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當皇妃呢,有志氣。”墨玉的話也有道理,不錯,自個現在進去做什麼?充妒婦嗎?
有的人,自個不想活,她纔不去救呢。
“餓死了,我先喝碗湯。”穆清瑤沉着地坐下,又道:“對了,陳媽媽,您去王妃院裡把孩子抱來,我養了個孩子。”
陳媽媽愣住:“孩子?您收養的?誰家的啊。”
“你前主子的。”穆清瑤隨意道。
“前主子?”陳媽媽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是公孫昊的?你怎麼把這孩子給抱回來了,還說自個養?”墨玉頓時就黑了臉,緊張地往屋裡瞟了一眼:“趁爺還沒醒,您趕緊送回去吧,賀家不是正想要這孩子麼?”
陳媽媽就瞪墨玉:“你也能當世子妃的家了?世子妃養這孩子,肯定有她的道理,沒見着王妃都同意了嗎?”
這話去得有點重,墨玉臉一白,垂眸道:“可是,王妃不記較,不代表爺不記較啊,這起子上杆子爬的正愁找不着主子的把柄呢,這不正好送了閒話讓她們說麼?”
“墨玉,你好象忘記了一件事,世子妃纔是主子,世子妃做得再不對,她們也沒資格說,誰敢說,就割了誰的舌頭。”陳媽媽冷着臉道。
穆清瑤不由得欣賞地看了眼陳媽媽,自從跟自己進了晉王府後,陳媽媽越發的沉穩幹練了,行事很有自己的風格,不象墨玉,畏首畏尾的,越發過回去了,沒點子擔當與闖勁。
穆清瑤邊想邊往屋裡瞧,似雪似乎感覺水不熱了,起了身去換了一盆熱水來,再次坐下,她開始解夜笑離的衣帶,拿着溼帕子往他光裸而精壯的胸肌擦去。
夜笑離仍閉着眼睛,臉色潮紅,突然出手捉住了似雪的手,嘴裡咕噥了一句:“娘子……好舒服,這裡也要擦。”說着,拖着似雪的手往腹部擦去。
似雪頓時臉紅如朝霞,大眼熱切而嬌羞地注視着夜笑離,手也哆索着任由夜笑離牽引着往羞人之處去。
牀上的夜笑離,白晰如玉的臉如浸了紅粉般剔透晶瑩,劍眉立體而又清秀,五官柔美精緻,如一盤絕品佳食擺在自己眼前,肖想多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了麼?
只要手再往裡進去幾寸,便能觸到爺的禁忌部位,到那時,就算沒有實質性的事情發生,自己的清白也是被毀了的,爺就不得不納自己爲妾了……
心撲通撲通跳如擂鼓,既甜蜜,又緊張,快了,快了,隔着裡衣,她能感覺到他平緩而堅實的腹部……
突然,夜笑離睜開雙眼,出手如電。
“啊……”
一聲慘嚎!
似雪那纖柔如晧玉的手,生生被夜笑離由腕處擰斷,血淋淋的。
“來人,拖出去。”夜笑離臉色黑沉地喝道。
陳媽媽看了穆清瑤一眼,穆清瑤只當沒聽見,陳媽媽只好叫來兩個粗使婆子,進去拖似雪。
似雪不顧傷痛,猛地跪在夜笑離跟前:“爺,爺,您饒了奴婢吧。”
“滾出去。”夜笑離根本不願意與她多說,一腳踹翻她。
婆子將似雪拖出去後,夜笑離冷聲喝道:“驚雷。”
驚雷身形閃現,垂頭聽命。
“來人,將他拖出去,重責十板子。”夜笑離喝道。
驚雷眼皮都沒擡,不敢出聲,世子爺還是頭一回發這麼大的火,更是頭一回如此嚴厲地責罰自己,很委屈,但不敢分辯,爺在氣頭上時,是不跟人講道理的。
穆清瑤這才慢悠悠地晃了進去,似笑非笑:“喲,爺這是怎麼了?被人強姦了麼?發這麼大的火,連驚雷也打。”
夜笑離一擡眼皮,雙眸噴火地瞪她:“你方纔可是就在外頭?”
