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賞下丫鬟
“你可聽見了，你小舅母說的話，今日你要好好看着我的牌，等贏了錢，我給你買糖吃。”施老太太回頭瞧瞧趙令儀笑着說道。
“好歹您也疼疼我，也賞我一塊兩塊的解解饞纔好。”錢氏腆着臉笑着說道，少不得這話又讓衆人一場歡笑。
施老太太啐了她一口道：“你這做舅母的還真是好意思，居然和外甥媳婦爭糖吃。”
趙令儀在這樣的氣氛下，也是放鬆了許多，偶爾也能跟着湊趣一句兩句的。
衆人陪着老太太打牌，自然都是讓着她，趙令儀在旁邊片刻，也就清楚了，她少不得就要多說兩句。
“湛兒媳婦還是個高手呢，瞧瞧我這一會子，就贏了這些銀子。”施老太太指着桌子上的銀子笑着說道。
施家的幾位太太姑太太們瞧着趙令儀，都是神色和善，就算是之前對趙令儀出身低微有些不滿意的，這會子也都釋然了。
終究是娶一個人而已，人品最重要。
“我前頭還說呢，今日再加上湛哥兒的媳婦在，要先算算，今日又要輸多少錢纔好，這可不是才這一回子的時間，就輸了這麼多。”錢氏看着眼前只剩下的幾個碎銀子，也是湊趣說道。
“湛兒媳婦就是個有福氣的，坐在我身邊我就能贏。”施老太太眉開眼笑。
“要我說呀，老祖宗就該請客纔是，贏了我們這麼多的銀子，總不能讓我們一點好處都得不着吧。”
衆人聽了這話，無不是笑着打趣她小氣。一時之間，屋子裡一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常！
“湛兒這媳婦倒是個好的，口齒伶俐，最會說話，娘可是有些日子沒有笑的這樣歡暢過了。”二太太喝了一口茶笑着對大太太說道。
“可不是，原本我還擔心，她出身不高。配不上湛兒，如今也算是能放心了。不瞞弟妹，我私心裡瞧着，她這氣度做派。和我那苦命的女兒倒是有些相似。”瞧着這外孫媳婦，施大太太反而想起了早夭的女兒。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大嫂子就別總是想着了，以前見不到湛哥兒，如今湛哥兒長大了。帶着媳婦上門了，大嫂子也該安心了。我瞧着，湛兒媳婦做事大方，不小家子氣，只要加以調教，總不差就是。”這也算是寬慰施大太太的意思了。
不過，施大太太卻也有自己的看法，聽了這話，倒是笑開了說道：“也不怪這孩子的氣度做派和我那苦命的大丫頭相似，當初。大丫頭和你家的二丫頭關係是最好的，二人在處事上到底有些相似，這湛兒媳婦也算是你家二丫頭一手教導出來的。也是我們多想了，就算是不相信趙家，難道我們還能不相信自家的孩子不成？”
趙令儀的大舅母施氏，是施二太太的嫡出女兒，從小雖然不如長房嫡出的大姐兒得祖母的歡心，可也是個端莊大方的，她調教出來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別的不說，看看悅姐兒姊妹兩個便能瞧見端倪。
施氏這些年和趙令儀的感情深厚，這是在施家誰都知道的事兒，之前怎麼就總是想着趙令儀是趙家的女兒。卻忘記了這些年施氏對趙令儀教導了多少。
二人到了晚間用了晚膳方纔回去，若不是新房裡頭不能空，施家的人還想着讓二人在外家住上一兩日的時間呢。不過南宮湛和趙令儀二人都應了，說是隻要是得空就來陪着各位長輩，這讓衆人不捨的心思到底好過了許多。
二人回府，自是一夜無話。倒是汪氏，已經知道今日南宮湛帶着媳婦去了施家，她屋裡的瓷器當日就因爲有丫鬟不小心打翻了架子而碎了一地，不得已都換了新的。
可是，對於南宮湛和趙令儀而言，這些都是和她們過日子不相干的，汪氏就算是燒了燕王府，南宮湛大約也是覺得，和自己無關，了不起去外面置的宅子裡過日子就好，說不得還要比在燕王府更加自在些。
“世子、世子妃！”清嵐一早上帶着丫鬟們服侍二人洗漱更衣，趙令儀正尋思今日要不要出去轉轉，就聽見有小丫鬟來回稟說是汪氏請世子和世子妃去一趟千禧堂。
