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誰死了?嗯?”男人又問了一遍,低沉磁性的聲音,竟莫名的讓人感到危險。
魏孔武瞳孔猛然一縮,滅頂的恐懼撲面而來,讓他幾近窒息,他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唾沫,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爲突兀。
之前,他只是感覺到了宿衍身上那一絲泄露的氣息,就讓他恐懼地無法動彈了,如今,宿衍卻是站在他面前質問他,這種專門針對他而放出的殺氣,他能堅持到現在沒有暈倒,就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蹟了,又何況是回答宿衍的話?
宿衍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冷淡地移開了目光,收回了自己手,也渾身的殺氣。
魏孔武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冷汗早已經浸透他的後背。
當然被他單手舉起的兜兜,自然也就脫離了他的掌控,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兜兜站穩之後,就呆呆地看着宿衍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魏孔武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得罪了這位超級強者的哪一點,竟然讓他對自己釋放出了那麼大的殺意?儘管心中有疑問,可他卻依然不敢詢問半句,不但不敢問,他甚至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纔好,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這會兒宿衍也沒心思理他。他微微側過身,看向正疑惑地看向他的兜兜,看着他那張與柳慕汐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宿衍的心裡頗有幾分微妙的感覺。
儘管他早就知道柳慕汐有了兒子,心裡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當這個兒子真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感到有那麼一絲不自在。
但是,當他看到母子倆有些相似的面容時,不由在心裡暗暗嘆息一聲,竟連最後的一絲芥蒂也消失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所愛之人的兒子,身體裡流淌的是慕汐的血,他既然喜歡上了柳慕汐,就會喜歡她的一切,包括一些他十分不想去面對的東西。
他在接受這段感情的時候,不就已經想到這些了嗎?
想到這裡,宿衍伸手摸了摸兜兜的小腦袋,儘量用十分柔和的語氣問道:“小傢伙,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因爲眼前這位神秘的叔叔救了自己,兜兜對他很有幾分好感,也不怕他,仰着小腦袋享受着他的撫摸,乖巧地說道:“叔叔,我小名叫兜兜,大名叫柳宣瑞。”
宿衍的手微微一頓,問道:“你姓柳?”
“嗯!”兜兜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跟孃親是一個姓。”
宿衍聽到這話,嘴角不知爲何竟微微翹了起來,他問道:“那你父親呢?”
兜兜聽到這話,不由小小的皺了下眉頭,情緒有些低落地道:“我沒有父親!”
兜兜離開柳家的時候,還不足三歲,小孩子本來就忘性大,再加上孃親和周圍的人都告訴他沒有父親,漸漸地他也就相信了,關於父親的記憶也漸漸淡去。如今三年過去了,他早已經想不起來上官泓是何許人也了。
如今,聽到宿衍問起自己的父親,他才略略有些模糊的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有過父親的。
宿衍聽到這話,心情更好了,渾身散發的氣息,似乎也溫和了幾分,雖然別人感覺不出來,卻瞞不過對他了解至深的戚一梵。
斜倚在門口的戚一梵見狀,不由有些戲謔地勾起了嘴角。
“那你想不想見你父親?”宿衍繼續問道。
兜兜猶豫了一下,圓嘟嘟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爲難,一聲不吭的垂下了腦袋。
“回答我,你想不想你爹爹?”宿衍的聲音,隱隱帶着一絲命令的口氣。
情緒有些低落的兜兜,反射性地擡頭道:“想!”
可是,剛說完,他就有些慌了,有些慌張地擺手說道:“叔叔,你可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孃親,孃親若是知道我想爹爹,他一定會生氣的,我不想讓娘生氣。”
“孩子想父親,天經地義,你娘爲什麼要生氣?”宿衍存了幾分逗弄的心思,面上卻一本正經地問道。
兜兜其實也不明白,有些不確定地道:“大概是爹爹做了什麼事惹孃親生氣了吧?”
