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是庸親王了,等你足夠大,就能在宮外建府,成家立室,到時候,比英姐兒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你非要念着英姐兒做什麼?輩份血緣都不允許你們在一起。”思婉故意誤解七皇子的意思。
“嫂嫂,人家還小,就算建府,也還得兩年以上,宮裡越來越冷清,我那母妃又是個嘴碎張狂的……”七皇子認真地看着穆清瑤,大眼裡浮起一層隱隱的擔憂。
穆清瑤也收起逗他的心,看來,宮裡的事情,齊妃娘娘也有所擦覺,怎麼傳到宮外去的,暫時還不知道,七皇子是在擔心齊妃牽扯上,也是給自己備個底。
“那宣哥兒你打算怎麼辦?有想法了嗎?”穆清瑤問。
“我娘當年她懷了我時,胎位很不穩,求過菩薩,如果能正常安全生下我,便去慈濟寺伴佛三年,我求求嫂嫂,能不能請皇后娘娘開恩……”七皇子邊說,漂亮的大眼不時的瞟穆清瑤。
好個狡猾的七皇子,讓齊妃去慈濟寺還願,既可以躲過宮裡的一切爭鬥與紛擾,置身事外,三年後他長大成人,建府立室,便能將齊妃接回來,直接住到他府上去,再也不用回宮了。
因着已經有嬪妃出宮住到兒子府裡的前車之鑑,所以他這個要求也並不爲過。
穆清瑤笑着擰了擰他的耳朵:“可你剛纔得罪皇上了,我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應允呢。”
七皇子眨巴眨巴眼睛:“說得好象人家不知道,皇上最聽嫂的話一樣,只要是嫂嫂提出的建議,皇叔父有反對的麼?就算有不同意見,有阿離哥哥在,皇叔父反對有效麼?”
這個臭小子,真是個小人精,看着囂張跋扈,其實比誰都精明細緻。
還很會拿捏別人軟肋。
“可是我爲什麼要答應你,替你去說請呢?”穆清瑤眨眨眼道。
“因爲……”七皇子扯着穆清腰的衣角:“因爲你是我最漂亮,最可親,最善良的嫂嫂啊。”
穆清瑤哈哈大笑:“你這馬屁能打一百分,不怕你驕傲,明兒我就替你去說請如何?不過,你得告訴我,誰讓你來找父皇鬧的。”
七皇子訕訕笑道:“嫂嫂能不問麼?”
“不問我也猜得到,是果親王妃對不對?”穆清瑤道。
“王嬸其實也是讓我來告訴嫂嫂一聲的,有些人要拿逃妃這事做文章,請你儘早防備”七皇子正色道。
就知道果親王妃不是那攪事的,她是心正之人,只是有點小私心,其實果親王並不是沒有才能,只是太過膽小謹慎,故意裝混了這麼多年,他若真肯出來做事,又哪裡辦不好差的,此事回去跟夜笑離商量商量,朝政上的事,他比自己更瞭解。
晉王后來果然讓果親王進了內閣,地位只比當年的裕親王稍低,裕親王府全家還是該貶的貶,該進掖庭的進了掖庭,只有英姐兒被齊妃帶了慈濟寺去了,料她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在慈濟寺也作不出什麼風浪來。
夜笑離忙於政事,穆清瑤則忙着紅丰神的生意,與北戎的生意做理正火,大錦政局穩定後,容忌就回了北戎,因爲生意越做越大,又在北戎皇帝跟前立了幾次大功,在朝堂上建立不小的威望。
加之手中有錢,出手大方,又會攏絡人心,很快便建立了不小的勢力,有了經濟實力,比有軍權還要能收穫人心。
以前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反倒成了北戎奪嫡聲望最高的一位。
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三皇子之所以能如此快掘起,全是因爲與大錦太子妃關係密切的緣故,不少人說三道四,容忌也不解釋,更不避忌,反而常把自己與穆清瑤相處時的小細節編成小段子當玩笑說出來,雖然都是無傷大雅的,卻讓人浮想連篇,越發覺得他與穆清瑤之間暖昧不明。
