冷光更可憐,風華似乎看到自己也可憐巴巴被禁足的模樣。
王青松被正法了,傑米諾家族被整合了,電影早就殺青,風華百無聊賴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沒想到真的有了,雖然才一個多月。
這一下秋家和陳家算是開了鍋,風華簡直成了重點保護對象,一刻都不能離開衆人視線。
對了,距離完本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秋家本家的人,這件事讀者們沒有忘記吧,風華也沒有忘記,女孩聯合傑米諾家族在米國的勢力進行施壓,最後將秋家的人一擼到底,徹徹底底成了平頭百姓,比百姓還百姓,因爲查出貪污等一系列齷齪事,秋家那兩兄妹此刻都在高唱鐵窗淚,子女雖然還得以苟活,但也好不了多少,當初秋亦然那個小子在米國就被打出腦震盪,差一點就成了植物人,現在突聞此惡搞據說直接腦充血中風,現在說話都要往外流哈喇子,當初不少被他脅迫過的良家婦女都紛紛痛打落水狗,將秋亦然以前作奸犯科那些事統統抖落出來,秋亦然也只能追隨着父母的腳步一起去監獄吃白飯。
風華對這種新聞已經不太關心,畢竟秋家本家的人向來都是以跳樑小醜的身份出現,甚至連炮灰的作用都沒有起到,或許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當初促使秋冰早早認識到世間險惡,也讓他過早用肩膀撐起秋家這個擔子。
此刻在陳氏影視的辦公室中,風華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將頭輕輕依偎在對方肩膀,和往常一般沉迷在那雙狐狸眼中的溫柔。
“得得,你們殺了我吧,成天到我辦公室秀恩愛啊?”陳禕革有些受不了地拿過遙控器:“從你們一進門,這辦公室的問題也太特麼高了,我得調低一點。”
“不許開。”秋冰一聲厲喝,將陳禕革嚇得一哆嗦,差點將遙控器扔到自己頭上。
“現在不能吹空調。”秋冰仔細檢查着周圍的環境,確保這裡沒有能影響風華生理以及心理的事物才作罷。
“得得,你們殺了我算了。”陳禕革欲哭無淚,這大熱天的讓人怎麼活啊,孕婦就不能吹空調,這才幾個月啊,這麼多講究!
“嘖嘖,你也別抱怨了,下個月不就結婚了嘛,是不是有什麼恐懼症?”風華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哥哥吃癟,對秋冰的關心很是受用,身旁的男人身體蹦棒冬暖夏涼,靠着就有空調的功能,至於陳禕革滿頭大汗她可就管不着了,權當爲勞動人民報仇,誰讓陳禕革這個資本家現在已經是國內的娛樂巨頭,如果不是早有了秦月這個紅旗宣佈主權,恐怕現在每天敲門願意暖牀的女明星就有幾百個。
“說正事吧,我下午還要去接待米國的策劃師呢。”
“你一說我纔想起來,你們的節目快成型了,嘖嘖,有錢就是好辦事。”
風華哭笑不得,陳禕革這種感覺怎麼呆着赤果果的嫉妒呢,什麼時候這位被外界盛傳年輕有爲的總裁也會嫉妒別人錢多,如果被別人知道恐怕牙都要笑掉了。
“說正事,正事。”風華提醒着,陳禕革翻了個白眼,將領帶解開鬆了鬆領子。
“我這次找你來是說《戲子》的票房,這部電影在全球同步上映,竟然獲得超過二十億美元的票房,這纔剛剛上映一週,如果給它更長的時間,估計可以破除世界電影票房的最高紀錄。”
風華雖然早就在電視和電子新聞上知道盛況空前,卻不知道這部電影竟然有這般高的票房,要知道對西方那邊來說,除了陸域這樣的票房保證,他們其餘的大多還算是電影界的新人,風華固然在華夏登頂,但距離世界巔峰卻還有些距離。
“現在米國那邊認爲這部電影他們是最初發行方,但華夏這邊卻也以張繼然是導演爲由反駁這樣的說法。”
風華忍不住笑道:“真沒想到,好萊塢什麼時候和我們開始爭奪版權了。”
陳禕革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要不怎麼說是我妹妹呢,你這丫頭只要參演的作品就沒有不轟動的。”
秋冰咳嗽一聲,似是提醒陳禕革長話短說,這屋裡的氣溫是有點熱了,要說高層樓就是不好,溫度可比樓下高多了。
陳禕革露出悻悻的神色,這夏天剛剛準備冒個尖,自己辦公室就已經入了夏,搶走自己妹妹的男人還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可比竇娥還冤屈呢。
“好吧,最後因爲這部電影是罕見的聯合導演,華夏與好萊塢也同樣作爲發行方,可以一起評獎。”
不知道爲什麼,風華總覺得陳禕革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的奸詐模樣。
“你又從中撈了不少好處吧?”
