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1章

窮人不見了!陳子惜在大街上瘋狂的尋人,有人說看到像她的女孩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會是誰呢?MD竟然沒一人注意到車牌號碼!一向冷酷的他竟罵起了髒話,都是那個窮人害的,想他堂堂一個陳家大少竟然爲了她說粗口?

找不到……還是找不到,陳子惜頹廢的半蹲在路邊,怎麼回事?那個窮人難得出來一下就被人綁架?圖財還是色?錢的話她手裡的連他身上的零頭都沒有,色的話……該死的她還有那麼點小姿色!他不敢報警,若對方是針對他的怎麼辦?畢竟他不是藏在家裡不露面,還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手機不斷響着,好半天,他才遲疑的接聽,是學校打來的電話,見他們這麼晚還沒有回去來催促的。他簡單應付了下,最後決定觀察一晚再說。

而被困的尉遲未來仍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天色的黑白,窗戶被封住,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她窩在牀上也懶得下去開燈,那個叫莫讓的男人就只給她送了點食物,不論她怎麼解釋都一副不屑的模樣——拜託了大叔,她騙他又沒有錢可以拿!

而坐在客廳的莫讓拿着電話,猶豫了會兒,還是按下撥號鍵。

“怎樣,爸有說什麼嗎?”他問道,對方只是嘆氣。“果然,還是不肯說嗎?”

“讓,你真的能確定……那個女孩是未來麼?”

“你不信的話也無所謂,那我馬上回去。”他冷漠的說道,對方又有些焦急。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你現在查到什麼了嗎?”

莫讓停頓了十秒鐘,然後依舊平淡的答道:“沒有,既然爸那邊也沒什麼消息的話,我再晚幾天回去。”說完,毫不留戀的掛斷電話。

微嘆,忽然聽見樓上乒乓吵鬧,皺眉。真是不明白她爲何非要堅持自己失去記憶,即使她記得,起碼在現在,他也拿她沒有辦法,更何況……他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即使再恨她,她也是尉遲家的二小姐。但她的確變了許多,若是以前,她絕不會如此厭惡自己。

還是上樓,打開房門,卻見尉遲未來跌坐在地上,秀髮狼狽的搭在眼前,就好像貞子在世一般!他有些無奈,她什麼時候這麼不注意形象了?“你又在做什麼?”他忍不住問道,她卻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有話就說,不然我走了。”作勢出門,她急忙喊住他。

“我,我……”算了,尊嚴面子不能當飯吃。“我想上廁所……”從來到這裡開始就沒有去過,這男人簡直有病,把她的腳包得像個木乃伊,擺明了防止她逃跑!“可是我走不過去,怎麼辦?”她連上樓都是被他拎着的。

“你……”莫讓有些無語地看着她,見她尷尬的漲紅臉,沒有辦法,還是老方法——揪着她去洗手間,將她往裡邊一甩就把門關上。“你快點。”

“這種事能催麼?”她忍不住反駁道,沒辦法,被陳子惜□□的。“難道大叔你上廁所都要定時間的?做人這麼有計劃啊……”話音未落便聽到門板的PIAPIA聲,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不要激動了哦!”吐吐舌頭,她就是看不慣他的冷臉!

出來後,他將她拎到牀上便要轉身,衣角卻被她拉住。“尉遲未來,你不要得寸進尺!”他有些忍無可忍的揮開她的手臂,讓她很壯烈的仰倒在牀上,很不雅的,MD。

“喂,好歹我也是個小女生耶!有必要這麼粗魯嗎?”尉遲家的女婿這麼沒有風度嗎?不過估計他是個雙面人,在別人面前很可能溫文爾雅而在她面前就好像她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你既然把我關在這裡,有什麼目的就儘快告訴我,我還有事呢!”不知道陳子惜現在怎樣了,他應該不會不管她吧?啊……要是他能來救她,她以後就決不欺壓他買好吃的給她了嗚嗚嗚……

莫讓深沉的盯着她許久,坐到她牀邊,冷聲道:“好,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她點點頭,十分贊同。“你告訴我,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尉遲未來疑惑的想了想,誰啊?他提起“她”的時候……似乎有些不自在,語調也和他的兇惡冷漠不協調。“你說的哪一天?誰和我說什麼啊?”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果然。

“是你讓我問的。”他兇惡的低吼道,她急忙點頭。“你還跟我耍花腔?”她不是耍花腔啦……很悲涼的抗議。“好,那我們先談談別的。”恩恩!“你是什麼時候清醒的?怎麼會在這裡?”

