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不無意外,卓不凡和孟一昶就在門外。
兩人皆是負手背朝着門口,聽見身後的響動,兩人動了動,轉過身來。
明鑲神色淡然:“公子,孟大哥,告辭了,明鑲所求只是爲爺爺報仇,既然公子說了,爺爺的死和你們無關,我便信,若是公子讓明鑲繼續當棋子,恕難從命。”
卓不凡擰着眉,似乎頗爲苦惱,孟一昶神色訕訕,“小鑲兒…”
明鑲頭也不回的往院外走,繞過卓不凡身邊,被他伸手扣住了肩頭,她側過身,迎上卓不凡深邃的眸子,冷峻的五官此時因爲神色的嚴肅,看着極爲銳利。
明鑲緩緩道:“公子,這世間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對人好,你我之間,既是你讓我走到這一步,害了,救了,也費心了,恩怨我不計較了,以後只當做陌路吧!公子若非要留人…”說到這,她脣角一勾,有着淡淡的嘲弄:“除非明鑲魂飛魄散!”
卓不凡手微僵,加重了力道,她挺直脊背,甩開了,大步往外走,後背卻緊繃着,手輕輕捏了捏袖口的銀針,若是卓不凡出手的話,她不確定自己有幾分機會,只憑她對他露出來的部分功力,以及在如非樂坊那兩枚飛鏢,她也是比不上的。
直到出了院門,身後的人沒有動作,只是那迫人的視線,讓她心中凜然。
拐了兩個彎,再也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院內,卓不凡盯着院子口,孟一昶嘆息一聲,擺了擺手,轉身進了屋。
卓不凡又靜默了一會,眸子裡閃過難得一見的茫然,只是轉瞬即逝,轉過身,他已經恢復正常,脣角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小鑲兒,本公子還真有些期待,你會不會按照我的話本走呢?”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明鑲出了門,直奔如非樂坊而去,在京師她就沒打算會逃脫卓不凡的眼線,這位三俗公子有多少本事,她心知肚明,而且她並不打算在京師久留,只待速戰速決,弄清了爺爺死因,報仇之後就離開。
如非,就是她瞭解真相的敲門磚!至少…此時他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非可不止卓不凡一個主子!他恐怕是最不願暴露她身份的人了,這是她推敲一晚得出的結論。只是卓不凡深藏不露,就算他和如非算計着另一幕後人...至少如非現在不知道她就是明鑲這件事,趕在身份被卓不凡曝光之前,從如非下手,也許會有收穫!
將阿鬼用襁褓包好了,就掛在前胸,阿鬼精神倒是不錯,臉上的青灰一日比一日淺淡,眸子裡的藍色也消弱了不少,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明鑲見此才略略放心,離開卓不凡她最擔心的就是阿鬼的病情。
如非樂坊。
她躍進了後院如非獨居的院落,正好如非就在樹下舞劍,白衣似雪,招數如行雲流水,瀟灑利落,一招一式乾淨毫不脫離帶水,沒有任何花槍,劍風掀起陣陣寒意,見她進來,他冷着臉收了招,樹上積存的雪,“簌簌”落下,好一副美男舞劍圖,如非長相男女皆宜,只是視線凌厲,一柄寒劍,顯出幾分剛氣。
“你來做什麼?”語氣難掩厭惡。
明鑲毫不在意,她同樣也厭惡眼前的人,喜歡未必是相互的,但是厭惡,肯定是互相的!
“那間房,我要住!”她伸手一指,入眼正是那副黑底鎏金大字的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