陳禕革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哎呀呀,有錢大家賺嘛,說的那麼明白乾什麼,無論如何,今年的奧斯卡影后很有可能就是你,這可不是我說的,是行內人普遍預測。”
風華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陳禕革這小人得志的模樣:“現在對我來說影后幾乎沒什麼用,還是爲陳氏影視造勢了吧。”
陳禕革哈哈大笑,一看就是最近賺錢賺得不少,風華長出一口氣,將手搭上秋冰的胳膊,剛剛露出討好的微笑,秋冰就瞪眼。
“不行,太擠了。”
現在兩人的熟悉和默契程度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階段,幾乎風華眨眨眼秋冰就能猜出她是被沙子迷了眼還是貪玩想要出去轉轉,現在一看風華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去看看自己在片中的表現。
之前的首映式其實被安排在了米國,邀請的規格也是世界級別的影評人,據說各種華夏金像獎和奧斯卡的影帝影后就去了一籮筐,蘇蕊甚至開玩笑地說如果有記者能喬裝而入,恐怕能賺夠兩年的獎金,好在保密工作得當,除了被邀請的記者以外,那些真正的八卦記者(俗稱狗仔隊)一個都進不去,只能着急乾瞪眼,這樣也是爲了防止泄露影片內容,畢竟再正直的隊伍都很有可能混入敗類,何況這些本來就以打探明星隱私爲樂的娛樂記者呢。
因此風華沒有飛往米國看到首映式,直到現在也沒機會好好用上帝視角審視這部電影,聽聞票房這麼高,風華自然見獵心喜,想要去電影院好好看看這部電影,當初陳禕革是建議風華用公司的放映廳看來這,被女孩義正言辭拒絕了,說要看看羣衆的反應,但羣衆的反應好看,秋冰這一關卻不好過。
“你就答應我嘛......要不然我也學當初冷光那樣偷跑出家門。”
風華眼看撒嬌不行,準備來點狠的了,秋冰就露出無奈的表情,冷光頂多將語言變成行動,風華能變成災禍,這丫頭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秋冰真擔心自家還在肚子裡的寶貝被風華帶壞,也只能嘆口氣:“我來安排。”
風華歡呼一聲,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沉穩,反倒像一個心願被完成的小女孩,陳禕革在旁邊看着秋閻王被妹妹吃得死死的模樣,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感慨,怪不得都說孕婦脾氣大,這肚子還沒顯出來,卻已經有了挾天子令諸侯的意思,按照科學研究,女人懷孕期間可是大部分男人出軌的黃金階段,但看自己這妹夫別說出軌,還得防着自家老婆往外跑,必須看的死死的,就連高鐵都沒自家妹夫這麼牢靠,出軌是絕無可能了,真是惋惜啊,不對,我在惋惜什麼呢?
秋冰似是看穿陳禕革的想法,警告性地看了過來,男人只能高舉雙手錶示自己是良民,趕忙送走這兩祖宗。
下午風華在與好萊塢的策劃師商定具體的節目細節,並且承諾,如果有機會一定參與之後終於送走了對方,當然,這個有機會還要看秋閻王允不允許,以及到時候自己的身體狀況,總不能挺個大肚子上節目和別人比賽演技吧,這又不是孕婦專場,何況就算贏了也是兩個人對一個,喔,肚子中的現在應該只能算一個半。
兩人來到電影院,這叫一個人聲鼎沸,售票員臉上露出又開心又痛心的表情,一個勁的維持秩序。
“唉唉,那邊別擠,別插隊,一個一個來。”
“不好意思,這一場的已經賣完了,要不您看看別的,從好萊塢剛剛引進的《火星人對戰地球人》剛剛上映,什麼,只要《戲子》的票,那沒辦法,你再等等。”
“別吵,沒看這裡幾十個人都在等嘛。”
紛亂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旁人說話,售票員一方面想着自己這個月的獎金有着落,另一方面深刻體會到了幼兒園老師的感覺,下面一個個伸手要票的簡直和幼兒園孩子一般無理取鬧,大有不給票我就不離開的意思。
“這......”
