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聖秋雖然沒有見過南宮紫嫣幾次,但畢竟是自己的師妹,他當然不會忘了南宮紫嫣。
只是,南宮紫嫣這麼當衆追問他,才讓他覺得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放在心上,聽到師父的說辭,又看了下週圍衆人的神色,略有所思,隨即笑道:“師父說的這話不錯,咱們普濟觀的弟子,哪個不是我的嫡親師弟、師妹?在我心裡,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又怎麼可能會忘了自己的家人?”
穆聖秋的話,讓南宮紫嫣的好心情頓時打了個折扣,穆師兄就是把她和其他的弟子們一視同仁了,這可顯不出她的特殊來,臉上的笑意一僵,微微低下了頭。
但是,其他幾位,卻心中覺得欣慰不已。
在他們普濟觀,最忌憚拉幫結派,什麼事都要分個親疏上下。
然而,剛纔華陽真人話裡的的意思,卻是在告訴穆聖秋,南宮紫嫣纔是他正經的師妹,比其他弟子要親近。
雖然華陽真人是在爲南宮紫嫣打算,這麼說也不算過分,但是穆聖秋可是下一任掌教,胸懷天下,心裡裝的只能是整個師門,弄出這些親疏遠近來可就不太好了。
但是,現在聽來,穆聖秋還是非常清楚明白的。
華陽真人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是時候,這些話私底下說說也就是了,當衆說就不適合了,因此,表情也有些訕訕的。
關心則亂,若不是急着爲南宮紫嫣的以後打算,他也不會這麼着急。
此時,塵一真人輕咳一聲,說道:“既然穆師侄已經成功晉級先天后期,不知華陽師弟有什麼打算沒有?”
弘一真人也道:“是啊,穆師侄年富力強,處事公正,全派上下竟是沒有不服氣的,以穆師侄如今的修爲,就是將掌教之位傳給他,也必定能服衆,外人也無話可說。”
其他幾位、太上長老也都點了點頭。
他們並沒有什麼私心,畢竟,穆聖秋怎麼說也是華陽真人的弟子,他掌權對華陽真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們若是有私心,就會壓制甚至推遲穆聖秋接任掌教的職位,爲自己謀取私利,畢竟,華陽真人精力不濟,早就不如以前那名事事精明瞭,想要渾水摸魚,也很容易。
但是,他們都是普濟觀的太上長老,觀念根深蒂固,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以在普濟觀整體利益爲準,如今看來,穆聖秋接任掌教,對普濟觀的發展更加適合,那他們就願意扶持穆聖秋上位。
不是他們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或者是虧待功臣,只是因爲華陽真人不適合坐那個位子了,自然就要退位讓賢。
說起來有些殘酷,但是不殘酷,門派如何能發展,如何能發揚光大呢!
上千年來的規矩就是如此。
其實,歷代普濟觀的掌教,在察覺自己精力不濟時,或者是培養出了合適的繼承人時,都會主動退位讓賢,安心當一個不管事的太上長老,華陽真人可以算得上是,第一個被太上長老委婉提醒着,要退位讓賢的掌教。
“幾位師伯,這如何使得?”華陽真人還未說話,穆聖秋卻聽出了衆位太上長老的意思,不由是大吃一驚,連忙反對道:“師父突破先天后期不久,壽數至少也增加了百年,精力充沛,管理門派綽綽有餘。師侄年經還輕,這副擔子最我來說,確實沉重了些。而且,我還想聽師父和幾位師伯教導幾年呢!”
華陽真人聽到他們舊事重提,又要自己退位讓賢,心中頓時十分不悅。
其實,他也不是想要霸着掌教之位不放,可是也沒想過這麼早就將掌教之位傳下去。
在他看來,他好不容易將普濟觀從二流門派提升到了一流門派,這一流門派的掌教之位的位子,他還沒坐熱呢,甚至沒來得急大展宏圖呢,怎麼就能退位讓賢?