他的小腦袋瓜,也只能想到這些了。
宿衍嘴角微微翹起,突然蹲下身來,平視着兜兜說道:“兜兜,你現在想不想見你爹爹?”
“可以嗎?我真的能見到爹爹?”兜兜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激動地看向宿衍。
只要是孩子,就沒有不期待自己的父母都陪在自己身邊的。雖然他也有穆叔叔,但是穆叔叔卻不是他的父親,他當初就想,爲什麼穆叔叔不是自己的父親?否則,他也不用做沒爹的孩子了?
想到自己下山去玩時,見到的那些孩子都有父親,聽他們說,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如何如何好,他心裡不是不羨慕的。
但是,他知道孃親不願意提及父親,便忍着沒有開口,甚至強迫自己儘量不去想爹爹的事情,只當自己的爹爹已經死了,只是心裡到底還是存着一絲希望。
當然,兜兜想的人並不一定是上官泓,而是單純的想要一個父親。
“當然!”宿衍語氣肯定地說道,頓了頓,他又道:“其實,你已經見到他了。”
“噗……咳咳咳……”戚一梵被這句話嚇的嗆到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宿衍,心裡涌起一陣無力的感覺。
好無恥!這還是他那高貴、強大、淡漠的宗主嗎?不是被人冒充的吧?連這種冒認別人父親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簡直就是一個無賴啊!
宗主大人,您這麼做,難道就不感到心虛嗎?
雖然您以後的確有可能成爲他的後爹,可是您現在不是還沒成嗎?這麼半路認兒子真的沒關係嗎?
不止是戚一梵,就連一旁將自己當成空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魏孔武,也驚呆了,或者說差點被嚇尿了。
他本來還想,像這樣的頂級強者,怎麼會多管閒事,找自己的麻煩?原來,被他抓住的小鬼頭,竟然是他的兒子麼?如此想來,他這次栽的不冤。
可是,他……他真不是故意的啊!如果他早就知道這個小鬼頭來頭這麼大,他絕對不會撿下這個大麻煩的,只要能饒他一命,就算讓他把這個小鬼頭當成祖宗供着他也願意啊!
“啊?”比起另外兩個大人都聽懂了宿衍話中的意思,兜兜卻有些迷糊了。他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屋子,並沒有多出什麼人來,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和不解
這裡就他們四個人,沒有別人,更沒有爹爹,他怎麼就說自己見到爹爹了呢?
兜兜不悅地看着宿衍道:“哼,騙人,叔叔騙人,根本就沒有爹爹。”
宿衍伸手捏了捏兜兜肉嘟嘟的小臉,笑道:“叔叔沒有騙人,因爲你爹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就是你爹爹。”
兜兜瞪大了眼睛。
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男人,好像生怕他只是一個錯覺,腦袋裡不斷循環着一句話
“他是我爹爹,他是我爹爹,他是我爹爹……”
過了好一會兒,兜兜纔回過神來,一雙眼睛也有了焦距。
他看着眼前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男人,不由眨了眨眼睛,發現他還在自己眼前,沒有消失,這才終於確定剛纔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是真的見到爹爹了。
兜兜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就在宿衍有些焦急的時候,他卻一頭撞進了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好像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發泄出來
他柳宣瑞不是沒爹的孩子,他有爹爹,爹爹沒有拋棄他,他親自來找他了。
懷裡突然多出來一個小人兒,從未跟人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宿衍,突然多了幾分手足無措的感覺,直到看他哭的傷心,他才靜下心來,略顯猶豫地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背。
“嗚嗚……爹爹怎麼纔來找兜兜……兜兜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嗚嗚……爹爹壞……”兜兜在他懷裡一邊嗚嗚的哭,一邊還不忘控訴他。
聽到兜兜的話,宿衍的心突然也軟了幾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抱着兜兜,輕聲道:“爹爹來晚了,是爹爹不好,爹爹永遠也不會不要兜兜的!”