“正是。”穆清瑤回道。
“那你……你爲何不制止她?”夜笑離氣急敗壞道。
“她是你的貼身丫環,你喝醉了,爲你擦身清洗也是分內的事,我爲何要阻止?”穆清瑤理所當然道。
“你……我喝多了。”夜笑離慍怒地瞪她。
穆清瑤道:“喝多了?爺是能喝醉的人麼?醒灑藥對爺來說,可不是多難配製的東西,莫非你喝酒前沒有先吃上一粒防備着?”
夜笑離聽得直咬好牙槽,氣狠狠地瞪她:“是,我是沒有喝醉,可你也不能眼睜睜瞧着她……”後面的話,到底沒好意思說出來。
“瞧着她如何?她的手,可是爺自個抓着往身上去的,爺那猴急的樣子,我都沒好意思看下去。”穆清瑤秀眉一挑,冷譏道。
“我……”夜笑離頓了頓,轉而更氣,咬牙切齒道:“你還不好意思看?你不會制止麼?我若真喝醉了,你就由着她對我上下其手?穆清瑤,你是怎麼做人家老婆的,是你的心太寬,還是你心裡根本就不在乎我?”
夜世子說着,頓坐下來,氣得胸口起伏不停,整個人,象浸在冰窘裡一樣,冷得讓人要寒症。
這廝,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象是他吃了多大虧一樣,整一個良家婦男被人強了的模樣。
“你自個招蜂引蝶,怪我咯。”穆清瑤氣笑,他是喝多了沒錯,但了沒醉到那個地步,而且看他現在這副氣呼呼的樣子,捉住似雪的手往腰以下去的動作分明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你……你明明就回來了,她行止不端,你這個做主母的,就該制止,你……你還坐在一旁看戲!”夜笑離氣的就是這個,他喝了酒,雖然有醒酒藥,但還是不如平日清醒,何況似雪很聰明,早就做了準備,身上特意薰了穆清瑤往常最愛用的香,就是爲了迷惑自己的。
穆清瑤分明就回了,聽到她的聲音在外頭,那身邊的人當然不會是她,想着她竟然任由似雪靠近自己,心裡就有氣,故意做點小動作來刺激她,不曾想,她根本就不在意,坐一旁看戲呢!
能不氣麼?
“我若沒回來呢?我若沒回來,你也沒吃醒酒藥,今日這事是不是就成了?我是不是就該多個好妹妹了?”穆清瑤也冷下臉來。
夜笑離默然地瞪着她,並不回答。
穆清瑤冷冷道:“我才懶得防,如果,你的堅貞需要我千方百計的防備才守得住,那我豈不是太累,夜笑離,以後如今天這樣的事多了去了,我不可能防,也防不住,你的身和心都是由你自個主宰的,我不可能操控。”
說罷,穆清瑤轉身就往外走。
手立即被捉住,夜世子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啞聲道:“娘子,別生氣。”
穆清瑤用力甩,想掙脫他。
“傻娘子,沒有人能隨便近得了我的身,既便我喝醉了,你不信我麼?”夜笑離由着她甩開,但很快又再次捉住,就怕用大了勁,會弄疼了她的手。
“哼,似雪不是人麼?”穆清瑤氣道。
“她不一樣,我早就想處置她了,只是沒有找到機會,今天是她自個送上來的,正好,把屋裡清除乾淨。”夜笑離道。
穆清瑤聽出他話裡有話:“你是說……”
“不錯,你宮寒並不是原本的體質有問題,而是有人在你的茶水裡下了藥,以前我面自負,沒有防備,總以爲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施毒,直到你的身子出了問題,我纔想到,夜雨軒裡有內奸。”夜笑離道。
“她是內奸?”穆清瑤詫異道,似雪可是在他跟前服侍了十多年的,應該對他忠心不二纔是,怎麼可能會是內奸?
