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責問
韓子禾確定周圍真沒有人了，這才站直身子，輕輕地擡起彎曲的手指放到口中，吹響了哨聲。
這聲音聽起來不算大，甚至只要走遠，便聽不太清楚了，可是，就是這麼個不清晰的哨音，輕輕鬆鬆就傳到了展羽的耳中。
沒有過太久，一隻展翅的雄鷹便撲棱棱飛回來了。
“唔！”剛剛站定的展羽，沒發現周圍有人，便不自覺的要張開喙，只是喙剛剛開一條逢，就讓韓子禾一把攥住，連想說出的話，也悉數給憋回去了。
“……”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展羽看向韓子禾時，從眸子到鷹臉，全都充斥着控訴之意呢。
不過韓子禾也不在意，她該做什麼做什麼，按照自己的節奏走，絲毫不會讓其他因素擾亂。
收回手，好像之前差點將展羽捏哭的人不是她一樣。
接下來，不等展羽抗議，她就又做出了快要把展羽氣哭的舉動——手指在展羽的腦袋上彈跳着，好像彈鋼琴一樣。
展羽：“……”
欺負人……哦，不對，應該說是——欺負鷹，也沒有這麼欺負的吧！
太過分了！
“老實點！”韓子禾一把按住想要躲閃的鷹頭，輕斥道。
不過，就算是數落鷹，她看起來也笑吟吟的，好像在和鷹說話一般。
“安靜些，聽聽言外之音！”韓子禾漫不經心說道。
言外之音？
展羽圓眼一睜，穩住心，認真的感受了韓子禾那根在它腦袋上“跳躍”的手指和節奏……終於反應過來。
不過……
來而不往非禮也啊！
它也得有所回報才成！
想到這裡，展羽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等到韓子禾將要說的話，“講”清楚了，它這才側腦袋，在韓子禾手心上很溫馴的蹭了蹭，而後，好像小鳥啄食一般，用它那隻喙在韓子禾手心兒裡“嗒嗒嗒、嗒嗒嗒”不規則的啄了起來。
韓子禾：“……”
原來這是一隻“睚眥必報”的鷹啊！
雖然默默吐槽，但韓子禾還是穩住心緒，和展羽交談起來——
韓子禾：【怎麼樣，這裡都巡查過來了麼？】
展羽：【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出手啊！】
韓子禾：【可有什麼發現沒有？】
展羽：【我雖然吃了你給我的藥丸，但是，沒有嗅到你說給我聽的氣味，所以可以判定，你老公沒有在這裡。】
韓子禾：【這裡看上去，可有不妥之處？】
展羽：【感覺這裡不像一般小島，具體情況是這樣的——BLABLABLA……】
等到展羽將自己所觀察到的情況逐一敘述完畢，韓子禾心裡已經幾乎同步地勾畫出這座島的3D模型了。
【雖然具體的軍防情況我不清楚。】展羽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但是，一些關口的密碼卻被我看到了，如果你需要一探究竟，我想我可能能夠幫得上忙。】
能幫得上忙就是好同志！——韓子禾摸摸它腦袋，繼續用手指點它的腦袋：【暫時不需要……不過，你今天表現的很好，需要再接再厲，知道麼？還有，我看現在的情況，鄒靜之恐怕會把咱留這裡幾天，所以，你也不要閒着，有時間就轉轉，要是能聽到些不爲人知的話就更好了。】
【怎麼？你想抓人把柄？】展羽立刻精神起來。
看它躍躍欲試這樣子，韓子禾都想捂眼睛啊！——這隻鷹平時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不、需、要！】這話，韓子禾不是說出來的，但是手指一點、一點的在展羽腦袋上點，頗有些咬牙切齒意味。
展羽：“……”
雖然它是一隻小鷹，但不意味着它體會不到對方的情緒誒！
好在韓子禾一向能做到自制，所以，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情緒，繼續“說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多方合作，但是，卻不意味着沒有爭鬥，我們多知道些，就能少被動些，畢竟，無論什麼時候，信息不對應中，信息少的一方總是要吃虧的。】
這也算是跟展羽上課了。
【好吧，我懂的不算多，聽你的就是了！】展羽表示自己服從安排。
