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衝突乍起
“大姐姐，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趙令儀等人正小心翼翼的走在雪上，就聽見梅花林裡有人說話，細看才發現，假山旁邊站着一個人，卻是穿着銀鼠皮袍子的二郎趙思齊。
趙思齊是趙仲康庶出的兒子，今年九歲，只比嫡出的大郎趙思良小一歲，他姨娘沈氏原是趙仲康身邊的丫鬟，李氏有孕之後，覺得沈氏倒是個老實本分的，所以便開臉做了通房丫頭，後來因爲有孕的緣故，升了姨娘。
只是沈氏雖然容貌出衆，卻性格有些木訥老實，在生了趙思齊以後，便逐漸不得寵愛，尤其現在年紀大了，就越發不得趙仲康的憐惜，兩三個月連趙仲康一面都見不到也屬平常。
好在，她也是個不求這些的，只管盼望着兒子好好的也就罷了。
只是趙思齊年紀雖然小，卻是個懂事有禮貌的，人也長的俊逸，若是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以爲這是庶出之子。
且趙思齊和他姨娘與父親都不一樣，他是個有些志氣和追求的，因爲是庶出，早早就知道，這府中的家財萬貫和自己關係不是很大，所以小小年紀就立了志氣，將來要靠着自己闖出一片前程來。
早年李氏還活着的時候，對趙思齊母子倒是也好。
在此地見到趙思齊，讓衆姊妹都有些驚訝，二郎趙思齊從六歲入學到現在，一直都很刻苦，在定國公府的這些哥兒中間，算是首屈一指的。
便是到了晚上也都要刻苦讀書到半夜才肯休息的人，今日忽然跑到這花園子裡來玩耍，倒是真的難得。
“我說是誰一大早的就來了呢，原來卻是二哥哥早早的來了。二哥哥既然來了，也不叫着我們一起，真真該罰。”趙穆清笑着說道。
趙穆清也是九歲的年紀，只是卻要比趙思齊小半歲。是十月裡的生辰。因年紀相當的緣故，從小便算很親密。
“因這幾日下雪，先生便出門訪友去了，給我們放了幾天假。今日早起看着放晴了。又聽底下的人說是，這邊的梅花開的正好，便過來看看。因想着這樣的天氣，姐妹們只怕是怕冷不願意出門，所以便自己來了。要是早知道姊妹們都要來。我定會先去請你們同來。”二郎笑道。
“看起來，二哥哥已經找到喜歡的了。”趙穆清眼尖，一眼就看到，二郎懷中正抱着一枝紅梅。
“覺得有好看的，便摘了來。”說着話趙思齊把手中的一枝梅花舉起來給幾人看。
果然是一枝極好的，有差不多二尺的高，又有一枝旁枝斜出，三四尺的長度，其間又有小枝分岔，花開的如同胭脂一般絢爛。
“二郎這一枝花選的倒是極好。造型也好，花開的也好，要是再有一個青玉瓶子插着，便是再好不過的了。”趙徽音撫掌歡喜的說道。
“前幾日，父親賞了我一個青玉瓶子，插這隻花倒是極好的，不如這花便送了我吧。”趙徽音話音才落，就聽見旁邊有人說道。
卻是趙嬿婉，她因瞧見了趙思齊手中這一枝梅花，便喜歡上了。只覺得這滿園子的話都比不得這一枝，就想着要搬到自己屋裡纔好。
她素來自視甚高，從進府到現在，一直都瞧不起二郎和六郎這兩個庶出的兄弟。因此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好像她願意開口要這梅花是給二郎多大的面子一樣，完全沒有想過，二郎是不是願意給她的問題。
聽着這好似施捨的語氣，二郎心裡卻有些不大樂意了。
他雖然是庶出，可是這些年來。嫡母卻不曾委屈了他，便是嫡出的哥哥和妹妹，對自己也客氣，從來不曾用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話。
偏偏就是這位三妹妹，也不過就是庶出的女兒罷了，依仗的不過是父親對她的寵愛，雖然再三被祖母申飭，卻屢教不改，如今更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說起來她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要是仔細說起來，她的出身還不如自己呢。自己的姨娘可是早早就過了明路的，而呂姨娘不過是外室罷了，說的不好聽些，這樣的身份大戶人家根本不會承認。
也就是在定國公府，若是換了別的府中，這樣的身份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承認呢。
她也不想想，這府中有了什麼好的，還能不先孝敬了祖母？便是兄弟姊妹們也都敬着祖母，哪有她這樣看見了好的就只想着自己的？
這一枝梅花就算自己帶回去，那也自是要孝敬給祖母，並不會自己留下來。