大錦因晉王登基,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更是引起穆清瑤的現代治政理念,整治吏治,又大力發展經濟,加強與周邊各國的通商,晉王又是沙場名將,自然也重視軍事,很快大錦便由弱變強起來,周邊過去虎視耽耽窺視大錦的國家,都開始觀望起來,暫時息了那兵戈搶掠的心思。
容忌故意製造出來的暖昧,讓人以爲他得到了大錦的支持,背靠大錦這顆大樹,又加大了他奪嫡的籌碼。
放下容忌這邊不談,言若鴻身體恢復後,便賴在晉王府裡住着不肯回南楚,南楚官員幾番過來請他,這位爺就是不肯回去,當初拼死拼活搶來的帝位,在他眼裡就是個捆綁他的累贅,南楚官員來了,他不是躲着不見,就是繼續裝病。
官員急了,差點哭暈在乾清宮裡。
皇帝沒法子了,又不好趕言若鴻走,畢竟人家救過自己的兒媳,可堂堂一國之君總賴在大錦不回國也不是個事啊,只好下道旨意,令太子解決此事。
夜笑離這會子正坐在言若鴻的房間裡,俊眉微蹙,言皇帝卻悠哉遊哉地畫着穿外開得正妍的繡球花。
夜笑離也不着急,自顧自地沏茶喝茶,拿了本書在手裡看,不時有屬下送來奏報,他便在言皇屋裡批示。
一來好幾天都是這樣,言若鴻出去,他也跟着出去,言若鴻休息,他也就往言若鴻牀上一擠。
小時候兩人也沒少同牀共枕,但現在都大了,原本他天天陪着,既不上朝也不回自個的院子就惹來不少嫌話,再來個同牀共枕,饒是言若鴻臉皮厚,也受不住了,怒道:“阿離,你天天住我這裡算什麼?你就不怕阿瑤吃醋?”
“吃醋也沒辦法,我想好了,你既然如此割捨不下我們夫妻,
那也不能讓你一直這麼磋砣着,孤單着,乾脆,咱們就成爲一家人吧。”夜笑離一本正經道。
言若鴻桃花眼一閃,冷冷道:“你胡說些什麼呢?”
“阿鴻,我是說真的,咱們之間,是生死兄弟,你對我的感情,我心裡也清楚,既然你放不下我,阿瑤她也不反對,我便豁出去了,就算全天下人要拿涶沫淹死我,我也在所不惜,只要阿鴻你肯,我便立即下聘書,娶你爲男妃如何?”夜笑離正色地說道。
言若鴻頓時臉一黑,他這輩子最恨人說他男生女相,這話若是出自他人之口,還是當着面的,他立馬就能打碎那人一口牙。
蹭地站起來就往外走:“我知道,你是嫌我在你家住久了,厭煩了是吧,夜笑離,你要趕我走,直說就是,用得着這樣埋汰我麼?”
“我不有埋汰你,剛纔說錯了,不是我娶你,是我娘子娶你,我知道你喜歡她,心裡只有她也放不下她,那乾脆,我大方點,咱們二男共侍一女行不?反正你我是好兄弟,我的妻子給你分享一下也沒差。”
夜笑離話還未說完,言若鴻立即返身,對着他就是一拳。
“夜笑離,你埋汰我就算了,竟然敢輕辱她,你還是不是人啊。”言若鴻氣得俊臉發青,桃花眼裡全是怒火。
“輕辱她?你在乎?阿鴻,我有時候很懷疑,你是真的很在意阿瑤還是太在意你自己的初戀感情。”夜笑離一把捉住言若鴻的手道。
“我……”言若鴻語結,兄弟妻,他不應該窺覷,就算夜笑離要埋汰,要趕他走,都是理所當然的,他不會怨懟,但是,他不能懷疑自己對穆清瑤的感情。
“阿鴻,你喜歡阿瑤,我從沒有怨恨也沒有生氣,我選的妻有人喜歡,說明我夜笑離眼光好,也更說明你我兄弟這麼多年的默契一直都在,連喜歡人的口味和眼光都一樣,但是,你當着那麼多官員的面捨身救阿瑤,又當面表白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以爲,你會沒命,埋在心底的感情不說出來會終身遺憾,所以,我也沒有怪你,反而爲你的真情而感動,但是,你沒死啊,卻總住在我家裡,你讓別人怎麼看阿瑤?