韓子禾點點頭，沒有再用手指跟展羽腦袋上彈跳，改點爲摸，乎擼着展羽的腦袋瓜子，嘆口氣，喃喃自語道：“原本以爲就快要見面了，結果……看來，還需要時間啊！”
展羽側頭看她，心裡默默地撇撇嘴：怪不得就連我同類們都說，雌性大多都是戲精呢！瞧瞧入戲這速度啊！簡直無以倫比啊！
……
不說韓子禾心裡怎麼琢磨的，也不說鄒靜之怎麼和己方人馬討論安排韓子禾的行動，就說剛剛接到韓子禾電話沒多久的林白衣同志好啦！
林白衣同志可是一位好同志！而這樣的好同志啊，這會兒正通過視頻，被他師父罵得那叫個，嗯，狼狽啊！
“師父，不能欺負老實人啊！話說，這不是您說要我將人手安插進來，順勢找找師門老前輩們曾經留在各處的密地信息麼！”林白衣見他師父好像罵累了，一時半會應該是沒有力氣數落他了，便縮起脖子來，“頂嘴”道，“我可是個老實人呢！您是師父，自然是您說啥，就是啥了，爲這事兒，我連自己唯一親傳的徒弟都給‘坑’進去了！”
“那是你太笨啊！”師祖老人家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你自作主張，派人到那M國.國.防.部.部.長.都沒權限進出之地，讓我們的精英弟子折損許多，你還有理啦！”
林白衣：“……”
“我這、這不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麼！”林白衣喏喏道，“況且，我原本想着可以裡應外合來着，卻不想拍進去那弟子竟然反水叛出師門了！”
原本，略有心虛的他，說到最後時，也不由自主提高聲音，忿忿道：“要不然，我們去他們那，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呵呵。”聽着自己徒弟這番強詞奪理之言，師祖已經不想和他囉嗦了，直接命令道，“你聽着，既然只要把你放出去，你就放飛自我，那麼，你還是別出去，就在師門裡好好呆着吧！順道把你徒弟也帶回來，到時候和師門一起遷到華夏境內，我們的師門也到正式迴歸祖地的時候啦！”
“別啊！師父！您老人家給徒弟幾次機會吧！”林白衣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師父若指只給一次機會恐怕不夠他浪的，所以這一開口就是幾次機會。
果不其然啊，這話剛一出來，頓時，就把他師父給氣惱了！
“混帳東西！”師祖難得爆粗口道，“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孽徒呢！”
雖然，這話說的，好像他老人家只要願意，隨時可能順着信號爬過來清理門戶，雖然他這語氣也仍然不善，但是作爲對自己師父極其瞭解的弟子，林白衣清楚，他師父的氣好像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嘿嘿！師父？”林白衣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了，尤其是在把握他師父的心思上面，更是行家裡手啊！
“不要叫我，你叫我的話，我更想對着幹！”做師父的也要面子啊！雖然之前因爲師門折損了精英而痛心，甚至在和小弟子通話前，他都想好了收拾那個逆徒的幾百個法子了，可是聽到徒弟聲音，他就心軟幾分。
當然，心軟歸心軟啊，但是，他召回他們的命令，卻不想改變，只是說服時候語氣溫柔了一些：“你別不知好歹，你以爲爲師我很閒？教導曾徒孫不需要時間和精力啊！”
林白衣：“……”
“呵呵，你看着吧，外面又要亂啦！”師祖嘆口氣，“雖然他們暫時不一定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是，作爲最大一股勢力，我們也要被盯上了。”幸好已經準備遷回國內了。
林白衣努努嘴：“這您得感謝我啊！要不是我安排周到，讓但凡出任務的弟子都接受了特殊的記憶植入，以至於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們不知道被出賣多少回了！”
師祖：“……”
“不和你說了，我還要教導曾徒孫呢！”師祖擺擺手，不想和他說啦，“你只要知道這是師命就成！”