“……”他還真固執,尉遲未來好無奈。“我已經說過了,前幾個月清醒的,然後那個自稱是我爸的人莫名其妙罵了我一頓就把我扔這裡了,我什麼都沒弄清楚呢!”她也想知道好不?莫讓的眉頭糾結了,畢竟閱人無數,就現在來看她真的不像在撒謊,但他就是不願信她。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他的嗓音有些危險,話說……他到底希望她怎麼回答啊?大叔呀,您這樣不怕便秘麼?成天糾結這些,累不累啊?“那你這些時候都在哪裡?”

她遲疑了下,還是緩聲道:“我被丟在琉璃學院,名字是夏未來,不信你可以去查。”反正她沒撒謊,這大叔刺激不得啊。“所以……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去?同學們都等着我買的東西呢!”

莫讓鐵青的額頭又多了三條黑線,這丫頭……如果不是故意耍他的話,那就是真的變傻了!他突然有些無力,這算什麼?他苦苦恨了她一整年,莫名的再見,她又莫名的失去記憶?而他……不願相信。

“爲什麼……活下來的,是你呢?”他喃喃道,而她活下來了,卻又不記得了?“你還記得矜雅嗎?”他看向她,眼裡充滿了悲傷和痛楚,她的心猛然一跳!

好熟悉的名字,可是……她努力的回想,許多模糊的畫面竄起,但更多的卻是痛苦的暈厥感。他靠近她,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捏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到她痛呼,他卻置若罔聞!

“你們明明就是一起出事,爲什麼死的不是你?!”他似乎已陷入狂亂之中,眼裡的血絲逐漸浮現,痛恨和悲怨都深深打入她的心!她的呼吸開始窒悶,頭腦愈漸暈眩,一幅幅混亂的畫面閃現腦海,撕裂般的疼痛再次侵蝕!“爲什麼……我的矜雅,那麼美好,那麼善良的矜雅……”他的嗓音壓抑着的痛楚顯得微微顫抖,略帶溼氣的呼吸讓她也渾身顫抖。“是你害死她的!尉遲未來,你纔是該死的那一個!”

心好痛,眼眶酸澀,但莫大的暈眩感卻讓她無法細想那模糊的畫面,在他聲嘶力竭的質問中,她忽的用力掙開他,抱住快要爆炸的腦袋狂亂的驚叫!

“啊——”在她不同尋常的痛苦嘶吼中,莫讓才逐漸恢復神智,望着自己的雙手……差一點,剛剛……差點就要掐死她……再看向她瑟縮成一團的模樣,他硬是移開通紅的雙眼,不能心軟!這都是她應得的,是她害死矜雅的,如果不是她,矜雅早已得到幸福!

最後,狠下心腸,轉過身摔門離開。而在黑暗中的尉遲未來,卻在疼痛中逐漸陷入昏迷……黑暗,壓抑,巨大的痛楚充斥胸口,迷濛中,耳邊是嘈雜的混亂,感覺自己從很高的地方滾下來一般。

“……是你……”輕語呢喃,是誰呢?在她耳邊,用悲傷的音調傾訴。“爲什麼他愛的是你呢?我又爲什麼要那麼愛他呢?”有些耳熟的嗓音,她卻無法細想,腦袋逐漸變得空白,只能迷茫的感應。“只要想到他的心裡眼裡都是你,我就好想殺了你。”沒有殺氣的話語,反倒讓人覺得是在悲嘆。