“十幾年前就被送進王府來了,我娘那個糊里糊塗的人,怎麼可能防得住這些。”夜笑離苦笑着說道。
“所以,你的身體狀況,一直也有人向外面稟報,你明明好沒想象中那麼病弱,好得也差不多了,但在王妃跟前,你還是裝得很弱,經常咳嗽,吐血,就是做給別人看的?”穆清瑤晃然大悟道。
“不過,以前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誰。”夜笑離道。
“我喝的茶水,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有時你也喝啊,你竟然沒發現?可見,似雪的用毒手段也很不一般啊。”穆清瑤道。
“不是,我喝的水裡沒毒,她的毒是藏在指甲裡的,只在給你沏茶時,會灑一丁點兒,很難讓人發現,那一丁點毒也不會傷你的身體,但是長年累月,積少成多,自然就有作用了。”夜笑離道。
“可你爲何不直接把她揪出來,要用這個法子?”穆清瑤想着他的身子被似雪看過和摸過心裡就不舒服。
夜笑離就幽怨發看着她,悶悶道:“就想看你是不是在意。”
“我若不在意呢?你就納小了?”穆清瑤秀眉一挑道。
“怎麼可能,我有潔癖,她剛纔可沒碰到我,都融着布巾子呢。”夜笑離委屈道。
“現在不會,不代表將來不敢,你可是要當太子的人。”穆清瑤道。
轉身又要走,夜笑離按住她的肩,將她拉回來道:“就知道你這幾天會爲了這事不舒坦,今天鬧這一出也就是想告訴你,將來我成太子之後,這樣的事情會層出不窮,有的人,我不能太不給臉面,就只能你來替我打發,娘子,我早就說過,今生今世,只有你生的兒女,纔是我的子嗣,而我的枕邊,也只能有你一個女人。”
聽了這話,穆清瑤心裡的大石纔算完全落下,防和堵,都是堵不住的,男人若是好色濫情的,你再防也防不住,想用身體來改變命運,順杆子上爬的女人太多,堵也堵不了,源頭就在這個男人。
是不是在乎你,愛惜你,舍不捨得你傷心,對你專不專情,這纔是最重要的。
她對夜笑離有信心,但是,對這個社會沒信心,制度規定他必須三妻四妾,她能怎麼辦?
夜笑離若然屈服了呢?
所以,她不會防,也不會堵,只看夜笑離自己如何應對了。
而令她欣慰的是,夜笑離比她先想到這一點,還沒正式進宮,就開始作戲,鎮懾那些有小心思的。
似雪是他跟前最親近的,相貌感情都有,機會也最大,但她都被夜笑離殘忍地打殺了,別人還敢上前麼?
除非不要命了。
至少,王府裡的蜜蜂是不敢隨便來叮他這朵鮮花了的。
捧住夜世子的臉,穆清瑤主動送上自己的香脣,親了親他秀挺的鼻尖道:“有些大臣,老臣,想給你塞女人時,就由我來做惡人好了,到時候,咱們夫妻一個白臉,一個紅臉,聯起手來打小三。”
“小三?”夜笑離玩味着這個詞,眼眸深深。
“是啊,夫妻只能兩個人,多出一個來,夫妻之間就會出現裂痕,所以,多出來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小三,都要趕走,咱們兩人才能攜手白頭。”穆清瑤柔柔地說道。
夜世子眼裡這纔有了笑,用頭抵着她的額頭道:“可是你說的,不管是男還是女,多出來的那個,都要聯手打跑。”
穆清瑤聽他話裡有話,正要問,夜世子捧起她的脣,親了一口,“你不問問,似雪是誰的人麼?”
穆清瑤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對啊,她是誰的人?讓我想想,是皇后送進晉王府的?”
夜笑離搖頭,眼裡浮起一層冷意:“這個人,最會糊弄我娘,當初如果是皇后送進來的,我娘再笨,也知道要防着皇后與太子,但是她,我娘不會防。”
穆清瑤聽得一怔:“你是說,睿貴妃?”