兜兜此時的哭聲也小了幾分,只是在不停的抽噎着,他從他的懷中,擡起頭來,用紅彤彤的眼睛看着宿衍,小心翼翼地求證道:“真的嗎?爹爹真的不會不要兜兜?”
宿衍爲他擦擦眼淚,一字一句地道:“我保證!無論是你娘,還是你,我都不會不要的,除非我死了。”
兜兜聽到這話,立即破涕爲笑,歡呼道:“哦~我有爹爹嘍,爹爹沒有不要我……”
說完,又一頭扎進了宿衍懷裡,貪婪地感受着有父親在身邊的滋味,嘴邊帶着滿足的笑意。
宿衍的心也柔軟了幾分,他突然覺得,有這麼一個兒子,其實也挺不賴。
他們這裡父子情深,魏孔武越是感到驚懼,心中越發絕望。他們父子感情越好,對他就越不利。他很想逃,但是他不敢,也無路可逃。只暗暗祈禱他們永遠不要注意到自己。
不過,顯然老天沒有站在他這一旁,宿衍還是重新注意到了他。
此時,他的眼神已經不復剛纔的柔和,變得冷漠起來,就好像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擺設。
宿衍沒有立即發落他,抱着兜兜坐在椅子上,低頭對兜兜說道:“兜兜,這個人抓了你,又想要打你,你想要怎麼處置這個人?”
兜兜還沉浸在與父親相逢的喜悅中,沒有回過神來,此時聽到宿衍的話,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早已經被他忘記的魏孔武,恰巧見到魏孔武一臉諂媚的對他笑。
兜兜見狀,有些不適地皺了下眉頭,對宿衍道:“爹爹,這個人是壞蛋,他對兜兜不好,還殺了很多人!”
宿衍輕瞥了臉色蒼白的魏孔武一眼,道:“還有呢?”
兜兜有些爲難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道:“要不……爹爹您教訓他一頓?讓他也嚐嚐害怕的滋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害人!”
“就這樣?”宿衍挑了挑眉。
“呃……”兜兜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懲罰他纔好,他的小腦袋裡最厲害的懲罰,不過是被打板子、打屁股,被罰扎馬步罷了,卻是想不到殺人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宿衍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道:“兜兜,若非我遇見了你,你這條小命恐怕都會交代在他手裡了。就算今天僥倖逃過,甚至以後還有可能會受盡折磨而死,你確定就只是教訓他一頓嗎?”
兜兜似懂非懂,看了看宿衍,又看了看魏孔武,用稚嫩的童音道:“那就多教訓他幾頓!”
魏孔武聽到兜兜的話,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一些,心裡竟然對兜兜升起了一絲感激。他很慶幸,自己一路上對兜兜還不算太差,否則,他今天一定在劫難逃。
“好吧!既然這是兜兜的意思,那便如此行事吧!”宿衍說道。
魏孔武聽了之後大喜,立即跪下向宿衍和兜兜叩頭道:“多謝尊者和小少爺的不殺之恩,在下永世不忘兩位的活命之恩。”
尊者除了用來尊稱先天強者外,也被尊稱於那些修爲比自己高的人身上。
宿衍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冷笑,也未見他有何動作,下一刻,魏孔武的身體卻突然一顫,口中竟然就溢出了一絲鮮血,整個人彷彿受了極大的傷害,精氣神高度萎靡,就連那粗壯高大的身軀,似乎也孱弱了幾分。
魏孔武狠狠地將剛到嘴邊的血嚥了下去,他可是知道宿衍這一輕描淡寫的一掌有多嚴重的,無論是內臟還是經脈,都受到了幾乎毀滅性的的損傷。
可以說,他一掌就絕了他武學繼續晉升的道路,也就是說,他將來的最高成就,也不過就是現在了,恐怕極難再進一步。
魏孔武本就是睚眥必報之人,心中如何不恨?可是他卻依舊不敢表露半分,甚至還得向宿衍謝恩,感謝他的不殺之恩,心中的鬱悶和憋屈可想而知。
但是,他依舊不敢流露絲毫不滿,否則,等待他的就不是受重傷,而是下地獄了。
他還不想死!
