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彭國棟對蕭奕道:“阿奕,你覺得樑謙這人怎麼樣?”
坐在副駕駛的蕭奕,想到在火車上紀青嵐說起樑謙時的平淡語氣,讓人回味
‘回去奔喪,我丈夫死了!’
“眼神躲閃,表裡不一,不可信。”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我是眼瞎,沒發現他狼子野心。”
“彭叔,你剛纔爲何不揭穿他?”蕭奕問道,剛纔明知樑謙說的是假話,彭叔居然沒有發作出來。
彭國棟雙目寒光迸射,冷哼一聲,說道:“他騙了我這麼久,就這麼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不就是演戲,我陪你演。
蕭奕也猜到了彭國棟的心思,於是道:“我就在這裡下吧!我回去找附近的鄰居打聽打聽。”
“辛苦你了!”
紀青嵐三人在醫院大門口下了車,到前臺打聽,護士見他們穿着普通,又提着大包小包,倒也沒有輕視之心,給他們指了婦產科的方向。
紀青嵐向前給護衛塞了一把糖,笑着解釋道:“護士姐姐,我們從鄉下過來的,你能不能幫我推薦一位擅長此症的醫生。”
護士收了糖熱情了許多,對三人道:“咱們醫院裡每一位醫生都醫術高明,不過你姐姐這種情況可以找劉醫生和伍醫生,不過劉醫生去其他醫院交流學習了,伍醫生今天的號滿了,你們可以先掛號,明天早上再來。”
紀青嵐道了謝,去掛號處排隊掛了明天早上九點伍醫生的號。
有了指引,確實方便許多,不然她們都找不着方向,也不知道擅長的醫生,就會浪費時間和金錢。
出了醫院,劉玉梅看着花費了她一塊二的掛號單,心裡有些打鼓,這一次過來她身上帶了一百六十多的私房錢,婆婆又給了張建國三百,也不知道這錢夠不夠。
出門一趟真不容易,這些日子吃住都花的青嵐的錢,不然他們哪花得起。
想了想她還是小聲說道:“青嵐,我們只帶了四百六,如果錢不夠你能不能借我們些,我一定會還的。”
“玉梅姐你見外了,如果錢不夠你只管找我。”
“謝謝你了。”
“我們姐妹說什麼謝,走我們去逛街。”
醫院附近就有熱鬧的商場和電影院,三人對電影都不感興趣,就去了百貨商店,這裡有四層樓,他們從一樓開始逛,一樓是各種大件,傢俱,自行車,二樓裡是冰箱,電視,音響,手錶,電筒,音樂盒……
她們甚至還看到了彩色的電視機,電視裡播放的畫面,裡面的人穿着顏色鮮亮的衣服,連周遭的景色也是彩色的,三個人看着好奇不已,駐足看了許久,引得賣電視機的售貨員頻頻鄙視。
紀青嵐記得上一世她做鬼時,向家後來就買了一臺彩色電視機,她就蹲在角落裡看。
一看價格,一千八,十張電視機票,哦!傷不起。
三樓是各種顏色豐富的布料,款式新穎的成衣,絲巾,男式的,女式的,四樓是各種護膚品,化妝品,雪花膏,水晶髮夾,玩具零食等,就連劉玉梅看着都心動不已。
不過他們什麼也沒買,他們還要待幾天,買了也麻煩。
四層樓每一層都逛了,在高傲的售貨員眼裡他們三個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紀青嵐過來,主要也是來了解物價,昨天她又領到一百個手電,她以爲今天還是手電筒,結果今天直接發手錶了,上海牌手錶,還好不是百達翡麗,不然她都得驚悚了。
系統補助的東西全憑心情,沒有規律可言。
商櫃裡擺放的上海牌手錶一塊要七十五,還要兩張手錶票,比起世界名牌,價格已經很便宜了,國人更愛國貨。
她手上這塊也是上海牌的,下鄉的時候買的,已經有六年了,經久耐用。
又去看了手電筒的價格,紀青嵐心裡就有了數,她沒想過在這裡出貨,還是回去在縣城找山哥,都是老熟人,更放心。
已經有八天了,她空間裡已經有可觀的存貨。
劉玉梅倒是對一塊大紅布料戀戀不捨,問了價格,猶豫再三,張建國見了要給她買,被她給攔住了。
三人出了百貨商店,已經四點多了,紀青嵐對二人說道:“我們就在附近找招待所吧!明天過來也快一點,你們覺得怎麼樣?”
劉玉梅二人齊齊點頭,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就走,找到招待所就住。
他們三人在前面走,殊不知後面有兩人正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
一輛三輪車正從三人面前經過,張建國擡頭不經意一瞥,居然看到了車上坐着的熟悉身影,不由驚了一下,剛要開口喊。
三輪車在他們五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下,車上的少年跳下車,跑到了三人面前。
“紀同志,張同志,劉同志,你們在這裡啊?”喬少溶笑着招呼道。
今日的喬少溶穿一件灰色的列寧裝,同色褲子,梳了大背頭,腳下一雙黑得鋥亮的皮鞋,顯得年輕幹練。
三輪車上,還坐着喬老,正慢慢下車。
三人趕忙招呼問好,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也是緣分了。
喬少溶也沒問張建國在火車站的事,能這麼快出現在這裡,肯定是解決了。
“你們這是去哪裡?紀知青的事處理好了嗎?”喬少溶問道,他有些疑惑,按理紀知青回來奔喪,拜祭亡夫,又怎麼可能提着包出現在這裡?
“事情都辦好了,我們正準備找地方住。”紀青嵐回道。
“巧了,我家有空屋子,住我們那裡去。”喬少溶熱情邀請道。
三人忙拒絕,哪裡好麻煩他們。
“沒關係,我家屋子大,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們去還熱鬧。”
“不是,我們明天還要在這裡看病,住你們那裡不方便。”
“這更沒關係了,我那裡近得很,走路半小時就過來了。”喬少溶說着就招了一輛路過的三輪車,邀請三人上車。
三人推辭不過,只得道謝上車,後面裝着路人的兩個人見他們坐三輪車走了,只得咬牙攔了一輛,遠遠地跟着。
一路上跟着前面的車,一路來到一處寬敞的街道,行人明顯穿着體面乾淨,很快兩輛車在一處氣派的宅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