“好端端的，怎麼又要我們去千禧堂？統共才得了十來日的時間，這都要被她浪費不成？”南宮湛早就想好了，今日要帶着趙令儀去外面的集市上看看，這會兒被人打擾了，自然不喜歡。
“既然她讓人來請，說不得就有事兒，我們要是不過去，傳出去反而不好，左不過是走一趟罷了，也不耽誤多大的事兒。”趙令儀想一想，一面由着清嵐給她穿外面的衣裳，一面勸了兩句。
依着南宮湛的意思，只怕是不肯去，不過趙令儀覺得，若是汪氏做錯了事兒，自家這邊佔了理那也就罷了，就算是傳出去別人也不會苛責什麼，可今日汪氏什麼都沒做，要是就這麼一口回絕了，到底不好。
“那就去一趟吧，她最好是有正經事兒，而不是無緣無故的浪費我的時間！”若不是趙令儀勸，又擔心外面傳出對趙令儀不好的話，南宮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去的。
不過，就算是答應去了，南宮湛也沒想着讓汪氏隨傳隨到，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擺正纔好，最好讓汪氏以後再也不能無事生非。
夫妻二人等梳洗完畢，又豐富清嵐讓人傳早膳來。
從當日稟明燕王開始，南宮湛就單獨在清輝堂開了小竈，早膳便是小廚房裡準備的，和燕王府的早膳可是沒關係。小早上的東西，雖然清淡，可是卻很爽口，又是按照夫妻二人的喜好準備的，二人一頓早餐吃的很是舒心，連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等二人甜甜蜜蜜的用罷了早膳，這才攜手去了千禧堂。一路上緩步而行，閒適的模樣兒就像是三月三出門踏青一般。
夫妻二人說說笑笑的，也就到了千禧堂，只是纔到了千禧堂的門口，南宮湛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罷了，既然我們都來了，也犯不着和自己過不去。若是她有事咱們聽了就是，若是無事，也只當是散步罷了。”趙令儀握住南宮湛的手說道。
二人進了千禧堂，院子裡早就丫環婆子等着。因見了二人過來，早早就打起門簾迎候二人進門。
趙令儀還有些奇怪呢，這王妃院子裡的人什麼時候對她們夫妻這麼客氣了？按說，這汪氏只怕是恨不得能立時就要了她們的命纔好呢，怎麼會無事獻殷情？
屋裡的汪氏端端正正的坐在炕上。面上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就好像這幾日和二人鬧的人不是她一樣。
這讓趙令儀不由就生了驚覺，若說是汪氏改了性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汪氏如此，必然是有自己打算的。只不知道她這回打算着算計什麼。不過，就算是她有再多的算計，若是自己不應，想來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心中想着，趙令儀已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汪氏。
南宮湛自然也察覺出來有些不一樣。可他隨性慣了，所以只是面帶譏諷的問道：“不知王妃讓人請我們夫妻過來是有什麼事兒？若是無事，我們可還有許多瑣碎的事情，沒空陪着王妃。”
汪氏好不容易纔壓制住的脾氣這會子竟然有要爆炸開的前兆，這南宮湛也實在是太囂張了些。
“我這幾日身子不好，昨晚上才聽你父王說，你們以後就在清輝堂單獨過日子了。”汪氏正想着要怎麼給南宮湛投毒謀害他，卻意外知道南宮湛居然拒絕了大廚房裡的例菜，反而自己安頓人辦起了小廚房，可當真是恨的很。
不過。嬤嬤說的有道理，若是一味拔尖要強的，傳了出去，總是對她不好。不如就暫且委曲求全，讓別人也瞧瞧她的好處來。
“是！”南宮湛死死的盯着一處，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對汪氏的問話卻是充耳不聞，最後還是趙令儀低聲應了一句。