“你即使殺了我,也得不到他。”

“那就換你殺了我吧……我根本就不該存在的。”

“你錯了,每個人的存在都有獨特的意義,按你這麼說,我才應該是個多餘的存在……”

究竟是誰和誰在對話?爲何她會覺得難過?心口的疼痛逐漸減輕,方纔的混亂稍稍減緩,好睏……她忽然很想睡覺,沉重的眼皮無法睜開,腦海中的空白迅速擴大……

再次清醒,她猛然察覺身邊多了一抹急促的呼吸,立即坐起身,還有些暈眩的腦袋使她向後一倒,卻被一雙稍嫌清瘦的健臂穩穩接住,嚇得一驚,向前猛地一彈,看過去,是莫讓。

“你,你還要做什麼?”她逞強道,明明還有些害怕,卻倔強的盯着他,他還是冷着臉。“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還有,你這是非法軟禁!”除非他關她一輩子,不然她要告死他!TNND,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我最後問你一次。”他緩緩開口,情緒已完全的冷靜下來。尉遲未來這才緩口氣,發狂的恐怖大叔實在太可怕了,淚奔!不過……悄悄瞥向他的側臉,不知道在這裡瞪了她多久,寒一個!“你是不是真的都不記得了?”

她微愣,一瞬的遲疑卻被他盡收眼底,他壓低身子逼近她,她退到牀角,雙臂撐住身子。“不要騙我,否則……”又開始威脅了,大叔,她怕怕啦!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也有些不耐的吼道。“就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是不是尉遲未來,一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就被安上壞女人不孝女的罪名,被丟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人欺壓現在還要被你綁架又莫名其妙的將一大堆罪過丟我身上,我不比你更想知道真相麼?!”

莫讓探究性的盯着她許久,連她謹慎的呼吸都觀察得仔仔細細,斟酌她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彷彿在考慮她的話的真實性。他的雙拳握緊了又放鬆,鬆了後又握緊,而她和他就那樣對視着。

一陣不和諧的鈴聲打破了兩人的沉默,莫讓掏出電話,冷着臉接聽,而尉遲未來也才悄悄放鬆的坐好。“查到了?很好,我知道了。”他說了幾句就掛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轉身離開,這次沒有摔門……話說,她蠻看好這房子的建築商,這門被他那樣狂甩都還那麼堅強!

打開電子郵件,莫讓仔細的閱讀每一條消息,最後無奈的閉上雙眼深嘆,尉遲未來沒有撒謊,的確是尉遲柳將她扔進琉璃學院,而她的狀況……在醫院內醒來後,似乎也的確忘記很多事情。

有些頹廢的撐住額頭,他真的糾結了……這樣一個空白的尉遲未來,該怎麼處理?是任由她被尉遲柳扔在琉璃學院,還是告訴尉遲雨漫,將她接回尉遲家,然後想辦法……

“哐當”一響,打亂他的思緒,才離開幾分鐘她又開始不安份了?莫讓有些頭痛的站起身,煩躁的推開門,卻見她將自己腳上的紗布解開了,紅腫的腳踝顯得十分刺眼,而藥箱散在一旁。“你在做什麼?”他不悅的問道,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她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撿起藥瓶,打開,並將藥倒在受傷的位置。莫讓看着她,好半天,嘆息。還是走過去,蹲下,奪過她手裡的藥瓶。“不會上藥就不要逞強。”責備道,也不知爲何,見她這模樣,他感到很焦躁。

“不要你管!”她推開他的手,恨恨的看向他,這個大叔,她討厭定了!被她弄得一愣,莫讓訝異的望着她倔強的臉龐,沒有吃過苦的千金大小姐,雖然不會做事,但仍舊不願假手他人特別是她所厭惡的人,簡直就和……不,她是尉遲未來,一瞬的迷惑,站起身,他知道她是死也不會讓他幫忙。

的確……不像曾經的尉遲未來。他,該再信她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