“這梅花，我還別有用處，不能給三妹妹。”趙思齊到底是孩子，心裡不樂意，便直愣愣的回道，多餘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我跟你要，你居然不肯給我，仔細我回頭告訴父親去。”趙嬿婉聽了果然就不樂意，趙思齊算什麼，也敢這樣回絕自己？他眼中可還有自己？
也不想想他那個不中用的姨娘，在父親跟前可是一句話都說不上呢。等母親以後做了主母，他們母子還不是要依仗着母親才能生活？如今居然敢這樣的得罪自己，果然是蠢貨一枚。
“三妹妹也別惱了，二郎一早便來這林子裡選了這枝梅，定然是有用處的，這林子裡別的不多，難道梅花還少麼？我們便進去自選一枝喜歡的可好？”
這幾個月的時間，趙徽音也算是瞭解了這位三妹妹的本性和難纏之處，因怕又生出什麼事端來，所以忙就勸道。
二郎也是個可憐的，明明好好的孩子，只因爲是庶出，就不的重視，要是再得罪了二叔最喜歡的這位，只怕日子更難過了。這府中除了二叔誰不知道，趙嬿婉那可不是好招惹的。
“可不是呢，大姐姐說的是，我們自去再選一枝便是，君子不奪人所好，又何必一定要和二哥哥要了這一枝呢？”趙令儀也笑着勸道。
她這個三姐姐，從來就是個刁蠻任性的，偶爾的善解人意和大度，那都是有目的的。今日倘若遇見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二哥哥，她定然會不肯相讓，就讓她再鬧上一回也好。
自己可就怕她不鬧了，要是她當真不鬧騰了，自己也就無計可施了，只要她鬧，鬧得多厲害，這虧就吃的多厲害。
“你少管閒事，要管管別人去。我今日就一定要這枝梅，管園子裡還有多好的，管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我就是要這一枝。”趙嬿婉果然如同趙令儀料想的一般，直接就鬧開了。
趙令儀冷笑一聲，這爲三姐姐還真是個不經激的，隨便說兩句也能讓她火冒三丈，也不想想，她的地位可尚且不如二哥哥呢，二哥哥再怎麼說，如今也算是二房長子，雖然是庶出，可沒有嫡子的時候，這庶子也是頂門立戶的。而她呢？說的不好聽些，不過是個奸生女罷了，就敢在府中這樣放肆。
聽了趙嬿婉的話，趙徽音和趙穆清兩個人臉色都變了，這三妹妹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如今連四妹妹都敢呵斥了，雖然按照排行來說，她行三，四妹妹行四，她是姐姐爲尊。
可在定國公府這樣的大家族裡，誰都知道，嫡女的地位是要遠遠高於庶女的，所以纔會出現的局面就是，趙家除了不到兩歲還生活在生母身邊的趙靜姝之外其餘的四個姑娘，如今趙嬿婉的居所是最小的，只因爲她是庶出之女。
可饒是如此，難道她還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如今以庶出之女的身份斥責嫡女，這樣的事要是傳到了祖母的耳朵裡，只怕少不得要有被斥責一番。難道她就這麼樂意挑戰祖母的權威，希望祖母沒事就懲罰她一番嗎？
還是她覺得祖母每次對她的懲罰都是不痛不癢的？所以不必擔心呢？
“三妹妹，說話要注意，雖然只是咱們姊妹們，沒有外人，可也不能失了分寸。”趙徽音作爲長姐，見趙嬿婉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所以板着臉道。
“我那裡又失了分寸的？不過是個庶出的罷了，我願意要他的，那是給他臉，可別給臉不要臉。”趙嬿婉這話中，卻是當自己是嫡女一般，充滿了歲趙思齊的不屑。“大姐姐你憑什麼管教我？我可是定國公的長女，大姐姐呢？算什麼？”
趙嬿婉這句話，讓趙徽音當場臉色就變了。的確，她的出身不高，若不是養在祖母的身邊，只怕都不會被人認識。可也就是因爲一直養在祖母的身邊，別人根本就不會說這話。
“我卻不知道，我是庶出之子，難道三妹妹的出生就比我高貴些不成？還是什麼時候，三妹妹做了嫡出的女兒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父親多了一個嫡女的？”二郎也冒火了，直接就開口譏諷道。
“你——”趙嬿婉你了半天，卻沒有說出別的話來，現下她的確就是一個庶出之女罷了，只是父親常說自己和趙令儀一樣，所以在心裡，她也一直都覺得自己和嫡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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