強者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何況,他之前還綁架了他的兒子?
魏孔武走出客棧之後,這次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天空上閃爍的繁星,他竟然有一種再世爲人之感。但隨即,他慶幸的神情,就被強烈的仇恨所取代,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這家客棧,這才騎馬快速離開。
“呸!什麼玩意?”一口氣逃出這座城鎮之後,魏孔武纔不再壓抑自己的恨意和心中的暴虐,恨恨地罵道。不過,卻因爲牽扯到自己的傷勢,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們最好祈禱別讓爺爺再遇到你們,否則,我一定要將你們全都抽筋扒皮,下鍋煮了吃!”魏孔武吃了幾個治療內傷的藥丸,雖然這藥丸治不好他的病,卻能緩解一下疼痛,等身上的疼痛輕了一些兒,才喘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
“哦?原來你竟然這麼恨我們呀?看來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你走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將魏孔武狠狠地下了一跳。
話音剛落,一個長相俊雅,卻有幾分吊兒郎當氣息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他的正前方,不是戚一梵是誰?
魏孔武眼珠子轉了幾下,正要爲自己辯解幾句,忽然脖子一涼,就再也沒有知覺了,下一刻,一句強壯的身體,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戚一梵沒有去看魏孔武的屍體,反而摸着這匹靈馬,滿意地道:“這匹馬兒不錯,恰巧我現在沒有坐騎,就先拿你湊合吧!”
他們從中央冀州來的時候,乘坐的是宗主的靈寵青狼。青狼在三年前就是先天后期的兇獸了,如今三年過去,它變得更加強大了,已經到了先天后期頂峰了,距離先天大圓滿,也只有半步之遙。只可惜,這半步之遙,也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要突破,恐怕還得有很長一段時間。
即便如此,如今的青狼,也是整個大陸最頂級兇獸之一了。而且,他的速度很快,因此,他們才能這麼快就到達東南神州。
不過,到了這裡之後,他們倒是不宜在騎着青狼招搖前行了,有這麼一匹靈馬代步也十分不錯。
晚風客棧,宿衍的房間。
出門在外,宿衍也不放心讓兜兜獨住一房,便讓他與自己同住。
兜兜知道要跟爹爹住在一起,興奮地不得了,就像是一個小跟屁蟲一般,跟宿衍形影不離,半步也不肯離開。
宿衍無法,只能接受了這隻小跟屁蟲。
兩人洗漱之後,宿衍原本想將兜兜哄睡着,沒想到兜兜因爲太過興奮,怎麼都睡不着,反而拉着宿衍問東問西,他非常想知道父親的事情。
宿衍見狀,乾脆也不哄他睡覺了,便隨口跟他說了一些自己的事,並向兜兜保證,再也不會丟下他不管了,還要跟他一起去找孃親。
兜兜這才心滿意足。隨後,開始主動向爹爹交代自己這些年的生活,當然也少不了孃親了。
宿衍自然是非常認真的聽着,甚至還會引導者兜兜多說一些柳慕汐的事情,
兜兜也願意跟爹爹親近,很多事情便說的很詳細。
所以,宿衍很快便對柳慕汐這三年的生活有個大致的瞭解。當然,他也知道了一些,讓他心中警惕的人和事。
比如說,普濟觀的首席大弟子穆聖秋。
宿衍幾乎可以肯定,他對自己的意中人有些與衆不同的心思,甚至,他對柳慕汐還有大恩,柳慕汐十分感激信任他,不止如此,就連兜兜他十分的依賴和親近。
這對他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看來,他必須要儘快下手了,否則,難保柳慕汐不會被人搶走!