等再做幾十年掌教,徹底穩固住了普濟觀一流門派的位置,再將掌教之位傳給穆聖秋也不遲。
可是,這樣被人逼着下臺,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聽到穆聖秋語氣堅定地拒絕,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道:“聖秋雖然已經是先天后期武者,但他功力不穩,當務之急,就是先將修爲穩定下來。若是被派中公務絆住了手腳,豈不是得不償失?”
衆位長老聽到師徒兩人的意思,都有些無奈,他們一個不願讓位,一個不願上位,任憑他們在旁邊使勁,恐怕也恐怕也無濟於事。
塵一真人本來還想再勸,卻見合一真人對他使了個眼色,便暫時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
語氣說不出的無奈。
穆聖秋眼神一閃,心裡越發詫異了。
爲何這次出關後,師父竟有些不得人心了?到底是什麼緣故?
他可不認爲,只是自己突破先天后期的原因。
太上長老們很快就告辭離開了,本來還想要大肆慶祝穆聖秋突破先天后期的事情,可是卻被穆聖秋給拒絕了,其實,他鬧出的動靜那麼大,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沒必要再大肆宣揚。
何況,柳慕汐馬上就要出嫁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準備,何必再因爲他浪費時間。
因爲華陽這人要跟穆聖秋說話,柳慕汐也只好先跟衆人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塵一真人還有些不滿,對合一真人道:“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說?”
合一真人看着鬚髮皆白,脾氣卻不小的合一真人,無奈地說道:“穆師侄不願意上位,我們自然不能逼他,否則,不但壞了我們跟師侄之間的情分,甚至還要落下一個挑撥他們師徒不合的罪名,最後反倒事得其反。”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非要我們眼睜睜地看着師門變得烏煙瘴氣,你們才甘心?”塵一真人吹鬍子瞪眼地說道。
“師兄,你彆着急啊!穆師侄最是個明白通透之人,也最是大公無私之人,我們不需要說什麼,只要提個醒,以後他自然會發現其中的問題,到時候,不用我們說,他心裡也會有想法。”合一真人勸道。
塵一真人皺了下眉頭,說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該那麼快就處置了那些新派弟子,讓穆師侄親眼看看他們那些無恥做派纔好。”
“這有什麼?我們最近低調些,不要多管閒事。如果南宮紫嫣從此安分下來,不再攛掇着掌教搞些小動作,退位讓賢之事,我們就絕就不提。如若南宮紫嫣依舊不思悔改,肯定會有所動作,我們也不必去管,任由她去做,到時候,被咱們流放的那些新派弟子,肯定還會被重新召回來。你覺得有什麼事能逃過穆師侄的眼睛嗎?到時候,我們再提這件事也不遲。”合一真人慢條斯理地分析道。
合一真人十分不喜南宮紫嫣,除了不喜她的做派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跟自己的愛徒於夢竹十分不睦。
狗眼看人低,竟然敢瞧不起她的愛徒,還將心計耍到了夢竹身上,虧夢竹當初那麼照顧她!若不是看在掌教的面子上,又不想跟一個小娃娃擠計較,他早就出手教訓南宮紫嫣了。
這樣一個會在背後算計同門的人,就算資質再高,普濟觀也絕對不能收。
也不知道掌教師兄是中了什麼邪,就看南宮紫嫣順眼了。
黃琪跟柳慕汐走在幾位長老身後不遠,聽到兩人的話,黃琪嘆息道:“本以爲這件事已經了了,沒想到,又起波瀾。也不知道你那師兄,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如果連他也站在南宮紫嫣一方,那就真得沒有人能奈何的了他們了?”