夜笑離捂住她的嘴道:“現在證據還不充足,光似雪一個人,沒法子治她的罪。”
穆清瑤聽了,就把今天宮裡發生的事跟夜笑離說了一遍。
夜笑離冷笑:“很好,她要作死,咱們當然要幫她一把纔是。”
兩人從屋裡出來,墨玉和陳媽媽正緊張地立在原地。
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地出來了,陳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先前那陣勢可嚇着她了,爺可從來沒有對世子妃發過火……
“爺,驚雷還被押着外頭呢。”墨玉大着膽子道。
“爲何押着,爺的話沒人聽了麼?”一聽到驚雷的名字,夜笑離的臉又沉了下來。
“爲何要打驚雷?你自個的風流事,怪他頭上去做什麼?”穆清瑤氣笑了,對墨玉揮揮手:“讓驚雷進來。”
夜笑離別扭地坐下,擰着身子不肯看她:“他就是招打,不打下回不長記性。”
驚雷進來時,正好聽到這一句,忙單膝跪下,滿是委屈道:“爺,屬下錯了。”
“錯哪了?”夜笑離冷着臉。
“下回有女人敢靠近爺一米處,屬下就直接扔出去。”驚雷老實道。
原來這廝來氣驚雷沒替他打發似雪,似雪是他跟前的侍女,服侍多年了,給他探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驚雷憑什麼替他趕人,他分明就是在拿驚雷撒氣。
穆清瑤氣笑,對驚雷道:“驚雷,你歇息去吧,也累了一天了。”
若不是穆清瑤,方纔那十板子就挨下了,驚雷感激地笑了笑:“多謝世子妃,屬下不累。”
從穆清瑤創下紅豐祥,並且日進斗金後,驚雷對穆清瑤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也誠心拿她當主子待了。
“爺,似雪還要院子裡押着呢,該如何處置?”陳媽媽又道。
“娘子,這是後院裡的事,你來處置吧。”晚上喝的酒上頭,夜笑離還有點昏昏沉沉的,轉身朝屋裡走去。
穆清瑤點頭,親自扶着他進了屋,服侍他躺下後,這才帶着陳媽媽和墨玉兩個去了院子。
寒風凜冽,吹得滿地落葉亂飛,似雪被按着跪在院子裡,臉色蒼白,那隻斷腕還在滴血,她似乎流血過多,連跪都跪不穩了,昏昏欲墜。
“給她止血。”穆清瑤冷聲道。
陳媽媽聽得怔了怔,但很快便讓人給似雪止了血。
似雪虛弱地看着穆清瑤,只是,往日明麗的雙眸黯淡無光。
“世子妃何必假好心,讓我流血而亡不是更稱你的心意麼?”
“假好心?你錯了,我讓人給你止血,根本就不是好心,是真心要留着你,好指認你的主子的。”穆清瑤冷笑道。
似雪眼神一滯道:“什麼我的主子,我的主子就是世子爺,沒有別人。”
“還在狡辯,你當你今日之難,只是因爲勾引了爺麼?”穆清瑤笑着走近似雪:“還記得梨妃在屍體存放在王府的那幾天麼?”
似雪臉色一白,垂眸道:“那幾天如何?是你養的乞丐在王府裡肆意妄爲,虧世子妃還有臉說。”
穆清瑤也不氣,冷笑道:“那一日,小齊要炸梨妃的屍體,我原本是要回去給言若鴻做孝衣的,是你,半途告訴我,靈堂裡來了個古怪之人,正鬧場呢,我便往靈堂去,可後來又碰到如霜,如霜又告訴我,言若鴻與小齊打起來了,我這才逃過了靈堂一劫,你其實,那時候就存了心思,想炸死我吧。”
似雪的臉越來越白,咬住脣死死地瞪着穆清瑤:“你既然早就看出來了,爲何不早點殺了我?”
“我的目的和爺的一樣,想瞧瞧你背後的主子是誰?怎麼看也不象是太子和皇后派來的。”穆清瑤道。
似雪額頭上大汗淋淋,眼中露出瘋狂之色:“你……妄想,我是不會背叛主子的,死了這份心吧。”
穆清瑤也不急,譏笑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一面揹着世子爺忠心你的主子,一面又想要爬他的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若今天成功了,你的心,是向着世子爺,還是向着你的主子呢?”
似雪似乎也被問住,愕然地看着她。
“似乎,你是真心喜歡爺的吧。”穆清瑤幽幽道。
一直倔強着不肯哭的似雪頓時淚如泉涌,別過頭去道:“你是在炫耀麼?”