外間不是傳我與你有斷袖之嫌,就是說阿瑤一女侍二夫,你現在這樣,是對阿瑤好,還是想毀她的聲譽?”夜笑離道。
言若鴻被罵得目瞪口呆狀若木雞。
他其實並沒有存太大的奢望,也知道,阿瑤不可能和阿離分開,他只是想在大錦多呆點時間,能多看阿瑤一天算一天,他也不是不想回南楚,可是,更知道,他一走,阿離和阿瑤兩個就要去北遼了,比起大錦來,北遼離南楚更遠,相隔萬里,從此相見遙遙無期,他不捨,他不願。
明知道自己在任性,在胡鬧,可他總想着,人的一生能有幾次任性胡鬧的機會?尤其是已經成年,更成爲了南楚的帝王,以後再想任性都不可能了。
阿離的話象一盆冰水澆醒了言若鴻,也讓他既心痛,又自愧。
有的人,遲了一步,便遺憾終身,再不捨,再不願,還是要離別,此去關山萬里,再見可能會是兩鬢斑白之時,而她,會爲阿離生兒育女,他也會有自己的妻,會成家立室,相見時,除了一聲好,不知道還能再敘什麼。
眼淚,自漂亮多情的桃花眼裡瀰漫,言若鴻不是愛哭的人,但是,此生只愛了這麼一回,用情之深,連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脣角勾起一抹落寞的淺笑,言若鴻拼命把眼淚逼了回去,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夜笑離攔住他,張開雙臂擁抱住自己最好的兄弟:“阿鴻,我會帶着阿瑤和孩子去看你的。”
“說話算話!”言若鴻捶了夜笑離一拳道。
“嗯,說話算話,阿瑤在前院等你,她還有話跟你說。”夜笑離道。
言若鴻苦笑:“不了,我從後門走了,你告訴阿瑤,如果她過得不好,她的相公欺負了她,就讓她來南楚找我,南楚皇宮的大門永遠爲她開着。”
夜笑離笑道:“好,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不過,我永遠不會給她不幸福的機會的。”
“如此最好。”說話間,言若鴻已然縱身躍起,就象他無數次突然出現在穆清瑤面前一樣,瞬間消失了。
夜笑離目送言若鴻離開,身後,穆清瑤流着淚悄悄走了出來,默默地伏進夜笑離懷裡。
夜笑離輕輕撫着她的秀髮:“你還哭,也不怕我吃醋。”
“人都被你趕走了,你還好意思吃醋?”穆清瑤嬌嗔道。
“捨不得麼?捨不得的話,我讓阿離又回來就是。”夜笑離擰了擰她小巧的鼻間道。
“是捨不得,也不知這一別,何時還能再見,相公,難道你就捨得?”穆清瑤道。
“再捨不得,岳母大人都要來打你屁股了,狼司庫的人明顯是二公主派來的,幾次三番謀害你,岳母這口氣也忍了太久,是時候回去討回公道了。”夜笑離道。
“可是相公,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去大遼?”穆清瑤皺眉問,雖然皇帝沒有明白,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哪有聽不出來的,不願意她隨穆夫人回北遼,更怕她拐走了夜笑離。
“不然呢?纔跟阿鴻分離,你又想跟我分別嗎?還是你想在北遼再惹惹北遼南院大王的兒子?”夜笑離咬牙切齒髮捏着穆清瑤如元寶的耳垂道。
穆清瑤最怕他搓柔耳垂,那是她的敏感之處,這傢伙總是喜歡在大白天裡,大庭廣衆之下做親暱又暖昧的動作,還最熟悉她身體裡的每一個敏感所在,總是不經意就能讓她情動,面紅耳赤,眼若春水。
“別鬧,我自是巴不得你跟我一起去啊,北遼是我的世仇,我那姨媽可沒少給我下暗刀子,再不理她,當我怕她了。”穆清瑤嬌嗔地將夜笑離的手拍下
“可是……”
“別擔心父皇和母后,父皇正值壯年,就想把朝政都扔給我,自己和母后兩個逍遙自在,想都別想。”夜笑離嘟嚷道。
穆清瑤怔住,愕然問道:“你說父皇他……”
“他就是不想當皇帝,若不是你逼迫,他纔不想回京城呢,還好還知道這些年愧待了母后,再脫身時,還知道帶着母后一起走,可就是心裡沒我這個兒。”夜笑離忿忿不平道。