宿衍的心中,終於升起了一絲緊迫感。
“爹爹,你爲什麼要帶着面具啊?兜兜能不能看看爹爹長什麼樣呢?”兜兜窩在宿衍懷中,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宿衍臉上那塊銀色的面具。摸起來冰冰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
宿衍聞言不由一怔,也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不知想到了什麼輕嘆一口氣,道:“當然可以了,你可是我的兒子。”
說着便將面具拿了下來。
就着微弱的燈光,兜兜終於看到了自己爹爹的樣子,或許他容貌讓他太驚訝了,他不由張大了嘴巴。
好半晌,兜兜才呆呆地說道:“爹爹長得真好看。”
“兜兜長大了也會跟爹爹一樣的!”宿衍重新戴上了面具,摸了摸他的臉蛋,說道。
“真的嗎?”兜兜興奮地道,隨即又遲疑道:“可是,大家都說,我長得像孃親。”
“這只是暫時的而已,長大了你就會像我了。”宿衍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兜兜親爹的角色裡了。
兜兜呵呵笑了起來,又問道:“可爹爹爲什麼要帶着面具呢?”
“爹爹只是習慣了。”宿衍道。
當初,他是不得不帶着面具,如今,他卻已經習慣帶着面具了。
不過,以後,他或許就不用繼續戴着了。
父子倆聊到很晚,最終,兜兜還是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宿衍給兜兜蓋好了被子,自己則下牀,走到外間打坐起來。
次日,兜兜醒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直到他走到客廳看到宿衍,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找到爹爹了。
“爹爹,早!”兜兜眼睛一亮,急忙湊過去跟宿衍打招呼。
“早!兜兜餓了吧?洗漱一下,快點來吃飯!”宿衍將手中的書放了起來,說道。
“好!”兜兜應了一聲,就自己跑去洗臉了。他早就學會自己打理自己了。
此時,戚一梵也打着呵欠走了進來了,見到兜兜自自己洗漱,便笑着點頭道:“宗主,看來慕汐妹子將兜兜教的不錯,兜兜年紀這麼小,就能自己打理自己了,真是了不起。”
“那是當然的,他可是本座的兒子。”宿衍語氣有幾分自得,嘴角翹起,顯然心情十分不錯。
“……”戚一梵還是對自家宗主這麼快就代入親爹身份感到各種不適應,一臉無語的表情。
他抹了把臉,轉移話題道:“我們下一步是直接去找慕汐妹子,還是去找雌石?”
“去找慕汐。”宿衍道,“不過是一塊破石頭,難不成還能跑了不成?如今我已經找到了兜兜,也該是跟慕汐相逢的時候了。”
“爹爹,我洗好了。”兜兜走過來說道,小臉上白白淨淨的,雖然還帶着幾滴水珠,但是洗的還算乾淨。
兜兜又擡頭看了眼戚一梵,喊了一聲“戚叔叔”,得到戚一梵陽光燦爛的幾乎閃瞎人眼的笑容一枚。
“兜兜,你該稱呼我爲舅舅,我可是你孃親認的哥哥呢!”戚一梵道。
兜兜如今還分不清叔叔和舅舅的區別,不過,看着戚一梵期待的眼神,又見到宿衍對他微微頷首,他便也從善如流地喊起了戚一梵舅舅。
三人用過早飯之後,就退了房,繼續出發了。
戚一梵去買了一輛馬車,套上了那匹靈馬,三人坐着馬車出了城,這一切不過是爲了遷就兜兜,帶着一個孩子同行,還是有輛馬車比較方便,路上也能讓兜兜多休息一下。
馬車很大,也很舒適,甚至還做了減震設計,而且拉車的還是一匹珍貴無比的靈馬,簡直又快又穩,所以,這一路上並未受什麼顛簸。
宿衍的靈寵青狼,宿衍從來不約束它,它也不愛出現在人前。但是,只要宿衍需要,青狼就會以最快地速度來到他的身邊的。
宿衍發現兜兜武學基礎打的很好,雖然資質算不上太好,但是,這對宿衍來講,實在不算什麼事,他有的是適合兜兜修習的功法。
適合的功法,再配合堅定的基礎以及勤奮修煉,修煉絕對不會比那些天才差的,何況,還有宿衍這麼一位老師在一旁指點。
才幾天過去,兜兜的修爲就有了一個小小的飛躍,兜兜也因此越發崇拜宿衍了。
柳慕汐的行蹤並非無跡可尋,宿衍循着她的蹤跡來到了平照府,到了青石鎮。
宿衍知道雌石的擁有者就住在青石鎮上,便打算在這裡多住兩天,順手將這件事給辦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柳慕汐竟然還來過這裡。