“對啊,我就是在炫耀,他的心裡只有我,而我,也值得他專心以待,因爲,我待他也從無二心。”穆清瑤傲然道。
“得意什麼?若我也是千金小姐的命,早得了爺的心。”似雪氣恨道。
“你把爺看得如此淺薄麼?怪不得呆在他身邊十幾年,他連多看你一眼也不肯,似雪,一個有異心的人,憑什麼會得到別人的真心?何況,爺多驕傲清雅,又怎麼會看上一個自卑之人呢?論出身,我又比你強得了多少?能比得過秦夢煙麼?”穆清瑤冷冷道。
似雪怔了怔,哭得更傷心了。
“如果你對爺還有哪怕一丁點真心,就別自盡,替爺指證那個人,將來,看在你服侍多年的份上,或許給你一條活路。”穆清瑤說完,轉身離開。
似雪的哭聲寂靜的寒夜裡顯得越發悲愴淒涼,令人聞之心酸。
陳媽媽嘆了一口氣,問穆清瑤:“是送屋裡去麼?”
“看押起來,別讓她再有機會與外界接觸。”穆清瑤道。
一會子,奶媽將孩子從王妃屋裡抱了過來,墨玉和陳媽媽的眼睛便全落在那孩子的臉上:
“太象了,真的好象,世子妃,爺見了肯定會不高興。”墨玉擔心道。
穆清瑤笑着將孩子抱過來,往裡屋去:“吩咐奶孃值夜,寧兒醒了,會要吃奶的。”
穆清瑤突然想起這孩子的名字取得不對勁,太子妃還真有意思,這孩子是公孫寧兒的侄子,怎麼給他取個和姑姑一樣的名字?
是爲了提醒他是公孫家的子孫麼?
夜笑離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穆清瑤上了牀,長臂很自然地搭過來,突然,一聲哭聲響起,他驚得坐了起來,愕然地看着牀上多出來的小人兒,儒潤的眸子第一次露出迷茫之色。
“果兒,快叫爹。”明知孩子不會說話,穆清瑤還是故意說道。
夜笑離更加震驚了:“果兒?哪來的孩子?”
“賀雪落的,相公,你瞧,他可愛不?”穆清瑤笑問。
夜笑離便垂眸看着孩子,五官精緻,眼睛大而黑,滴溜溜轉着,胖乎乎的四肢正調皮的划動着,大眼清汪汪地看着夜笑離。
夜笑離笑了,伸出一根手指,讓孩子抓住,輕輕搖動:“叫果兒麼?臭小子比他爹俊得多。”
他竟然沒有吃醋,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問,她爲什麼要養這個孩子!
穆清瑤愕然地看着他:“你不生氣?”
“沒爹沒孃的孩子,我爲什麼要生他的氣?”夜笑離眼眸幽幽地說道。
穆清瑤的心猛地一痛,當年,他被那黑衣人擄到後山洞裡,碎了筋骨,一個人呆了十幾個時辰,才三歲的他,也和果兒一樣無助而可憐吧。
抱起果兒來,兩人一起偎進夜笑離的懷裡:“相公,他原本叫寧兒,我覺着不好,以後他就是咱們的大兒子,我給他取名叫果兒好不好?”
“娘子開心就好,我知道你是爲了賀相才養的這個孩子,但你也要清楚,有的人,是死性不改的,該防還得防。”夜笑離摟住她,輕輕在她臉頰啄了一下道。
“我明白,被毒蛇咬過,當然不會再被她咬第二遍,孩子是孩子,她是她,等賀相安全了,孩子我還是會還給賀家的。”穆清瑤道。
許是太過溫暖安寧,孩子很快就睡了。
夜笑離一把將穆清瑤攔腰抱住,就往偏房裡去。
“做什麼?”
“造孩子。”夜笑離理所當然道。
“我不是有宮寒之症麼?”穆清瑤愕然道。
“早調理好了,只是沒告訴你和娘罷了。”夜笑離在她耳邊小聲道。
“爲什麼?”穆清瑤不解地問。
“不是有人要拿這個做文章麼?我且看看,有哪些人會冒出來,正好清場子。”夜笑離聲音冰冷地說道:“我的娘子,能生與不能生,可不關任何人的事,就算你不能生,我願意,他們也只能乾着急。”
穆清瑤聽得心裡暖暖的,象喝了蜜一樣甜,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什麼時候起給自己調理身子的,只是,以他的能力,一個宮寒之症,真不算什麼。
偏房裡早就燒好了炭,暖烘烘的,一個小小的牀,平日給夜笑夜當書房用的,他累了,便可以歇歇,如今兩人滾在牀上,正翻雲履雨,夜世子努力造人,穆清瑤則享受着他的憐愛與疼寵,心裡滿滿當當全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