“那咱們快溜吧,免得父皇又拿一大堆子政事拖住你,我娘可真是再不能耽擱了,聽說我那老外公已經開始臥榻不起了,半個月都沒有出過寢宮的門,北遼二公主是天天守在宮裡頭,戒備森嚴,只等着我娘回去自投羅網呢,保不齊,矯詔都下來了,這可是娘一輩子的念想,決不能讓二公主得逞。”穆清瑤道。
“好,要不,咱們現在就走?”夜笑離調皮的眨了眨眼道。
“好啊,現在就走。”穆清瑤興奮起來,“先發個訊息給我娘。”
“不用了,就是不能讓岳母知道,岳母一動身,父皇肯定會派人盯着,到時候就走不成了。”夜笑離道。
兩人連衣服也沒收拾,反正自大錦到北遼,一路上,都有紅豐祥的分店,缺什麼紅豐祥都能備齊。
正好是上午,穆清瑤和夜笑離一身素衣簡從,雙雙騎馬出了北城,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多少阻礙,穆清瑤是既興奮,又緊張,象是又回到了前世做殺手時期,感覺了熟悉的刺激與瘋狂。
到了十里長亭處,穆清瑤突然傷感了起來,騎馬向另一條小路奔去,賀相的墳,孤零零地坐落在離十里長亭不到半里的小山坡上,當初賀相臨終前夜,曾對賀三公子有交待,如果身死,便將他埋葬在穆夫人回遼的路邊,他此生無法送她回遼,更無法幫她完成未競的事業,但是,能看着她上路,也是能稍稍心安。
墳前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穆清瑤看着眼熟,記得這些花好象正是賀相曾經住過的山坳小溪邊長着的,紫色的四葉花,散落在青青綠草叢裡,顯得格外嬌美素雅,是娘來種下的麼?
這種小花,在別處沒有見過,只在那小山坳裡纔有。
穆清瑤的心,一陣抽痛,娘還是沒法忘記賀相啊。
象賀相這樣的人,一生功過事非難以評說,但無論如何,他的愛,深沉激烈,對子女的愛更是無私寬容,穆清瑤恨,恨沒有早點知道真相,恨與他相處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孝順他一天,哪怕是那聲爹,他也應得畏畏縮縮,什麼都替她着想,卻把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爲了她的名聲與將來,寧願上斷頭臺。
只願,來生還與他繼續父女子緣,來生再做他的女兒,讓他寵,讓他縱容,讓她也做一回賀雪落,嬌縱任性,瀟灑姿意地長大。
跪在墳前,穆清瑤哭得泣不成聲,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天色不早了,趕到下一個莊子,還有幾十里路,啓程吧娘子。”夜笑離扶起她來,細心地替她擦着眼淚:“別哭了,看見你哭,賀相又要心疼了。”
穆清瑤被夜笑離拖着,一步三回頭,如果賀相在,他應該會放下大錦的一切,跟隨穆夫人一道去北遼吧,他曾經答應過穆夫人,做她的佞臣,音言猶在,卻是陰陽兩隔,不知孃親明天從此經過時,會不會又要哭斷肝腸。
在馬上,一路不緊不緊,夜笑離知道穆清瑤心情不好,由着她發着呆,但出了十里亭沒多久,便有人追了上來,夜笑離回頭一看,頓時皺了眉。
來人並不多,一騎在先,身後跟着四五個隨從,雖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刺目的藏青色袍子,卻是大錦皇室特有的。
這麼快就被父皇發現了?
“娘子,有人追來了,怎麼辦?”正好藉此轉移穆清瑤的注意力。
穆清瑤怔了怔,回頭看去,卻愕然道:“怎麼會是七皇子?”
“不對,後面還跟着一輛馬車,七皇子還帶着女眷來了?相公,要不我們先避一避,保不齊並不是衝咱們來的。”穆清瑤道。
夜笑離也正有此意,兩人策馬正要離開,七皇子已然大聲喊道:“阿離哥,嫂嫂,你們等等我。”
夜笑離皺眉,既然七皇子都識破了他們的行藏,父皇還有不曉得的?