柳慕汐輕蹙眉頭,沒有說話。
她是非常信任穆師兄的,可是,華陽真人可是穆師兄的師父,她知道穆師兄對自己有幾分不同,但是,她在穆師兄心中的地位,恐怕也遠不及華陽真人。
她也不能保證,若她跟華陽真人產生了分歧,師兄會站在自己這一方,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他爲難。
算了,以後還是離南宮紫嫣遠一點,反正她也獲得了教訓,只要她不來招惹自己,她就當沒這個人。
對於華陽真人,一直敬着他也就是了。
她跟華陽真人之間,本就沒有太大的誤會,一切都是因爲南宮紫嫣引起的,只要南宮紫嫣不挑事兒,他們就能相安無事。
幽篁峰,精美的紫竹廳裡,師徒三人也在說話。
現在沒了外人,華陽真人說話,也就沒了顧忌。
“聖秋,你師妹苦啊,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才行。否則,師父死也不能瞑目。”
穆聖秋聽了這話,看着垂着頭,好似十分委屈的南宮紫嫣一眼,隨即就移開目光,並沒有大包大攬,而是淡淡地問道:“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華陽真人臉色一沉,帶着一絲怒氣,道:“你師妹她,被人給廢了,雖然還能修煉,但是,資質比起普通武者也不如,你師妹才十七歲啊,若是順利的話,將來的成就不在你之下,如今,卻是被人給毀了……”
說到這裡,華陽也是痛心不已。
南宮紫嫣更是忍不住抽泣出聲,偏偏還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穆聖秋聞言,也吃了一驚,道:“師父,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下得手?”
普濟觀向來禁止同門相互殘殺,所以,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同門身上,以爲南宮紫嫣在外面受的傷,所以,話語見也帶了一絲怒火。
華陽真人見到穆聖秋如此擔憂南宮紫嫣,心裡十分欣慰,但是想到柳慕汐,又是怒氣中燒,冷笑道:“還能是誰?自然是那個翅膀硬了,不將我們放在眼裡的人之人了。除了她,還有誰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同門師妹動手?”
穆聖秋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凝重地蹙起了眉頭。
南宮紫嫣一直關注着穆聖秋的表情,見他所有所思的樣子,突然撲倒師父面漆那,哽咽地開口道:“師父,你不要再說了,是徒兒我命苦,惹了不該惹之人,有這種結果,也是活該,徒兒……徒兒……已經認命了……”
說完,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華陽見到自己的疼愛的小徒弟,如此傷心絕望,更加憤怒,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壓抑着自己的怒火道:“胡說八道!你是我的徒弟,誰敢在你面前託大?無論如何,師父和師兄,都會爲你討回公道,絕對不能讓你白白被人欺負,師父也會想辦法恢復你的資質,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庸碌一生。”
“可是師父,那人如此強大霸道,連太上長老都被她拉攏了,站在她那一方,就算她無緣無故地傷了我,我們又能拿她怎麼樣?何況……何況她還有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徒兒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難道還真能報復回來不成?師父,算了吧!否則,那些人又要逼你退位讓賢了,徒兒實在不願意連累師父。”南宮紫嫣說得悲悲切切,眼淚也不停地流,看着悽慘無比,不似作假,令人同情不已。
就算是以穆聖秋的心性,聽了她的話,臉色也跟着變了幾變,本來,他還存在一絲僥倖,但是聽到南宮紫嫣這番話,便確定,她說的人除了柳慕汐,不做第二人想。
可是,怎麼可能?
他最知道那個人了,絕對不是那麼心狠手辣之人,除非碰到了她的逆鱗,或者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她總不會無緣無故就對南宮紫嫣動手吧?
穆聖秋靜下心來,眼睛也恢復了清明,看向華陽真人,問道:“師父,你們說的傷了南宮師妹的那個人,可是柳師妹?”
