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有翔快拉, 孟菡的心情並不好，自打那天之後孟媽媽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發生了什麼她絕口不提。到了學校班主任看她的目光也複雜許多, 愧疚, 心疼……她又不好直接跑去問‘老師你對我媽做了什麼？’, 總之, 各種糾結。
“呵呵, 沒事，沒事！”孫壕傻笑幾聲，孟菡竟然是他表妹, 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建議你去看醫生。”沒事傻笑, 老年癡呆早期。
“……”孫壕真想給孟菡一巴掌, 尊老愛幼動不動, 我可是你哥哥，沒大沒小的！不過想起他媽的警告, 只能忍着。哎呀，秘密憋在心裡的感覺真不好，他絕對不是做特務的料！
幸好孟媽媽的失常只持續了幾天，孟菡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滿是疑惑，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難道……看遍了狗血腦殘劇的孟菡也有了一個很奇葩的想法, 那就是孟媽媽是她的養母, 班主任是她的生母, 要不她心疼愧疚個什麼勁兒, 當然，現實就是現實, 她很快否定了那個想法。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兩個月後，就在孟菡快要將它完全拋到腦後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
孟菡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那一天，零三年十二月的最後一天，一箇中年美大叔開着輛黑色寶馬在校門口蹲點，並且自稱是她父親。
爸爸，這是個多麼遙遠的詞！說真的，孟菡真的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什麼表情，兩輩子加一起她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連張照片都沒有，現在忽然冒出這麼一個，還真是有點接受無能。
“大叔，別開玩笑了！”孟菡輕笑一聲，直覺不可能。
“菡菡，我是你爸爸，真的。”姜書榆看着面前白白淨淨的小丫頭眼裡說不出的複雜，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女兒，而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經長得這麼大了，成績優異，長得漂亮，（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他當然覺得自己的女兒最好看），心疼的同時又滿是自豪。
“呵呵。”孟菡乾笑兩聲，直接越過姜書榆往前走。
“舅舅！”孫壕眼尖，一眼就看見了鶴立雞羣的姜書榆，立即明白這是他這是來認女兒來的。
“孟菡！”幾步跑過來拽住了孟菡，孫壕笑容滿面的指着姜書榆：“這是我舅舅。”
“哦，知道了。”
“你是我表妹。”
“……”
“我媽是姜書悅。”見孟菡不爲所動，孫壕繼續放大招。
“哦。”其實孟菡的心裡已經驚濤駭浪，隱隱覺得事情是真的，所以她媽在看見班主任的時候那麼激動，可是她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她不想自己知道，這代表什麼，也許她只是一個私生女……
“……”孫壕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乾乾的站在那裡。
“菡菡……”面對孟菡的冷暴力，姜書榆明顯的有些不知所措，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我問你一個問題。”孟菡忽然開口。
“你說！”姜書榆眼睛一亮。
“我是私生女麼？”
“……”看着孟菡瞭然的眼神，姜書榆想要脫口而出的‘不是’嚥了回去，他和孟秀眉並沒有登記過。
“我知道了。”都說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這一刻孟菡不否認她很失望，比起他的出現，她更希望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父親的存在。
“……”姜書榆沒有再攔着孟菡，面對女兒失望的臉，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
“孟菡，那是誰啊？”成厲和季嘉言就在不遠處等她，看見孟菡和那個背對着他們的男人說話，有些好奇。
“問路的。”孟菡隨口應道。
誰會在學校的大門口問路，而且那人明顯就是認識孟菡的樣子，季嘉言見孟菡面色不對，也沒有開口戳破。
而姜書榆身子驀地一僵，他在女兒眼裡只是個問路的！
孟菡回家的時候，孟媽媽還沒回來，沒有開燈，孟菡直接趴在了牀上，昏暗的環境裡只覺得無比的壓抑。
“菡菡，回來了怎麼不開燈？”孟媽媽回來了，見窩在牀上的一團黑影有些疑惑。
“媽！”孟菡的聲音悶悶的。
“怎麼，餓了？”
“我今天在學校看見一個男人，他說是我爸爸。”
孟媽媽身子一頓。
“是說這個笑話好不好笑？”
“……”
“不好笑是不是！”
“……”
“……”孟媽媽的反應已經給了孟菡答案，即使再不情願，她也要相信。
“媽，謝謝你。”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個世界，還有，這些年你辛苦了。
“菡菡，其實你還有一個弟弟的。”想起那個沒見過面的孩子，孟媽媽扶着牆才能讓自己站穩。
“……？！”弟弟？孟菡疑惑，難道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
——
第二天一早，當孟菡看見客廳裡坐着的男人時一愣。
姜書榆看着女兒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及肩發，穿着一件粉色的卡通睡衣，呆呆的樣子心裡頓時涌上一股暖意，彎起脣角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最和藹最慈祥的笑容：“菡菡，早！”
“你怎麼在這裡，我媽呢？”孟菡面色複雜，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忽然多出來的爸爸。
“你媽媽出去買菜了，過來吃早餐。”拎起來桌子上的包子和豆漿，男人有些討好的說着。
“……”孟菡直接進了衛生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姜書榆低下頭，女兒這麼恨自己，他該怎麼辦？
“菡菡，搬到D市來和爸爸住吧！”看着孟菡臉一鼓一鼓的吃着東西，姜書榆小心翼翼的提議。
“我媽呢？”
“當然一起。”姜書榆以爲孟菡鬆口了，心稍微放下來，眼裡滿是笑意。
“住哪呢？”孟菡似笑非笑，即使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可是誰知道這些年他有沒有另娶呢，要一個男人安安分分的守着孩子過十五年，她覺得是天方夜譚！既然這樣，她媽到那裡又以什麼身份自居？
“當然是住在家裡！”
“家？”
“是啊，我們一家四口的家，對了，你還有個弟弟。”姜書榆說道。
“你沒結婚？”孟菡倒是有些驚訝了。
“我喜歡的是你媽媽。”終於知道孟菡擔心的是什麼了，姜書榆愣了愣趕緊表忠心。
“……”孟菡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可以說的上是陌生人的父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她覺得她又可以相信愛情了呢！
“怎麼樣？”
“我跟着我媽。”孟菡想了想，一切當然要以孟媽媽的意願爲主，說句不厚道的話，她心裡年齡都三十了，父愛，在小的時候沒有，現在，也不見得需要。
“……”
一時間室內沉寂下來，只能聽見孟菡吃東西的聲音。姜書榆盯着孟菡看了許久，覺得女兒是貼心小棉襖的話在他女兒身上根本體現不出來，他這個女兒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兒，一陣苦笑。
中午姜書榆提議到外面吃，畢竟一家三口團聚，可是被母女倆一致否決了。
“嫌我媽做的不好吃，你可以自己吃去吃！”孟菡看着電視劇冷冷的說着。
“菡菡，你誤會爸爸了，我是怕你媽媽累！”姜書榆陪着笑，在女兒的面前裝孫子。
“我媽已經累了十幾年了，那時候你哪去了？”
“……”姜書榆一臉苦澀，想象着孟秀眉自己帶着孩子的辛苦暗暗發誓，一定要給母女兩安穩的生活。
斜了一眼不吭聲的男人，孟菡笑笑，對這個便宜老爸，還是看錶現再說吧！