七皇子策馬走近了,一個翻身躍下馬,小小的少年個頭竄得很快,與馬頭一樣高了。
“皇兄,嫂嫂,你們走,也帶上小弟吧。”七皇子小大人似的一擡手,向夜笑離和穆清瑤拱了拱。
“我們就是去郊外走走,你跟着算幾個意思?”穆清瑤道。
七皇子漆黑的大眼狡黠地眨巴着:“嫂嫂,別把我當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是要去北遼,告訴你們,我在你們府裡安了探子,你們有風吹草動我都知道。”
夜笑離擡手就要打,七皇子嚇得立即抱住頭道:“沒有啦,我吹牛的,誰敢在堂堂太子府安插探子啊,我就是知道你們要去北遼了,就派人在北城門口盯着,只要是你們夫妻雙雙出城,就讓人來稟我。”
“就算我們是要去北遼,也不會帶着你,你可是大錦的王爺,跟着我們算什麼啊。”穆清瑤道。
“嫂嫂,當你是可憐可憐我這個弟弟吧,我打小爹就沒正眼瞧過,娘又是個不省心的,只知道與人攀比權勢富貴,就是在慈濟寺也不肯消停,皇兄和嫂嫂在宮裡還好點,會照看小弟一二,你們這一走,小弟就只頂着一個親王帽子,就算被個小太監欺負了,也是不敢聲張的,你們就忍心丟下我孤零零一個人麼?”
七皇子說得聲情並茂,好象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其實以他的性子,別說太監了,就是別的皇子公主也不敢隨意欺負他。
不過他的話也有些道理,他素來是不受重視的皇子,皇宮裡原就是捧高踩底的,先皇駕崩後,他們這些未成年的皇子更不得用,無所事事,碌碌無爲,七皇子雖然看着性子暴戾,實則也是爲了自保和保護齊妃那個沒用的母親而不得已的。
這孩子是個有想法的,肯定不願意就此碌碌下去,跟着夜笑離和穆清瑤去北遼,如果能得用,說不定就能立下點小功勞,最重要的是,夜笑離是大錦的皇儲,他的地位無人替代,現在就跟在他們夫妻的身邊,就不止是套近乎這點子事了,學東西是一方便,更是爲將來打好基礎。
穆清瑤看了夜笑離一眼,皇家子孫的心思,他比自己最清楚,更瞭解。
“好吧,你要跟着可以,得約法三章。”夜笑離並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七皇子大喜:“只要阿離哥哥肯讓小弟跟着,莫說三章,十章都行。”少年一笑起來,就露出兩個小虎牙,很是可愛。
一路上,夜笑離跟七皇子約法三章,規定他不許做什麼,該做什麼,七皇子在夜笑離面前特別老實,涎着臉央求他教自己使毒,夜笑離卻只肯教他行醫。
後來穆清瑤問他爲何輕易就答應讓七皇子跟着,夜笑離道:“一個有孝心的孩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咱們帶着,還能扶他走正路,將來也會是個好幫手。”
穆清瑤一想也是,再一問後面馬車裡的人,讓她大吃一驚,竟然是裕親王府的嫡長孫女,七皇子竟然將她從慈濟寺給帶了出來。
那孩子也就比七皇子小一歲,確實長得亭亭玉立,舉止端莊大方,眉眼間含着淡淡的悲傷與憂鬱,卻並無恨戾之色。
是個眼神很正的女子,但是……
“算了吧,來都來了,咱們若是連個小女孩都怕,裕親王地下有知,只怕會笑醒。”夜笑離不以爲然道。
可是,七皇子莫非真對她有感情?
少年的初戀最是衝動,有時會不顧一切也要達到目地,但願他長大一些,成熟一些後,會理性對待吧。
趕到紅丰神的分店時,天色已暗,穆清瑤腰都快斷了,騎馬比坐馬車快很多,卻了累很多。
掌櫃的得知太子和太子妃前來,早早地迎在門外了,吃過晚飯後,夥計帶着夜笑離與穆清瑤去客房,這是間二進的院子,二院裡,四周都是客房,穆清瑤發現,有幾間客房裡亮着燈,不由皺了皺眉,自己和夜笑離是私自溜出來的,此行要保密又保密,掌櫃怎麼還會留別的客人在府裡住呢?
正要發火,一間客房門打開,穆夫人率先走了出來。
穆清瑤愕然:“娘,你怎麼先我一步來了?”
穆夫人滿臉是笑,眉宇間看不出有悲傷的痕跡,笑容甜美似初戀少女一般。
“可不止我先你們一步了,阿瑤,看看還有誰來了?”說着,穆夫人側身。
月白身的儒衫出露了角,出現在穆清瑤的眼前,她的呼吸驟然緊張起來,怔怔地看着那個人,眼睛一瞬不瞬,但那人將臉全都露出時,她的眼淚頓時噴涌而出,飛奔過去,撲進那個的懷裡:“爹,你……你真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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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暫時寫完,有沒交待清楚的,會在尾聲和番外裡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