風華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相信,一票難求只是電視報道上看到的,沒想到親眼見到才知道什麼叫春運,呃,什麼叫和春運火車票一樣的電影票。
“那換一家吧。”風華狠狠瞪着秋冰,眸光中分明是懷疑對方故意帶她來參觀這樣的盛況。
秋冰無辜地聳肩:“沒問題。”
一連參觀了十二家電影院,到最後一家基本連門都進不去,風華忍不住驚歎,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超市一折跳樓甩賣呢。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風華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肚子裡還懷着孕,絕無可能在人羣中擠來擠去,風華終於決定接受這個事實。
“走吧。”風華嘆口氣只能轉身,秋冰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高科技就是好啊,如果此刻風華拿起秋冰的手機,就能看到其上搜索標題:“s市人氣最旺的十三家電影院。”
沒想到還沒進入最後一家,風華終於決定打道回府。
就這樣風華在一個月後電影下檔後,才終於在陳氏影視的單獨放映廳看到節目,完全達到秋冰的預期,所以說人都是會變得,瞧瞧秋冰以前多老實一個孩子,現在也學會三十六計了。
風華懷孕期間一直進行着類似的活動,秋冰簡直被改造成滅火隊員,一次又一次的滅火。
“少主,一切已經安排好了。”蓮風欠身行禮。
“你想清楚了?”風華嘆息一聲,蓮風是自己最爲忠心耿耿的下屬,事實上卻也是自己的好朋友,蓮風提出“退出江湖”的話語,風華無論如何也有些接受不了,只是蓮風付出的已經夠多,她不能再自私的要求蓮風繼續爲暗夜付出更多。
“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風華認真地看向蓮風:“無論如何,我永遠將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蓮風眸中閃過淚光,仔細看卻又一閃而過:“是的,少主,蓮風永遠爲您效命。”
只是有的事情雖然不需要埋在心底,卻也永遠成爲珍藏的回憶,無論如何只要看到那張難忘的臉龐,心就再也不會停止悸動。
“再見。”蓮風轉身離開,一輛白色跑車停在門口,白豹看着腕錶,現在的他不知道吃了什麼,完成可以成爲減肥產品的最佳代言人,現在竟然有了點清秀的模樣,看上去更是年輕不少。
“你來這裡幹什麼?”蓮風皺眉,白豹卻微微一笑。
“暗夜的兄弟現在還是我的兄弟。”
蓮風這件事在暗夜也引起不小的轟動,不過卻沒有人鄙夷蓮風的心思,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種愛情的本質是崇高而又嚴肅,根本不是外人想象的那般齷齪。
蓮風笑了笑,而後坐在副駕駛的位上:“謝謝你,不過......我不會喜歡你的。”
白豹搖搖頭:“愛一個人就要看她幸福,你教會了我這一點,怎麼自己卻忘了呢。”
兩人笑而不語,跑車緩緩啓動......
又過了幾個月,俗話說藏五不藏六,風華的肚子已經開始顯出來,別有一股少婦的滋味,兩個人已經成了合法夫妻,只是還差儀式,風華卻希望等孩子三週歲學會走路的時候,讓他成爲小花童再舉行這種特別的結婚典禮,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風華不注重儀式,秋冰又擔心累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兩個人雖然名義上合法,但按照華夏民衆的普通感官,還不算真正昭告天下。
“男孩,一定是男孩!”秋母就像所有華夏的婆婆一般,對男孩有着格外的偏愛,每天盯着風華的肚子就在幻想等孩子出來以後有母親美貌以及父親的俊朗,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俊朗無雙!
“男孩子有什麼好的,當然要女孩啊。”龔芳玲冷豔高貴地開口,目光卻泄露出她的慈愛。
“哎呀呀,我的小孫女還有三四個月才能和我們見面,真是期待。”
“什麼孫女,明明是孫子好不好。”秋母爭辯着。
“孫女,這是我的女兒,難道我還能不瞭解?”
風華與秋冰滿頭黑線,那個......等等,就算再瞭解也不會知道是男是女吧,還有,在這裡爭辯難道能改變性別嗎?
打開電視想要隔絕兩個人無謂的爭辯,其實按照風華的想法,只要到時候去醫院檢查就能看出來了嘛,雖然現在有着嚴格的保密制度,但按照秋荀動不動就會出現在新聞聯播的頻率,想必知道嬰兒性別也不是什麼難事。
值得一提的是風華的節目已經在米國上檔,可惜風華因爲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參加,不過那邊反饋現在的狀況好像很不錯,尤其在《戲子》中表現出衆的路易斯竟然也參加了節目,只是.......第一期節目的評委之一是查理斯,據說兩個人在節目中有一番明爭暗鬥,都差點被那些觀衆說成相愛相殺,倒是讓節目大火。
不過最後路易斯作爲一個半吊子演員當然沒有奪冠,最後的桂冠落在奧斯卡三度影后的身上,這也是衆望所歸,路易斯卻在電視節目上大放厥詞,甚至說如果風華參賽,最後的冠軍說不定就易主了。
這句話被不少主流媒體報道,尤其是米國不少媒體挖掘出風華的生平事蹟,這份堪稱華麗的個人簡介足以讓所有人驚歎。
所有的作品無一不是經典,《戲子》更是打破世界電影票房紀錄,更是將華夏的傳統文化帶入米國,被陳禕革笑言爲特殊的文化侵略。
“話說,已經有不少劇本被送到我這裡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再復出呢?”