“湛哥兒和你媳婦都是纔到府中，有些不習慣也是在所難免。若是你們不習慣府中的飲食。單獨開小廚房也是應當的。只是，到底咱們竇氏一家子人傳了出去難免被人笑話。”汪氏擺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兒，假惺惺的說道。
“這有什麼可笑話的？王妃想多了。各個府中的世子院子裡不是都單獨開小廚房了？我這也不算特殊不是嗎？”南宮湛譏諷的笑意佈滿脣邊，這汪氏，這又是在鬧那一處？難不成還想着讓他繼續在大廚房裡用飯？他總不至於糊塗成這樣吧，明明知道，大廚房裡都是汪氏的人，還自己撞上去等着別人要命。
汪氏聽了這話可真是爲之氣結，不過她也不是隻能伸不能屈的人，且早就知道，今日這些話，沒有這麼快說通的。
“湛哥兒說的是，各府中，世子院子裡有小廚房也是尋常，不過那些小廚房裡的一應物件，卻都是從府中送過去的，和咱們府中到底也不一樣。我想，不成的話，以後我們府中也和其他的府中都一樣的做派，你們清輝堂小廚房的東西，就由府中採辦一併採辦好了給你們送過去可好？”汪氏面上帶着笑容，可是若仔細瞧，到底也能看出來，她面上的笑意未達到眼底。
趙令儀聽了這話卻是一個激靈，這可不成，要是讓府中的採辦一同辦了，只怕是自家這小廚房可就不安全了。就當前，趙令儀還是往小廚房裡安頓了自己的人，才能吃一口放心飯呢。
“有勞王妃費心了，咱們這樣很好，王妃放心吧，我們夫妻雖然算不得有錢，可一個小廚房的開支還是有的。我們既然單獨開了廚房，自然是沒有想過要和府中算清楚這筆賬，王妃只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汪氏絕對不是個不貪財的，所以趙令儀說這話的時候，也當真是沒有給她留面子。
汪氏手中的茶碗險些就又扔了出去，這趙令儀倒是個敢說話的，連這話都能說出來，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南宮湛不認自己也就罷了，可她一個才進門的新媳婦，憑什麼就敢和自己叫板？莫不是她當真以爲，做兒媳婦的不用恪守禮教？
南宮湛沒想到趙令儀會比他更快的回答了這問題，當時便讚許的看看趙令儀，果然還是令姐兒懂得自己的心思，這話說的也極是。
“王妃若是隻爲了這件事，那便不必費心了。若王妃實在過意不去，便給我們夫妻撥些英兩過來就是，至於採辦的事情，我手邊有幾個人，正好能勝任，就不必勞煩王妃身邊的人了。”南宮湛說着話就打算要走。
“罷了，我也不過隨口一說就是，你們既然不願意，也由得你們就是。以後你們的例菜我讓人摺合成銀子給你們送過去便是。”這原本也不過是前奏罷了，所以汪氏也不強求。
不過她心中暗想，就算小廚房的東西不經過自己的手，難不成他就覺得安全了？這府中那個角落沒有自己的人，只要安心要做些什麼事兒，還怕沒機會不成？
“我叫你們過來，不過是想着，如今湛哥兒你也成親了，我又是個身體不好的，按說，該把府中的事情給你媳婦交些，讓她幫襯我纔好。”汪氏略帶試探的問道。
“王妃說笑了，我到底年輕，是個經不得事兒的，清輝堂的事情也夠我忙的了，至於其他，只怕是無暇顧忌。”趙令儀纔不信汪氏會主動的讓出權利，說不得這就是個坑，等着埋她呢。
汪氏聽了趙令儀的話，到底是略微放心一些，她倒是個明白的，知道不貪戀權勢：“就算是你才成親不想管着府中的瑣碎事情，可到底也該仔細學學，免得將來要是做的不好，反而惹人笑話。”
趙令儀和南宮湛兩個，也懶得和她說話了，便都不應聲，汪氏略等片刻，也沒人迴應他，索性便開口笑着說道：“我瞧着湛哥兒的媳婦也是個身子骨若的，又要忙着清輝堂的瑣碎事務，所以和王爺商量了一下，把我身邊的兩個丫鬟給湛哥兒開臉放在身邊，讓她們幫着照顧湛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