柳慕汐雖然已經離開十幾天了,青石鎮的居民,卻也依舊在談論柳慕汐,而且,提起她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感激和崇拜。
柳慕汐不但爲很多人消除了病痛,而且還幫他們除掉了青石鎮的一顆毒瘤,大家都非常感激她。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柳慕汐讓整個尹家的人功力全失,但是柳慕汐離開的時間太巧了,再加上柳慕汐那超強的醫術,研究出這種藥來也不稀奇在。比起別人,他們寧願相信是柳姑娘在懲惡揚善。
尹家的人如今也不囂張了,整日緊閉大門,就怕有人來尋仇。青石鎮終於過上了真正寧靜的日子。
宿衍到了青石鎮的當天,便找上了鄔大海,他也沒客氣,直截了當的就詢問雌石的下落。
鄔大海自然不肯承認,除了爲自家人的安全考慮外,最重要的是,他也怕柳慕汐會因此惹上麻煩,因爲來人一看就不好惹。
宿衍也沒有逼迫他們,而戚一梵則是微笑着說出了鄔大海一家人的底細,讓鄔大海和孫氏他們驚懼不已。
孫氏有點動搖,想要告訴他們雌石的下落,可是,鄔大海卻不肯說,甚至還警告地看了孫氏一眼
柳神醫救了他們一家人,他們怎能出賣她,給她帶來麻煩?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鄔家院子裡,戚一梵笑眯眯地說道。
他們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雖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普通人,但是,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等一下!”鄔雲巖感受到了戚一梵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又看了看一臉懼怕的孫氏和姐姐,他咬了咬牙,還是站了出來,阻止了戚一梵。
“怎麼,你改變主意了?”戚一梵問道。
鄔雲巖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好像在做最後的掙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你們能保證不傷害她的性命,我就告訴你們。”
戚一梵點頭,無可無不可地說道:“只要那人識相,我自然不會對她動手。”就怕那人不識相。
鄔雲巖卻不滿意這個答案,說道:“如果她不同意,你可以好好規勸,我想她一定會明白怎麼做纔是對自己好。”
“好,我答應。”戚一梵道,他又不是殺人狂,不過是多費些脣舌罷了,只要那人不是那麼固執的人,他也懶得造殺孽。
鄔雲巖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告訴你……”
“那是什麼?”宿衍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衆人都看向宿衍,都有些不明所以,卻見宿衍正透過簾子,直直地看向屋子裡面。
鄔大海心裡頓時一個咯噔,暗叫不好,正要說話,卻見宿衍的身影竟然一下子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屋子裡。
戚一梵也被勾起了興趣,對兜兜道:“我們也去看看!”
兜兜點了點頭,拉着戚一梵的手往屋子裡走去。
鄔家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對視一眼,鄔大海嘆了一聲道:“該來的總要來,想躲也躲不掉,走吧,我們也進去!”
“哇哦”等鄔家衆人進了房間後,便聽到那名笑眯眯的年輕男人發出一聲驚訝地呼聲,好像看到了什麼令人意外的東西。
鄔大海擡眼看去,便發現那兩名強大無匹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向供桌上的他親自做的長生牌位上,而長生牌位正寫着柳慕汐的名字。
“這是……”宿衍怔怔地看着供桌上的長生牌位,喃喃地說道。
“爹爹,那是孃親!”兜兜兩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認字習字,如今早已經將字都認全了,如何不識得孃親的名字,連忙興奮地指着那長生排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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