“哪有多說啊？！根本是您老人家一刻不停歇的單方面責罵我好吧？！”林白衣撇嘴，道，“算啦，算啦！您是我師父，我是您徒弟，我這惹不起您，我服輸，成不成？回去就回去，只是，和華夏……”
“既然答應合作，那麼，也不能食言……這樣吧！將安排好的弟子都留下，你自己回來！”師祖痛快地迴應道。
目瞪口呆的某人：“……”
這不是賺人麼！
“那、那我、我那小徒弟呢？”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鬱悶得，林白衣連說話都已經磕磕巴巴了。
“當然聽她意願！”師祖白了他一眼道，“你師父我能是那樣獨斷專行的人？”
林白衣：“……”
他算是知道啥叫“睜眼說瞎話”啦！
作爲被自己師父給套路的人，他忽然很羨慕徒弟韓子禾——有他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師父，簡直是她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啊！（韓子禾：“阿嚏！阿嚏！”）
“還有，你大師兄手底下莫名其妙就多了個長老，這怎麼回事啊，你清楚不？”
雖然是問話，但林白衣很清楚，他師父恐怕不是僅僅詢問這麼簡單——這應該是要跟他的前奏啊！
小心翼翼的衝他師父諂笑，林白衣沒敢說不清楚：“這不是您徒孫需要麼！”
別看他師父向來袒護他，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時刻，把他的小徒弟拉出來，要比他管用。
雖然他師父和他徒弟相處時間不多，但是作爲對傳承特別看重的人，林白衣有理由相信他師父也有普通老人“隔輩親”這樣的特性。
果不其然，他又想對了！
“和你徒弟有何關聯？”師祖雖然給這不爭氣的徒弟自辯機會，但這不影響他自己心裡吐槽——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沒樣子了！都知道拿徒弟擋槍了！忒不像話！忒沒擔當！忒需要教育啦！
林白衣還不知道他師父已經默默地安排他回來之後的“再教育”問題了：“我那樣做又是爲的誰呢！還不是您的好徒孫啊！要不是爲她能痛痛快快的狐假虎威，我也不至於在師門信息庫裡動手腳啊！不過，您也不用擔心，等到她們兩口子平安回來，讓那丫頭給您把信息更改過來就是了！您不知道，那丫頭的信息技術可好啦！……不過，要我說，也不用更換，正好高層裡誰想出去晃晃，這都是個遮掩不是啊！”
師祖他老人家：“……”
呵呵，能把給自己找理由出去晃說的這麼坦然——應該也就是他這不爭氣的徒弟做的出來了。……啥？別人？
呵呵，別人要臉面啊！
“既然是那丫頭需要，那麼就這樣吧，我會和你師兄說的，他作爲大師伯，比你這個師父有長輩樣，到時候會關照她的！”雖然心裡對徒弟已經口誅筆伐，但是，對於剛見到不久的徒孫，師祖還是很寬待幾分的！——就衝那孩子跟這傢伙學那麼多年，都沒有長歪，就憑這一點，就值得他們厚待啊！
這孩子忒不容易啦！
……
韓子禾還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師祖腦補了怎樣一個“小弟子自強不息的在不靠譜師傅的影響下茁壯成長”的成長記，她現在已經被平穩下來的鄒靜之帶到了總部大樓會客室。
“按道理說呢，您不算是客人，無論從您是楚大校愛人這身份，還是從各方面合作上看，您都是自己人，而把您帶到這裡來，是想和您談談……”鄒靜之遞給韓子禾一杯水，自己則捧着杯咖啡邊慢飲邊說，“是這樣的，給您設計好的人物形象……”
說到這裡，她注意到韓子禾嘴角弧度，頓時頓住不言，沉默好一會兒，她才又開口，只不過這次再說話，卻是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她說：“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原則上同意採用您所建議的身份，不過，人物性格方面，恐怕還需要完善才行。”
韓子禾：“……”
呵呵，這到底是做任務呢，還是角色扮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