陳禕革只覺得自己妹妹真是福星,陳氏影視已經在米國有了不俗的發展,當初陳氏影視也有不少人蔘與了米國那一檔高人氣的綜藝節目比拼演技,給觀衆留下不俗的印象,華夏人特殊的含蓄的、以眼神取勝的演技更多地得到西方人的認可,日後不再是好萊塢單方面的文化輸入,華夏電影在米國也開始有了不俗的票房,這種未經開拓的市場在開發後展現出蓬勃的生命力,爲華夏的娛樂圈注入更多活力。
“電影啊?”風華將手輕放在肚子上,這已經成了她的招牌動作。
“或許電視劇也很不錯喔?比如《純愛2》?”
陳禕革實話,一般電影演員都不會願意再返回電視劇,畢竟電影片酬絕不是電視劇能夠比擬的,如果拍電影的演員再回去拍電視劇,無疑有種自降身價的意思,不過......到了風華這樣的身價,真的會在意片酬嗎?
“說不定秋冰也會參演喔。”在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中,陳禕革幾乎淚流滿面,讓這樣演技不靠譜的人來參與演戲,你是真的準備砸招牌嘛妹子。
在這樣的良好勢態下,風華的腹部似是吹了氣一般脹大,秋家與陳家的人一致決定等生了以後再確定性別比較好,提前知道沒什麼希望,不過風華知道兩個人貌似打了什麼賭......所以纔會決定最後一刻再知道吧。
這就導致龔芳玲準備了女孩的衣服,秋母準備了男孩的衣服,兩個人似是打擂臺一般,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反正三歲前是不需要買衣服了,風華與秋冰看到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兩個人簡直像老小孩似的。
日子一天過了一天,時間卻一點都不慢,轉眼間,當風華正在開股東大會,決定日後陳氏影視發展的時候,忽然感覺腰腹一沉,一種特殊的感覺讓風華很快意識到,一個和她生命相接的生命快要到來了。
“哥、哥哥,我好像......”
風華還未說完,陳禕革已經明白了什麼,立刻抄起電話:“秋冰,你家老婆要生了,快點過來。”
“等等,這個策劃還沒說完。”
其餘的股東紛紛撤退:“陳小姐,這件事比較重要,我們去叫車。”
“我去驅散下面的員工。”
“我去拿已經準備好的輪椅。”
就這樣一羣股東變成打雜小妹一般忙前忙後,秋冰在三分鐘之內趕來(因爲在樓下),急得臉色通紅,抱着風華不撒手。
“老婆,老婆你要撐住!”
風華第一次遇到秋冰有這樣的表情,在緊張中卻也忍不住拍了拍男人的額頭:“胡說什麼,快點送我去醫院。”
話音未落秋冰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陳禕革忙着一個個聯繫家裡的人。
一直等到了醫院,秋家的、陳家的、暗夜的以及風華那一圈朋友有用沒用的都到了醫院,陳禕革到了後來一激動,短信羣發了......
雖然身邊是最有經驗的醫生,但風華還是忍不住擔心,秋冰一個勁地攔住護士:“如果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一定要保大人。”
雖然秋冰長得很帥,護士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您多想了,孕婦狀況很穩定,我們的醫生也很有經驗。”
陳家兩兄弟忍不住哈哈大笑,摟着已經成爲自家媳婦的嬌妻,一起笑看秋冰難得的窘態。
到了後來秋冰實在忍不住,換了防菌服一起進去陪着風華,手指放在妻子口中死死地讓女孩咬着,自己卻不呼痛,只是目光中滿是擔憂:“咱們不生了,咱們下一次不生了。”
風華臉上滿是淚痕,沒生過孩子真是不知道這種痛苦,這個時候才後悔自己是東方人,聽說西方人盆骨比較寬,生孩子都很容易,風華第一次羨慕那種體型......
“母子平安、母女平安!”風華的生產還算順利,三個小時後護士終於傳來喜訊,陳禕鑫哈哈大笑:“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
秋母與龔芳玲眼巴巴地看着護士,這可關係到她們賭局的勝負。
“子女雙全,龍鳳胎!”護士笑容可掬,臉上洋溢着真誠的笑容,龔芳玲與秋母對視一眼,齊齊轉頭。
“啊,那應該算我贏了吧......”
陳家兩兄弟噗嗤笑出聲來,你們麻煩認真點啊,第一句話難道不應該說讓我們看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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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的話明天發╭(╯3╰)╮接下來就是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