“不是她是誰?除了她,也沒有人這麼大的膽子,敢毀了你師妹的武學根基。”華陽真人對柳慕汐十分不滿,“早知道,她會如此忘恩負義,還敢殘害同門,我絕對不會同意把她拜入普濟觀。”
穆聖秋沒想到師父對柳慕汐有這麼大的意見,微微嘆息一聲,無奈道:“師父,柳師妹是我親自帶回來的,而且她當時有接引令牌,學醫的資質有好,命中註定是我們普濟觀的弟子。”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柳師妹的性格,我最瞭解不過了,醫者仁心,脾氣再好不過,絕對不是心狠手之人,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人動手。再說,若是沒有柳師妹帶來的那株烈陽草,師父又如何能夠突破到先天后期?就算是我們普濟觀,恐怕也不會這麼快晉級到一流門派。”
穆聖秋這番話的用意,本來是想要讓華陽真人改變一下對柳慕汐的偏見,沒想到,華陽真人反而更加生氣了,怒視一眼穆聖秋道:“我自然明白她對我們普濟觀的貢獻,但是,普濟觀能夠晉升一流門派,哪個人立的功勞的少了?若是人人都像她那樣,有了點身份和功勞,就不把門規看在眼中,那我們普濟觀不是亂套了?我們普濟觀可容不下這樣的大佛。”
穆聖秋聽到最後一句話,瞳孔微微一縮,隨後淡淡地問道:“那師父有何打算?”
華陽真人輕哼一聲道:“讓柳慕汐向紫嫣道歉,無論如何都要修復好紫嫣的資質,如若不然,本座也只能將她逐出門牆了。”
華陽真人這次可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不說柳慕汐對南宮紫嫣做的那些事,就是柳慕汐對他的態度,也讓他無法忍受。
她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挑釁他威嚴的人。
雖然他平日裡都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可是,不代表他可以容許弟子晚輩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他自己一人自然是勢單力薄的,可是,加上穆聖秋,這個分量就重了。
他太清楚自己這個大徒弟的分量了,只要說服了他,太上長老們也不足爲據。
即將出嫁冀州,成爲外人的柳慕汐,和先天后期,門派的頂樑柱穆聖秋相比,孰輕孰重,任何人都看得很清楚。
穆聖秋的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師父,我想知道,無緣無故地,爲什麼柳師妹會打傷南宮師妹?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緣由?”
“能有什麼緣由?她嫉妒我徒兒的資質比她好。紫嫣從來沒有得罪過她,甚至還跪着去她的秀水峰下道歉,可她倒好,上來就要殺了紫嫣。兩人無冤無仇的就下死手,不是嫉妒是什麼?”華陽真人是真的這麼認爲的,說起來也理直氣壯。
南宮紫嫣也委屈地說道:“師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柳師姐,她竟然狠心要殺了我。若不是師父趕來,我早就成了一縷香魂了。即便是這樣,我也被她廢了武學根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自問對她從未有過不恭之處,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聖秋,你一定要爲你師妹討回公道啊!師父知道你對柳慕汐有點心思,可她都要嫁人了,你何必再想着她?照我看來,紫嫣就非常不錯,比她好了不知多少倍,你若是改變主意,想要成親生子,可以考慮一下紫嫣。”華陽真人嘆息着說道。
南宮紫嫣聽到穆聖秋喜歡柳慕汐,先是一驚,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可是聽到後面,她就歡喜起來。柳慕汐要嫁人了,根本不足爲懼,如果真得能嫁給穆師兄,她就算是受傷也值了。
穆聖秋卻淡淡地說道:“師傅多慮了,我只把柳師妹當成妹妹來看待,更沒有娶妻的打算。”
南宮紫嫣臉色一白,低下了頭。
穆聖秋卻沒有看她,反而說道:“師父,這件事非同小可。公平起見,我不能只聽取師父和南宮師妹的一面之詞,所以,這件事我會好好調查清楚。如果,此事,真的是柳師妹的錯,我自然不會姑息,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如果不是柳師妹的錯,我也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冷到極致,讓人聽了簡直心悸不已。
南宮紫嫣的身體驟然一僵,她知道,最後一句話,是穆聖秋特意說給自己聽的,她心裡有些不安,但是想到自己是受害者,她又放下心來,真誠地說道:“穆師兄,你儘管去查吧!我問心無愧。只希望,到時候,師兄能還我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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